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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第29章

小说: 东风夜放花千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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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禁闭了这么久。闹了半天,你就是个洛家的小丫鬟?”

孤笙垂目,不敢再唤声“爹”:“是……老爷,所有的错我都承担,请您发落罢,只求您不要连累到长安。”

“何止是你呐,那帮子烦死人的婆娘还有我那两个儿子全都来说情,看来你真是很能在我府上呼风唤雨。”

“孤笙不敢!是几位夫人少爷抬爱了,孤笙愿意听话认错。”听及大家都为她求情,孤笙忍不住哽咽:“孤笙没有那么好,进来关家是我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莫要给我贴金。”关老爷磕磕烟杆:“洛宏奎那个老东西,居然还敢记恨老子了……你可知他假好心的要把女儿重新嫁过来?”

孤笙一震:“……是,已经知道了。”

“你是如何做想?老子现在虎落平阳呐,不敢反驳,当真让她重新进门,我也是只能保你个妾室。念在你这一年来还是深得大家欢心,又是个不错的丫头,关键是老二一根筋喜欢你,你怕是不想做也没有他法啊。”

见孤笙迟迟不肯抬头,关老爷又点了几颗烟丝:“当然,如若那洛小姐进门来生不下子嗣,你还是会有翻身的机会。你若愿意,我就去允了这门亲。当然,你不愿意……怕也是这样。”

孤笙鞠了一躬:“谢谢老爷,您的苦衷我可以理解,多谢您分外开恩。”

“嗯……女人家,有时候就是要大度些。”

当真是要退到共侍一夫的地步么?那样长安会不会受委屈……或许几年过后,连觉非的心也冷了。孤笙紧抱着女儿,默默在日记簿中记着,想要给长安过一个美好的百日,怕都是奢望了。

落日前,听闻洛府会来一起吃个晚餐,孤笙心中明白,怕是要定日子了。为了让她留下,觉非即使千百个不愿意也都要硬撑着头皮去坐席。

孤笙一个人坐在屋中继续完成手中的小鞋子,芦儿见她这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心疼地给她煮粥去了。炉火在摇曳着,孤笙越发细心给女儿做着衣裳。

“二少爷!您还不去呐?”碧环的声音在院中回荡,孤笙抬头,见着觉非推了门进来,拎着一个纸包包裹着的袋子,笑嘻嘻放下:“牛肉包子,快,趁热吃。”

孤笙看着他的手上都蘸了油渍,忙给他拧了帕子擦洗着。

“二少爷!您在做什么呐?快些去吧,那么多人都在等您呐!”碧环认定了孤笙是个丫头命,怕是要成为下堂妻,坐在客座的洛霜南才会是以后的二少奶奶,很怕怠慢了,一遍遍催促着。“二少爷,老爷都说了,让您今晚不许陪着少奶奶了,前厅有客人呐!”

“这是什么?”觉非盯着她刚刚出神不小心扎破了的地方,还有个深深的红褐色血点。

孤笙放下他的手:“不碍事的,快些去吧,莫让让人等久了。”

觉非抿着唇看着她故作坚强的小脸,碧环走到门边了,露出不满的神色:“二少爷,别磨蹭了。”

手指离开她的触碰原来都会觉得不满足,觉非下意识地摸着了左手袖口边的西服扣子,暗自一使劲儿,生生拽断了一颗下来握在手中。

“催什么?要你多嘴,没看见我扣子落了么?不能让孤笙给我补补?这副样子怎么能见客!”

“哎呀二爷您不早说呐!”碧环退了一步:“那我先走,您快跟上来吧,晚些老太太又要骂我了。”

孤笙急忙起身给他换了件西服,将他要补的衣衫放在一旁,要从他手中接过那枚扣子来,上面还团着两根短小的线绳,一看便知,是被人硬生扯断的。

觉非却趁机包住她的手,死死握住,拉过她狠狠吻住她倔强的唇。孤笙试出他的不留情,轻轻地回应他,叫他想更加吞噬她的甜美,吻上了她的脖子。

孤笙喘息着拦住他:“快些去吧,免得又要扯断一颗了。”

觉非咬住她的小鼻子:“为了你扯断所有的衣衫我也愿意。”

第三十九话 是非'改错字'



“娘……娘……”

“这边,颂扬看这边!”

午后孤笙在院子里逗着颂扬玩丢球,芦儿拿着帕子在一旁很是担心地劝着:“少奶奶……这几日您的身子骨弱些,又没什么胃口,这样一闹腾肯定出满头汗,小心着凉了。”

“娘出汗我给娘擦!”颂扬停下来拿过芦儿的帕子踮着脚伸向孤笙,孤笙弯下腰来让他擦着:“颂扬真乖,娘没事的。”

“少奶奶,大少爷来了。”芦儿唤着,孤笙转过身去,见着觉麟拎着几袋子海产站在屋外笑着瞧她。

“大少爷?”孤笙直起身子来,拉拉颂扬:“快喊大伯。”

“大伯好。”

颂扬扯着孤笙的棉袄,“大伯又给我带吃了么?”

觉麟将手中的袋子递给芦儿,蹲下来摸摸他的头:“是啊,给你带了些你爱吃的大螃蟹回来。”又抬头看向孤笙:“听说你老家是海边的?怪不得爱吃海产,我这回就叫人多捎了些来。”

“大少爷您客气了……我现在是不是少奶奶还不知道呢。”孤笙有些羞愧,抱起颂扬来:“快进屋坐罢,外头天寒。”

觉麟笑道:“现在只有你自己觉得你的身份有异,我们可什么都没说。”

孤笙无言,唯有感激点头。

芦儿将炉火烧得很旺,翠馨吩咐了,无论如何,长安在屋里头,不能凉着。觉麟抱着颂扬看过熟睡中的小妹妹,轻轻出来坐下喝杯热茶。

“长安很乖,都不哭不闹,给你省了不少心。”

“嗯……怀她的时候也没吃多少苦头,很懂得孝顺娘。”孤笙欠身递了茶过去。颂扬兴许是玩闹倦了,在觉麟怀中眯着睡着。

日子久了,孤笙看得出,颂扬长得跟觉麟一模一样,尤其是那个鼻梁骨,跟他都有个浅浅地小弧。

“还好是你,不然……我也不会放心让他跟着老二。”

“嗯?”孤笙惊异:“大少爷……”

“还是喊大哥罢。”

“大哥……”孤笙怕吵醒了孩子低语:“大哥都知道?”

觉麟苦笑:“我的孩子,我怎么会认不出呢?”

一下子让孤笙无语凝噎,这多么年来,他是要有怎样的胸怀,才能将这些承受?

“孩子抱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觉麟回想着:“我接受,默许,只是因为那个时候,孩子跟着老二还有留下的希望。我知道晴初的心……她不会背叛我的。老二心里爱她,就一定会对孩子好,不然也不会为了晴初跟家里闹翻。我跟晴初始终都是亏欠他的,还好有你……我的懦弱无能,害得妻离子散,孤笙,老二是个好男人,你跟对了人,不要放弃。”

孤笙噙泪:“我知道,大哥……你心中也定是不好过的……”只要一想到觉麟只能这样来见见孩子,听着他唤的是“大伯”,孤笙就不免为他感到伤心。

觉麟离开后,连着几日,竟然有风言风语传到孤笙耳中。说她是怕失了地位,就同觉麟走得近些,搞不好会跳过二少奶奶,变成大少奶奶。

这样的议论传着,芦儿气得同那些嚼舌根的丫头们打起来,惹到了上房去。孤笙急忙赶去,见芦儿同那个嚼舌根的丫头齐齐跪在地上,翠馨正叫碧环拿着戒尺责打她们。

“在关府兴风作浪,还了得了!给我狠狠打!怎嘛?是不是看着关府不景气你们心里难受啊?”

孤笙走过去跪在芦儿身边,“娘,芦儿是给我打抱不平,不怨她的,您责罚我好了,都是因我而起。”

“责罚你?”翠馨气得拍着桌子:“我是还没来得及呐!你瞧瞧你,这才几日,你给我捅了多少漏子?叫我还如何想留你?”

芦儿拉着孤笙急忙求饶:“太太,少奶奶是清白的,是小凤乱造谣,说少奶奶跟大爷暧昧不清,我才气不过同她争了几句,跟少奶奶没有关系的,您千万不要怪罪少奶奶啊!”

翠馨不断地转着佛珠:“以前有过这样的乱子,我早该戒备,你怎么又做出这样的事!”

“少奶奶……”芦儿带着哭腔:“您快起来解释啊,别因为我被太太误会了。”

“娘。”孤笙依然跪着:“我明白在大户人家,叔伯姑嫂间无可避免会出现些瑕疵。关系远了,被人骂不和,关系近了,又被人说暧昧不清。我做了一年的媳妇,自以为拿捏得很好,没有跟大哥姨娘间闹不和,也没有跟谁扯不清。我以为好,但是还是会有发生。我的承受能力没有那么好,我也有熬不下去的时候。但是今天芦儿因为我跪在这里受您的责罚,我不得不撑着来说几句,我没有,做一丝一毫给关家抹黑的事。这片宅邸,是给了我勇气,温暖,力量的地方,我不会蠢到自掘坟墓,破坏掉心中唯一的憧憬。您如今是信我也好,不信我也好,请您绕过芦儿罢。她自从跟着我,也陪我承受了很多,我当她是姐妹,求您开恩。这尺子打在背上的滋味我也受过,我知道有多疼,我不想因为我让别人也觉得疼。我怎么受委屈都可以,但是我见不得她们替罪。”

翠馨看着她凛然正气的模样轻笑:“说完了?我以前怎么都没发现你也是张利嘴呦。不要以为老二喜欢你你就觉得有恃无恐了。我兴许会是第一个赶你走的!”

“孤笙不敢,只是壮着胆子说出心中所想而已,请您责罚。”

“我哪里还敢责罚你呐!”翠馨搁下佛珠:“说得是头头是道。来人呐,传下去,谁敢在府里无凭无据乱造谣,绝不姑息,一律撵出府去!你们起来吧,都给我记住喽!”

孤笙连忙扶起芦儿,芦儿抹着泪涕不住地行礼:“谢谢太太,谢谢少奶奶。”孤笙扶着芦儿紧紧抿着唇,越发觉得心中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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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气候变化,孤笙这两天身子上长了很多疹子。芦儿检查过这几天的饭菜,思来想去:“少奶奶,您对什么过敏么?”

孤笙摇摇头:“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能吃能睡,还从来没有长过这些红豆豆。”

芦儿担心是天花一类的难疾,忙去请大夫来检查看看。华大夫来望闻问切一番,认定只是湿疹,留了药膏,说屋子里潮气冲,多开开门晒晒看看。

觉非对抹药这一类的活儿是最爱的,天天关起房门来拉着孤笙涂涂这里抹抹那里,渐渐地就不怀好意了。

可是一周过去,痘疤除了消下去一点外还是不见少,无奈只能请了西医来看。洋大夫看了一番,又对孤笙的饮食生活及有无传染的现象做了调查,还是认为只是普通的荨疹而已。

请大夫等于白请,气得觉非整日研究医方,查询类似的病症。好在孤笙身上的痘疹不碰着就不疼不痒,脸上也没有,也就不觉得太难熬。

虽然如此,也还是避开了海鲜,辛辣的食物。

不想这天夜里,孤笙突然发起高烧来,还久久不退。觉非急忙将西医中医通通都请了来,偏方正方靠谱就留着用。折腾了两日,奇迹般地,孤笙身上的疹子悉数消退,又恢复了白白净净的好皮肤。

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觉非还是不敢含糊,执意要洋大夫再检查检查,免得落下什么病根。洋大夫便一一记录下来,答应回去做个研究,,下个月再送来检查的单子。

孤笙看着他记录的洋文,撅着嘴巴:“都说了是疹子,何苦还麻烦人家。”觉非拉着她的胳膊,看着手腕子又恢复了白皙,笑道:“你的病再麻烦都值得,万一落下病根怎么办,留下个印子也不行啊,多难看。”

关家迟迟没有动响,叫霜南坐立难安。洛太太在一旁唉声叹气,“你呀,没有消息就算了,我们话都说出口了,等着他们应下不就行了,你这样老是在我眼前头晃悠,看得我心烦死了。”

霜南拎起包走了出去,洛太太喊着:“你这又去哪儿啊!外头冷!飘雪了!戴上帽子啊!这熊丫头!”

落了雪,芦儿给院子里正忙着敲敲打打的觉非撑了把伞。孤笙皱着眉拿着件厚重地斗篷出来给他披上,觉非撂下锤子将她赶进屋去:“下着雪你还往外跑!”

“那你还坐在雪中呢。”孤笙弹着他肩上的雪花:“你又在那里研究什么了?一身的碎木屑渣子,要弄什么不能找别人帮忙么?”

“那可不行,我自己弄才放心。”觉非喝了口热茶,搓搓手抓住她亲了一口:“马上就弄完了,等着看,不许出来!”

孤笙无奈,看着他又钻进了漫天雪幕中。芦儿拎进来一筐血橙笑道:“少奶奶别担心了,我给二爷摆了三个大火盆还夹了伞,不会让他受冻。”

“火盆子也比不得屋里暖和呀。”隔着凝着雾气的窗户,还能见着觉非边干活边搓手,叫她很是心疼。

芦儿切开血橙来:“少奶奶先来吃块橙子吧,这橙子是洛小姐送来的,太太全让拿来给你,嘿,太太就是故意气她呢。”

“霜南来了?”孤笙看着那几个卖相极好的血橙,“记得她是最爱吃这些东西的。”

“管她呢少奶奶,反正老爷太太就是不放话,二爷又懒得理她,您也不必去管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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