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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2章

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1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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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袖卷上长剑,二人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沛然莫能御之,长剑便要脱手飞出。

二人身法极快,见势不妙,人随剑势,右手换成左手,紧攥长剑,身形飘飞。

云袖在空中一摆,随即长剑被抖落,二人也各自落到地上,左手右手皆虎口出血,浑身颤动,难以动弹。

江南云袖上所用,乃是阳关三叠的劲力,至刚至阳的内力一浪接着一浪涌过去,浑厚无穷。

那二人的内力乃是至阴至寒,遇到江南云的内力,两者相克,江南云内力更精纯更深厚,自然死死克制住对方。

二人内力如雪遇汤,消融无碍,转眼之间便侵入他们经脉内,一浪接着一浪地涌进去。

二人内力被融化了一般,毫无用处,一转眼的功夫,江南云内力过处,他们穴道尽封。

江南云踩出两步,柳腰一扭一侧间,倏然出现在一个中年身后,轻轻一掌拍出。

这一掌,飘逸从容,看似缓慢,却转眼即至,他还未反应过来,已然中掌。

玉掌拍在他背心,他身形飞起,在空中喷出一道热血,“砰”一声落到地上,寂然不动,已然成了一具尸首。

论及辣手,齐元翰虽然身负血海深仇,却仍差得远。

“齐师弟,莫再磨蹭了!”江南云负手站在一旁,看向场中,略有些不满地道。

“好!”齐元翰忙答应一声,剑光猛地一涨,剑速陡然加快。

三人已有防备,身形一退,三人连成一片剑网,抵挡齐元翰的剑,一时之间,他仍拿三人无可奈何。

江南云摇摇头,似是惋惜与不满,令齐元翰看得大急,心中恼怒之下,出剑越发凌厉。但这三个中年太监,俱是高手,剑法精妙,剑快身法快,一心防守之下,韧性惊人。

他们看到同伴的下场,心中震惊,却并不如何悲哀,杀人者人恒杀之,早晚有这么一天,早走一步晚走一步罢了,他们总会在阎罗殿里相会的。

他们一边抵挡,一边苦思退身之策,脚下慢慢往后,朝着院墙方向退,只是一直是缓慢而行,看上去被齐元翰所逼,节节后退。

江南云负手于后,笑吟吟看着,不再多说。

这令齐元翰越发焦急,觉得是在江南云身前丢脸,委实难以容忍这一点儿。

他绝招频出,无奈虽然内力深厚,但毕竟所习日短,精妙绝技仍难完全驾驭。

他长剑挥动,纵横捭阖,剑气如霜,死死压住三个中年太监,看上去他们顺不过气来,只能节节后退。

这令他大是鼓舞,攻击越发凌厉,恨不得一剑斩杀,为师父报仇,扬自己威风。

忽然,他一怔,眼前三人出剑陡快,剑光暴涨,如潮水般袭来,他不由一撤身。

此时,三人身形突然飞起,且是同时飞起,翻身跃上了院墙。

他们三个朝江南云四人冷笑一声,身形一动,便要离开,远走高飞,脱离战场。

但他们刚刚一跃,“嗤”的厉啸声响起,一道白光在眼前闪现,迅雷不及掩耳。

他们怪叫一声,长剑挥动,斩向白光。

“嗤——!”厉啸声再响,又是三道白光自江南云袖中飞出,射向三人。

这一次,白光更快,响起乍起,已然到了他们跟前,挥剑不及,闪避不及,白光射中三人。

“呃……”呻吟声中,三人纷纷倒了下来,“砰砰砰”三声,跌落于院中。

齐元翰飞身上前,一一察看三人,他们已经毫无气息,性命已然被江南云取去。

他抬头看一眼江南云,隐隐有一丝敬畏,如此狠辣手段,自己远远不及也!

“齐师弟,你将他们处理了罢,我去问一问其余两人。”江南云温声道。

齐元翰点头,颇不情愿,他恨不得咬死这些害自己师父之人,但看到他们如今的死状,心下却觉得有几分空虚感。

江南云瞥他一眼,看清楚他的神色,却不以为意,转身提起那两个穴道被封之人,进了屋子。

很快,她自屋里出来,脸色却不甚好。

齐元翰已经将那四人扔了出去,曝尸野外,任由野兽将他们叼了去,可谓是真正的死无葬身之地。

齐元翰对他们恨之入骨,自不会讲什么死者为大,一死了之,不再追究,反而更加痛恨。

“江师姐,可问出什么了?”齐元翰神色放松,大仇得报,他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江南云一怔,忙摇头:“嗯,没问出什么。这两个家伙嘴硬,咬破毒药,自杀了!”

“自杀了?”齐元翰眉头皱起来。

江南云轻点臻首:“嗯,看来是死士,是我疏忽了。”

“唉……,算了,既然自杀了,再说无益。”齐元翰无奈地摇摇头,缓缓说道。

“咱们回去罢,见一见师父,让他放心。”江南云神色恢复冰冷,低声道。

“是,正该如此。”齐元翰忙点头,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萧月生,讲求解答。

第454章 瑞阳

他们回到长沙帮总坛时,萧月生仍在守灵。

寒风呼啸,带得院中幔帐呼呼的响,屋檐下的灯笼晃动不已,灯光摇曳,看上去鬼气森森。

萧月生盘膝坐在大厅正中,微阖双眼,宝相庄严,一道道月白色光华在他身上流转,仿佛神仙中人。

光华忽然一静,停下流转,如江河之不冻住,随即倏的一下钻进皮肤里,消失不见。

他慢慢睁开眼睛,一会儿功夫,江南云四人迈步进来,衣襟飘飘,抰着一阵香风。

“师父。”江南云来到近前,一礼。

“见过师叔!”齐元翰便要跪倒叩头,刚才动手时,发觉自己功力大涨,与先前云泥之别,他心中感激难抑。

萧月生一拂袖子,将他阻住,温声道:“以后见礼,不须下跪,又不是外人!”

“是,师叔。”齐元翰恭声应是。

“可报了仇?”萧月生目光一扫四人,温声问道。

“是,他们六个已经死了!”齐元翰咬着牙说道。

萧月生点点头:“这便好。给你师父上柱香,跟他说说罢。”

说罢,身子浮起,双脚放开,落到地面,转身走了出去。

江南云三女紧跟在他身后,出了大厅,走到后院的一间小院,名谓寒园,乃是萧月生专用的小院。

进了院子,里面井井有条,灯笼两排,将院子照得明亮如白昼,周围一切雅致、简洁。

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这是大哥潘吼特意为自己准备的院子,留下了二人无数的欢笑声。

到小亭中坐下,萧月生道:“说罢,他们是谁的人?!”

江南云袅袅坐到他跟前,优雅端庄,幽香阵阵,轻声说道:“是瑞阳王。”

“瑞阳王?”萧月生眉头轻蹙。

据他所知,瑞阳王并不在临安城,而是位于绍兴府,与此处相距甚远,为何跑到这里杀人?!

他皱眉思索片刻,抬头道:“静云,去将元翰唤来。”

“是,师父。”宋静云脆声应了,起身便走,身法极快,转眼不见了影子。

片刻过后,齐元翰跟在宋静云身后,放轻步子进来,眼睛还红着,显然是刚刚哭过。

他刚要见礼,萧月生摆摆手,指指身前的木墩:“元翰,不用多礼,坐罢。”

齐元翰坐下,看着萧月生。江南云诸女坐在两旁,也看着他。

“你师父这次出去,是去哪里,做什么?”萧月生温声问。

齐元翰摇头:“师父没说,只说出去逛一逛,带了十个高手,却一个也没回来。”

“折了十个高手?”萧月生皱眉问。

齐元翰点头:“嗯,只有师父回来了,……说是有师叔你的丹药,他才能保命回来。”

萧月生稍一思忖,问:“可验了他们的伤?”

“是被窄剑刺杀的!……就是那六个家伙!”齐元翰咬牙切齿,重重说道。

萧月生嗯了一声,随即道:“大哥未告你究竟何事?”

齐元翰摇摇头,眉宇间一片哀痛,神情恍惚,仿佛回到了当时的情形。

他忽然一振精神:“对了,我差点儿忘了!……师父曾交给我一个箱子,说是给师叔你的礼物。”

江南云明眸如水,白他一眼,如此重要之事,竟然忘了,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

她虽经历人世苦难,有洞穿人心之能,但世间有些事情,非是亲历,难以体会。

潘吼于齐元翰而言,不仅是师父,与父亲无异,从小抚养长大,谆谆教诲,苦心诣旨。

如今遽尔撒手而去,如擎天柱子倒塌,他的精神支柱顿时垮了,浑浑噩噩,头脑不清。

“嗯,你去拿来我看看。”萧月生道,温和平静,并不见怪,颇是理解齐元翰的失误。

有些失误,更显齐元翰对师父的情深,他颇心慰。

见他如此,齐元翰松了口气,赶忙起身,出了小亭,脚步加快,飞快消失在院门口。

很快,他又回来,手上提着一个箱子,约有三尺来长,两尺来高,朱漆脱落,处处斑驳,像是十几年风吹雨淋过后之物。

他放到木桌上:“这是师父刚回来时交给我的!”

这个破旧箱子顿时吸引了江南云她们翦水般明眸,好奇地打量着,想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萧月生点点头,扫一眼箱子,见上面的锁已经灌了铁水,不能用了,只能强行打开。

显然,这是为了不让别人打开看。

他目光一扫,便穿透了箱子,看到了里面的东西,长长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他站起身,走到一边,按着栏杆,仰望星空,久久不语。

江南云三女对视一眼,皆不明所以,望向齐元翰,明眸如水,透出询问之意。

齐元翰摇摇头,无奈苦笑。

他亦不知箱内何物,已经浇上铁汁,若是打开,定已发觉,他虽好奇得紧,却不敢有违师命。

萧月生唏嘘良久,伫立在夜风中,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他转过身来,挥挥手:“南云,将箱子送到我屋里去罢!”

江南云应了一声,玉手一搭箱子,掌心吐出一股吸力,使的是“粘”字诀,提起箱子,袅袅而去。

萧月生转身坐下,沉默片刻,摆摆手:“元翰,你去罢。”

“师叔……?”齐元翰讶然道。

萧月生摆摆手:“没什么事,我只是好奇罢了。你去给你师父守灵罢。”

齐元翰点头,抱拳一礼,悄然退下,眼中仍透出疑惑,目光在宋静思与宋静云玉脸上流转。

“唉……”萧月生长长叹息一声,抚着额头,神情惘然,怔怔然不言不语。

宋静思轻声开口:“师父,若有烦心事,不妨说出来。弟子们虽然驽钝,说不定能帮师父解忧。”

萧月生看她一眼,摇头一笑,眉宇间的郁气消散几分:“为师的事,说出来也没用,不如闷在自己肚子里!”

“师父不试一试,弟子可是不服气。”宋静思抿嘴轻笑。

宋静云点头不迭:“就是就是!……师父,有什么事,您就说罢。您若不说,咱们可急死啦!”

萧月生只是摇头,笑而不语。

江南云袅袅而来,步态盈盈如飘,脚不沾地一般,转眼之间来到亭子中。

“师父。”江南云轻声唤道。

萧月生点头,默然不语。

江南云抬头扫一眼两女,明眸透出询问神情。宋静思与宋静云摇摇头,满是无奈。

“大师伯送的是玉雕罢?”江南云坐到他对面,柔声说道。

萧月生缓缓点头,深深叹息,他神情怅然若失,眼梢处露出悲意,强自压抑着。

江南云心下理解,师父需要上等美玉,但自己一直没有机会寻觅到,这一次大师伯遇害,根源怕是这箱玉雕上。

她轻声安慰道:“师父节哀,所谓生死有命,大师伯之死,与师父无关。”

萧月生站起身来,负手踱步。

见他如此,宋静思与宋静云虽是满心疑惑,却不敢多嘴,强按好奇,看着师父。

“唉……,算啦。人已经不在了,再说无益!”萧月生摆摆手,脸色决然:“南云,你亲自去瑞阳王府一趟罢!”

“师父,要除去他?”江南云明眸微缩,轻声问。

萧月生缓缓点头:“不管是谁,既杀了大哥,此仇不报,我枉自为人!”

“可是……”江南云迟疑一下。

若是杀一位王爷,天下之大,再无容身之处,一个人即使武功高强,纵横无敌,却是不能与一个国家做对。

皇帝,乃天之子,皇家贵冑,乃是金枝玉叶,亦是天之骄子,不容侵犯。

若是与他们做对,无异于与天做对,与取死无异。

一国之力量,她虽未尽窥得,但通过这六个太监,却隐隐有所察,这仅是王府中人,若是皇宫大内,又有多少高手?!

萧月生转过身来,正对着她,抬眼轻瞥她一眼。

仅是淡淡一瞥,她却如被闪电击中,神情一正,俯首道:“弟子遵命!”

“我知道你心中所虑……”萧月生轻抚八字胡,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低声道:“让他先活一阵子,一个月后,暴毙,猝死!……其手法你已通晓。”

“弟子明白!”江南云昂然道。

萧月生点点头,再次默然,看着漆黑夜空,脸上平静,眼中却光芒闪动,忽明忽暗。

片刻过后,萧月生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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