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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白日衣衫尽-第22章

小说: 白日衣衫尽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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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地退下,把枣红灵芝交予郑子成,谁想郑子成所派之人,竟是自己?白芷大惊,一时说不上话。一个时辰以后,北院里屋响起郑子成喜悦地声音,“好了,真的好了。”

白芷大喜,冲了进去,只见宋柯脸上面带红润,朝郑子成灿烂一笑。其笑容与秋蝉异曲同工,略带傻气却真诚。这场瘟疫实为鼠疫,在五十年前,苏城也曾发生过一次,那次平息鼠疫的神医便是宋柯的祖父。而宋柯此次得瘟疫,是故意而为之,他不能从得瘟疫的患者口中得到详细的症状,唯有自己亲身体验,才能对症下药。秋蝉得知,一边哭一边骂,却又完全的支持他,跋山涉水为他去找药材。白芷佩服宋柯的自我牺牲,更佩服秋蝉的生死相随。若这一切发生在自己头上,她兴许会觉得宋柯太傻,怨他不顾着自己。

自我牺牲的伟大情操,她做不来。

瘟疫便这样渐渐平息下来,宋柯在苏城被奉为神医,百姓敬爱他。而此番郑子成井条有序的安排和指挥,让苏城损失为最小,他的威望很快超越了做了十几年苏城知州的白渊。苏城脍炙人口的人物,不是宋柯便是郑子成。

百姓要为宋柯捐赠一间药店,被宋柯婉言拒绝了。白芷不理解宋柯,还是秋蝉对她解释,“他从小在山中长大,实则不合群,见不得陌生人,而且以前的日子过惯了,不想改变。”

宋柯还是山野药农,秋蝉还是药农妇人,唯有他们的药,价格涨了且供不应求。

平安度过瘟疫,且柳氏还健在,白芷那些日子别提多开心。只是因白渊断了银两,生活开始拮据起来。一日晚间,白芷本想着方子发家致富,柳氏却提议,“我们去京城找你爹吧。”

白芷怔了一怔,心有不快。她觉得没爹的日子十分舒坦,她情愿呆在苏城也不愿上京。白术在一旁靠在柳氏身边,“娘在哪儿,术儿便在哪儿。”

白芷道:“我多封书信上京,爹未寄回一封,摆明不要我们仨了,去了又有何用?”

“定是瘟疫作祟,信该是未上到京城。”

白芷方想辩驳,红翘急急忙忙跑进来,“夫人小姐,大事不好了,后院着火了。”

白芷与柳氏皆跳了起来,火速赶往后院。后院火势之大,已超出白芷的想象,黑烟直窜云霄,盖成伞状,高而遍布广,极为宏观。

白府上下加起来,也不过十个人,这点人力根本不能浇灭这熊熊大火。这火若还不熄灭,将会蔓延整个白府,那么整个家都会烧毁了。白芷冲出白府朝府衙跑去,狂敲鼓。郑子成被吵醒,白芷说明来意,郑子成立即派人去白府救火。郑子成是个雷厉风行的男人,也许是从军十年的缘故,他像是指挥士兵一般井条有序地指挥,自个也加入救火的行列中。白术站在火边大哭大喊引起了白芷的注意,她还未靠近白术,这时红翘急忙告诉白芷,“小姐,夫人还在火里没出来。”

“什么?”白芷惊了惊。白芷毫不犹豫,想冲进去,被郑子成拉住了,他道:“我去救。”他朝身上淋了一桶水,果断地冲了进去。

白芷再那刻闪神了……

火势并未有熄灭的趋势,但也不再蔓延,一直在烧,白芷的心也一直在烧。她多希望从火中出现人影,可是一直没有,一直没有。

红翘一边自责一边哭,“都怪我不好,但是没看着夫人。”

白术哭着拉着白芷的衣角,“娘会有事吗?”

“不会,术儿放心。”白芷安慰之时,声音在颤抖。她死死地望着那熊熊烈火,一直盼着黑影的出现。

终于,出来了。郑子成抱着柳氏出来了。当他把柳氏送到白芷面前那刻,白芷吓到了。柳氏脸上烧伤,腿上也有。郑子成亦好不到那儿去,他胳膊上有一块墨黑的地方,隐隐还能闻到肉烧焦的味道。

白术边哭边推柳氏,希望她快些醒来。白芷则关心地问郑子成,“郑大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当时我进去,看白夫人手里抱着这个……”郑子成把手里抓着包袱递给白芷,接着道:“想来白夫人是为了拿这个。”

这包袱只是随意的包了一下,应该是紧急随意包住。后院一直是搁置不用的东西的仓库,几乎无人出入,除了柳氏。但放不用的东西去后院再正常不过了。

当白芷打开那包袱,里面有三个牌位。一个叫郑长明,一个只有郑吕氏,还有一个是……郑子成。白芷一怔,抬眼看向郑子成,他也满脸的错愕。

牌位一尘不染,显然常常被打理擦拭。柳氏不顾生命去拿牌位,那必定是对她极为重要的东西。只是这同名同姓的牌位是凑巧还是另有乾坤?

白芷还未来得及得到证实,郑子成却哭了,一滴滴泪水落在地上,在火势红艳的氛围下,显得那么触目惊心,灼热得颤抖。

他囔了一下,“阿姜。”

阿姜是柳氏的乳名,白芷也未曾听见父亲白渊这般唤过母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氏在此时睁开眼,迷茫又虚弱地虚掩着眼帘,眼角滑着泪水,极小极小地囔了一句谁也听不见,只有最近的白芷能听得见的话,“成哥。”

白芷震惊地浑身僵硬。

31重生——情殇

白芷从郑子成的口中得到了她并不愿意承认的往事。郑子成和柳氏的故事显得略有老土;却又情理之中。郑子成家贫,从小背井离乡;来到边疆地区最为繁华的桐城,凭借着一股殷实,做了柳宅的家丁。顺理成章;他爱上了美丽的柳家小姐柳氏。可他也有自知之明;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深居简出的柳氏自然也不会注意家中普普通通的家丁。

直到柳氏偶然掉入家中的观鱼池里;被路过的郑子成相救,彼此打了照面。自那以后;也不知为何;两人渐渐心心相吸。柳氏教他识字,他则说些外头有趣的见闻,每每总会让柳氏笑得捂不拢嘴。

如此安然度过一年的春秋;柳老爷在外谈一笔生意被山贼杀害,柳氏的哥哥接班,郑子成也便跟着柳氏的哥哥跑来跑去。同年冬天,郑子成的爹娘从老家投靠郑子成,柳氏的哥哥一并把他父母安排到府上。柳氏爱屋及乌,待两位老人极好。

纸包不住火,柳氏与郑子成之事被柳氏的哥哥发现,柳氏的哥哥恼羞成怒,赶走郑子成。郑子成拼死求成全,兴许是被郑子成弄烦了,柳氏的哥哥便随口说了一句,聘礼有三百两,才把小妹嫁给你。郑子成与他双亲便为了筹集这三百两回家乡卖地卖房。谁想这般巧合,国家强制征兵,家中有男儿必须上阵。郑子成便被强行拖进战场十余年,见不着父母,更不能去履行当初的承诺,带着三百两的聘礼去娶柳氏。

他们便这样错过了,明明那么相爱。

郑子成一生再未有过任何女人,即使衣锦还乡,他也不曾想过再娶。他找过柳氏,得知已嫁他人,便断了念头。不想再干扰她平静的生活。在苏城偶遇柳氏,避免她尴尬,便佯装不相识。面上表现出不相识,其实心里却痛得难过。那样爱过的人儿,哪能控制得住?

白芷低头不发表意见地听完了他们往事,心里苦苦的。她以为爱的人不爱她是最为可悲之事。原来,是相爱之人不能在一起才极为可悲。只是,有一点白芷甚是有迷惑。为何柳氏并未等郑子成一两年?而是郑子成刚上战场一个月以后,便急急嫁给她爹白渊?

她爹白渊知不知道柳氏有过过去?白芷想问郑子成,可又发觉,问也白问,郑子成又怎么知道?

白芷命人为郑子成整理伤口,郑子成离开之时,已过三更。白芷不放心柳氏,无睡意,索性守在柳氏的床旁挨过了一个晚上。

天明之时,丫鬟进屋叫醒白芷,白芷起身想洗个脸,发觉躺在床上的柳氏也睁开了眼。白芷连忙站起来,问道:“娘,哪里还疼?”

柳氏皱了皱眉,摇头虚弱地道:“没事,就是脸有些疼。”柳氏欲把手伸向自己疼痛的脸,白芷急忙制止,“娘,莫要乱动。”

可柳氏却执意要碰。白芷没法只好斟酌词汇地道:“娘,那里有伤,别动。”

“铜镜拿过来。”

白芷不动。

柳氏不笨,领会了她的意思。她的脸受伤了,且极为严重。柳氏默不作声,轻轻闭上了眼,“也罢。”容貌对于柳氏而言,早已无关紧要。白芷见柳氏如此,斟酌地问:“娘,你和郑大人的事,郑大人告诉我了。”

柳氏原本紧闭的眸子骤然睁开,猛地看向白芷,白芷一惊,身子竟缩了缩。方才的眼神煞是恐怖。柳氏问道:“你知道了何事?”

“小女人与痴心汉的感人爱情呗。”白芷故作轻松地阐述着。说时,拿眼看了看柳氏的神情。柳氏锐利的眸子此时淡了下来,偶现着神伤。白芷自知该闭嘴了。

谁想,柳氏自个说道:“芷儿,你可能不理解我为何事事听从你爹,即使遭到不公,我亦咬牙忍着。只因我自觉对不起你爹,欠你爹太多。当初听闻成哥战死沙场,我……”柳氏戛然而止,哽在喉咙的话,也吞了回去,不再言语。

这便好比吃了半生不熟的肉,有些人吃得惯,有些人则觉得不舒服,想吐。白芷便是那想吐那种,倾听到一半,实为不爽。她道:“娘,芷儿是你女儿。你与郑大人之事并未有悖伦理,当初你们男未婚女未嫁,人之常情,有何难言启齿?”

柳氏讪讪而笑,“幸而你看得开,看来为娘的担忧是多余的了。”

白芷不置可否,为柳氏掖了掖被子,起身打算离去。柳氏再背后唤了她一声,极低的声音问她:“郑大人伤得怎样?”

白芷如实汇报,“左肩有一块肉烧熟了。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擦伤,不甚好。”

柳氏脸色发白,不在言语。

白芷欠身告退。她回到自己的闺房,倒床便睡下了。待她再醒来,已是晌午时分。白芷唤红翘来,红翘端来午膳放在茶几上,让白芷享用。白芷一边闲闲地吃着午膳,一边问道:“夫人吃了吗?”

“夫人……”红翘欲言又止。

白芷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说。”

红翘略显为难,“夫人命小人不要说。”

“谁是你主子?这么不听话的丫鬟要了有何用?偏巧家里缺银子,把你卖到窑子里去。”白芷冷冷看红翘两眼,红翘立即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恳求,“小姐饶命,夫人去白马寺念经了,怕小姐担心她的身子,才让红翘莫要提。”

若只是单单去白马寺念经为何不能说?搞的如此神秘?白芷不放心,放下手中的午膳,命红翘准备好马车,亲自上白马寺瞧瞧。

行至白马寺,白芷方想进寺庙,被一小沙弥揽住了。

“白施主,留步。”经过瘟疫那事,白马寺的和尚都认识白芷了。

白芷蹙眉,“为何?”

“柳夫人正在与佛祖倾诉,外人不得偷听。”

白芷生性就想得多。按照逻辑,柳氏向佛祖倾诉的该是她与郑子成的事,且是她不能知道的事。莫非便是早晨柳氏欲说未说出口的事?

白芷的心顿时忐忑起来,她抿了抿唇,对小沙弥道:“小沙弥,这里可有茅房?行个方便。”

小沙弥一怔,点点头,手指着右方。白芷会意一笑,朝着小沙弥的手指方向走去。走至拐角处,白芷回头看了看,小沙弥已自行忙自己的了,白芷深吸一口气,换了个方向拐到庙堂的后面,靠在门前,侧耳倾听。

“佛祖,信女自知有罪。信女想补偿,却总是力不从心。他虽当年娶我,是为了他的仕途,却待我也不薄。可我有负于他。欺骗他这么多年,即使对他百依百顺,依旧无法摆脱对他的愧疚。每每看见芷儿,心口总会泛酸。信女以为看着芷儿嫁个好人家,养大术儿,此生便可终矣。万万未曾想过,深埋于黄土之人竟能活生生站在信女面前。信女的心早在传出他战死沙场的那刻已死,若不是当时怀有骨肉,早就随他而去。如今,信女的心很痛,并未死灰复燃,而是绝望。我愧疚白渊,更对不起成哥,信女已不知如何是好?求佛祖明示。”

白芷听到这番话,脸色发白,脸嘴唇亦白得可怕。字字诛心,心如刀割。

她不是白渊的女儿,而是郑子成的女儿?这些年,柳氏如看破红尘,不是对白渊的爱被践踏而心死,而是心爱之人战死沙场哀莫大于心死。柳氏对白渊的无下限的迁就,不是她的愚爱,而是良心的谴责。

白芷跌坐在地上,呼吸急促,脑子一片空白。

“白施主,你怎么在这里?”一路过小和尚见白芷坐在地上,神情呆滞,忙不迭上前探望。

与此同时,白芷正上方的窗棂被打开,柳氏探出头看见白芷的那刻,脸色霎时发白,嗫嚅地道:“芷儿……”她知道,真相大白了。

马车上,气氛尴尬极了。

柳氏试图想与白芷说话,白芷却一直侧着头,撩起窗帘子看外头。显然,白芷在躲避这个问题。将至白府,白芷忽然道:“娘,既然你已对不起爹了,那就彻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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