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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铁血柔情泪-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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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既要护这个,又要护那个,势必只有甘心不可了。”

“项刚,你,你……”

“九千岁,老话一句,项刚说的是实话。”

“好。”刘瑾白发拂动,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冲你,金如海我不追查了。”

熊英忙叩头:“谢九千岁恩典。”

项刚淡然道:“不追究是不追究,九千岁可不是冲我。”

“我已经作了最大的让步,你还要我怎么样。”

“九千岁知道,项刚不是得寸进尺,项刚是个一丝不苛的人。”

“好,我冲金如山,熊英,行了吧!”

“当然可以。”

刘瑾道:“你们还有什么事?”

当然,这意思是要逐客,谁还能听不懂。项刚道:“我来本是为熊英说情的,既然您冲熊英不再追究了,我也没什么事了,告退。”

他跟花三郎施一礼,转身出去了。

熊英没走,也没要走的意思,他留下是不是又跟刘瑾喃咕些什么,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项刚一肚子不高兴跟花三郎往外走着。花三郎忍不住道:“项爷,九千岁不再追究,我乐得轻松,本来我是不该再说什么的,但是我总觉得,冲个我认为不值得的人而不再追究这件案子,恐怕在三厂来说,是件前所未有的事。”

项刚道:“你认为不值得,他认为值得。”

“我想弄清楚,为什么值得?”

“还弄什么清楚,他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够明白,但是理由不够充分。”

“理由不够充分,什么意思?”

“难道项爷不觉得,九千岁对金如山太过袒护了吗?”

“他对金如山,本就是过于袒护。”

“项爷认为九千岁所说的那些个,能构成让他过于袒护金如山的理由。”

“老弟,你的意思是……”

“如果我没有猜错,九千岁跟金如山,可能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特殊关系。”

“特殊关系,什么特殊关系?”

“这我就不敢说了,特殊关系包括很多,可能是其中的任何一样。”

“据我所知,他跟金如山之间,只是一向常来往,交情不错。”

“只是交情不错,可能这么样袒护法吗,项爷,这不是别的案子啊,是乱党啊。”

项刚沉吟了一下,猛点头:“嗯,对,你不说,我倒还没留意,的确,这是件不寻常的大案子,只是交情好,实不足让他这么袒护金如山,可是他跟金如山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这就只有金如山跟九千岁两个人知道了。”

说话间,两个人出了内行厂,项刚没有停的意思还在走,花三郎却停了步,这么一来项刚也停下了:“怎么了,老弟?”

花三郎道:“您要回府了吧?”

“是啊,不回去干什么。”

“那我就不跟您一块走了。”

项刚道:“不上我那儿去,你上哪儿去?”

花三郎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但是他脸上窘迫地笑笑说:“我觉得该上肖府看看去了。”

“呃!”项刚一副恍悟模样,笑道:“那我就不敢强邀了,咱们就在这儿分手了。”

花三郎一抱拳,要走。

项刚伸手一把拉住道:“老弟,论年岁,也该成家了,要是不好意思张口,找我,我愿意做个现成的大媒。”

花三郎窘迫一笑道:“项爷也还没成家,不是吗?”

项刚哈哈一笑道:“别跟我比,跟我比你老掉了牙,还不一定能娶上老婆呢。我自由惯了,可不愿找个人来管着我。”

“那是您的想法,女儿家青春有限,您可不能让人等太久。”

“人,你说谁?”

“还有谁,跟我装糊涂啊,项爷。”

“你是说南宫?”项刚哈哈一笑,笑得却有点勉强,笑声之后,也隐藏些凄凉:“谁都瞒,独不瞒你,我是有这意思,甚至求之不得,可是谁知道人家是怎么看我的。”

“谁又不知道,这老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您还要人家对您怎么样,总不能让人家先开口吧。”

“不,老弟。”项刚摇摇头,神色渐趋凝重:“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自己知道,她对我是不错,可就是差那么点儿,就差这么一点儿,让我不能不觉得,谈婚嫁,似乎还不象那么回事儿。”

“有这种事儿?”

“不信往后你多留意点儿。”

“那恐怕是您……”

“别净说我了,老弟,一切顺其自然,不能强求,她不急,光我一人儿急也不行,你……”

花三郎一抱拳道:“我该走了,项爷。”

话落,他拔腿就走。

背后,传来项刚的哈哈豪笑……

花三郎真不知道该上哪儿去,可是走着走着,他却走到了肖府门前。

既然到了肖府门前,当然只好进去了。

进门往里走,却在二门处,碰见了一个以前见过,这一阵子好久没见的人——文厅的文老夫子。

文老夫子先打招呼:“花总教习。”

花三郎一怔忙还礼:“老夫子,好久不见了。”

“是啊,不熟的时候容易见面,如今总教习是肖府的常客,反倒不容易见面了。”

“老夫子近来可好!”

“托福,总教习有事吗?没事情上我那儿坐坐。”

花三郎很快的想了一下,反正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当即道:“好啊。”

文老夫子一喜道:“容我带路。”

他一拱手,转身顺院墙行去。

花三郎怎么好当真让人家带路,赶前一步跟文老夫子走个并肩。

文老夫子老于世故,还有什么不懂的,含笑道:“总教习太客气了。”

东弯西拐一阵之后,文老夫子带着花三郎进了一个小院子。

好小的一个院子,只有一间精舍,空地也跟那间精舍差不多大,但却花草处处,十分幽雅。

花三郎忍不住由衷地叹道:“我还不知道这儿有这么一个好所在。”

文老夫子道:“老主人拨给我的,自己除草,自己种花,反正闲着没事儿,请屋里坐。”

推开精舍门,古意盎然,书香扑人。

只见窗明几净,布置典雅,两座书橱里装满了书,窗下矮几上还有一具瑶琴。

换任何人看,谁也不信这会是个内外双修高手的居处,十足的文人隐士,或是教书先生的雅舍。

花三郎脱口道:“老夫子好懂享受。”

“这是享受?”

“至少我认为这是享受。”

文老夫子关上门道:“恐怕也只有三少爷这种人物,才会认为这是享受了。”

花三郎听得猛一怔。

文老夫子肃然拱手:“‘除奸会’会主座下十旗之四,文中奇见过三少。”

花三郎定神忙答礼:“老夫子瞒得我好苦。”

“请三少原谅我的不得已。”

“‘除奸会’可真是无所不在。”

“不然何以除奸?”

“老夫子……”

文中奇道:“文中奇是老朽的真名实姓,实在不敢当三少这老夫子称呼,还请直呼老朽的姓名。”

花三郎道:“那花三郎就不敢了。”

“三少……”

花三郎抬头拦住了文中奇的话头:“老夫子何必在称呼上斤斤计较,叫老夫子叫得顺口,要是让我改称呼,能别扭死,往下去话就不好说了。”

文中奇道:“既是如此,文中奇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话锋一顿,拱手接道:“文中奇还没有谢过三少解本会危厄之恩。”

花三郎忙答礼道:“老夫子这么说,就愧煞华剑英了,这危厄是由我而起,既然知道金老是贵会中人,焉有不思谋解决的道理。”

“三少说差了,本会的危厄不是由三少所起,而是由于本会自己不小心,暴露了行藏,落进三厂鹰犬眼线眼中,才招惹来的。”

“但是负责侦办的却是花三郎。”

“三少是无可奈何,要是半分可能,三少绝不会接这种案子。”

花三郎点头笑道:“这倒是实情。”

“我们都知道,三少好不容易利用过人的机智打入三厂,自是不能因某一事故,败坏了整个除奸计划。”

花三郎沉默一下道:“不瞒老夫子,其实,我费尽心思,渗入三厂的经过,老夫子应该是第一个清楚的人,我的最后目标是刘瑾,为了卫护我整个计划,有时候忍痛牺牲某些人与事,是必须的,如果拿这些牺牲的人与事,与刘贼比较轻重,应该是值得的,当然,我也会有自己的权衡与选择。”

“我们绝对信任三少的权衡与选择,三少走这条路,的确是高明,本会一部分人虽然走的也是这条路,但是成就还不及三少。”

“老夫子忒谦,一人之力毕竟有限,还请老夫子代为转奉贵会主,花三郎竭诚要求贵会的合作。”

“三少恐怕还不知道,自老五被三少救出之后,会主已然通令十旗,随时给予三少必要的协助。”

花三郎一阵激动,由衷地道:“贵会主的好意,实在太让人感激了,便得还请老夫子代为致谢。”

文中奇微一摇头,正色道:“三少这一谢宇,本会不但是不敢当,也显得三少太以见外,彼此都是为除奸,谁不该竭尽所能配合谁,殊途而同归,又何必分那么清楚。”

花三郎道:“既然老夫子这么说,我就不便说什么了,总之,贵会这份盛情,我会长记心中的……”

顿了顿,接问道:“在此,想跟老夫子打听件事,不知道老夫子方便不方便说?”

文中奇道:“碍于本会规法,文中奇有的能说,有的不能说,能说的,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能说的,就只好请三少予以曲谅了。”

“我明白老夫子的立场,所以我事先问一问……”

话锋微顿,接问道:“关于肖家父女的来历,老夫子清楚不清楚?”

文中奇怔了一怔:“三少何以有此一问?”

花三郎道:“据肖嫱亲口告诉我,他父女来自武林,肖铮早年也曾是一方之霸,但却难见容于武林,不得已才来京投身于三厂,而且他父女本不姓肖,由于这个缘故,我想多知道他父女一些。”

文中奇呆了一呆道:“三少不必问我了,三少知道的比我多得多。”

“呃!”

“老朽我打进肖家也不少年了,当肖家在京里招兵买马的时候,我就进入了肖家,但是关于他父女原不姓肖的事,我却是一无所知,恐怕肖府上下,除了他父女本人之外,也没一个人知道的。”

花三郎失望地道:“有这种事……”

文中奇看了花三郎一眼道:“要不是三少今天提起来了,我也不敢问,肖家父女为什么这样极力拢络三少,肖家上下看得很清楚,也几乎成了公开的秘密,谁都知道肖家主人已把三少当成乘龙快婿了,不知道这件事三少打算怎么办?”

这番话,花三郎听得脸上一阵热连一阵,容得文中奇把话说完,他沉默一下才道:“不瞒老夫子,此时此地,不容许我涉及儿女私情……”

文中奇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变化,快得令人分辨不出那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

花三郎接着说道:“但是肖家对我不错,我也实在不便轻易辜负。”

文中奇脸上的神色又有一瞬间的变化,不过这回可以看出来了,那是突然之间绷得一紧,旋即他道:“恕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肖姑娘对三少很好,恐怕只是为了三厂。”

“我宁愿她是这样。”

“呃,难道三少另有看法?”

“老夫子啊,这就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

文中奇沉默一下道:“那恐是大麻烦。”

“呃!”

“彼此立场不同,将来这个结果……”

花三郎道:“那就很难预料了。”

文中奇忽然一笑道:“不该,不该,老朽太不该,莫名其妙的问起这种事,免不了让三少有交浅言深之感。”

花三郎道:“老夫子怎么好这么说,华剑英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连好歹都不懂!”

“就是为这,三少修为高绝,智慧过人,无一不是当今一流中的一流,什么事看不清,什么事处理不了,这种事难道还要旁人来操心么。”

花三郎道:“老夫子要是这么说的话,倒不如痛痛快快骂我两句。”

文中奇哈哈大笑:“言重,言重,老朽怎么敢啊。”

在文中奇的笑声中,花三郎忽然凝神道:“老夫子,有人来了。”

文中奇刚要凝神,又听得一个俏生生的话声从院中响起:“总教习在这儿么,婢子奉姑娘之命,特来相请。”

文中奇向着花三郎投过钦佩一瞥,忙站起道:“总教习在这儿,这就出去。”

花三郎跟着站起,随同文中奇出了小室,只见一名彩衣少女站在院子里,看见花三郎出来,立即盈盈施下礼去:“姑娘有请总教习。”

花三郎道:“姑娘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姑娘听说您被文老邀来了,见您久不进后院去,特命婢子来相请。”

文中奇哈哈一笑道:“总教习只要一进肖府,一动一静就绝对瞒不了姑娘,有空时再请过来坐吧。”

花三郎一拱手道:“告辞了,改天再来拜望老夫子。”

他跟着彩衣少女出了小院子。

文中奇站在屋前目送,老脸上渐泛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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