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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故剑情深-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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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凶多吉少。” 

“这就是……” 

“这就是说,沙公子目下尚未达大泻山!” 

第十三章 跟踪沙千里 

“请问冯兄……” 

“老弟是否想多走几步?” 

“这……” 

“沙公子目下在云峰山。” 

“在下这就到云峰山相见,请问云峰山在何处?” 

“你真要会见沙公子?”冯忠意似不信地问。 

“怎会有假?” 

“在新昌城西北三十里,但在新昌称为云溪山。” 

“承告了。两位兄台大概是沙公子的朋友……” 

“不,独脚妖是在下的前辈。老弟是否需咱们兄弟带路?” 

“两位如果顺道,感激不尽。”雷萍抱拳道谢。 

“小事一件。咱们正要前往白云山。” 

“白云山?” 

“白云山在云峰山西面十里左右,因此是顺道。” 

“那就有芳两位了。” 

冯忠呵呵一笑,领先走,一面说:“沙公子的朋友,像雷老弟这般义气的人,从未曾有。” 

小村夫雷萍,正是安西盟的盟主雷秀萍姑娘。她在兰谷从老道口中套出沙千里的行踪,便急急赶赴大泻山,人地生疏,沿途问路,耽搁了不少工夫,也走了不少冤枉路,总算被她走对了。但是新昌只有一条路到达义宁洲,而没有到大泐山道的路,只听说入山的小径不易找,而且远在两百里左右,没有人带路,是否到得了大成问题。她正为了此事发愁,突然得到冯忠两个带领她去见沙千里,不由喜极欲狂,无暇分析冯忠话中的含义,更未留意两人的神色变化。 

她一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尽管她是安西盟统辖上千盟友的盟主,但到了中原下江南人地生疏像是失水的鱼,断翅的鸟,一再受到挫折,早已英气全消。这时碰上两个江湖小人物,居然足听计从无暇旁顾了。 

话说多了会露出马脚,沿途她尽量避免说话,冯忠告诉她;两人的师父与独脚妖有交情,两天前在上高曾经送沙公子一行廿二人北上,所以知道他们的行踪。 

冯忠直率地表示绿林人,瑞昌一带也算是有头脸的人物。在江西郡阳湖盆地以外的地区,并不如外人想像的那么富裕,山多田少,官如狼吏如虎,地方的富豪劣绅更是阎王鬼判,而善良的百姓小民皆听天由命驯顺如羊,俯首听任宰割。一样米养百样人,其中当然也有不甘受宰割的人。 

整个江西地境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昏迷信鬼神,王府也鼓励百姓信鬼神以便愚而治之,要百姓认命。可是,鬼神毕竟渺茫,看不见摸不到,看得见的今生如此可悲,谁又知道前与来生的狗屁事?所以不甘宰割的人便挺而走险,不信神鬼的人也就乘机浑水摸鱼。因此,江西各地山区,可就是盗贼如毛,成了化外之区。 

形容乱世有两句后:盗贼如毛,民不聊生。说江西地境山区中盗贼如毛倒是实情,但要说民不聊生却又未必。盗贼多,大家都是贼,便没有抢劫的对象啦!盗贼岂不要喝西北风?这一带的绿林匪寇其实极少出外作案,他们盘据山区,划界自守,严禁官府涉足,平时依然男耕女织。他们有自己的法律,有自己的地盘。地方官即使能出动一些民壮前来清剿,但民壮中却有不少与贼通声气的人。民壮本身也是地方上的百姓,官府不可能经常召集他们出来打仗。如果请派官兵前来,恐怕贼和尚未剿成,地方上首先便得受兵灾,说不定地方官首先使得倒霉丢掉乌纱帽哩!所以地方官只要强盗们不经常蝗火执仗打家劫舍,也就乐得开双眼闭双眼,彼此求过得过处去就算吧。 

冯忠是这一带有名的小匪首,不敢公然在城镇中进出,以免被官府所擒,所以距凌汇口村三里左右,便问姑娘说:“在下兄弟两不便在凌河口村出入,咱们抄小路绕过去。” 

凌江与蜀江(锦江)合流处,凌江口在岸江的东岸、有渡船渡过河西,循小道进入至大他山的山区鸟道。但冯忠两人领着姑娘绕过村北,并不上渡。姑娘不知路径,毫无戒心地跟随着两人仍向此行,走了里余,反向东北一折。 

至新昌的小径向北行,但他们走的却是燕北小道。 

走了约四五里,姑娘心中疑云大起,问道:“冯忠,道路怎么愈来愈小了?似乎很小有人行走,小径已被草侵,不像是两县之间的往来要道呢?” 

“瞧,前面那座小山坳,左面便是至新昌的大路。”冯忠若无其事地说。 

前面是一连串起伏的小山岗,草木葱笼,可看到散布在山岗下的三五座小村庄,小山坳中间那座三家村有一群小娃娃追逐嘻戏,三五声犬吠的打破了四周的沉寂,那是一座毫无异处位于山岗下的普通小村落,小得只有三五户人家。 

接近至半里地,冯忠说:“咱们到村中间问消息,村中有兄弟的朋友。” 

“问何消息?”姑娘问。 

“问问近来的风声,看是否有公人前来踩探。” 

姑娘不以为意,说:“好,希望不要多耽搁。” 

“呵呵!兄弟保证你入暮时分可以赴到云峰山。” 

踏入村前的竹林,便看清了房屋的形状格局。一群家犬和四名村童,以吠声和奇异的眼神迎接来客。 

姑娘也是草原之雄,看了房屋的格局,心说:“这是一座盗窟,有险可守。” 

那是一座仅有五座大宅的小村落,每一栋大宅从外表看皆是独院式的,高而厚的风火墙,院墙曲折参差不齐,有火道互相贯通,后面左是山脚,右是山坳,既可退守山岗,也可从山坳道走来,人相距在三里外,便无所遁形。 

冯忠领先而引,向小村童们叫:“小龙,去请你爹迎客。” 

一名十一二岁的小村童咧嘴一笑,举起左手掌心向内问:“涌现叔,什么客人?” 

冯忠也举起左手,掌心却向外,笑道:“你冯叔的好朋友。还用问?” 

小龙嘻嘻一笑,举手一挥,扭头便跑,一面叫:“等一等好了,爹马上就来。” 

姑娘明知他们在手势示意,但不以为怪。 

村童们一哄而散,冯忠两人含笑向一座大宅走去。 

姑娘看到村童们慌张四散,心中起疑,信口问:“冯兄这些小村童神色不对呢?” 

“有什么不对?”冯忠问。 

“全都神色慌张,全部躲入房内去了,神情不太好呢?” 

“荒村小童不曾见过世面,有陌生人前来……” 

“唔!不对。” 

“怎么?” 

“刚才的一声呼哨……” 

“老弟不必疑神疑鬼……” 

姑娘让步不走,说道:“你们进去好了,在下退出村外等候。” 

“老弟……” 

姑娘扭头便走,竹林内突然跳出三名粗壮大汉,其中之一手按刀靶大笑道:“朋友,留下啦!说清楚再走。” 

姑娘一拉包裹,露出剑鞘,大声叫道:“冯兄,是怎么回事?” 

冯忠哈哈狂笑,拉开衣襟露出匕首,笑着说:“沙公子身边根本没有姓雷的朋友,老兄,进房里说话,把包裹里的剑丢出来。” 

房中奔出九名高高矮矮的男女,冯孝大叫道:“周大哥,这里有一个跟踪沙公子的小辈,咱们把他诓来了。” 

周大哥是个年约半百,身材瘦小的人,象个干猴,挟着一根熟铜棍,大踏步领先而行,怪叫道:“他是何来路?敢情是吃了豹子老虎胆,好啊!擒下他再问。” 

“如果是沙公子的朋友呢?叫雷萍。”冯忠扭头答。 

“沙公子没有姓雷的朋友,人交给我。” 

“老哥小心,这小辈可能扎手。” 

“哈哈!在我镇天王周其手下没有扎手的人物,让开。” 

冯忠退在一旁,问姑娘笑道:“这位是华林山上混世魔下孙传芳的拜弟,排行第三,姓周名东川,绰号叫镇天王,这里是周老哥的家。老弟,乖乖丢剑投降,周老哥的棒下。铁打的金刚也吃不消,识相些免得吃苦头。” 

姑娘已撤剑在手。急急地说:“诸位,在下确是沙公子的朋友,请……” 

“废话!沙公子的朋友,岂会沿途打听消息?”冯忠冷笑着说。 

“诸位如见疑,可否带在下与沙公子见面便知真假……” 

“丢下剑就缚,不然免谈。”镇天王大喝。 

“丢剑可以,不能就缚。” 

“废话。” 

“难道你们是这样对待沙公子的朋友?” 

“沙公子没有你这种朋友。” 

“在下只有一个人,难道你们怕我不成?见了沙公子,难道怕我赤手空拳向他行刺吗?你们未免太小看沙公子了。” 

“这是咱们绿林朋友的规矩,见了沙公子,如果你真是他的朋友。咱们再向你陪不是,你不用多说了,丢剑!” 

姑娘自然不肯就缚,一位姑娘落在这些绿林恶寇手中,那还了得?她怎知这些贼人是不是沙千里的朋友?同时,她从没听说过绿林有这种对付朋友的规矩,谁知道这些恶贼安了什么鬼心眼?她系上包裹,冷笑道:“在下走遍天下,可没听说过种毫无道义的规矩。带不带在下去见沙公子,在下不在乎。等见到沙公子之后,咱们再说个一清二楚。” 

“小辈还敢违命?你……” 

她转身一跃两丈,夺路而走。从竹林现身堵住后路的三大汉一声大吼,三把钢刀火辣辣地冲上,刀光乍合,吼声如雷:“小辈留下命来! 

她知道不能善了,一声冷叱手下绝情,但见剑光如匹练,连人带剑刃入刀光中,电虹可怕一射入刀山即左右分张,风雷乍起乍息。 

刀剑一合,人影既穿围而出,直射庄门,去势如电射星飞。 

镇天王一声怒啸,急起狂追。 

“啊……”惨叫声惊心动魄,三大汉分向三方退,扔掉刀惯倒在地,每人挨了致命的一剑。 

安西盟的盟主,身手到底不浅,一冲破围,在极短暂的刹那间便击毙了挡路的三名大汉,先声夺魄,把其他的贼人镇住了。 

冯忠冯孝兄弟接着追出,其他的贼人方随后狂追。 

姑娘窜出竹林,发现前面人影飘摇,有十余名潜伏在矮林中的人纵出路面,呐喊闯迎面拦住去路,刀枪棋举。 

此路不适,想硬间必被缠住。她转身向山岗上退,掠走如飞。 

警锣声大鸣,附近的村庄也响起呼应的警锣声。 

逃上林深草茂的山岗,她心中大定,远走两里地,便将追逐的人扔脱了。站在山岗是向下望,远近的村落人影急动,一队队村民端枪带刀并携带猎犬,从四面八方纷向山区赶。 

“我得走远些,脱身后再找路。”她想。 

一口气奔出十余里,不辨东南西北,进入了丛山峻岭,已听不到大吠声和人声了,更看不见人影。扔脱了追踪的人。但她也迷失在丛山中了。 

不见村落,没有人踪,找不到食物,甚至不见水影。有的只是参天古林,和兽迹隐隐的丛莽野草高与人齐,藤萝密不透风,不辨方向,不知身在何处。 

还好,她包裹中带有两顿干粮,暂时不必为食物发愁。 

白昼终于过去了,她不知到底越过了多少座山头,反正早已看不见凌江河谷,也不见有平原地带,她得找地方歇宿。信步而行希望找到山中的村落。 

可是,她失望了,附近没有田地,那来的小村?看看夜幂低垂,远处传来阵阵猿啼狼嗥,山狗的嚎叫声凄切刺耳,她仍然找不到歇宿的地方。 

“看来只好露宿一宵了。”她无可奈何地说。 

她找到一株巨树向上纵,在树叉中坐好,挂上包裹佩剑,叹口气说:“无端惹起这场是非杀了三个人,明天恐怕很难捱过,附近数十里以内的大小贼伙与及村民,必定都在搜寻我的下落,耽误了我的行程,真不值得。” 

久久,倦上心头,汹涌的心潮归于平静,她闭上秀目叹道:“千里,你知道我为你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委屈吗?” 

蓦地,她朦胧中似乎听到了数响隐约的钟声,不由一惊而起,心说:“附近有寺庙,寺庙附近必有人家。” 

她并不怕露宿,但必须找到村落,找人问问去向。她仔细倾听,钟声寂然。“唔!先前似乎听到钟声从北面来的,去找找看。”她想。 

绕过一座山脚,树隙中火光一闪即隐,她脚下一紧,进入一阵树林。林前面是奇峰,峰下传来了木鱼声。 

“咦!果然有一座寺庙。”她兴奋地自语。 

听钟源,约在半里外。她在林下行走,不时可看到从树隙中射来的灯光,那是寺院山门的长明灯。 

正走是,鼻中突嗅到一阵腥味,她悚然而惊,倏然止步,防说:“是豹,我得小心了。” 

她知道豹就伺伏在附近,可惜林下太黑,不易发现。 

她必须以耐心来应付豹子不意的袭击,而且她也知道这头豹正在等候扑上的机会,她不能冒失地走动,走动便会引起豹子突然扑来,对付这种世间最快最迅捷的猛兽,一击不中后果可怕。白天里不要紧,晚间太危险了,大意不得。 

她的手缓慢地缓慢地握住了剑靶,缓慢地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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