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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天剑绝刀-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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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白一顾左文娟,道:“姊姊是否打算向东追去?”

左文娟摇首道:“我等先奔嵩山。”

左少白讶然道:“到嵩山去干什么?”

左文娟道:“当然是趁人打劫,谋夺少林派失去的宝物。”

左少白含笑道:“少林弟子倾巢而出,为的就是追捕一痴,夺回宝物,姊姊反而扑向嵩山,是何道理!”

左文娟冷然道:“到此时为止,始终无人发现一痴的踪影,那圣宫神君显然也未找着一痴,否则他已取得宝物,大可纵容对付咱们和少林弟子,用不着来去仓促,显得那么匆忙了。”

左少白楞了一楞,道:“那么,姊姊认为,那一痴……”

左文娟道:“那一痴和尚,尚未离开嵩山。”

四戒大师随在二人身后,静听两人谈话,闻得此言,不禁大吃一惊,道:“姑娘根据什么,断定一痴那孽障尚未离开?”

左文娟冷声道:“根据我八九年来,逃亡天涯的经验。”

四戒大师微微一怔,听她言词之间,充满了仇恨之意,知道她对少林弟子怀有很深的成见,欲待追问,却感到不便启齿。

左少白连忙接口道:“姊姊作此判断,其中定有道理,只有兄弟愚笨,一时还想不透其中的关键。”

左文娟施展轻功,奔行不停,口中缓缓说道:“那一痴靠阴谋起家,自非全无计谋之人,既掌少林门户,定知少林派实力强大,想要逃过追捕,乃是极为困难之事。”

左少白道:“姊姊说的甚为有理,那一痴要想摆脱追兵,势必要出奇计。”

左文娟道:“纵有奇计,亦非万全之策,最好的办法,莫过于金蝉脱壳,独自一人,深藏于嵩山附近,等追兵过去之后,再衡量情势,徐谋逃遁之策。”

左少白想了一想,道:“正是,如果追兵向南,他就改装易容,向北逃走,那是万无被擒之理了。”

四戒大师听二人谈论,心头直冒凉气,忍不住插口道:“那一痴孽障早已降顺圣宫,反出少林后,势必投向圣宫,以求庇护。”

左文娟冷冷道:“那也未必。”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降顺圣宫,乃是早年之事,近九年来执掌少林门户,大权在握,威福无比,也许性情改变,不再甘心居人下了。”

她自经家难,颠沛流离,长久的苦难,使她性情日趋偏激,对人对事,尽往劣的一面去想,左少白和四戒大师都是胸怀坦荡之人,对于这种罪恶心理的揣摩,实是差的太远了。

左少白怔了一怔,道:“姊姊认为,那一痴有背叛圣宫神君之心么?”

左文娟冷然道:“权柄这东西,从不沾染,倒也可有可无,一旦把持过,就会上瘾,以我自已来讲,当初创这‘仇恨之剑’,目的仅在私仇,但时日一久,作威作福已成习惯,如今若要我解除大权,飘然一身,那就不免有寂寞凄凉,孤独失势之感了。”

左少白道:“兄弟倒是觉得,闲云野鹤,悠游自在,比起那作茧自缚,身受勒绊之人舒适得多了。”

左文娟冷笑一声,道:“你金刀门共有多少属下?”

左少白含笑道:“六七个人,与其谓属下,不如说是兄弟朋友的好。”

左文娟道:“那么你是无从体验权势的好处了。”

左少白道:“兄弟确是不知。”

左文娟道:“如果很多的人生死、荣辱、欢乐、悲愁,全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仰承你的鼻息,为你赴汤蹈火,甘舍性命,那么你就感到自己不同凡响,肩头另有责任,至于那一呼百诺,爱之令其生,恶之欲其死,顿一顿脚,天地皆颤,更是给你一种莫大的享受。”

左少白心中暗道:“姊姊定是逃亡江湖,吃了太多苦头,才会养成这种热衷权势,凌驾他人的思想。”

只听左文娟叹息一声,道:“左家只有你一个男子,姊姊不日将手下之人归并到你金刀门下,全力辅佐你,使你成为武林巨头,与那圣宫神君抗衡。”

左少白道:“兄弟只想早报大仇,其余的事,都在其次。”

左文娟冷冰冰说道:“圣宫爪牙遍天下,那圣宫神君能统率如此众多的属下,其本人武功定然了得,你一人一剑,如何报此大仇?”

左少白讪讪一笑,话锋一转,道:“姊姊判断,那一痴尚在嵩山附近么?”

左文娟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也不过猜想而已。”

顿了一顿;接道:“那一痴携带重宝逃亡,极可能见宝起意,背叛圣宫神君。”

四戒大师突然插口道:“一痴若再背叛圣宫神君,腹背受敌,天下虽大,只怕没有他容身之地了。”

左文娟冷冷一哼,道:“天下之大,何处不能藏身,我若是他,就选一闹市,改装易容,隐居下来,闭门家居,苦练绝艺,不须三五年,绝艺练成,再回嵩山,收服九长老,取回掌门大权,再与圣宫神君争夺天下,惟我独尊,亦非难事。”

左少白道:“兄弟与九大长老动过手,九位高僧,各有惊人的艺业,一痴和尚要想击败九大长老,那是太难了。”

第六十五章追踪叛孽

左文娟道:“你独斗少林九长老,胜负如何?”

左少白道:“九长老未出全力,四戒大师更是存心相让,兄弟算是侥幸。”

左文娟冷笑道:“既然动手,岂有容让之理?必是无法胜你,顺水推舟,装出容让的模样。”

转眼一顾四戒大师,接道:“一痴和尚带走的武功秘发,都是高深武学么?”

四戒大师赧然道:“是少林七十二绝艺中的菁华。”

左文娟道:“大师精擅几样?”

四戒大师道:“老衲武功有限……”

语声微顿,接道:“一痴冲共带走十九册秘笈,那十九门武功中,老衲习练过三样,成就却是有限得很。”

左文娟道:“久闻少林七十二绝艺包罗万象,浩瀚如海,以大师的武功造诣,尚且如此,其余几位长老的情形不难想像,但不知那一痴的天份如何?”

四戒大师道:“那孽障天份甚高,不然的话,老衲那四方师兄也不会宠爱于他了。”

左文娟道:“是啊!以他的天份,苦练那十余册秘笈,武功自能大进,若干年后,击败九大长老,也是大有可能之事。”

四戒大师脸色苍白,道:“姑娘见事精辟,洞察细微,老衲佩服的很。”

左文娟漠然一笑,道:“那一痴若能击败九长老,收回掌门大权,以少林弟子之众多,对抗圣宫神君,又有何惧,这不强过托庇圣宫,永远屈居人下么?”

四戒大师愈听愈感到心寒,心中暗道:“这左文娟才智之高,不在范雪君之下,心思之细密,观察之锐利,犹在那范雪君之上,实是一位极端厉害的人物。”

转念中,想到她对少林失宝怀有掠夺之心,不禁大为忧虑,一时间,患得患失,惴惴不安起来。

不一日,几人业以赶至嵩山脚下,时在深夜,山野沉寂,那七名剑主早已躬立山脚,静等左文娟令下。

左文娟游目四顾,打量山势,随即指派手下,分道上山,沿途搜索,察探那一痴的踪迹。

四戒大师突然冷笑一声,道:“姑娘真有把握,一痴尚未离开嵩山么?”

左文娟道:“世事如棋,殊难逆料,我也不过竭尽所能,碰碰运气而已。”

左少白道:“嵩山、少室,周围一百余里,藏人之处多得难以数计,咱们纵然明知一痴藏在山中,若无熟识地理之人向导,依然寻他不到。”

左文娟晒然道:“熟识地理,那可只有四戒大师了。”

四戒大师心中暗道:“老衲乃是少林弟子,岂能帮助外人,谋夺本门的重宝。”

心念转动,顿时垂目望地,默然不语。

左文娟冷冷说道:“虽是少林传宗之宝,眼前却是无主之物。”

左少白道:“少林派与咱们并肩作战,同盟亲友——”

左文娟截口道:“今日虽是朋友,当年围攻我白鹤堡时,却有少林在内。”

左少白道:“那是一痴的罪过,咱们尽可找他算账,但不必觊觎他们的秘笈。”

左文娟道:“你却不知,那批秘笈,对咱们报仇雪恨之事,大有帮助。”

左少白道:“兄弟身兼天剑、霸刀两家之长,最近融汇贯通,武功大进,纵然得着少林秘笈,也是无用、”

左文娟冷冷一哼,道:“你年纪尚轻,所知有限,想的也过于单纯了。”

左少白暗暗忖道:“姊姊对四戒大师成见已深,这芥蒂若不早日消除,势必引起恶劣的后果。”

心中盘算,口中缓缓说道:“姊姊有何神机妙算,何不解说一二,以开兄弟的茅塞?”

左文娟淡然一笑,道:“说不上神机妙算,只是打算将那批秘笈夺过手来,利用那批秘笈,控制少林弟子,令他们作前驱,打头阵,先消耗圣宫神君的实力,以便你我与圣宫神君,报仇雪恨。”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对她这作风和手段,简直无法置评。

四戒大师嘿然一笑,道:“姑娘这打算高明得很。”

左文娟道:“父仇不共戴天,情非得已。”

四戒大师肃然道:“虽是不得已,终究有欠光明正大。”

左文娟冷冷道:“当年围攻我白鹤堡,屠杀我左家满门的人,并非光明正大之辈,我如此作为,仅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四戒大师心中暗道:“这左文娟满怀仇恨,性情偏激,已至不可理喻的程度。”

忽听一阵步履之声,传入耳际。那声音十分细微,但左少白与四戒大师功力精湛,两人都已听出,有大批夜行人,正向此处疾奔而来。

左少白将手一挥,低声道:“有大批夜行人正往此处赶来,咱们先躲一躲,看看对方的身份后,再作定夺。”

众人闻言,纷纷跃入道旁草叶中,左少白、左文娟两人,在一株树后隐住了身形。

须臾,数十条黑影,风驰电掣,奔到了嵩山脚下。

在那数十条人影之后,两名身躯健硕的大脚妇人,抬着一顶青布软轿,紧随而到。

这批人来势极快,转眼间,数十条人影已齐齐站定,寂然无声,一片肃静。

黑暗中,只见一条高瘦的人影,朝那青布软轿躬身一礼,道:“启禀花相,已至嵩山脚下。”

左文娟隐身树后,闻得花相二字,娇躯猛然一颤。

左少白微微一怔,悄声道:“圣宫花相,兄弟曾经会过。”

左文娟低声道:“圣宫花相不止一人。”

只听那软桥中响起一个清脆的妇人声音,道:“神君业已确定,一痴和尚并未离开嵩山,从此刻起,若让一痴遁去,尔等都是死罪。”

左少白心中暗道:“那圣宫神君的判断,与姊姊的推测不谋而合,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了。”

转念中,突然感到左文娟的身子似在颤抖,不禁大为耽心。

左文娟如有所觉,伸手一握主少白的手掌,附耳道:“注意敌人,少开口讲话。”

左少白点了点头,倏地觉出,左文娟掌心濡潺,竟然一手冷汗,不禁大奇,暗道:“姊姊统驭那么多属下,气慨、威仪,压盖须眉,怎会怯惧这小小一名花相?”

念头犹未转毕,忽见那高瘦的人影举手一挥,那数十条黑影顿时散布开来,各觅道路,纷纷向山上扑去。

左少白一瞧那批人的轻功身法,不禁耸然一惊,原来这批人身手矫捷,轻功造诣极高,一望而知,个个都是一流好手,武功极为了得。

左文娟亦有同感,暗道:“此为圣宫精锐,我那批手下遇上,死无噍类了。”

突然纵身而去,历声喝道:“统统站住!”

这突来的喝叱声,划破了夜的沉寂,余音震荡,四野皆惊。

那批四散分奔之人闻声,齐齐停了下来。

那青布软轿中的女子似是大感意外,呼的一声,轿帘掀开,露出一个中年妇人的身影,喝道:“什么人?”

左文娟按剑而立,厉声道:“白鹤堡左氏姊弟,左少白、左文娟。”

轿中那妇人蓦地将足一顿,两名抬轿的仆妇急忙放下软轿,只见人影一幌,那中年妇人已掠出轿外,卓立于山道之上。

黑暗中,那中年妇人转目四顾,道:“左少白何在?”

左少白飘身上前,与左文娟并肩而立,朗声道:“左氏姊弟在此。”

那中年女人双目炯炯,打量左少白一眼,道:“你就是新近崛起江湖,金刀盟主左少白么?”

左少白道:“不错,尊驾何人?”

那中年妇人冷冷说道:“圣宫花相。”

左少白冷笑一声道:“尊姓大名?”

那圣宫花相冷冷说道:“圣宫之人,从不通名报姓。”

目光转动,环顾四外一眼,接道:“还有几位朋友,何不现身出来?”

四戒大师、万良、黄荣、高光、与左文娟那四名侍婢,纷纷由暗中走了出来。

那圣宫花相目光如箭,留心看众人的一举一动,似乎要从众人举手投足中,衡量各人武功的深浅,突然冷冷说道:“这位大师气宇不凡,想是少林派中,鼎鼎大名之人。”

四戒大师微微一怔,肃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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