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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章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6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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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生不知对方为何出手,他如今的元神渐强,心神敏锐,未觉察到不戒和尚的杀意,便身形一晃,躲开了他的大手。

“果然有两下子。”不戒和尚哈哈大笑一声,手掌一斜,为掌为刀,直直劈了下来。

掌刀劈下,隐隐发出低啸,凌厉非常,可见功力高深。

萧月生虽未觉察其杀气,但这般不知进退,却颇是着恼,淡淡哼了一声:“尊驾何人,为何贸然动手?”

“哈哈,接我几招!”不戒和尚仍是不依不饶,一掌劈下,没有劈中萧月生,便转劈为抹,手指箕张,每根手指皆抹向他周身的大穴,招式颇是精妙。

萧月生倒来了兴致,他自天雷诀小成以来,再未逢敌手,动辄一招便可制敌,实在不痛快,所遇的高手之中,眼前这个大和尚却是身手最高明。

“小心了!”他轻喝一声,不再避闪,轻飘飘拍出一掌。

“你也小心点儿!”不戒和尚大喝一声,呼的一掌击出,虎虎生风,声势吓人。

“爹爹!”身后传来仪琳的惊叫声。

不戒和尚脸上露出一抹懊恼,只好收了近半儿内力,免得将这个小子拍死,害仪琳伤心。

萧月生见到仪琳的称呼,虽然奇怪,却也心中一动,天雷诀蓦地一缓,减去了八成内力。

两人手掌“啪”的一声,撞在一起,声音颇是清脆。

不戒和尚又胖又高的身子噔噔噔地退了三步,山路上留下了三个清晰无比的大脚印,约有五六寸深,整整齐齐,宛如刻在其上。

他满是横肉的大脸蓦地变红,宛如喝醉了酒,身子稳住之后,再次退了三步,再次留下了三个深刻的脚印。

“这是什么功夫?!”他虽然脸上通红,看似已受了内伤,却浑不在意,反而大声问萧月生此是何种武功,眼中满是好奇之色。

“摧心掌。”萧月生神情沉肃,淡淡说道,他负手而立,山风徐徐,吹动着他的衣袂,飘逸而潇洒。

不戒和尚看得呆了呆,不由有些了悟,怪不得这个小子相貌平平,却能让女儿动心,果然不是俗物。

“萧大哥,你不要紧吧?”仪琳一溜小跑儿过来,轻盈地掠至萧月生身边,拉住他的胳膊,娇声问道。

在她的印象之中,虽然萧大哥的武功高明,但好像爹爹更厉害一些,生怕伤了萧大哥。

萧月生摇摇头,笑了笑,然后望向不戒和尚,眼中带着询问之意,刚才听到仪琳唤这个和尚为爹爹,心中奇怪。

“大哥,这是我爹,法号,不戒。”仪琳扭了扭衣角,雪白的瓜子带染上一层红晕,低声道。

“爹爹?!”萧月生轩了轩粗重的眉毛,声音却颇是平淡,并没有露出异样。

他养气的功夫极深,已颇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境界,虽然心中惊讶,神情却并无异样。

不戒和尚摸着自己光光的脑袋,大笑一声:“哈哈,我法号不戒,喝酒,吃肉,娶老婆,有女儿,皆是不戒!”

萧月生一抱拳,笑了笑,道:“原来是仪琳妹子的父亲,小侄萧一寒,乃仪琳妹子结义大哥,拜见伯父。”

他神情自若,仿佛刚才没有交手一般,神态亲切,脸上原本的沉肃也化去,变成了温和的微笑。

“免了免了。”不戒和尚摆摆手,打量了他一番,点点头,道:“还好,不是弱不禁风的小白脸,我的琳儿眼光却也不错。”

“爹爹!”仪琳大羞,忙娇嗔一声。

不戒和尚见她如此,不敢再说,呵呵笑道:“小子,能不能喝酒啊?!”

“在下至今欲一醉而不可得。”萧月生微微一笑,淡淡说道,隐隐透出傲然之意。

他虽与不戒和尚初见,却一眼看穿其性子,知道他性子豪爽,最喜欢有话直说,容不得委婉曲折,便投其所好,也算是爱屋及乌。

“赫赫,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瞧瞧!”不戒和尚斜眼一睨他,哼了一声,道:“琳儿,你可听清了,爹爹今天定要将他灌醉了不可!”

“爹——”仪琳低声轻嗔。

“琳儿,若是一个大男人不会喝酒,可是要不得。”不戒和尚摆摆手,大咧咧说道,随即向萧月生道:“走,去我寺里,喝个痛快!”

萧月生自是不会退缩,一伸手,示意先请,道:“不如去我的山谷中,那里还有几坛上好的女儿红。”

“女儿红?!”不戒和尚顿时大眼一睁,抿了抿嘴,露出一幅谗像,忙问道:“可是正宗的女儿红?!”

萧月生点头,笑道:“洛阳谪仙楼珍藏。”

“好好,快快去看看。”不戒和尚急不可待地点头,忙大步流星,走在前面。

那座山谷,他也知道,只是却从没有进去过,因为不知晓破解之法,而没有萧月生的允许,仪琳也不授她爹爹步法,他只能干瞪眼。

三人来到谷外,萧月生轻轻一弹指,在空中闪过一道白光之后,眼前出现了山谷的入口,顺着小溪走了进去。

“不错不错!”不戒和尚看着风景如画的小山谷,啧啧赞叹,随后忙道:“女儿红在哪儿呢?!”

他毕竟没有什么雅骨,心中更是挂念女儿红。

萧月生微微一笑,冲仪琳呶呶嘴。

仪琳娇哼一声,剜了不戒和尚一眼,脚步轻盈地进了那座小松屋中,自里面提了一个黑酒坛走了出来。

不戒和尚忙不迭地上前,接了过来,小心地看着酒坛,问道:“这便是女儿红?!”

“打开便知。”萧月生笑道。

“啪”的一响,不戒和尚迫不及待地拍开了封泥,顿时酒香四溢,醇香入鼻,直令人微微发醺,香气直钻入五脏六腑,诱人无比,即使仪琳不喝酒,闻着香气,也不由有了饮一杯的欲望。

“好酒,好酒!”不戒和尚瞪大着眼睛,满脸放光,喜不可抑,抱起酒坛,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一抹唇边的酒渍,打了个饱嗝,哈哈大笑起来。

“伯父,是否是纯正的女儿红?!”萧月生呵呵笑问,伸手一摄,酒坛直接飘到了他手上,然后仰头一吸,自酒坛中钻出一道水龙,直接蹿到了萧月生张开的嘴里,宛如鲸吸。

这一手武功露出,不戒和尚再次瞪大了眼睛,点点头,哈哈笑道:“我的琳儿果然好眼光,小子,你的武功可算是练到家啦!”

“多谢伯父夸奖。”萧月生呵呵一笑,毫不说客气之语,伸手将酒坛送出,笑道:“伯父,该你了!”

不戒和尚一瞪眼,哼道:“嘿,老子怕你不成?!”

说罢,抱起酒坛,咕嘟咕嘟,喉结滚动,再次饮了数口,能看到肚子呼呼地鼓了起来。

“好——,痛快!痛快!”不戒和尚放下酒坛,抹了抹嘴角,脸上已是一片通红。

女儿红的酒劲虽小,但这毕竟是多年珍藏,远非寻常的女儿红可比,况且,不戒和尚喝得太急,酒气直涌,加之轻风徐动,吹在他脸上,直冲到他心里,已有几分微醺之意。

“伯父,此酒如何?”萧月生呵呵笑问,将酒坛接过,饮头痛饮了几口,这一次,没有使用内力。

随着咕嘟咕嘟几口下肚,果然感觉格外得痛快。

“好酒,确实是好酒,老子从未喝过这么好的酒!”不戒和尚用力点头,哈哈笑道。

于是,两人你一口,我一口,转眼之间,一坛女儿红已然见了底,萧月生清醒如常,不戒和尚却已有了几分醉意,不住的呵呵傻笑,讲起了当初他如何追仪琳的母亲。

那时,仪琳的母亲是一个尼姑,貌美如仙。而他,则是一个杀猪的,见到了仪琳的母亲,便魂飞魄散,难以自拔,却无计可施,因为她是一个尼姑。

于是,他便想到了一个法子,出家做了和尚,便是为了能够与仪琳母亲亲近。

最终,还是被他追到了手,还俗嫁给了他。可惜,好景不长,成亲没有多久,她便离家出走,不戒和尚遍寻不着,灰心之下,便回到了恒山,看护着仪琳。

说着说着,不戒和尚开始放声痛哭,似要把这些年的心酸全部哭出来一般。

他声音洪亮,宛如铜钟大吕,哭起来可谓是惊天动地,好在这个山谷被萧月生设了阵法,外面听不到,否则,整个恒山派都不得安宁。

仪琳在一旁看得又是心酸,又是焦急。爹爹这般七尺男儿,竟哭得如此凄惨,仿佛幼童一般。但若被师父她们听到,免不了要取笑爹爹一番。

她忙望向萧月生,明眸露出求助之色。

萧月生摇摇头,拿起酒坛,再次畅饮一口,笑道:“妹子不必担心,这里的声音传不出去,便让你爹爹宣泄一番吧。”

仪琳放下心来,看着不戒和尚泪涕四流的大脸,轻声叹道:“这些年,爹爹一直在想着妈妈,心里很苦。”

“你爹爹确实是至情至性之人。”萧月生点头叹道,摇了摇头,再饮一口,颇有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他如今也是妻子不能相见,成道之途,艰难万分,若是不能修至不灭之体,无法破碎虚空,则永无相见之期,想起来,便感前途茫茫,无法预料。

“……我说,姓萧的小子!”不戒和尚哭着哭着,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睁着大眼,死死瞪着萧月生,哼道:“……你若负了仪琳,我不戒定要取尔性命,绝不容情!”

萧月生怔了怔,瞥了仪琳一眼,见她秀脸嫣红,明眸羞涩,娇艳动人,摇了摇头,知道现在不戒和尚头脑不清,辩论无效,只能苦笑着点头。

“爹爹!”仪琳忙娇嗔,生怕不戒和尚再说出什么羞人的话。

不戒和尚虽醉眼朦胧,见仪琳着急,登时一惊,忙道:“呵呵……,好好,不说了,我家琳儿脸嫩得很,”转头望向萧月生,哼哼道:“即使老子不说,你也应该明白她的心意!”

“唔……明白。”萧月生点头,语气敷衍。

虽嘴上敷衍,看似不明白,但他敏锐无比,岂能不明白仪琳的心意,只是一直以来,仪琳仿佛待大哥一般对自己,他虽偶尔起歪念,但见到她清澈的眼神,纯真无邪,便有些惭愧,将这些念头压了下来。

不戒和尚又喝了一大口,忽然猛地倒了下来。

萧月生眼疾手快,伸手一搭,将他又胖又壮的身子托住,缓缓放下,放在榻上。

他们此时所在,乃是水潭边上的松木榻上,虽然不戒和尚又高又胖,但矮榻却纹丝不动,仿佛铁铸的一般。

仪琳盈盈起身,自屋中取出一条长毯,盖在不戒和尚身上,免得他受凉。

两人下了榻,沿着小河慢慢走。

“大哥,师父没有说你什么吧?”仪琳轻瞥萧月生一眼,雪白的瓜子脸带着几分羞红,柔声问道。

萧月生摇头,笑道:“师太只是询问一下辟邪剑谱的事,妹子不必担心。”

仪琳纯真无邪,有什么事情,都呈现在雪白的瓜子脸上,萧月生自是一览无遗。

仪琳点头,轻吁了口气,道:“我就怕你跟师父吵起来。”

“即使看在妹子的颜面上,也会让着师太几分。”萧月生呵呵笑道。

仪琳点头,臻首微垂,静静不语。

萧月生也不说话,两人只是静静地漫步,清风徐徐,吹在脸上,透着几分清凉,树叶簌簌,轻柔而安静。

半晌,仪琳抬起头,瞧了萧月生一眼,然后转头,低声道:“刘姐姐为何没有一起来?”

萧月生心下一暗,脸上却微微笑道:“总镖头那里还有危险,走不开,待下次,一定带她过来见你。”

“嗯。”仪琳低低回答,再次默然无语。

萧月生暗中摇头,感觉到了淡淡的哀伤,心中也不由慨叹,只是造化弄人,伤着仪琳,实是无奈得很。

自己空负绝顶的武功。但在男女之事上,实在太过笨拙,不管怎么做,总是会出错,伤着别的人。

他忽然一怔,看向天空的方向,脸色微微一变,转身向仪琳道:“妹子,大哥要先走了。”

仪琳忙抬头,秀脸满是惊诧:“大哥,为何这般匆匆,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萧月生点头,脸色淡淡沉了下来,威严顿显,空气仿佛都沉重了几分。他望着天边,沉声道:“洛阳那边又出了事,大哥要先走一步,待过几日再来看妹子。”

“那大哥快去吧,不必管我。”仪琳忙道。

萧月生点头,转身深深看了仪琳一眼,目光温润柔和,声音温柔,道:“妹子,莫要苦了自己,好好练功。”

仪琳被他这般一瞧,只觉心头一酸,强忍着泪意,用力点头,随即,萧月生的身影一晃,消失不见。

仪琳伫立风中,看着远处,一动不动,任由轻风吹拂着宽大的缁衣……

……

萧月生的身形蓦然出现于后花园,却见夫人刘菁正在荷池的迥廊上走来走去,透着烦躁之意。

刘菁穿着一件淡绿色罗衫,剪裁合度,将曼妙的体形趁得越发美妙动人,如云鬓发上插着一支金步摇,随着她的步伐而轻轻晃动,令其多了几分端庄华贵之气质。

拜双修之妙法所赐,刘菁如今的功力颇深,萧月生乍一现身,她便察觉,猛地转身,明眸晶亮,望向花圃之中的丈夫。

“菁儿,什么事?”萧月生身形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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