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15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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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生哈哈大笑，摇头不已，见方雪晴抿嘴瞪着自己，才慢慢收了笑意。
“公子是不是笑我小肚鸡肠呀？！”方雪晴皱琼鼻轻哼。
萧月生呵呵笑了笑，摸了摸鼻子：“你这也是人之常情嘛，不算小肚鸡肠。是这位国师太厉害。”
“哼，公子心里一定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方雪晴撇撇红唇，娇嗔白他一眼，声音柔腻。
两人的异状惊动了王语嫣三人。
他们停下来，并肩走出练武场，归剑于鞘，进了小亭，带来阵阵的幽香，香气各异，各有动人处。
“大哥，有什么好笑的事吗？”钟灵一身粉红色的绸缎劲装，英姿飒爽，娇声笑问。
她刚刚练完功，血气旺盛，脸庞秀美，脸腮红扑扑的，娇艳欲滴，仿佛刚刚绽放的桃花，粉嫩动人。
王语嫣与木婉清明眸流转，望向他，两人话都不多，有钟灵这个活泼之人在调和，相安无事，风平浪静。
“是国师送来请帖，让我去紫阳观。”萧月生笑道，晃了晃请帖。
钟灵伸手一抄，抢过来观看，看两眼又送回去，摇摇头，不明所以，轻声娇笑：“大哥，不就是去一座道观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萧月生呵呵笑了起来，没有多说，这紫阳观的地位，隐隐已经是道门之首，常人根本进不去的。
……
当初在延福宫中，国师见哲宗被救，只有欢喜、敬佩，没有生出嫉妒，其道心坚定，已经超脱于凡人。
如此心性修为，萧月生也颇感佩服，觉得这位国师值得一交，能抵得住负面思绪侵蚀，并非凡夫俗子。
但人心难测，那时候，他心思纯净，这时候却未必，人心反复，他深为了解，极想去看看究竟。
……
“公子，要不要去呢？”方雪晴低声问，扫一眼王语嫣与木婉清。
她已经看出来，公子是想享齐人之福，三位女子当中，唯有木姑娘不好对付，性子偏激，其余二人都温和，慢慢接受了。
王姑娘看着清冷，性子却单纯，仍有几分天真，钟姑娘天真活泼，还是小女儿心态，木婉清木姑娘也冷冽，也颇天真，但性子刚硬，却更胜于男子。
她对公子态度暧昧，像是恨，又像爱，看着矛盾，复杂十分，方雪晴暗自估计，怕是木姑娘自己也弄不清。
这一次去，公子会带着谁一起？！
“师父！”正说着话，两个小家伙跑进来，扑向王语嫣。
王语嫣黛眉一蹙，低下头轻哼道：“练完了？！”
朱骏与朱凤来萧府没多久，如今已经大变模样，肌肤细嫩，白里透着红，粉雕玉琢一般，精灵可爱。
“师父，我跟哥哥已经练完十遍啦！”朱凤明亮的大眼扑扇扑扇，娇声答道，望向萧月生。
“嗯，今天就练到这里，自己去玩吧！”王语嫣淡然摆摆手，似是不耐烦，赶紧打发他们走。
她对两个弟子清清冷冷的，一点儿不亲切，好像是讨厌两人一般，外人看着会感觉不忿，对弟子太苛刻。
朱骏与朱凤两个却敬她爱她，对她的话毫无违逆，奉若圣旨一般，令人不解。
两人心思敏锐，能够体会到王语嫣清冷外表下的关切，知道师父不擅表达，只藏在心底。
萧月生笑了笑，道：“我看，就带两个小家伙去吧！”
“这怎么成？！”王语嫣忙道。
萧月生摆摆手，温声道：“语嫣，光练武功不成，还得长长见识。”
“还不谢过你们萧师伯？！”王语嫣轻哼，明眸一扫朱骏朱凤。
两人忙乖巧行礼，跪倒在地拜谢。
……
清晨时分，京师东郊一层薄怒笼罩，宛如一层白纱飘落于江面，一座山峰挺拔而起，位于京师东郊的江边上，曰云山。
此山乃周围诸峰最高，雄奇险峻，在京师周围难得一见。
云山之巅，一座道观矗立，虽然不大，却雄奇莫名，宛如天上宫阙轰然坠落在山顶上。
这座道观正是当朝皇帝赦建的紫阳观，特意为国师林存远所建。
王素照乃林存远大弟子，深得神霄正法真传，一身本领远超凡俗，故素来自傲，眼高于顶。
这一日，他做完了早课，来到师父的院子问安。
小院不大，栽着几株桃树，东北角有一片花圃，栽着各种花，竟相开放，虽然已是初秋，仍灿烂多姿。
王素照一袭道袍飘飘，步履轻盈无声，来到院中，站在阶下道：“师父！”
林存远的声音徐徐传来：“素照，今日请萧先生来观，你去山下看看，待他到了，来通知为师。”
“是，师父。”王素照恭声应道，转身出了小院。
他脚下飘飘，出了小院，径直往山下而行，清晨的雾气未散，山路两旁枝叶茂密，清澈露珠附于其上，晶莹剔透，景色动人。
他却无暇观赏，心中憋着一团火。
这个萧观澜竟要来观中，真是好大的胆子，一点儿不怕师父报复不成？！
延福宫之事，他已经听师父说过，心中极不舒服，神霄派雷法天下无敌，至阳至刚，岂能败于小小一个武林莽夫？！
但见师父心服口服，赞佩不已，他不能多说，心里憋着一股劲儿，如今，他竟敢来此，定要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他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碰巧救了官家，千万不要以为，自己真成了什么高人，道法精深了。
一个练武的，就是再厉害，也只是小道罢了，况且，神霄派的心法玄奥，威力宏大，岂是凡世的武功心法可比？！
心中思忖着，他轻飘飘下了山，飘身上了一棵树，盘膝坐在树梢上，随着树梢晃动而起伏。
他禀赋惊人，修炼神霄派道法小成，内力精深，远胜寻常的武林高手，故才如此自傲。
身为大弟子，做这样的事，他心里也觉得委屈，更恼怒萧观澜。
……
正当心神澄静，寂照虚空之际，他忽然一动，转身朝下边望去，却见一青衫男子飘然而来，约有二十余岁，看着年轻，凝神细看又觉沧桑，身法飘然，又给人凝重之感，身后还跟着两个十来岁的小孩儿。
王素照浓眉大眼，粗犷豪迈，轩了一下眉头，心知这就是萧观澜了，怪不得师父说，不必记其容貌，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是萧观澜，果然不错。
他飘身下落，如一片羽毛轻轻落下来，挡在萧月生跟前。
“可是萧观澜萧先生？”他抱拳，沉声道，双眼紧盯萧月生，宛如利刃破空刺至。
“不错，正是萧某。”萧月生点点头。
第394章 试探
他神情平静，仿佛没看到王素照的不善。
“萧先生，奉家师之命，特在此迎接！”王素照抱拳，沉声道，双眼炯炯，目光宛如实质，直刺萧月生双眼。
萧月生抱拳笑了笑：“有劳了。”
既知他是林存远的弟子，便不与他一般见识，免得损了自己的身份。
“请——！”王素照侧身一伸手，肃请他向前。
萧月生轻轻点头，也不客气，对朱骏与朱凤道：“走，咱们上去，……累不累？”
朱凤娇笑道：“一点儿不累呀，师公，咱们可是练过功的人啦！”
朱骏忙一扯她的袖子，瞪她一眼，飞快瞥一下王素照，眼神中仿佛在说：别说大话，丢人现眼的！
萧月生笑了起来，摇了摇头。
……
这两个小家伙人小鬼大，朱骏显得成熟一些，但毕竟还是小孩子，看起来像是个小大人，甚是有趣。
朱凤一直在哥哥的羽翼下，从前虽过得苦，她却没受什么风霜，仍是天真未凿，偏偏又冰雪聪明，乖巧异常，令人怜爱不胜。
当王语嫣不在时，两人便召自己师公，萧月生甚是欢喜。
他们如今随王语嫣练功，学的是小无相功，还有凌波微步，俱是逍遥派的绝顶武学，王语嫣对二人的疼爱可见一般。
二人服了萧月生的洗髓丹，效果更好，天赋超人，已经初入门径，生出薄薄的内力来，气脉悠长胜过寻常壮年人。
王素照看一眼两人，却没有惊讶，十来岁，有这般修为，并不算出奇，不高不低，平常而已。
他目光转开，仍望向萧月生。
此人如一泓湖水。平静无波，看不出有什么出奇，精气神平和，不虚不饱，看着如健康的常人。
这看着平常，但细细一想却不平常，他是练武的，但凡练武之人，血气必旺于常人，精气神必足，犹如出鞘之剑。
而他呢，却没有如此外相，显然是精气神内敛，对于练武之人，放易收难，他修为果然不俗。
于是，王素照更增了几分好胜，与萧月生并肩向上，哈哈一声笑：“听家师说，萧先生武学渊深，以至于道，当世罕有人及！”
萧月生步履从容，青衫飘飘，笑了笑：“国师过誉了，一点儿微末之技，难登大雅之堂。”
“哈哈，萧先生当真是虚怀若谷！”王素照大笑，豪气万千。
他自怀中掏出一枚烟花，甩到半空中，炸开一声洪响，宛如闷雷。
他转身对萧月生道：“在下不才，学了家师不到一成的本事，想要向萧先生讨教一二！”
萧月生脚下飘飘，如同御风而行，速度却慢，身后两个小家伙能勉强跟上，这条路崎岖不平，弯弯曲曲像是羊肠。
路上还不时有石子，或大或小，大的阻碍，小的硌脚，都要小心，走不少多久，朱骏与朱凤就苦不堪言。
两人倔强，眉头直跳，却不发一声，强自忍着，一边想着应付之法，凌波微步还不太熟练，这时候逼着用心施展，慢慢的，小石子一一躲开了。
萧月生与王素照说话，身后二人动态清晰映于脑海，见他们机灵，悟性不俗，心下甚喜，暗自点点头。
……
王素照身子一折，穿过一片茂林，前面忽然空旷，成一块儿空地。
此地为圆场，方圆二十几米，平坦宽旷，铺以青砖，平整洁净，处于松树林中，显然是专门的练功之处。
萧月生带着两人跟在后，来到此处。
王素照已经站在当中，双眼如电光迸射，紧盯着萧月生，双手抱拳，脸色沉肃：“神霄道法不便施展，在下就用一套拳术向萧先生讨教吧！”
萧月生笑着点点头：“也好，我也想讨教神霄奇术。”
他对朱骏与朱凤摆摆手：“骏儿、凤儿，你们退后，好好看着。”
“是，师公！”两人齐声应道，脸色雀跃兴奋，忙退开几步远，聚精会神的盯着，眼睛也不眨一下，唯恐错过什么招式。
他们知道师公厉害非常，师父在说到师公的武功时，虽然神情与语气都是淡淡的，好看的眉毛之际却透着骄傲。那副神情，好像师公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无人可敌。
师公平常时候，根本不显露武功，像是一个平常人，不会武功一般，平常时候也不见他练功。
他们曾怀疑，师父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师公难道真的武功如此厉害？！
但后来一想，方姑姑的武功奇高，远胜师父，其余姑姑们的武功，也都强于师父。
她们都是师公的侍女，武功都这么高，那师公的武功自然是吓人得很。
可惜，他根本不显露，也没机会见到，如今终于能见到师公大显身手，心中雀跃之情难以言表。
……
“萧先生，请——！”王素照沉声道，迈步踏来，地面仿佛晃了一下，朱骏与朱凤登时一惊，忙运功于脚。
两人吃惊地瞪大眼睛，踏一步就能地动山摇，这男人何等厉害？！
再看师公，静静站着，神情平和，一点儿没有动手的模样，一点儿没有什么惊人的气势。
“喝！”一声闷喝声，宛如炸雷，两人摇晃一下身子，觉得耳朵嗡嗡响个不停，血气翻滚。
二人忙运功调息，小无相功运转，毕竟是极高妙的心法，很快平息了滚荡的血气。眼睛却一直瞪大，不敢眨一眼。
但见那人一步跨到了师公跟前，醋钵大的拳头一下捣出，像是一块儿大山掷了出去，让人忍不住想要避开。
再看师公，仍是静静站着，一动不动，两人心中着急，暗叫快躲快躲，避其锋锐，寻隙捣虚！
他们把自己想像成了萧月生，拼命地想着对策。
萧月生却一动不动，只是微笑看着王素照，看他运拳如山，刚猛无俦，仿佛能捣开一座山。
“喝！”又一声断喝，拳头忽然一缓，放慢几分，沉凝如举着千斤之鼎，摇摇欲坠。
两小已经运转着小无相功，喝声轰一声贯入耳中，小无相功顿时疾转，将其化解开去，没有伤着，血气稍快一些。
两小顾不了这么多，紧抿着嘴，双眼瞪大，灼灼放光，紧盯着萧月生，看他如何出招化解。
萧月生微微一笑，慢慢伸出手来，摊开成掌，以掌心迎上王素照的拳头，想要包裹住一般。
他的动作悠闲，徐徐从容，仿佛很慢，但一下子出现在了王素照的拳头前，轻轻地包住了。
“噔噔噔噔”王素照如被雷噬，身子颤了一下，猛地后退，一口气退出了四步远，留下三寸深的脚印五个，像是烙在青砖上。
四步之后，他稳稳地停住，脸色涨红如醉酒，双眼迷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