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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霜月刀-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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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前提,如果你自认办不到,你还是改行的好……”
  徐小霞激动的道:“我不能……我是人,不是禽兽……我没办法做到这样浇薄冷血的地
步……”
  点点头,展若尘道:“那么,你就别在这个圈子里厮混下去了,这是个人吃人的圈子,
你若忍不下心来吃别人,早晚有一天别人会吃掉你!”
  徐小霞噎着声道:“我要离开这个环境,我一定要离开,此事之后,我永远不能忘怀今
天的经历——这令人作呕的,摧肝断肠的可怕又可悲的经历……”
  展若尘道:“你能想通这一点,足见你并不糊涂,很好,徐小霞这是一个极为明智的决
定,我祝福你远景美好。而且,活得非常长久。”
  带着泪,徐小霞的脸颊上却展现出一抹朝霞似的光彩,她深深吸了口气,语声里含蕴着
毫不掩饰的真诚与恳切:“展大哥,请告诉我,我该如何来报答你这两次救命之恩?”
  展若尘淡淡一笑道:
  “你认为你在什么地方可以报答我呢?”
  面颊染赤,徐小霞羞赧的道:“我明白……续命重生之赐是至大无极的,穷我终生之力
也难以为报,但是,至少我也得尽我所能稍做补偿,不管这点补偿对我承受的恩惠来说在比
例上是多么微不足道,我亦算略略安心……”
  展若尘笑了:“你倒很执着。”
  徐小霞躲开视线,十分局促的道:“展大哥——恕我不敬,我想,金钱上的补偿你一定
会嗤之以鼻吧?”
  展若尘道:“我若想发财,不必发在你身上,徐小霞,你也未见得比我更富有!”
  咬咬下唇,徐小霞的声音细似蚊蚋:“我姿容平凡,或许,奉献我的身子?”
  笑了笑,展若尘道:“多蒙不弃,只恨福薄。”
  徐小霞道:“你到底要我怎去报答你呢?哪怕只是一点点……”
  展若尘站直了身体,道:“什么也不用,就是如此。”
  徐小霞迷惘的道:“展大哥……你就这么白白恕过我一次,救了我一遭?”
  展若尘平静的道:“不是‘白白’,徐小霞。我也有收获。”
  怔了怔,徐小霞更是不解的道:“你也有收获?”
  展若坐道:“不错,至少我已使你体悟了人生的善恶,看透了你那干同路伙伴的冷酷阴
险,从而令你有所舍取,这,已经颇值为慰了……”
  徐小霞沉默了片刻,突然道:“展大哥。倾我所能,也无可为报,但我刚刚想到,或者
有一桩事对你稍有补益之处。”
  展著尘道:“哪一桩?”
  徐小霞低促的道:“这次我们受托来狙杀你的前因后果,以及内中隐情。”
  揩着双手,展若尘缓缓的道:“是的,我很想明白此事内情,及其远因与酝酿的过程,
但我如同先前一样,并不打算强迫你说,你著自愿相告,我当然欢迎!”
  徐小霞忙道:“我自愿告诉你,展大哥,你该杀我却恕我,他们该恕我却待杀我,这极
其相反的两端,这可诅咒,又可崇敬的人世间,难道我还不懂得来如何做选择!”
  展若尘颔首道:“说了,你就要逃得远远的,你明白?”
  徐小霞凄然道:“便不说,他们又何尝饶得了我?与其愧对恩义,何不自食承诺?况且
犹是这种不受人情的,不蒙人重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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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霜月刀》
第十八章 仁德收心

  展若尘目光冷澈,声调也如同目光一样的清寒:“我会听着,徐小霞,但我并不存太大
的奢望。”徐小霞意外的道:“为什么?”
  吁了口气,展若尘道:“这是一个极大的,极复杂的阴谋,对方也是一个组织严密,行
事老辣的集团,你只是他们的一件工具,一件小小的工具,恐怕他们不会让你知道很多,正
如那钟贵才所言,你们仅是一段一段被截开来的死巷子,看见的,听到的就是这么一点,再
往深去,早被隔绝堵塞了……”沉思着,徐小霞呐呐的道:“你说得很中肯……展大哥,现
在想想可不正是如此!”
  展若尘道:“那些人显然极为小心,他们采取纵的控制,避免横的连贯,节节相叠,却
是一根线吊下来,线断了,或沾得到头,便只这么一条路,牵扯不上其他的关系,也就影响
不了他们整个大局,徐小霞。据我判断,你不会是他们圈子内的心,或是外围的外围,也可
能仅是一种毫无渊源的雇用性质吧?”徐小霞坦率的道:“是的,他们雇用我来干这件事,
以前我和他们并无来往——甚至素不相识……”
  展若尘道:“你说吧,或许你所知道的对我毫无俾益,也或许能够令我发现出一件什么
端倪皆未可定,多知道一点,总是好的……”
  轻轻润湿着嘴唇,徐小霞似是以这个微小的动作来整理她发言的程序,她的声音低细又
徐缓:“在昨天,‘李老斧头’李玉文派了他手下一个名叫葛回的汉子来找我,说要托请我
干一桩买卖,我本是吃这一行饭的,当然就跟着葛回去见了李玉文,到达李玉文那里的时
候,‘皱皮狼’卓晖已经在了,李玉文开门见山说明了买卖的内容,接着摆出了价钱——”
  展若尘道:“两千两银子,可是?”
  徐小霞有些难为情的道:“你大概听我向钟贵才他们说了?”
  展若尘道:“我觉得我这条命未免稍贱了点……”
  叹喟一声,徐小霞道:“不是你的命贱,展大哥,是我的价钱太低,平时干一桩买卖,
好一点的是约莫千把两银子,三五百两的情形更多,两千两对我而言,已经是破格的代价
了……”
  摇摇头,展若尘道:“据我所知,万两银子以下的价钱便不啻一种藐视,两千两还不够
耗口沫的补偿。”
  徐小霞红着脸道:“你说得不错,展大哥,但那是你们那个阶层的价钱,你们都是这一
行中爷子辈的人物,霸字号的高手,行事卖力当然代价不同,我却只是个人流不久的小角
色,资历名望和你们比较差得甚远、报酬上岂能和你们相提并论?能有这个价钱,我已十分
满足了……”
  展若尘道:“后来呢?”
  徐小霞接着道:“这一行的行规,展大哥也明白,我只要跟着来人前去,便等于答应了
这桩生意,当事的主儿说明内情之后,除非特殊原因,便极少有退出的余地,否则容易予人
误会,往往遭致各般意外;在我晓得待要狙杀的对象竟是大名鼎鼎的‘屠手’展若尘以后,
不禁颇觉愕然,力有不殆的感觉却更大,可能我的反应早在他们预料之中,李玉文马上劝我
不必担心,并且把他们商妥的计划说了出来;我虽然仍觉不算尽妥。但一则势成骑虎,欲罢
不能,再则,加上先付的报酬也着实引诱了我,就这样与卓晖搭档着展开今天早晨的那一幕
把戏……”轻揉着双手,展若尘道:“我不得不说,很逼真,连我都看走了眼。”
  徐小霞犹有余悸的道:“老实说,展大哥,我只听人提过你很行,却未料到你的本事竟
然如此精湛深厚,又如此狠酷凌厉,几乎才一动手,我与卓晖就都栽了跟头,而那犹是在你
不备中的结果,设若你早有防范,只怕我们连边也沾不上就被摆平了。”
  展若尘没有虚套,直率的道:“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不找几个功夫硬扎的角色来?徐
小霞,你和那姓卓的两人,手底下并不见高明,只让你们来对付我,那些人也真敢冒这个
险!”
  徐小霞苦笑道:“理由很简单,他们如若找人同你硬拼,没有绝对制胜的把握,还得担
着损兵折将的风险,雇用我及卓晖,乃是我们两人正巧适合进行这条计谋,而且成功的希望
要比正面厮杀来的大,他们所付的代价只有几千两银子,权衡轻重得失,自然以雇用我们较
为上算……”
  展若尘问道:“卓晖在失手之后,一心寻死,莫非就为了他对那李玉文的承诺?”
  徐小霞阴郁的道:“这只是原因之一,最主要的是他明白一旦失手,便不曾泄寄吐实,
李玉文他们也一样饶他不过;此外卓晖近况极为困窘,穷途潦倒、难以维生。他家里还有一
大家口人靠他抚养,如果他未能成事,非但性命难以保,报酬也将落空,他需要这笔钱用,
不如拼上一死,至少家里尚能得到些许的抚恤补偿……”
  表情恻然,展若尘沉重的道:“人的命竟就这么不值,便是死,也该有个道理,有个目
的,这却又算什么?”
  徐小霞心酸的道:“江湖圈子里打滚的人便总是如此愁惨可悲,人老了,体衰了,就像
沙粒一样经过时光与环境的筛子漏下去,再也攀附不得里,依恋不得……卓晖干这一行是太
苦大难了,他一直是在豁着老命挣扎,他希望能使一家人活下去,否则,他也宁愿舍了自己
叫家人活下去,这一次,他就这么做了……”
  展若尘沉沉的道:“姓卓的选错了行当——他不该把谋人性命的营生做为养家活口的依
恃,他早该知道这会遭难的,争的只是个迟早罢了……”
  惊愕的睁大了眼,徐小霞意外的道:“展大哥,我不明白你怎会这样?”
  展若尘凉凉的一笑:“你以为我也和你们相似,双手染血,杀人如草,全为了名同利?
不,你错了,我为的是平舒心中的一口气,明辨‘义理’两个字,事外的代价,只是偶而的
点缀,并非我行事的原因或根本。但无论怎么说,双手染血,杀孽在身乃是事实,我不愿诅
咒自己,诅咒这一行的同源,然而,我们的行为却是有干天和的,早晚免不了报应临头的二
天;或重或轻,或大或小,端看方才之间那J抹心念的动处了。”
  徐小霞不由寒凛的道:“你说的我好害怕……”
  展若尘道:“打踏入这谋人性命一行的开始,徐小霞,你就该明白这个道理才对。”
  干干的咽着唾沫,徐小霞喃喃的道:“也曾想过,却无此时感受之深刻及悸怖……”
  展若尘道:“因为你未曾亲身体验过此时这般生死交关的煎熬。”
  抖了抖,徐不霞若有所悟,沙哑的道:“是的……我想是如此……”
  展若尘静静的道:“让我们再把话题转回来——徐小霞,那李玉文是个干什么的?”
  徐小霞忙道:“李玉文又称‘李老斧头’,大概六十上下年纪,是黑道中的人物,在
‘北通道’及‘伏平岗’一带很有点潜力,名声也颇为不小,他们背后叫他‘李老斧头’,
当面都尊称他一声‘玉老’……”
  皱皱眉头,展若尘又道:“他曾否告诉你们,为了什么缘故要狙杀我?”
  徐小霞道:“他说了,他说你前几天谋害了他的一位挚交好友,他这样做是要为他的那
位好友报仇——”
  展著尘的意念微动,低沉的道:“他说过他的那个挚交好友是谁么?”
  徐小霞道:“没有说。”
  冷冷一笑,展若尘道:“除了这李玉文直接委托你们办此事外,他可有提及其他任何方
面的关系?”
  沉思了一会,徐小霞道:“没有,他甚至不让我们接触到除他之外的第二个人。”
  展若尘道:“那么,他是否告诉你们,他是用什么法子探知我的行踪的?”
  摇摇头,徐小霞有些歉意:“一字未提,他只告诉我们在什么地方,什么时辰,便一定
可以和你相遇……”
  展若尘道:“我没有猜错,徐小霞,你是知道的不多。”
  徐小霞不安的道:“展大哥,这是我所能向你托出的一切,我很惭愧无法再提供你一些
什么,希望我方才说的对你多少有点帮助——我想,事情不会像表面上的这样简单……”
  展著尘忧虑的道:“这是一个牵扯很广的阴谋计划,是一桩正在酝酿中的恶毒行动,我
不敢说判断的很明确,但至少我已有了大概的轮廓……”
  知趣的,徐小霞没有再往深处问,她沉默着。
  一个凶险的,巨大的漩涡已在形成,一场狂虐的,涌荡的风暴即将出现,漩涡中卷回的
是同门手足,风暴里翻腾的是伙伴亲友,而他,展若尘,眼看着也不能幸免于这遭浩劫之
外!
  展若尘怔怔凝视着天边一角——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把人与人之间应具的道
义,良久的情感,那一份原该温馨而挚真的亲善,完全抹煞于血肉横飞的争斗里?这是个人
的世界啊,苍天。
  徐小霞的声音像自极遥远的地方飘了过来,虚虚渺渺的,怯怯生生的:“展大哥……展
大哥……”
  仿佛从一场迷茫的幽梦中觉醒,展若尘感到一种怅怅的失落,一种炔快的倦怠,他苦涩
的笑了笑,懒散又沉闷的发出了一个单音:“嗯?”
  徐小霞关切的道:“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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