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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秀色田园-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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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又说,“吴家庄离咱这里也不算远,七八里的路,也是乡里乡亲的,只当是今日做个善事儿,也给我达达祈祈福不是?”

李王氏想了想,黑着脸儿指着那头骡子说,“牲口和车都先留下。”

李薇刚才在他说到骡子的时候就有些奇怪,那油毛黑亮的骡子和新制的驾子车,与这个叫吴旭的衣着极不相衬。这会儿看他听到李王氏的话,身子僵了下,死死咬着下唇,好一会儿,才点头,又请求李王氏,“嬷嬷可千万别把这牲口卖了。”

李王氏哼一声。

何氏拍拍他的肩膀,“这个你放心。”有孩子爹这一关,量李王氏也不敢轻易卖人家骡子。

李薇从这吴旭与李王氏的对话之中,琢磨出一点味道儿来,这骡子怕不是他家的,而是他借的这会不明说,兴许是怕李王氏死扣着他,不让他去镇上给他爹买药。

又想他说的痨病,那个放到现代也是个疑难杂症,也有许多治不愈的例子。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更是……绝症吧。

……

第七十三章突发事件(二)求粉红

让大武媳妇儿在家陪着几个丫头,何氏与王喜梅后脚赶到镇上安大夫的医馆之中。

马车还未停定,吴旭便从车上冲了下来,一头扎进医馆之中,里面顿时响起他焦急的声音,“安大夫,我爹又咳血了”

何氏与王喜梅对视一眼,忙下了车,步入医馆之中。此时安大夫正抚着斑白的胡须,叹了口气,不言不语,执笔写药方。

吴旭的手紧紧攥起,从安大夫这声叹息中,他听到了医者的悲悯和堪透生死的无力。不敢多问一句,等安大夫开好了方子,一声不吭的拿去柜台上抓药。

何氏看他小心的从怀里掏出一串钱儿来,低头数了数,面带难色。柜台上的小伙计象是习惯了他这样,利索的抓好药,立在柜台里面儿等着。

安大夫叹了一声,朝那小伙计挥挥手,小伙计接了钱儿,把药包递给他。吴旭接了药,低头背过身去,躲避何氏与王喜梅的目光。

何氏从怀里掏出二十个钱儿,走过去塞在他手里,叹着,“你先搭个车回家给你爹熬药吧,你家的骡子只管放心,跑不了,也丢不了。”

吴旭握着手里的二十几个钱儿,眼圈红了,退后两步,向何氏王喜梅弯腰行了大礼拜谢,匆匆出了医馆。

“安大夫,又少了十个钱。”吴旭刚一走,刚才抓药的小伙计不满的声音响起。

安大夫摆手叹气,“算了,家里有再多的家底儿,粘上这个‘痨’字,也得掏碌个干净啊。”

小伙计不说话了。吴旭家的情况整个医馆皆知,先前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儿,一时间医馆里的几个小伙计都摇头感叹着。

“这位大嫂,你们与旭哥儿家相识?”那小伙计感叹完之后,问何氏。

何氏回神儿,笑了笑,摇头,便问及老李头现在何处。

小伙计一听是李家村来的,笑着说,“你们家那老爷子没大碍,我们金大夫正在后面正骨呢。不须焦急”

何氏问清小伙计如何过去。才向安大夫去行礼拜谢,安大夫经她一提起,也想起当年他们夫妇带着孩了瞧病,后又传了五禽戏的事儿。笑呵呵的说,“医者父母心。李家大嫂不必多礼。你家那个小丫头现在身体如何了?”

何氏笑着回了都很好,小丫头现在每天坚持练五禽戏,已有大半年没发热了等等。

便与王喜梅顺着医馆外的小路去了后面的馆舍。正巧李家老三从一间馆舍中出来,“大嫂,你们来了,金大夫正在里面给咱爹正骨,我去柜上抓药。”

这时大武也出来了,也说一番没大碍的话。

何氏笑着,“今儿倒让你和大山娘两个忙碌得不轻。”

大武笑呵呵的说,“这话可是外道了。大山他娘现在除在家里住住,恨不得饭都在你家吃呢,家里两个小的她也不管,只指望大山嬷嬷呢。”

何氏笑了笑,立在外面与大武说了一会儿话。不多时里面出来一个年约四十留长须的中年男子,几人忙迎了过去。

他说,“大腿骨折,右侧两根肋骨折,现在已正好了,切记十日之内不可移动。”

何氏几人赶忙应下并道谢。送走金大夫,几人去屋里看老李头,此时他正平躺在床上,额上满是汗水,想来是刚才正骨的时候疼出来的。

李家老三取了药回来,李家老二与许氏也赶着大武家的牛车赶到了。许氏与何氏打了个照面儿,不自在的笑了笑,一头扎进老李头的病房,便抹着泪儿叫嚷起来,“哎哟,这是哪个天杀的把咱爹撞成这样,人呢,拿住没有?得让他们赔钱给咱爹出药钱……”说这话时眼骨碌碌的斜着何氏与王喜梅。

何氏闭了闭眼,不接她这话茬儿,从房间里出来。李家老三跟着出来看看天色,“大嫂,你们回去吧。这儿有我和二哥呢。”又转向王喜梅说,“回去跟咱娘说下,咱爹无碍了,让她放心。”

王喜梅也惦记着小春明,又看这医馆后院的地方实在掬狭得紧,扭头向屋里叫着,“莲花,咱回家了。你嬷嬷在家里等得焦心呢。”王喜梅自分了家搬出老院儿之后,遇上不得不与许氏说的话,总是拿着孩子的名头。

许氏在里面,立时住了声,一手扯着小莲花出来,仍是一副愤愤不平,“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好事儿,回去看不扒了他的皮。”

小莲花也接口,脆生生骂道:“打不死他个天杀的。”

何氏与王喜梅对视,各自把头扭过去。许氏讪笑了下,使劲儿拍她一巴掌,“不准骂人。”

小莲花斜了许氏一眼,嘟哝了一句,“黑心肝儿的。”

这句倒象是骂许氏的

何氏心里头闷得是一阵阵的抽,又气又笑的,快步出了医馆后院,王喜梅也忙跟了出来,失声轻笑着,“哎哟,这可是什么娘教什么闺女。看莲花骂人那嘴皮子利索劲儿,就知道她没少在孩子跟前儿骂旁人”

何氏笑了一回止住,看看王喜梅的肚子,“日后若生个闺女,你可小心些。别让孩子啥话都学了去。”

王喜梅笑着点了头。

本来何氏想去学堂里看看年哥儿,一时来到镇上时已过了午饭时间,二来她也挂着家里,便不去,反正明日李海歆得过来,让他再去看不迟。

等一行人赶着牛车到了家里,已近傍晚。王喜梅先到何氏家里看了看小春明,春兰说她们走了后,是哭闹了一会儿,梨花特意跑小货栈去买了些糖回来,才不哭闹了,乖乖吃了午饭,这会正睡着。

王喜梅进屋看了看,确实正睡得香。便自请去前院儿给李王氏说去,反正她与李王氏也无大的隔阂,且自生下小春明后,李王氏也帮着狠带了一段时间。

她临去时,何氏叫住她,“喜梅,去的时候给那头骡子上些草料,饮些清水。梨花嬷嬷在气头上,估摸着也顾不上这个。”

王喜梅点头应下,又说,“那个吴家庄的一家人也怪让人可怜的,偏他们又撞出了这事儿。”

何氏也点头,谁说不是呢。

王喜梅到了前院儿把镇上的情况说了说,便去筛草喂骡子,李王氏没好气儿的道,“是不是春桃娘让喂的?”

王喜梅端着草料框边走边说,“要真那家拿不出钱儿给爹看病,这骡子不也算是咱自己家的。”

李王氏看看那骡子并驾子车,心里盘算着共值差不多二十吊钱儿。老李头的断腿,听老三媳妇儿的话头,怕是十吊钱儿也用不了这么一想,心气顺多了,低头哄逗着小春明。

李海歆归来时,天色已灰暗,几乎瞧不清路,不过今日带去的二百多斤笋子,全换成了钱儿,累却高兴得很。

快到家门口儿时,看到篱笆墙上吊了的灯笼,脸上的笑意更大。

何氏本就坐在屋里支楞着耳朵听动静,听见外面似有响动,忙出来瞧。就着亮光见李海歆已到院门口,一边开栅栏,一边把今老李头被撞伤的事儿说了。

“什么?”李海歆脸色“唰”的苍白起来。

何氏一边帮着卸牛,一边说,“已正了骨,没大碍了。本不想这么晚跟你说的,又怕明儿早上给你说,你又是急又是气的反正老三老二都在,钱也带够了,你就明儿一早再去吧。”

李海歆看了东屋还未灭的灯光,想了下,点点头。

第二日天还未亮,他便翻身起床。何氏也跟着下了炕,念叨,“都跟你说没大碍了,一夜都没睡着吧?”

李海歆一边穿衣一边说,“眯了一小会儿。”说完急匆匆往前院去。

许氏也才刚刚起身儿,正让春峰给那头大黑骡子筛草喂食儿,见他来了,笑着说,“咱娘昨儿交待的,让好生喂着。”

李海歆点了头没吭声,李王氏在屋里听见声音,立刻下了炕,开了堂屋门儿,扑着衣裳出来。

“娘,收拾收拾,一会儿咱去镇上看看。”

“嗯,”李王氏应了一声,又说,“今儿就赶那头骡子去吧,让你们家的牛也歇一天儿。”

李海歆眉头皱了下,不接这话,又问,“这么大的事儿,海歆海棠海英三个也去说下吧?”

李王氏还没说话,许氏已在旁边儿飞快的应着,“春峰春林两个上午都没事儿。就让这俩小子跑跑腿儿吧。”

李王氏哼了哼,把许氏的心思猜得透透的,无非是想把三个闺女都叫回来,好说怎么分拿药费的事儿,让闺女也分担些。

李海歆倒没想着这个,只想着老李头摔着了,自家亲妹子得知会一声。便嘱咐让春峰春林早些去几个姑姑家把信儿送到。

吃过早饭,李海歆、何氏与李王氏赶着牛车去镇上,李薇也要跟着去,何氏便也带了她,仍让王喜梅与大武媳妇儿帮春兰顾着家里。

这些年李王氏总没有找着机会与何氏说话儿,平时里是何氏躲着,再者何氏家的活儿也多,过年节时人又多,想说上两句,总能被她岔开话。这会儿只这么四个人,她便问,“今年的笋子卖得咋样?”

何氏笑笑,“亏有年哥儿舅舅帮着找了个买主。不至于把收的那么多笋子亏在手里。”

李王氏有些不高兴,沉下脸儿来,不再说话。

就这么一路沉默到镇上时,已是半晌午的光景。李家老三一见面儿就把老李头昨儿的情况说了,饭吃得还好,几乎与平常一样,只是骨折处疼得厉害,夜里睡不着,临早上天快亮时,才撑不住睡了过去,这会儿还没醒。

李王氏一听又骂上了,说李海歆,“你们哥仨儿今儿只留一个人在这儿,剩下的都去吴家庄寻寻那户人家,他们害得你爹临老了受这种罪,这会儿自己却躲在家里享清闲。”

老李头病痛,李海歆心疼爹,心里头烦躁,这会儿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守着老爹守一会儿,就说,“反正他们的骡子架子车都在咱家压着,等爹好些了再去也不晚。”

李王氏登时恼火,“我还指望着你回来给你爹出口气呢,你咋也一个样儿,偏着外人。”

李王氏话里刮刺着,何氏也不悦。正想扯着梨花出去,门口人影一闪,却是吴旭,他正伸头往里面看着,见何氏看过来,身子往后躲了躲,又慢慢伸出头来。咬着下唇低头走了过来。

李王氏看见他,也住了话头,站起身子,气势汹汹的叫着,“你爹娘来了?”

吴旭摇了摇头,猛的转到何氏面前儿,沉默片刻,双膝跪倒在地,“大娘,能不能把骡子和车子先还给我”他说这话时仰着头,双目中遍布的血丝清晰可见。

何氏吓了一跳,忙拉他,“哎哟,你这孩子,有啥事儿起来说话。”

李薇心中也不落忍,帮她娘去拉,目光不轻意触及他的双手,“呀”的惊叫一声。

他的两只手红肿如发面馒头一般,昨日包扎的布条早已不知去向,李薇把他的手翻过来,狰狞的伤口,让她心中一紧。掌心被擦掉的大块表皮已不知去向,露出鲜红的嫩肉来,上面正渗着似血非血的液体。若李薇没猜错的话,这种应该是称之为血清的东东。

这时再去看他的双目,才发现那其中的红色不单单是没睡好的缘故,很有可能是由伤口感染引起的发热。

她顾不得多想,使出吃奶的劲儿拖他的胳膊,并叫何氏李海歆,“娘,爹,你们看他的手,好吓人。”

另外几人这时也已瞧见他双手的惨状。

何氏一边儿拉他,一责怪,“你这孩子昨儿不是包得好好的,怎么一晚上就成这样了?”

吴旭挣着身子不起来,“大娘,我没事儿。求你,求你把骡子和车子还我吧。老爷爷看病的钱,我会挣了还给你们的。求你了。”说着又要嗑头。

李薇急得直看她爹,他伤口一旦感染化脓,得了破伤风,在这落后的古代,可真是要死翘翘了。

吴旭没得到何氏的回答,膝盖转着去求李海歆又求李王氏,求先把骡子和架子车还给他。

这时安大夫从药堂的侧门儿进来,皱着眉头,“你们嚷嚷什么?吵着前面的客人了。”

吴旭一见他过来,连忙又跪地求着,“安大夫,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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