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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衣侠-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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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尽量争取时间,却仍然晚了一步。一拨画了脸的神秘人物忽然出现,为首的年纪不大,约在三十五以内,虽然画了脸,隐约可以看出仪表不俗。

劫匪这边的人立刻停止工作。“是不是剪径的遇上打扛的了?”他们不能不这么想。

“朋友们……”为首的画面人作了个罗圈揖,道:“谢谢各位偏劳,把我们预订而应得的镖银弄到手运来此处,谢谢各位的合作和辛劳!”

劫镖者之一大声道,“什么?这是你们应得而预订的镖银?这么说你们是‘抚夷局’的人罗?”

“正是!”

“妈的!我看你是穿皮袄戴草帽——不知春秋!”

那画脸头子淡然道:“给我扇!”嗓音软塌塌地,好象刚刚睡醒。

这画脸头子身手闪出一人,几乎未见他作势,已到了刚才骂人者面前。骂人者一惊,正要疾退,对方的动作比他的意念还快了一步,“啪啪”两声,清脆声显示掴个正着。

被打的人身手并不弱,也许是大意轻敌,羞怒一楞之下,要去扣打人者的肘关节,但是还没扣上,头发又被对方揪住了一束。

这一束大约有他的全部头发十分之一,就那么一抖,“刈”地一声,这一束头发和头皮竟被拔离头顶,人也被甩出三步以外。

这一手俐落而又奇特的反击,既狠又快,他们自己人低声叫“好”,劫镖者这边的人自然惊怒交集。

由于被扯去头发的汉子发出惨嗥,画脸头子道:“杀人杀死,救人救活!”

刚才扯头发的人上前去补一脚时,劫镖者这边扑上一人救援,但仍稍迟一步,这拔头发的和支援的人动上手,也未出二十招,竟被点了死穴。

劫镖者这边的人仍然蒙面,这头子一闪而至,未出一招半,就揪住拔头发的人的左腕,甩起来在顶上挽了三个花,立刻传来了骨碎筋裂的“格巴”声。他的手一松,这人的身子飞向画脸头子,且冷峻地道:“太狠也太过分了吧?”

画脸头子轻轻托住部下的身子,交给侧面的人,一字字地道:“你不狠为什么会劫镖?”

“朋友虽然画了脸,在下也能猜出你是谁。”

“认不认识都差不多!尽管我也能猜出你是什么人。”

“你能?”

这画脸头子笃定而放肆地笑笑道:“当然!要不,我怎么会说你也够狠了?连你都会劫他的镖,爷们黑吃黑也就算不了什么哩!”

劫镖的头子道:“朋友,只怕你是空欢喜一场!”

“怎么?你以为我应付不了这个场面?你对自己的信心也未免大得邪气了些吧?”

“在下指的不是这一点!”

“朋友,遇上我,你合该天寿,你们就集体自绝了吧!”

劫镖头子大笑两声,挥手之下,搏杀的幕就展开了。

两个头子自然是捉对方厮杀,乍看二人的功力差不多,搏击最为惨烈,下面的人也像两群饿狼,你想吃我,我想吞你。

有芦苇的河边或海边,大多为烂泥,一脚踩下会陷到膝盖处,但功力高的人自然不会陷得那么深。

在这种情况下就要看功力及经验了,甚至经验更重要些。

一旦不小心或力道用老而失去重心倒下,爬起来应敌,在时间上是绝对来不及的,一个个都变成了泥人儿。

在八、九十招之后,蒙面劫镖头子显然已落了下风,画脸头子善于机变,出招迅疾诡奇,才九十几招,劫镖头子就中了一掌一拳。

蒙面头子眼看自己的人一个个倒在烂泥中爬不起来,不论他如何稳沉,又怎会不受影响呢?

这工夫此人的左腿下陷约半尺余。他们二人的功力高,利用烂泥表面上的枯枝和败叶,藉力之下,很少下陷三四寸以上。这次画面头子适时一脚跺来,蒙面人全力一闪,右手中的长剑戳入烂泥中。

这是一个败亡的关键,画脸头子一撅点来,居然是死穴——“膻中穴”。

东方已见曙色,天也亮了。他以镢挑开蒙面头子的面罩看了一下,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喃喃地道:“我就知道是你,还说我狠呢!哼……”

这次杀搏行动由于两个头子的结束,不久就接近尾声了。

画脸头子走近大箱子,用镢撬开箱盖,先是一阵震动,接着发出一声嘶吼。

胜利在望,目的已达,他的部下个个都惊异地注视他,无论如何,这不像是胜利者的欢呼声。

二头子走近一看,箱内全是石头。

“只怕你是空欢喜一场!”这句话终于有了注脚。

他们本来都以为自己是聪明人,骤然间由聪明人变成蠢货,实在缺乏心理准备,这工夫所有的人都围拢来。

有人谩骂,有的甚至蹋打那些死人。

此刻有个泪流满面的觊觎者隐约在附近的芦苇中,他并非贪生怕死,而是他一出面必死无疑,这一场黑吃黑的搏杀,也就无人能把消息带回去了,所以他必须苟活回去报信。

此人当然就是劫镖头子派他游到对岸,一路上监视这艘船的人。

唐耕心带着一干受了伤的镖师和趟子手,赶着空车躜行,一个个灰头土脸,唉声叹气。稍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们丢了镖,就连平安镖局,出过无数次锋头的镖旗也卷了起来。

又是一个夜晚来临,人车急行,希望在三五里外大镇上过夜,没想到这才是一个恶夜。

一乘便轿加上两名健婢,迎面拦住去路。

唐耕心对轿中的女人很重视,抱拳道:“请问轿中这一位是……”

轿中女子道:“唐大侠,真恭喜您了!”

唐耕心喟然道:“走镖失事,是干这行的最大不幸,姑娘却谑称‘恭喜’,这幽默是否太残酷了些?”

轿中的年轻女人忽然“格格”笑了起来,就听这笑声,年纪就不会超过二十五、六岁。

唐耕心有点愠怒,道:“姑娘笑什么?”

“真想不到,唐大镖头也会失镖。”轿内姑娘道:“啧噎!不知道劫镖者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

“唉!一言难尽!”唐耕心道:“由于对方十余人都蒙了面,迄不知是什么来路。”

“当今武林中能自唐大侠手中劫走镖银的人,也必是黑道上的知名煞星。”

“应该如此,但未查出真凭实据之前,又不便瞎猜!”

“难道事前一点风声也未听到?”

“有是有,但在下以前未见过此人,仅闻其凶名,再说风闻总是很不可靠的。”

“可否说出来听听?”

“这个……”交浅不可言深,唐耕心连这姑娘是什么样子都未见过,怎可推心置腹?

轿中姑娘道:“你不便说,我可不忌讳这个,因为此人素行不良,就算说错了也没有关系。是不是一代煞垦,黑道年轻高手龙三?”

“这……”唐耕心道:“姑娘也听到他要劫镖的消息?”

“是啊!绝对未想到,他却白忙了一场!”

“白忙了一场?难道唐某所失的镖不是他劫的?”

“当然不是!”

“那……那会是谁?”

“本姑娘我……”接着又娇笑起来。

牛镖头自失镖后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又遇上这神秘女人,总以为对方在拿他们开胃,镖明明已在来路河套上被一些蒙面人劫去,这女人却说是她劫的,他粗声道:“小娘们!可别他XXXX的见了大婶叫舅妈,没话找话说。总镖头人长得俊,不要说女人,就是男人见了也……”

孙镖头冷冷地道:“老牛,又在口没遮拦,这话未必能伤到对方,对总镖头可就太不敬了!”

轿旁两婢立道:“姑娘,这人很贱,让小婢教训他一顿!”

“算了!打狗看主面,何况丢了镖心情都不好。”

唐耕心道:“姑娘刚才说你劫了在下的镖,这是什么意思?”

轿中的女人道:“我的意思是,最后真正劫镖的是我!唐大侠,把镖留下来吧!”

“镖?”唐耕心内心一惊,却苦笑道:“哪还有什么镖?”

轿中的女人一字字地道:“就把这九辆空车留下来吧!”

“他XXXX的!”牛镖头又忍不住,大声道:“真是阎王不赚鬼瘦,空车也有人要!”

唐耕心道:“姑娘的玩笑也未免开得太大了吧?”

“唐总镖头!”轿中女人冷冷地道:“你真以为这点子够绝,可以掩尽所有人的耳目?既是空车,车痕为什么还那么深?”

唐耕心一震,其余诸人也不由同时一楞,是啊!明明是空车,轮痕是不该这么深的。唐耕心这才知道,对方绕了个大圈子,原来是个谋定而后动的有心人。

“唐耕心,你是聪明人,把车留下走吧!”

“看来姑娘才是一位有心人!”唐耕心冷峻地道:“只不过在下也不是不重原则的人!”

轿中的女郎道:“动手……”轿帘掀处,已飞出一个身段窃窕,绛包紧身衣着的蒙面女郎,直扑唐耕心。

唐耕心被人揭开秘密藏镖之处后,已知血战不可避免。他本就不敢轻估这个神秘女人,看她出轿的身法,已初步印证了他的看法。

镖头和趟子手们这才知道,他们都被蒙在鼓里,不免愠怒,但由于唐耕心素日待人厚道,为人又随和,也就消怒了,总镖头所以如此,不过是风闻路上有人劫镖,不得不变通一下而已。

尽管这点子不错,但一个个倒霉兮兮,垂头丧气的样子,却仍不能瞒过这个女人。

“呛呛”声中,唐耕心和这蒙面女人的长剑接了两下,立刻缠斗在一起,双方的部下自然也闲不着。

唐耕心这边的人虽多些,但两个健婢十分了得,一色短剑,打法精怪刁钻,两人接下四个镖师,堪堪平手。

两个轿夫也不含糊,两个人合击一名镖师和一些趟子手,也可以支持。

为了保持平安镖局的信誉和自己的侠名,他唐耕心才和颜学古研究出这李代桃僵的点子,却仍被识破,但他必须尽一切努力把镖送到目的地。

他的剑术精良,出招凌厉而又细密,这女郎虽然咄咄逼人,却始终没占到上风。

她的特长是身轻如燕,往往能在双方长剑交击的反震中藉力腾升,或调整自己的高低和角度,好象身子比那柄剑还轻。

他们二人实在不能在两百招内分出高下,而他们的部下也都不具备立刻致胜的实力。

大约在百招左右,唐耕心忽然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哈哈”一笑道:“姑娘的身手虽高,却未必能得手,在下奉劝姑娘,算了,还是请便吧!”

女郎“格格”笑道:“唐总镖头,我是势在必得,要不,那可能更麻烦了!”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久便知!”

“姑娘,此为官银,绝对动不得的。人生在世,不能走错一步……”

女郎忽然撮口一吹,且往上风头一滑,回袖一甩,一股淡淡的白烟在唐耕心面前散开。

她的部下也在一声口哨下如法炮制,唐耕心到此,知道一番心血白费,而且是功败垂成,既恨又窝囊,怒道:“姑娘居然以这……”他摇摇倒下,镖师们也倒下了。

女郎有点微喘道:“这小子的剑法了得,再打下去,一定不会讨好了!”

女婢之一道:“姑娘,这九辆车如何弄走?”

女郎引吭清啸,道:“尽快把九辆车弄入芦草之中,这办法也是跟‘一飘书生’颜学古学的。”

当车子全部拖入芦苇中时,上游来了一瓢不大也不小的船,进入芦苇中。

此刻在芦苇另一边,也就是三十步之外芦苇中,十来个画面的人,眼睁睁地看着女郎指挥部下,把笨重的车底盘弄上船。

车子其他部分已全拆了弃置于芦苇中,因为底盘那块生锈颜色的金属,正是五百万两白银折合的五千斤黄金所铸造,只是涂上生铁似的漆料而已。

这画脸的黑道高手有此发现,为之气结,他们费了力劫到镖,还杀了不少的人,却什么也未得到,正是所谓,鱼未吃到却弄了一身腥。

像他这么狂妄、跋扈的黑道煞星,如何咽下这口气?

但是,他却迄无动手抢夺之意,他既能一举歼灭劫镖的十余个蒙面人,为何不敢动这五个人?是怕女郎的迷烟,还是另有原因?

“老大……”一个汉子低声道:“咱们既然已经插上手了,可不能退缩!”

头子摇摇头,道:“不行!”

“不行?”汉子道:“龙爷,这两个字可从未从你的口中吐出来!”

“这不是已经吐出来了?”

汉于睨他一会,神秘地一笑,道:“龙爷,我明白了!八成你看上了她,不忍捡她的便宜,这还不是简单吗?连她带镖一起弄回去,你爱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呸!”一口唾沫吐在这部下的身旁地上,这家伙想不通,到底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

龙三道:“娘的,你知道什么?”

“属下当然不知道什么。”他抹去脸上的唾沫星子道:“却以为那十来条人命的事这女人八成知道。”

“怎见得!”

“龙爷,这不是很明显吗?”汉子道:“如她不知道那些箱子中是石头,也就不会对这九辆空车有兴趣了!如她早知车底盘是黄金铸成的,早已下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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