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武侠电子书 > 灵飞经 >

第5章

灵飞经-第5章

小说: 灵飞经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人糊涂,是非不明,偏听偏信,为一群败类裹挟,祸害苍生,流毒不浅,几乎儿毁了东岛的基业。”

赵世雄回想当年群雄逐鹿的情形,心潮起伏难平,沉默良久,才说道:“这些事说来话长,暂且不提。泰州盐帮本是一群私盐贩子,不知何故攀上了东岛,登时耀武扬威,不可一世,扬州、泰州一带,可说臭名远播,只因势力庞大,官府也不敢深究。东岛的标记是金鼍龙,盐帮身为分舵,便以银鼍龙为号。那时盐帮为恶,大多与私盐买卖有关,从无劫镖之事。照我猜想,所以拦截镖车,必是帮中人做了赔本的买卖,对上峰无法交差,故而出此下策。谁知家父不识相,他们劫镖不成,铩羽而归。这一帮人气量狭小、睚眦必报,曾因为一笔欠债,杀光了对手满门。以家父的武功,盐帮高手未必能胜,可是东岛高手一来,镖局绝无幸理。家父看到了银鼍龙的标记,自知难逃劫数,故而预作安排,以走镖为名,将我远远骗走,以免盐帮斩草除根。他知道我一向心气高傲,两镖之中必选九江,等我到了九江,发觉不妙,赶回泰州也来不及了。他在书信上还说,随我同来的镖师多年来跟随他出生入死,不应受他牵连,命我将匣子里的金银分给众人,大家各奔东西,千万不可再回泰州!

“看完书信,大伙儿无不悲愤,个个放声痛哭,都要赶回泰州,与家父同存同亡。倒是我最先清醒过来,暗想敌人势大,这些镖师武功有限,去了也是白白送死,于是喝止众人,分了金银,将他们遣散,而后一人一刀潜回泰州。谁知入城一探,当真五雷轰顶,不但家父遭难,镖局中人也全都一夜而亡,镖局的房屋被一把火烧成了白地,就连远嫁扬州的家姐也没能幸免,姐夫一家十二口,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死于非命……”

说到这儿,赵世雄一阵喘息,雄壮的身躯缩成一团,身上创口迸裂,鲜血流得满地。乐之扬望着这个汉子,想到他的血海深仇,心中不胜怜悯,忍不住说道:“你伤得太重,我带你去看大夫……”说完伸手去扶,不防赵世雄出手如电,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乐之扬手腕欲裂,痛得几乎昏厥。这时间,赵世雄眼里的凶光忽又暗淡,松开他的手,苦笑说:“我失血太多,脏腑也受了重伤,华佗再世也救不了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一段往事在我心底埋藏多年,若不说出,死不瞑目。小兄弟,你是个好人,好人做到底,听我把话说完!”

乐之扬无可奈何,只好点头。赵世雄喘息一会儿,接着说道:“我当时愤怒发狂,只想报仇雪恨,于是蒙面更衣,潜入盐帮总堂,暗杀了两个盐帮首领。盐帮又惊又怒,派出爪牙满城搜捕,更有两名东岛高手赶来,我与之交手,几乎丧命,负伤逃入深山,得一位高僧收留,调养了数月方才痊愈。可是等我出山,红巾军已在中原起事,南方义军也纷纷响应,盐帮摇身一变,成了一支义军,赶走了大元的官吏,霸占了泰州、扬州。

“仇人越来越强,报仇的事也越发渺茫,其时天下大乱,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我混在难民中间,浑浑噩噩过了数月。这一日,来到高邮城外,忽听有人叫嚷:‘张士诚张大帅来了!’跟着就听号角开道,行来一支人马。这些日子,我也久闻张士诚的大名,听说他神威了得,屡败元军,于是抬眼望去。但见领头一人金盔银甲,跨了一乘白马,望见城外百姓,笑嘻嘻抱拳行礼。看清此人容貌,我几乎气炸了肺。这厮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劫镖的匪首,只怪家父一念之仁,没有将他一刀砍死。现如今,这狗贼沐猴而冠,居然做了江淮义军的首领。我当时气愤填膺,手已按上了刀柄,可是目光所及,忽又看见张士诚身后的两名骑马老者。这两人均是东岛高手,向日打伤我的也是他们。我见这情形,知道杀不了张士诚,只好暂时隐忍下来。

“当天晚上,我反复思索报仇之计,想来想去,想起了家父说过的一句话:‘我们走镖的人,头一个字是忍,第二个字才是武。’如今凭武力无法报仇,那么只有在这‘忍’字上下工夫。当年越王勾践舍身为奴,侍奉吴王夫差,而后十年生聚、十年教训,终于吞并吴国,报仇雪耻。面对如此强敌,我却只想一朝报仇,岂非不自量力。想到这儿,我豁然开朗,第二天卖了祖传的宝刀,打造了一口八十一斤的大关刀,化名赵世雄,投入张士诚麾下,从小卒做起,冲锋陷阵,屡建奇功。过了一年有余,‘快哉刀’之名传开,引起了张士诚的注意,那时我容貌有变,使的又不是祖传的单刀,张士诚非但没有认出我来,反而给我加官进爵。也是天意昭昭,到后来,他鬼迷心窍,居然把我视为心腹,让我做了他帐下亲军的统领。”

乐之扬忍不住说道:“你刺杀他了吗?”

“没有!”赵世雄摇头说,“那时我要杀他,真是易如反掌,但杀了他一个,其他的盐帮头子又可以取而代之。况且我的仇人不止是盐帮,还有东岛,要想真正报仇,只有让张士诚家破国亡。即便如此,也不过毁了泰州盐帮,后面的东岛仍是毫发无伤。存了这个念头,我继续隐忍待机,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天赐的机会。”

“什么机会?”乐之扬好奇问道。

赵世雄自得一笑,说道:“张士诚在高邮击退元军以后,隐隐然已是南方义军的共主。他志得意满,乘胜攻占了平江,此人饶有权谋,可惜胸无大志,不知听了谁的鬼话,居然打算定都平江。平江府水道纵横,步骑不易展开,敌方水军一到,可说无险可据。自古除了吴王夫差,从无一朝一代定都于此,夫差败亡之君,根本不足取法。我以勾践自许,心怀破吴之志,明知此举欠妥,可也并不点破。没过多久,张士诚在平江自称吴王,就在他称王的第二天,来了一个年轻道士,神色倨傲,开口要见吴王张士诚。

“我身为禁卫统领,见他言辞无礼,本想将他轰走,不料那人拿出一封信说:‘你把这封信交给吴王,他看了信,必会见我!’我见他自信满满,心下奇怪,于是让人看住道士,自己持信入宫,到了僻静处,偷偷拆信观看……”

“糟了!”乐之扬叫道,“信封一破,张士诚不就发现了吗?”

赵世雄摇头道:“我为复仇之计,但凡紧要书信,均要一一过目,所以自有一套法子,既让信封不毁,又可看见书信。当时我拆信一瞧,里面只有一张信纸,上面写了四个字:灵道石鱼!”

“灵道石鱼?”乐之扬心生疑惑,“那是什么?”

赵世雄慢吞吞说道:“当时我也不知这四字的意思,于是原样封好,交给了张士诚,谁知他展信一看,先是吃惊,继而喜透眉梢。我在一旁瞧见,心中十分纳闷:此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为何见了这四个字,偏偏惊喜流露?张士诚看了又看,郑重收信入怀,命我召那道士。见了道士,又破天荒将我遣开,过了好一阵子,方才遣出道士,唤我入内,张口就问:‘世雄,我待你如何?’我说:‘陛下待我胜似父母,小将死一百次也报答不了。’我为报仇,刻意吹捧拍马,可是张士诚听了十分入耳,他说:‘世雄,你代我做一件事,这件事你知我知,不可让第三人知道!’我说:‘陛下但有差遣,小将在所不辞。’张士诚说:‘那道士你也见过了,今天夜里,你带兵跟他一起去城外虎丘的“玄天观”,给我取一样东西回来。事成之后,杀光所有道士,连带门外那个,一个也不要留下!’我忍不住问道:‘要取的东西是什么样子?’张士诚迟疑一下,小声说:‘是何模样,我也不知,门外的道士一定知道。切记,事后杀人灭口,道士一个不留!’”

乐之扬怒道:“这个张士诚,还真不是东西!”

赵世雄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非心狠手辣,他一个私盐贩子,又凭什么脱颖而出、裂土称王?说起来,这类事情,我也替他干过不少,唯独这件事情最为蹊跷。我带着道士兵马,乘夜直奔虎丘,将玄天观团团围住。小道士见了玄天观的观主,张口就要他交出‘灵道石鱼’。那观主道号映真,看上去谦和有礼,是个有道之人,他见这情形,自知无法抗拒,于是捧出一个红木匣子,对我说道:‘劣徒利欲熏心,泄露本观秘密,真是可叹可恨。但这东西不过是前代高人的遗物,吴王就算得到,也无实际用处。为这无用之物伤生害命,智者不为,还望将军得到此物,不要再与本观为难。’

“映真道人说这话时,神气哀切忧伤,足见他洞悉世情,明白来者不善。我拿到盒子,展开一看,里面放了一只鱼形石雕,看模样并无出奇之处,为了此物杀光道士,未免小题大做。但那时我大仇未报,不便违抗王命,就问小道士:‘就是这个吗?’小道士眉开眼笑,连说:‘对,对……’话没说完,我大刀一挥,把他的脑袋砍了下来……”

乐之扬听到这儿,忍不住脱口轻呼,赵世雄看他一眼,叹道:“接下来就是杀人放火,观里一百多名道士,几乎没有走脱一个。只有映真道人武功不弱,奋力杀出重围。我故意遣开将士,亲自追赶,赶到虎跑泉边,老道身受重伤,不支昏倒。我见四周无人,将他藏在一个隐秘处所,自己返回王宫交差。交纳石鱼以后,张士诚又千万叮嘱,命我不得泄露此事。我假意答应,事后悄悄离开王宫,找到映真道人藏身之地。赶到之时,老道已经醒了。我问他石鱼来历,他起初神气冷淡,绝口不答,后来我无奈之下,只好说出与张士诚的仇恨。他默默听我说完,半晌才说:‘令尊师彦公与我有一面之缘,他的惨事我也有所耳闻,足下如果没有说谎,你为家人报仇,含恨忍辱,真有上古侠士之风。也罢,你立一个誓,将来时机来到,杀了张士诚,为本观道士报仇。’

“我听了这话,跪地立下毒誓。映真这才说道:‘这只灵道石鱼,源自宋朝初年。那时东岛还未创立,岛上始祖释印神,出身佛门,后来还俗。他一身武功兼有佛道两家之长,加上天分奇高,不到四十岁就创出了“蜇龙眠”与“无相神针”两大奇功,打遍天下,全无敌手。释印神志得意骄,在家门前立下一块石碑,上面写道:“天下第一人,世间无双道”。’”

乐之扬脱口而出:“这人好大的口气。”

“他口气虽大,但武功实在厉害,当时武林之中没人敢说一个不字。过了一年有余,释府门前来了一个道人,他对着石碑看了又看,忽地伸出手指,在一字下面添了一横,又将‘双’字轻轻抹去,改成了一个‘足’字,这么一来,就变成了‘天下第二人,世间无足道’,意思全变,大有嘲讽之意……”

“只用手么?”乐之扬倒吸一口冷气,失声叫道,“这不可能!”

赵世雄笑道:“你年纪还小,有所不知,这世上奇人异士本多,于常人而言,空手刻石,似无可能,但据我所知,当今之世,就有两三位高人可以办到。道人刻字之时,释印神并不在家,但他家里人个个识货,看见道人的手段,自知不是敌手,便问道人来历。道人自称灵道人,云游至此,在附近的‘乘黄观’借住三日,三日之内,释印神如能赶回,可来乘黄观和他一会。

“道人说完以后,扬长而去。释印神收到飞鸽传书,昼夜兼程,终于在三日之内赶到乘黄观赴约。他还没进大门,一个道童迎上来说道:‘灵道长托我带话,他说,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贫道不敢自诩神圣,但身为出家之人,不愿扬名立万。所以辟出一间静室,只容释先生与贫道两人证道。今日无论胜负高低,双方均是不必声张。释先生如果答应,便请入室一叙,如不然,还请掉头回去!’

“释印神听了这话,当即答应。许多江湖中人来瞧热闹,听了这话,大失所望,只好守在外面,目送释印神走入静室。本想两人交手,必然惊天动地,谁知听了半天,静室中寂无声息。足足过了半个时辰,释印神方才走出门外。他神气淡漠,不见喜怒,也不瞧上众人一眼,径直走回家中,闭门不出。在场的武人纷纷猜想两人谁胜谁负,可是谁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到了第二天,有人突然发现,释府门前的石碑变成了一堆碎石,府内人去楼空,释家上下数十口全都不知去向。从那以后,释印神绝迹武林,江湖上再也听不到他的消息,直到数十年以后,江湖中人才知道,释家离开中土,远走海外,去了东海的灵鳌岛。”

“释印神输了吗?”乐之扬忍不住问道。

“说不清!”赵世雄轻轻摇头,“只因两人有言在先,所以这一战的胜负,成了一件武林悬案。那日以后,释印神远走海外,灵道人也销声匿迹,直到百年之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