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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0章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7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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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玑子吱吱咬着牙,死死瞪着她,她不屑一顾的神情宛如燃油,火上浇油,怒火更盛。

定逸师太忽然双手合什,高声宣了一声佛号,带着静定心神之效。

“师太,你不必插手,”江南云淡淡说道,瞥了玉玑子一眼,冷笑一声:“……这位玉玑子前辈,是成心欺上门来!”

“放肆!”玉玑子怒喝一声,右手搭上剑柄。

“喝!好大的威风!”江南云嗤然一笑,绝美的脸上露出不屑,分外令人难以忍受。

“小丫头找死!”玉玑子长剑出鞘,剑光一闪,洒下一道剑光,宛如一道小溪,罩向江南云。

江南云莲足轻点,飘飘一荡,宛如小舟离岸,脱出剑光笼罩。

人们握紧双手,心中紧张,替江南云担忧。

他们直勾勾地望着泰山派,目光不善,在他们看来,玉玑子纯粹是以大欺小,明目张胆的欺负人,况且,还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心下大是不齿。

“咦,倒有几分本事!”玉玑子冷笑一声,振剑再刺,倏然之间,三剑刺出,又快又狠,直刺江南云双眼与檀口。

“泰山派如此苦苦相逼小女子,这便是名门大派的风范?!”江南云身形一荡,再次从容避开,淡淡笑道。

“老夫倒要看看。你东园帮为何这般跋扈!”玉玑子冷笑,剑势一变,一反迅疾轻捷,反而古意盎然。

“师父,南云她……?”仪琳凑近定逸师太,低声道。

“她吃不了亏,放心罢!”定逸师太声音放低,给她打了个眼色,不让仪琳多嘴。

仪琳虽单纯,却颇是聪明。看明白了师父的眼色,点点头,闭上小嘴,静静不语。

“师父,这是五大夫剑吧?”仪清师太低声问道。

定逸师太点点头,盯着场中的打斗,神情凝重,眉头渐渐皱起。

泰山有一棵极古之松,乃秦始皇所封“五大夫”松,虬枝斜出。苍劲古拙,却翠意盎然,泰山派的前辈曾据此悟出一套剑法,名谓五大夫剑。

这套五大夫剑招数古朴,奇正相生,一口气将五剑同时刺出,一连五剑,每一剑的剑招皆苍然有古意,威力宏大。

“仪琳,仪清,好好看清楚!”定逸师太低声吩咐,泰山派的五大夫剑难得一见。

仪琳仪清二人点头,神情专注,紧盯场内。

玉玑子不愧是泰山派的宿老,剑法精绝,一套五大夫剑使得古意盎然,宛如一株苍松迎风招展。虽然炎炎烈日,周围众人却仿佛置身清凉之境。

江南云一招不发,仅是闪避,莲足轻点,倏然一荡,恰到好处地避过玉玑子长剑。

转眼间,二十余招过去。

江南云身在空中,檀口微张,如玉珠滚玉盘,说道:“小女子打不还手,以示尊敬。若是前辈再不住手,莫怪小女子出剑了!”

“老夫倒要见识一下!”玉玑子剑势再变,“嗤”的一响,剑身发出低啸,蓦地罩住江南云身前七大要穴。

“七星落长空!”定逸师太轻哼。

五岳剑派,同气联枝,对于彼此的武功,也熟悉异常。定逸师太一眼认出,这是泰山剑法的绝招,狠辣异常。

“有僭!”江南云清叱,腰间陡然闪出一道寒光,宛如一汪秋水呈现在众人眼前。

他们顿觉凉气扑面而至,寒霜剑被玉虚诀驱动,寒气森森,迥异寻常宝剑。

剑光清亮,一闪即逝,轻碰一下玉玑子小腹,人们眼睛尚不及捕捉,寒霜剑已然归鞘。

江南云飘然后退,明眸若水,静静看着玉玑子。

玉玑子如被雷噬,身子一振,定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青锋剑刺到半空,僵在那里,似是雕像。

众人一片安静,没有人出声,屏息凝气,欲知究竟。

“师叔祖……”一个中年道士轻轻唤道,小心翼翼。

玉玑子身子动了一下,似是苏醒过来。

他缓缓放下手,低头看向小腹,小腹的道袍上破了一个圆孔,浑圆如铜币,白色中衣自孔中露出,中衣一丝未破。

玉玑子定定看着这个圆孔,半晌之后,抬起头,望向江南云,惨然一笑:“好剑法!……好剑法!”

忽然之间,他似是苍老了十几岁,身体微微佝偻,老态尽显,仿佛垂垂老矣,行将就木。

“承让!”江南云沉静开口,气质宛如一汪春水。

她玉脸波澜不惊,淡淡地望着玉玑子,无悲无喜,似是天阙仙子,不染人间七情六欲。

她转过头,如水的目光一一在众人脸上掠过,淡然说道:“辟邪剑谱,家师确实看过,却也说过,绝不会将其中透露出去,小女子也毫无所知,……大家想一览其貌,不妨多花些心思去破阵法,最是稳妥不过!”

她语气委婉,暗含警告,让众人莫起歪念。

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哈,这般说来,若是直接逼问萧一寒,也能得到辟邪剑谱喽——?”

人们纷纷望去,大是吃惊。

一个麻衣人躺在松树树冠上,微眯着眼睛,这株松树远离人群,故人们不甚在意,并未看到他。

麻衣人侧身躺在树顶,手上一顶斗笠轻轻扇动,他身子瘦长,双眼狭长细小,看上去有几分阴沉。

江南云静静看着他,打量了几眼,蓦然间,玉脸上涌起笑容,宛如百花齐开,众人只觉眼前豁然大亮,似是晴雪初霁。

人们失神之际,江南云巧笑颌首,娇声道:“你若有本事,不妨去逼问家师。”

那麻衣人眯着细眼,嘿嘿笑道:“都说萧一寒剑法绝顶,老子却是不信邪,先试试你的剑法如何!”

说罢,身形一动,鲤鱼打挺般一跃,直挺挺地站起,踏着树枝,向众人傲然一笑,脚下用力一踩,身形如箭矢般怒射而出。

树枝晃动中,他身形射向江南云,身在半空,腰间长剑出鞘,划出一道白虹。

江南云嫣然一笑,不慌不忙地一翻皓腕,嫩白修纤的指间已拈着一枚棋子,这枚棋子洁白晶莹,泛着温润的光泽。

麻衣人身与剑合为一体,宛如白虹贯日,剑未到,凌厉的气势已逼了过来。

江南云屈指一弹,“嗤”的一响,一道白光射出,迎上与剑合一刺来的麻衣人,其快如电。

“当”剑光与白光相撞,光芒同时黯淡。

长剑脱手,划出一道弧线,向下坠落,麻衣人蓦地反转方向,身形后退,身在空中,手脚胡乱舞动,似是溺水之人。

“砰”他自空中跌落,地上尘土四扬,发出一声闷响。

他挣扎着,手脚并用,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浑身沾满泥土,变成了一个泥猴。

东倒西歪地站了一会儿,终于站稳,他轻轻甩了甩脑袋,张嘴伸脖子,“噗”的吐出一口唾沫。

他恰好跌落在泰山派众道士跟前。他们纷纷退后一步,不想被飞扬的尘土沾身。

泰山派众人看到他吐的这一口并非唾沫,而是鲜血。

“阁下的武功差得太远,不配跟我师父动手。”江南云笑吟吟地说道,便顺瞥了一眼玉玑子。

玉玑子神情阴郁,没有看到她的目光,他目光恍惚空洞,若有所思,神游天外。

仪琳玉脸一阵阵发烧,暗自惭愧,江南云施展也是弹指神通,威力绝伦,自己远远不如。

“娘的,忒邪门!”那麻衣汉子吐口唾沫,恨恨骂道。

他走了两步,弯腰将插到地里的长剑拔出来,用袖子擦拭干净,仔仔细细,小心翼翼,长剑恢复了一尘不染。

江南云笑吟吟地望着他,但笑不语,风姿绰约,牢牢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即使泰山派的道士们亦不例外。

“你这一手暗器倒是高明,老子却想瞧一瞧惊鸿一剑,看看是否名不传虚!”麻衣汉子眯眼望着江南云,懒洋洋地说。

江南云敛去笑容,淡淡望着他,点点头:“让你见识一下也好,免得不死心。”

“接招!”麻衣汉子身形一晃,迅捷轻盈,倏然蹿至她跟前,手腕一递,挺剑便刺。

江南云娇躯俏立不动,白玉般的右手不知何时已搭上剑柄,倏地一动,寒光乍现,倏然即逝,长剑已然归鞘。

众人眼中,那一抹寒光仿佛仍在闪现,不停地闪现。

麻衣汉子身形定住,一动不动,唯有眼珠转动,长剑仍握在手上,呈前刺之势。

江南云抿嘴微笑,莲足轻移,上身不动,袅袅上前,仅是走这几步,便如杨柳拂动,摇曳生姿。

走近麻衣汉子,她漫不经心地轻轻一挥罗袖。

麻衣汉子顿时一颤,长剑脱手,“喀啷”一声掉到地上,手脚恢复了活动,他缓缓将剑捡起,归回鞘中,一言不发,转身便走。

江南云笑盈盈的望着他,一句话不说,静静看着他钻进人群中,消失不见。

“南云,别胡闹了,回去说话!”萧月生蓦然出现在她身边,紧绷着脸,淡淡哼道。

“师父!”江南云收起笑脸,神情端庄。

“见过师太。”萧月生一身青衫,脸色沉肃,气度森严,抱拳对定逸师太一礼。

“你大驾可算是移一下了!”定逸师太沉声一哼,脸色不佳。

萧月生微微一笑,未露异样。

“大哥……”仪琳摇摆着小手,轻轻唤道,笑靥如花,明媚动人。

萧月生朝她快速眨了眨眼,然后转身,目光一掠周围。

众人被他目光扫到,只觉身体一沉,似被什么压住,呼吸一滞,血气不畅,无不大惊。

“这位道长,不知缘何找小徒的麻烦?!”萧月生抱拳向玉玑子淡淡问道,粗重的眉头动了动。

“镇南帮的帮主,是她所杀吧?”玉玑子早已警醒,目光灼灼,毫不示弱地迎着萧月生的目光,沉声问道。

萧月生摇头,摆了摆手:“无稽之谈!”

“你……!”玉玑子顿时大怒,没想到萧月生这般高手,行事却如此无赖,竟敢做不敢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道长所图,不过是辟邪剑谱罢了!”萧月生淡淡说道。

“你莫要血口喷人!”玉玑子又急又怒,大声道:“老夫所来,并非为辟邪剑谱,而是为镇南帮!”

“镇南帮莫不是与你泰山派有何渊源?”萧月生皱着眉头问道,然后摇头一叹:“刘震南此人好色成性,人品极差,难不成,竟是你泰山派的门下?!”

“刘震南虽非我泰山门下弟子,却颇有渊源!”玉玑子沉声说道,冷冷瞪着萧月生,暗骂歹毒。

“原来如此。”萧月生点点头,转头对定逸师太一抱拳:“师太,失礼了。我想先与南云告辞了。”

“嗯。”定逸师太拨动着佛珠,微一颌首。

“站住!”玉玑子沉声喝道。

萧月生粗重的眉动蹙起,脸色沉了下来,望向玉玑子:“道长有何吩咐?!”

“今天,在天下英雄面前,你可敢对天发誓,刘震南并非你们所杀?!”玉玑子踏前一步,气势逼人。

“笑话!”萧月生鼻子轻哼,摇头一笑,转头望向江南云:“南云,咱们走罢!”

“是,师父!”江南云乖乖答应。

众人看着她乖巧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又是心动,又是痛恨,对萧月生敌意甚深。

玉玑子一挥手,泰山派众道士呼啦一下涌上来,将萧月生师徒二人包围起来。

“玉玑子道长!”定逸师太忙开口。

萧月生粗重的眉头微皱,看了定逸师太一眼,又望向玉玑子,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气度森严。

众道士顿觉身体一沉,呼吸变得困难,空气仿佛凝滞,似是陷入泥沼一般。

玉玑子按着剑柄,怒瞪着萧月生。

萧月生无视的态度令他怒气如狂,恨不得一剑杀了他,虽知他武功高明,却并不甚畏惧,身为名门大派,心中优越,泰山派四百弟子,难不成还怕一个小小的萧一寒?!

“师父……”江南云紧绷玉脸,冷若冰霜。

他们若是对自己无礼,她犹可巧笑嫣然,不以为意,但容不得别人对师父不敬。

萧月生一摆手,哼道:“我自己来!”

说罢,身形一晃,倏地消失在原地,化为一道青影,眨眼间绕泰山众道士一周,似是一道匹练缠过。

“砰”“砰”“砰”……

众道士纷纷仰天跌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唯独玉玑子安然无恙,呆呆看着周围的情形,萧月生并未动他。

“萧——一——寒——!”玉玑子咬牙切齿,挤出了三个字,双眼怒睁,通红如血。

萧月生淡淡瞥他一眼:“在下不想惹泰山派,却也并不惧泰山派!”

说罢,转头对江南云道:“走罢!”

师徒二人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出现在众人身后,再次一晃,已然消失在众人视野之外。

“萧——一——寒——!”玉玑子怒吼声冲上云霄,在天空中震荡,久久不散。

……

萧府,后花园“师父,你可真够坏的!”江南云抿嘴娇笑,素手执壶,斟满了玉杯,双手递到他跟前。

他们师徒二人自洛阳城外回来,外面炎炎烈日,暑气甚浓,他们便钻到了湖上的小亭中歇息。

湖水清澈,小亭内清凉无比,清风带着凉爽之气,徐徐而来,吹在脸上,爽在心头。

萧月生接过玉杯,轻抿一口,抬头看了她一眼,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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