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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仙之九品芝麻官-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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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广场上的举人们都紧张地看着,尤其是那些暗中弄了夹带的举人,更是紧张,第一批进入贡院的举人们的搜身结果,将决定着他们是否还要把夹带带进去。

工夫不大,贡院里面突然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叫声,“你们不能把我赶出去,我爹乃是应天府通判,你们把我赶出去,我爹会杀了你们的。”

唰的一声,众举人齐刷刷地看向了贡院的大门,只见两个御林军士兵像是拖死猪一样,把一名举人拖了出来,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御林军士兵,一个手提皮鞭,一个拿着枷锁。

御林军士兵不由分说的把这名举人捆在了辕门旁边的两根杆子的中间,手提皮鞭的那位御林军士兵朗声道:“刚才在搜身的时候,从他的身上搜出了夹带。朝廷法度,发现夹带者,鞭十五,枷首示众十日,革除功名。”

说着,那御林军士兵一抖鞭子,用了十成的力气抽在了那夹带的书生的背上。那举人吃痛之下,大声喊道:“我爹是应天府通判,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行刑的御林军士兵置若罔闻,一丝不苟的抽打了那举人十五鞭子,打得他皮开肉绽,昏了过去。行完刑之后,拿着枷锁的那位御林军士兵上前,给他披枷带锁。捆着举人的绳子一解开,那举人就瘫软在地上,枷锁隔着他生疼,生生的疼醒过来,只能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连动都动不了了。

守在辕门外的应天府提学御使差点气晕过去,今年礼闱应天府可丢了大人,不但他面上无光,就连他的同事,应天府的通判也出了大名,他的仕途也到头了。

看着这位自称老爹是正六品官的举人,众举人心有戚戚焉,绝大部分举人都是平民出身,家中并无权势,和这受刑的举人根本就没法比,连他都受到如此待遇,那些搞了夹带的举人们全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寒战,连忙把自己的夹带,什么小抄、蜡丸之类的,统统丢到了地上,用脚踢的远远的。

那几个御林军士兵收拾完那书生,目光冷冷地扫了诸位举人一眼,刚才抽鞭子的那位更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的眼神来,“各位举人老爷,如果想试试某的鞭子是不是够劲,尽管放马过来。”

众举人低下了头,少有人敢和这位刚刚行完刑的御林军士兵对视。

大概过了有四十分钟,轮到豫州籍的举人进场了。隋文昌面沉似水,带着本省举人走向辕门,再把签牌交给御林军之前,他说道:“这是最后一次提醒你们了,凡是夹带的,赶快丢掉。”

这时没什么人动了,隋文昌暗中叹了口气,他已经尽了自己的职责,等会儿真要是有人被查出来夹带,那就怨不得他了。

他上前一步,把签牌交给守在辕门处的御林军,士兵验过签牌后,打开栅栏门,拿着花名册,点名让豫州籍举人依序进入。

秦之初从李玉玲那里拿过来了考箱,“玉玲,我在里面一呆就是数日,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我给你的钱不要舍不得花,一定要好吃饱吃好睡好。”

李玉玲用力地点点头,“哥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没有玉玲在身边,可别冻着自己了。我在外面等着你,你可一定要考个会元回来呀。”

李玉玲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惹得周围多个举人面露不屑,尤其是萧蔚湶,更是冷笑连连。会元,那是一般人能够考上的吗?他这个豫州神童还差不多,秦之初还差得远呢。

秦之初提着考箱进了辕门,穿过贡院大门,在他眼前还有一道门,这道门就是有名的龙门,取鱼跃龙门之意,过了龙门,就算是正式踏进礼闱的考场了。

等到秦之初等豫州籍举人全都过了龙门,龙门官马上下令关闭龙门,又挥手让御林军士兵上前搜身,搜考箱。

每一个举人都由两名虎狼一般的御林军士兵负责搜身,每人都要把人和箱搜一遍。这些御林军士兵都很有经验,搜的十分仔细,就连头发里面、鞋底之中、胳肢窝下等地方,都没有放过。

花了大概半个小时,所有的豫州籍举人都搜检完毕,无一人夹带。龙门官点点头,“你们可以走了。”

马上就有人来把豫州籍举人领走,指导着他们如何寻找各自的号房。贡院内有东西两大文场,每场各有号房五十七连排,以千字文进行排序。

秦之初拎着考箱,拿着盖着礼部大印的准考证,寻找着自己的号房。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的考巷,进入考巷中,走到考巷中段,就是他的号房了。

秦之初一看,这里的号房跟洛都贡院的号房差不多大小,人在里面转个身都相当的困难。自从确立科举取士的制度以来,贡院的号房就是这样,秦之初就算是想改变也改变不了。

他把考箱打开,拿出一块抹布开,开始对号房进行必要的打扫,他要在这里小的可怜的地方呆上九天的时间,还是应该把这里搞得尽量舒适一点。



第四十四章 春困秋乏

所谓号房,也就是一个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的狭小空间罢了。与其说它是一个让人考试的地方,还不如说是一个囚禁人的牢笼。在礼闱进行的九天时间里,考生的吃喝拉撒睡都要在这里,哪怕是着了火,有被活活烧死的危险,那也是不准离开的。

在前朝,贡院就发生过多起火灾,大部分都是因为考生夜里不小心碰倒了蜡烛,因为处理不及时而引发火灾。最惨的一次,活活烧死了数十名举人。到了大周王朝初创时,太祖皇帝专门拨款对贡院进行了修缮,改原来的木质结构为砖石结构,最大限度地避免火灾的发生和蔓延。

秦之初一边打扫着号房,一边朝着两边张望,他进来的算是比较早的,前后两边的号房都还没有人,跟他同时进入贡院的豫州籍举人早就被打散了,分到了其他的考巷。

他还没有打扫完号房,前后两边的号房就迎来了它们的主人,前面那个号房是个三十多的男子,星目朗眉,十分的潇洒。后面那个号房的主人竟然是个胡人,虽说穿着大周朝的儒衫,却无论如何也藏不住他的高鼻梁和褐色的眼球。

大周王朝境内有一部分胡人定居,在境外也有一些属国,这些胡人以及来自属国的臣民也以参加大周王朝的科举为荣,一旦能够金榜题名,对他们来讲,同样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

在贡院之内,特别是在东西文场中,所有的举人考生都是不准交头接耳的,御林军士兵就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谁要是敢说话,马上以作弊论处,施以鞭刑,枷首示众,革除功名,跟搜出夹带的举人一模一样的处理方式。

两位邻居都冲着秦之初友善地点了点头,便把考箱放到各自的号房,也抓紧时间打扫了起来。三人打扫完之后,时间还早,贡院外还有不少举人没有入场,秦之初便坐在号房里,盘腿打坐起来,他的两位邻居一个闭目养神,一个兴奋地东张西望,要不是忌惮外面的御林军士兵,说不定他早就窜出去了。

负责监视这条考巷的御林军士兵颇感兴趣地看着秦之初他们几个,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有考生竟然在这时候学和尚道士打坐。

临近中午的时候,贡院的人拎着箩筐,沿着考巷叫卖起来,兜售馒头、米饭什么的,比外面贵了好几倍。你不买就得饿着,一天两天还没关系,一连九天不吃饭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贡院做的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很是肥了一批官吏。

秦之初卖了半株蛇涎草,换回来五千两银子,在吃喝上面可不愿亏待自己,他买了一份热腾腾的饭菜吃了起来。那位胡人举人比秦之初还阔气,要了一个猪肘子,一只烧鸡,一碗米饭,捧着猪肘子就啃了起来。那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仅仅要了两个馒头,连十几文钱一份的炖白菜都没要。

午饭后,所有的举人全都进入到了贡院之中,明远楼上传来低沉的钟声,东西文场之间,青石板铺就的通道上,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队盔明甲亮的御林军士兵护送着发卷官给所有的举人考生发放礼闱第一场的试卷。

试卷装在一个纸筒子里面,外有蜡封,还贴有礼部的封条。封条或者蜡封有破损,不但举人可以要求更换试卷,总监官还要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秦之初上午打坐了两三个小时,此时精神颇为旺盛。他迫不及待地把封条撕开,拧开纸筒,从中取出了试卷。

礼闱第一场考的是经义,也就是圣贤经书。这一场是三场考试中最关键、最重要的一场,是能否取士的关键所在。一般情况下,这一场的考题都是从圣贤经书中摘抄一两句话,令考生对其进行阐述。

读书人口中的圣贤有好几位,但最主要的还是指的是至圣先师,从他留下的典籍中,摘录的词句,也就成了第一场考试的重点。此外,还有几道题,分别从其他圣贤经书中摘录的。

在秦之初打开纸筒,取出试卷的时候,致公堂内,上至总裁官齐国公齐虞东,下至每一位同考官,他们也才刚刚知道这次礼闱第一场的考题。

齐虞东端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份还散发着油墨香的空白试卷,“敬鬼神而远之?”短短六个字却让齐虞东蹙起了眉头。

在礼闱之前,顺德帝曾让满朝文武够分量的,为今年的礼闱出题。这些题目不是涉及到士农工商,就是关乎国家对外政策、吏治等方面,这也是以往几千年,礼闱试题出题的主要范畴。

“敬鬼神而远之”虽是至圣先师所言,可还从来没有在礼闱这么庄严的场合,拿出来做为试题,而且还是第一场的第一道题。这显得很不寻常。

齐虞东眯着眼睛,不动声色地揣摩着顺德帝的用意,他做为这次礼闱的总裁官,拥有着决定考生录取以否以及录取名次的重权。如果经他录取的考生不合顺德帝的意愿,被顺德帝申斥还是小事,万一失了圣眷,那损失就大了。

副总裁、内阁大学士赵普芳,总监官、御林大将军胡大志,副总监官、大内总管太监苏培荣也都拿着一张空白试卷,若有所思地看着。

礼闱的考题都是顺德帝钦定的,从中多少也能揣摩出来一点皇帝最近的思想动态,琢磨透了,对他们紧跟皇帝的步伐是有好处的。

就在这时,守在致公堂外的一名御林军委属前军参领走了进来,“启禀国公爷,大将军,邢参将有急事求见。”

御林军参将邢行伍是御林军中央大营的军事长官,这次胡大志把他带进了贡院,委任他为监视诸位举人考生的总官。

胡大志心中咯噔一下,现在礼闱才刚刚开始,可千万别出什么大事。“传他进来。”

很快,邢行伍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启禀大将军,国公爷,诸位大人,末将刚才在东西文场巡视的时候,发现很多考生精神不振、昏昏沉沉的。末将觉得有疑,特来禀报。”

还没等胡大志开口,齐虞东便道:“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俗话说春困秋乏,如今乃是早春时节,某些考生犯迷糊,是他们个人的问题,又不关乎徇私舞弊,这也值得你过来禀报吗?还不快点下去,坚守你的岗位。”

胡大志也觉得邢行伍可能有些大惊小怪了,他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你再好好观察一下,看看是一部分人的情况,还是大部分人或者所有人都是这样?”



第四十五章 浑噩

邢行伍拱了拱手,退出了致公堂。致公堂内不知不觉中多了一股让人倍感凝重的气氛。

胡大志不是第一次做礼闱的总监官了,邢行伍也绝对不是这方面的新手,在以往虽然也出现过因为季节交替而导致考生犯迷糊的现象,却是极少数的情况,而且那些犯迷糊的考生稍事休息一下,也就没事了。但是今年这次,一开始就透着一股子邪乎劲。

御林大将军看了看总裁官齐虞东,国公爷气定神闲,端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地品着。再看大内太监总管,苏培荣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眉目低垂,似乎在神游仙外。

在礼闱的第一场考试结束之前,致公堂内的所有考官是最清闲的时候,试卷没到,他们就算是想忙,都忙不起来,最多就是到东西文场转转,再到明远楼上朝着四处瞭望一番,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事情需要他们操心。这会儿要是忙,那也是瞎忙。

胡大志越琢磨越不对味,他也听说了皇帝陛下今年选定礼闱总裁的时候,是齐国公亲自到皇宫之中,向顺德帝求情,讨要来了这份差事。而今年参加礼闱的举人之中,就有齐虞东的亲孙子,还有多名公侯伯等贵族的后辈子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齐虞东是为了什么,才非要讨这份差事的。

不行,我得去外面转转。陛下把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自己,自己可不能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胡大志暗中盘算了半晌里面的利害关系,还是觉得自己要主动履行他的总监官职责,他对苏培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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