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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世界三部曲1-世界在爱情中成长-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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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从远远望着他,不敢向他靠近。干爹慢慢转过身,艰难地一步一步绕过堆堆尸丛,摇晃着走向这个饱受战火摧残——死亡恐怖笼罩着的城市——早晨,血染的黎明,他举臂大叫: 
  “我要对这件事情负责!” 
  一个声音在他心灵深处高叫: 
  “强盗,等着吧!我要和你们血战到底!” 
  晚上,刚修复的无线广播电台的电波里,立刻向全世界传达出了戎干爹那战栗而痛苦的声音。 
  这个城市的战争啊……究竟谁在真正为它负责? 
  创伤岁月 
  那晚轰炸停息以后,保育院的孩子们,在老师们的带领下,默默修复他们被破坏了的家园。夏日的太阳,毒辣辣地晒烤着被炸毁的山峦和村庄,一双双布满青筋的手,艰难地搬动石块,垒筑一座座高墙。在叮叮咚咚的铁锤敲击声中,战争给这座城市带来的深深的伤痕,渐渐平复。大自然怀抱里的青山秀水,渐渐吐露生机。大火灭了。简易街道重新修起来。遍地瓦砾石块和那一具具尸体慢慢清扫干净。据史书记载,这座城市那些日子,大街小巷停放着棺材。燥热凄凉的夜晚,一盏盏忽明忽暗的桐油灯,在街头巷尾闪忽着凄楚的亮光,祭奠亡灵,映照它们不归的远路。再后来,棺材没了,门板没了,桐油灯没了,弯腰驼背的战争幸存者,用竹筐独轮车卡车,把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堆积拢来,或就地掩埋,或装上斑斑驳驳的机帆船,拖到遥远的大山沟里去集体埋葬。许多年后,我们都还能听到这样的报道,在青草凄凄的山峦,在绿树掩映的巨岩下面,人们不经意地掏出一堆堆累累白骨。这就是生命啊,这个城市的战争!岁月,时间,都不能把战争带来的伤痕和尸骨掩盖。 
  …… 
  大轰炸的日子渐渐远去,或者,另一场大轰炸即将来临。这个城市又晃动着惶惶不安的人影。各种招牌,旅馆饭店电影院,洗浴城夜总会歌舞厅……又把浓郁的生命气息,吐露在这个满目疮痍的城市。远山青翠,近水流淌。渔船军舰,在浑浊的大江中穿梭来往。生命的烈焰,在炸弹战火熄灭之后,依然静静地顽强燃烧。入夜,山林中的小楼 
  别墅里,又飘荡出清脆缠绵的嬉笑歌舞之声。   
  美神之舞(1)   
  鄢妹儿 
  ……又一批军援物资要到了。虞苜公主的兄长,又一个名震海外的公司要开张。最近一段时间,公主活动频繁,范围更广。她知道,一个垄断这座城市经济命脉的情报,已飞到她父亲虞姨爹的案头。她那青春洋溢、目光四射的眼神中,又出现了一个个纯洁美丽、姿色动人的少女。她要在少女与金钱之间,金钱与权利之间,寻找到一条满足欲望的道路。保育院教师秦二娥是这群女人中最合适的人选。 
  那晚,小楼的浴缸前,翩翩起舞的水蛇,在柔和的灯光下,凝视起舞,在热气蒸腾的浴池里拥抱嬉戏……这则动人的生命故事,终被添油加醋地传出去。于是,正史野史又增添了精彩的一笔: 
  “美丽的公主在搞 
  同性恋!” 
  瞎扯!当仔细翻阅了公主和她家族在那个特定时期真实生命情感现实状态的时候,梓茕再次加深了对正史野史的怀疑。 
  “同性恋是什么玩意儿?”公主想,“我只不过想体验驾御男人女人的滋味。” 
  据说,公主曾和她男友蒿将军的某一年轻漂亮的姨太太鄢妹儿“结婚”,双双挽臂进出于公馆 
  别墅,形同恩爱夫妻。还要和她“新婚妻子”到东山牧场骑马打猎。 
  享受男人,享受女人,而且都在大自然的美丽怀抱中。 
  母亲媵夫人大惑不解,拉着马缰: 
  “我儿,你是女的,女的……两个女的结什么婚?” 
  公主俯在母亲耳边悄声说: 
  “妈咪,我和鄢妹儿闹着玩的。” 
  说完,挥鞭上马。公主和鄢妹儿,两骑美女快马绝尘而去。 
  能这样玩弄享受生命的人,谁说不需要激情的燃烧? 
  赛马 
  精神的奔马!在生命原野上驰骋狂奔!虞苜公主那干练娇小的身躯,像娇艳的翠鸟在五彩斑斓的原野掠过。多少次心中幻想的白马王子,正骑着快马向她翩翩驶来。 
  ……那晚,公主坐在深山别墅阳台上,沐浴晚风轻拂的月光,独自发愣。岁月如此丰厚,惟有夜深人静,她才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她渴望生命的春天。 
  ……春天再次来到这座城市西北角那座别墅深院。她的灵魂曾在那里久久徘徊。院主是位矮壮的中年汉子蒿将军。蒿将军穿一身华贵的军装,手起枪响,百步穿杨。统帅着一支自己创建的队伍,兵强马壮。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旗帜招展的阅兵场。蒿将军的队伍,迎风而立,即将远征。他的声音粗壮宏亮,威力无穷,摧枯拉朽。那是穿过万炮轰鸣的战场迸发出的男人的声音。他们没有经人介绍。阅兵场上,公主向他投去满含深意的一瞥…… 
  “怎样征服这个雄性十足的男人?” 
  公主想。 
  “怎样把这高傲公主,变成自己的女人?” 
  蒿将军想。 
  雄性十足的男人蒿将军,在这个城市有好几栋别墅。其中,某一别墅,养了八个小老婆。她们有的曾跟随他南征北战,趟过血醒与死亡铺就的路,一次次死里逃生。 
  当然,蒿将军也知道,骄傲的虞苜公主是怎样的女人!她像蜜蜂,采集花蜜,像灵动的鱼,徜徉在一条条生命的小溪。 
  …… 
  两匹呼啸奔腾的马,狂奔在广阔无边的大草坪。草坪四周,苍松翠柏,郁郁青青。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之后的某个阳光灿烂的日子,虞苜公主身披黑色大氅,蒿将军身着笔挺的军装。劲马奔驰,一白一黑,似绿草地上飞射出的两支利箭,卷来一朵流云。草坪四周的树荫下,暗立着他们自己的荷枪实弹的卫兵。 
  那时,他们很年轻。 
  …… 
  那天赛马,缘于一次不经意的赌博。 
  “久仰,久仰。见到公主,鄙人不胜荣幸之致。” 
  蒿将军手抱老拳相迎,粗豪的嗓门,夹着一丝见到所有漂亮女人时都会变调的温柔。 
  公主撇撇嘴,没有回答。 
  “想不到他一生戎马,原来是个软蛋。”她想,“瞧他那笨熊样的身子,百步穿杨,是不是吹得太神?” 
  公主也听说过男人带着队伍,征南闯北,九死一生。梓茕也在书上查到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不过也是这座城市,那时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浪漫故事。没见到她之前,蒿将军已把她的故事听得有滋有味。军务繁忙的夜晚,夜深人静。他和大小老婆逗乐嬉戏的时想到过公主。她的杏眼柳眉、葱鼻秀脸,她的身段腰肢,举手投足,一颦一笑,更想到她难以征服的孤傲性格。她的美貌和床上功夫倾国倾城。……那是一场梦。一场在战争血火中,悠悠飘起的绚烂生命之梦。他们见面,不过是这场梦的另一转换方式罢了!蒿将军向她投去重重的一瞥,像窥探一幅古典工笔画。碰巧此刻,公主也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没有温柔,没有好奇,更没有崇拜。她不过想打开另一个男人的生命世界。蒿将军的传奇经历,引诱她的好奇心。他是强盗,是土匪,是从强盗如林土匪如织的时代泥潭中挣扎出来的一条响当当的硬汉。也许,她和众多男人的生命交往,已无法说清,究竟基于爱,还是对生命的好奇与占有?她想,可能爱和占有,都不准确。女性对男性,尤其是对那些雄性十足的男性,征服,征服,只有征服! 
  那才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快乐啊! 
  ……明媚的草场,他们策马飞奔。公主穿一身夹克骑马装,胸脯微凸,细柳腰肢,饱满的臀,勾勒出女性流水般的线条,骑在一匹白色的马上,飞扬的马鬃,在呼啸的春风中,高唱着他们生命的快乐。黑色披风、棕色法兰西阔檐帽、奔驰的白马,组成一幅灵动的生命画图,在春天的阳光下,生机勃勃。她那修长的腿,锃亮的马靴,紧紧夹着马背,登上马鞍,使人看上去,英俊潇洒。她仰身马背,举起小手枪,瞄准远方的胸环靶,手起枪响。 
  “叭!叭叭……” 
  马在奔腾。她紧拽棕色小马鞭,一路狂奔。呼啸的风,从她耳边呼呼划过。她杏眼悠悠,时睁时闭。她深深吸气,畅快吐出。靶场上空回荡清脆的枪声。 
  不知跑了多少圈,白马终于停下来。她似乎觉得比马还跑得累,但从未有过的快感涌上心头。春天的靶场,变成了她征服又一个男人的战场,而那个男人,枪炮都难以征服。史书上没有记载,他们二人骑马打靶的战绩。他们以军人和武侠的方式,进行他们之间第一次约会。毕竟,那是怎样的令人神往!矮胖汉子蒿将军骑着黑色快马,在春天的大草坪上奔腾,举枪瞄准的姿式,和同样穿着黑色马靴的粗壮的男人的腿,肯定和公主不一样。其实,赛马打枪,只是展示他们生命的方式。在这座城市,曾留下过他们英俊挺拔潇洒的身影,就已经很够了。 
  晚上,这对征服欲望极强的男女,睡在了一起。公主在他身上表演男人的疯狂。这致命的一点,大大伤害了南征北战的男人的自尊心。 
  “疯野,疯野,真是疯野!”仰在她身下,蒿姓将军鼓着眼睛想。 
  “不过,在床上,男人让她一点,也没关系,……只要舒服快乐就成。” 
  事隔很久,他还在回味。 
  “这种女人,玩玩即可,决不能和她结婚。” 
  ……男人出征了。不久,公主又和他最漂亮的小老婆鄢妹儿睡在一起,俨然夫妻,形影不离。夜里,她像骑着骏马,在鄢妹儿身上,奔驰在生命的草原。使我们不知道怎样来理解这些没有多大意思的生命故事。 
  …… 
  虞苜公主和蒿将军的交往,当然没有结束。这依然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故事。我们听到的故事,实际就是这样。它背后有多少男人女人作为背景,就不是很重要的了。梓茕曾在电视上看到过,那个男人在血火交织的战场上,指挥他的队伍,奔走呼号,冲锋陷阵。千万发炮弹泻落在他的阵地上,他脱下 
  国民党中将司令的军装,光着上身,只穿一条被弹片划破的短裤,带领他的敢死队,冲向敌人的战壕。他抱起鲜血淋漓的士兵尸首,疯狂嚎叫。战争故事就这么在一代代人们心灵中流传。战争并不是一个故事。这座城市笼罩着的惨烈氛围,只是战争最普通的显示。战争是人类欲望激烈碰撞交织成的生命之岩,回旋往复,犬牙交错。 
  深闺恶战 
  男装打扮的虞苜公主,把轻柔的米色花格短袖衬衣,扎进洁白修长的西裤,穿一双白色小鹿皮鞋,走出舞池,青春洋溢的脸上微泛潮红。曲终人散。送走客人,公主再次把美国大兵杰姆招到她散发着淡淡法国香水味儿的闺房里。夏夜。月上中天。大鸟在山林中徘徊。像往常一样,他们煮了英国咖啡,喝了,然后共进浴室,匆匆洗浴完毕,赤条条回到房间,她急忙拥着浑身长毛的美国大兵,滚倒在床上。正当她像燃烧的火炉似要把他融化的时候,杰姆重重推开了她,狠狠坐起来。 
  …… 
  雕花的木床上,坐着一对燃烧的火炉。 
  “够了,够了!” 
  杰姆叫道。 
  “我想结束我们之间脏肮的关系。” 
  “为什么?” 
  公主惊叫起来。 
  “你应该知道。——我不再爱你了。” 
  “你……爱谁?” 
  “你应该清楚。” 
  “保育院教师?” 
  “是的。” 
  “她?她是什么东西?” 
  “你送给你父亲的礼物。”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她……” 
  “这不是她的错。” 
  公主瞪圆了眼睛。 
  “我不许你们……” 
  “你没有权利,我爱她!” 
  “爱?” 
  公主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哈哈笑道: 
  “什么叫爱!这个世界……” 
  “我讨厌你,我必须离开你。” 
  “为什么?”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你这床上睡过的多少个男人?” 
  她一怔。 
  “看看你的胸脯吧。” 
  她扫了一眼自己的胸脯,睁大眼睛望着他:“胸脯怎么了?” 
  “要多少男人女人,才能把它弄成这个样子?” 
  杰姆直接了当地在公主的胸脯上比划着。 
  公主弹开杰姆的手,双臂挡在胸前,竖起眉头,龇牙咧嘴,“啪”地一击重重的耳光,掴在那张长满络腮胡的脸上。 
  美国大兵气得暴跳如雷,睡衣没穿好,冲到屋外,抓起他的枪。她也翻身从床上跳下来,套上睡衣,抄起勃郎宁手枪。 
  “So da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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