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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3章

惊雷逐鹿-第6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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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述职完毕,郑佛儿甚至等不及的就往回赶,也亏得如今的河中府道路安靖,他又自恃己身武勇,打小就学过一些拳脚把势,在西北屯垦学校更又多学了不少枪棒武艺,等闲三五个壮汉不能近他的身,所以来回都是孤身独行,竟是赶在大晌午后的未正时辰就往回返,只是县城到屯子的路途远,再怎么赶路,也得露宿一宿才能回到郑官屯了。

郑佛儿一个人驾的大车,装满了在县城顺便采买的日用杂货,赶路也不很快。

过了关家铺,郑佛儿却遥见前头有一行人马也在赶路,心想:这些人莫是错过了宿头罢?

再走近些,他略略打量,却是一帮十几个伴当随从,护持着一家大小的样子。这些人雄壮魁梧,气宇剽悍,挟弓箭,佩刀剑,其中还有背负飞枪镖囊的,又带着一群凶猛猎犬,架了鹰隼;几个随从马后还牵着几匹马,驮满鸡兔沙狐野猪之类野味。

兴许是带着家里小孩儿出来踏青射猎,游玩耍子的大户人家。

郑佛儿想到,他见里头那家子人有两个戴着帷帽胡服着靴的妖娆妇人,衣饰虽然简单而不奢华,裁剪却见气度,女红针线也精致,衣料亦是上佳的绸缎;又有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小小年纪,看那骑术却是熟练,身上也是上下锦绣,绝不可能是平常人家;那年青男子好生雄武高大,倒是娶的好浑家,而且也未见许多行李,不类远道而来的行旅客商,想必就是河中府远近地面的人家,必定是个大门第。

郑佛儿却也不在意,反正他这郑官屯的大车有巡捕营核准发给的铭牌和车旗——‘郑官屯○伍’,别人远远一看就知道他这大车的底细,倒也不会过分戒备。

等大车赶上那一家人,郑佛儿甚至还与那一家人坠在队尾的大管家搭白,一问一答地聊了几句天气阴晴、道路远近、何处投宿、田地收成的闲话,打个哈哈,拱手超车而去,却也不甚理会这路遇的一家子,却不知这家人正在后头说道一些与他这郑官屯稍微有点关联的闲篇儿,就是知道了,估计他也不会在意了。

这一家子人,确实如郑佛儿所猜想的那样,是趁着春夏之交,河中气候凉热适宜的当口出来踏青射猎,游玩耍子的。但这一家子人,身分却非同小可:那年青男子便是西北‘平虏侯’雷瑾,而两位戴帷帽的妖娆妇人,一位是绿痕,一位则是阿罗斯公主、女大公玛丽雅,而男孩则是绿痕生的儿子雷洹,女孩则是紫绡生的女儿雷湄,平虏侯的子女起名都从水旁,诸如‘泓洹浣濠瀚灏浍浒淮洪涣涵湟浚滦济渐梁洛澜沥潞泠泺澧濂泷’等等。

雷瑾微服出行踏青射猎,虽然是‘轻车简从’,这前后警跸护卫的人手却也不只郑佛儿看到的那十几个伴当随从。再者说了,雷瑾、绿痕、玛丽雅,又有哪一个不是杀人如割草的高手?

“方才那人,便是屯社的移民吧?”玛丽雅一眼瞥见雷洹欲言又止,知道小孩儿有些好奇,但又畏惧父亲雷瑾的威严而不敢随便发问,眼睛一转便故意问雷瑾,她猜雷洹想问的必定是那大车上插的车旗儿。

“郑官屯的移民,唔——那人应该是从县上述职返回的屯长或保正,他说明天就可到家,大车跑得有些慢,所去应该不是太远。”雷瑾随口答道,“那人一身骨肉魁硕壮实,目光炯炯有神,说话时敛气含劲,中气十足,似乎练过护身硬功;挥舞鞭杆时拦拿圈法娴熟,暗合六合大枪法度;一双手掌更是粗大异于常人,肌肤却光滑细腻,几乎见不到什么胼胝老茧,明显是依着铁砂掌真传药功方子苦练有成的模样;臂腕筋肉虬突,犹如钢丝绞缠,可能还兼修了少林铁掌功、铁臂功、鹰爪功之类的硬功以及少林软玄(腕)功、绵掌之类的阴手功法,成就还都不俗;呵呵,看这个样子,再加上大车上的车旗、铭牌都是‘郑官屯’标志,那人十有八九是从我西北屯垦学校出身的屯官。再听他说话口音,湖广官话中偶尔还夹带着少许山西话口音,想必他祖上也是国朝初年从山西迁移到湖广的移民,只是居然又从湖广迁移到我西域的河中府,倒是——”

雷瑾说到这便未往下再说,玛丽雅嫣然笑道:“听说国初太祖迁山西泽州、潞州无田之民,往彰德、真定、临清、归德、太康诸处闲旷之地,令自便置屯耕种,免赋役三年,户给宝钞二十锭,以备农具。”

“嗯,立村屯田可以自便,不过仍需验丁给田,冒名多占就要处罚了。”雷瑾笑说道。

绿痕这时也凑趣答话道:“迁民分屯之地,河北(注:黄河以北)州县多以‘屯’分里甲。移民村屯差不多都是叫‘某某屯’。象什么小杨官屯,张官屯,高官屯,董官屯,牛官屯,徐官屯,尚官屯,皆为某官某员奉旨督迁山西移民到此屯田建成的村屯。”

“确实如此。”

雷瑾颔首赞同,“国朝太祖皇帝干别的或者不行,移民却绝对是个中行家里手。当年太祖还在红巾军、小明王旗下的时候,就在江淮流寇那里学了不止一手的裹挟平民之术。到太祖自立为吴王,前后数年又与人先后争雄于江淮,在江淮一带来回移民,那还只是一次几千几万的移民,规模不大。等到北伐底定中原,太祖屡次移江南富民充实金陵、北平,又因各地人口凋敝,屡次下令从战乱较少人口较多的山西向外地移民,充实各地。

诸般种种,皆事出有因。

某些躲在书斋里读春秋的大人先生们,其生也晚,不识当年为政之艰难,并不理解太祖那时为啥要移民,其实原因简单得很,不过是这样最适宜巩固新朝统治罢了。

比如迁移富民充实京师、北平,一则利于集中看管并以之充实赋役,一则打断各地乡族势力的根底,天下自然太平,也就少了许多乱子。当然,太祖皇帝一直对当年打天下时,江浙富民的不恭顺耿耿于怀并深怀戒心,报复一下的意思肯定也是有的,嘿嘿。”

马踏碎步,轻驰向前。

雷瑾显然有借着当下这个话头教诲子女的意思,与玛丽雅、绿痕的对话亦是说给雷洹、雷湄兄妹听的。所以评论国朝太祖的施政大体上还算不偏不倚,不过言语之间对国朝太祖的不恭语气也是明明白白,“元末天下大乱,开国定鼎之初,各地人口流散,劳力紧缺,土地荒芜,所谓‘春燕归来无栖处,赤地千里少人烟’是也,深深威胁着新皇朝统治的稳定,国初财用极为窘迫,太祖皇帝因此下诏说‘丧乱之后,中原草莽,人民稀少,所谓‘田野辟,户口增’,此正中原之急务!’。

当时若不移民,又能怎么办呢?

国初定鼎,中原之地,河南人口是一百八十九万一千多口,河北人口是一百八十九万三千多口。而山西人口,却达四百零三万零四百五十口,等于中原人口的总和。劳力紧缺,土地荒芜,不从山西移民,又能从哪里移民?

太宗靖难之时,山东等地方不从北军的村落,北军兵马来时皆屠掠之;依附北军的村落,南军兵马到时也纵兵屠掠之;山东人口亦为之大减,因此靖难之后的移民也是势在必行。

国初定制,对北方郡县荒芜田地,召乡民无田者垦辟,每户给十五亩,另给二亩地种蔬菜,尚有余力者不限顷亩。同时皆免三年租税。

国初,移民出发之前,官府设局驻员,发给移民凭照川资;移民到了屯田地,官府则要给田、赏钞、编里甲。

一切都是为了充实劳力,增加耕地。

从窄乡移到宽乡,从人多田少的地方移到人少地旷的地方,如果不是为着充实劳力,增加赋税,从而使天下安定,统治稳定,国初太祖、太宗皇帝又何必为此多方劳神,费心费力?打天下不易,治天下又何尝容易?”

雷瑾说到这里,心里倒是与国初太祖皇帝、太宗皇帝若有戚戚焉,那些大人先生们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又如何知道当家主事的千难万难?真真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西北幕府向西域,向云南,向缅地的大规模移民,西北朝野各方历来就有很大争议,异见不断,雷瑾口中某些‘躲在书斋里读春秋的大人先生们’,对西北幕府,对平虏侯的激烈攻讦从未断绝,概因大规模向外移民并不符合自古以来镇之以静的传统治道。

再比如在移民途中病死饿死一些人口,移民们自己都觉得天经地义,归之于正常,这天底下哪年不死人呢?有什么可惊诧的?但就是有不少‘大人先生’们‘惊诧’莫名,‘愤恨’不已,以此瑕疵大肆攻击西北的移民和鼓励移民之策,仿佛移民中死了一个两个人,天就要塌了,地就要陷了,国将不国了;亦有不少自诩公允公正的‘大人先生’们认为,象西北这样大规模的向西域异国屯垦移民,前所未闻,官府也好,百姓也好,都是既无准备又无经验,施政过于莽撞躁进,宜缓缓图之,最好是断然改弦易辙,方是利国利民之正道,实质仍然是反对西北的大规模移民屯垦和鼓励移民屯垦。

其实要说屯垦移民的经验和准备,在中土的朝廷和官府这方面,对移民们进行编保编甲,部勒成伍,推举父老,上命下达,启程之前发给凭照川资,尔后押送移民一天走30里、40里,走个一年两年,穿州过府,到了地方授田给牛给种子等等。另外沿途官吏兵卒如何部署接应交割,筹粮、运粮、给食,弹压骚动,各地官府的官吏差役也都有可资沿袭遵循的一定之旧例成规。比如更番宿卫,军士们长途跋涉,往返于边镇与京师之间;比如天下州县,官吏差役年年押送充军罪囚往返数千里之遥;比如宪宗年间,官方遣散安置聚集在陨阳府的数十万上百万流民,虽然千难万难,最后也都尽数就地安置下去;可以说中土朝廷官府应付这些事情,总是有许多旧例成案可以借鉴照搬。

而作为移民这一方面,中土诸省平民其实对官方的那套强制移民做法并不陌生。各土各乡的老辈子人都久经考验,经历过春荒、逃荒、逃难等人间惨事,经验丰富,知道自己家该做什么,才能不掉队、不饿死、少患病、少出意外,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百姓庶民的智慧也是无穷无尽的。

大人先生们其实也根本不在乎移民是死是活,也根本不在乎移民有没有准备、有没有经验,说白了他们就是为了打鬼借助钟馗,实质上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为的还是他们那个阶层的既得利益。他们的号叫,他们的攻讦,都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

话说在这帝制皇权时代,农耕需要劳力,人口通常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在某些特定时候也是不那么重要的。囿于各种条件,这年头移民在迁徙途中死亡的肯定有,而且数量绝不在少;不过这时代死个把人死几个人是很正常的,人命根本不值几个钱,千万人的辛酸和血泪,几代人的痛苦或美好,经风历雨,冷眼相对,不过如此而已。

移民之政,事关一朝的兴亡存废,又哪里可能因为某些人的争议和反对就中辍停止呢?任何一个当权柄政者,都不可能听了苍蝇的几声嗡嗡,就将关乎自身存亡的大政国策撂开不理。

绿痕、玛丽雅也知道雷瑾这是借机宣泄心里的几分闷气,眼下把话说完了也就完了,该做什么还得做什么,她俩个当下听着也就是了。

郑官屯里赶车的师傅,被尊称为车户,这是河西一带的习惯。

车户的地位,在移民村屯中仅次于屯长和保正,并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当车户要手脚麻利,处事果断,善待牲口,还要能吃苦,套车、赶车、修车、饲养照料牲口、医治常见的几种牲口伤病等等,都得会上那么一手两手。

郑佛儿是屯长,不过车户活计他也全都会,所以上县城向直属长官述职他也不用车户赶车,自己就一手包办了,这样不但省了人力,还能顺便从县城采买捎带一些乡下村屯不易买到的日用杂货,这比骑马要方便。

拉车的马和骡不管有没有灵性,处的日子长了,它就能从掌鞭车户的声调高低,声音大小与吆喝次数、吆喝间隔的时间,判断出向右或者向左的力度与幅度。

河西大车通常是由骟马驾辕,两匹或三匹骡马当梢子。赶车人只要看看套绳是否绷紧,就知道哪匹马或者骡子出工不出力,这时伸出鞭子在那头牲口的上空甩一朵鞭花,被警告的马或者骡子通常会赶紧把绳套绷直,否则就得挨鞭子抽了。有的牲口性子懒,看赶车人有些懈怠,便会偷懒,眼睛的余光看到赶车人要拿鞭子时,会狡猾地立即拉直绳套,省去一鞭之苦。天长日久,赶车人也知道了每匹牲口的脾性,但凡喜欢偷懒的牲口,其眼睛两侧便会遮上一个物件,牲口不知道何时鞭子会落下,便也使了劲地拉车,不敢耍滑头了。

郑佛儿当年孤身闯荡,在屯垦学校里本着艺多不压身的心态,费了老大的劲,硬是学会了骑马、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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