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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喜嫁-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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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落知他在找茬,但她不得退让,便是道:“这盐行的干股如何分的?孙大管事不妨与我说一说?”

孙浩淳瞪眼,厉声道:“这事儿也轮的着你来问?”

林夕落没回,魏海站在一旁,规规矩矩的拱手道:

“孙爷,”每次这般称呼,魏海都觉得心中不舒坦,孙子还是爷?这他的什么辈分……

孙浩淳被他出言打断面色不悦,可魏海乃赐姓家奴,又是魏青岩身边的人,他也不得不给几分颜面,“何事?”

“魏大人请林姑娘掌管粮行、盐行、钱庄与赌场,也答应分其一半的干股给林姑娘。”魏海这话说完,却是让孙浩淳的金鱼眼儿瞬间瞪出血丝,一半的干股?这盐行中他乃两成、二爷两成、魏大人独占六成,如今分这丫头一半,比他还多一成?魏青岩疯了吧?

但此话乃魏海说出,孙浩淳即便不想信也知确有其事,林夕落看向他,“您可以说了?”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孙浩淳冷哼一声,出言道:

“既然林姑娘也算这盐行的东家,那不妨就与您说一说,春夏都是阴天下雨,秋天好容易有得缓,可惜这入了冬,大雪不停,今年这买卖可亏了本,我屡次前去与魏大人商议,可惜他都公务繁忙,无暇搭理此事,如今林姑娘来了,您说此事如何办?”

林夕落不知春季之事,但夏秋刚过,她可没见着几滴雨,何况开口便谈天气,孙浩淳这是拿她当傻子糊弄?

“查账本。”林夕落道:“这些事都看帐说话,孙大管事不妨先等一等?”

孙浩淳见她不肯上路,朝后吩咐身边的小厮:“去把账目拿来。”加重了“帐”字,小厮自知孙大管事的吩咐是要拿亏本的帐,带着几个人朝后屋去,接二连三的搬出一箱子又一箱子的账本。

这明摆着是故意的,齐呈怕林夕落恼,但林夕落不抱怨、也不反驳,起身拿着账本挨页挨页的瞧。

孙浩淳见林夕落查账,他在此处就这样等着也不合适?

“齐大管事,不如你我二人去隔壁的茶馆听上两段儿小曲?”孙浩淳有意拽齐呈走,他也要问一问魏青岩此为何意,二也要问问这林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齐呈没等答话,林夕落则开了口,“孙大管事若是渴,不妨就在此地用上几杯,这账目说不准何事要问您。”

孙浩淳道:“那就再去茶楼寻我不成?”

林夕落看他,“您一曲听不完,我时而派人去打断,这好似不太合适?”说罢,林夕落吩咐春桃,“给孙大管事沏茶。”

孙浩淳被噎住,齐呈连忙拽他坐下,示意稍安勿躁,林夕落仔仔细细看了许久,临至晌午,孙浩淳正欲跳脚出去吃饭,便见林夕落合上账本,出言道:

“为何千斤的盐引拿至此处,就要消去三成?此事孙大管事如何解释?”林夕落看向孙浩淳,虽说魏青岩嘱咐过只查账即可,有事待他病愈再议,但林夕落看着这些帐实在忍不住开口,即便不直接翻了脸,她也要敲打几句。

孙浩淳不屑皱眉,掸掸衣襟灰土,随即才缓缓开口:“刚刚不是说了?天气不好。”

“这盐行卖的盐从何处来?”林夕落似是随意提起,孙浩淳道:“自是盐政衙门的条引,从盐场领的。”

林夕落嘴角轻扯,“那与天气有何关系?若您说储存不当,您这大管事脸面恐怕挂不住吧?何况即便储存不当,这盐中若无杂质泥沙,也绝无半分损耗,孙大管事,这等事您不懂吗?”

孙浩淳一惊,这小妮子合着对此还颇懂行?不会是诈他吧?

“屡次取盐可都有魏大人签了的条子。”孙浩淳将此事摆出,另外又道:

“不信你可以看,何况这盐政衙门可是个肥地儿,纵使是魏大人出面,该打点的也少不得打点,所花费的银两自要从中扣算,阎王好过,小鬼儿难缠,何况干活儿的兄弟也都要吃盐,没了盐可就没了命。”

“孙大管事,您口重啊”林夕落举起账目上的一页开始念,“孙大管事:一月领盐半斤,二月领盐二斤,三月领盐五斤,您这是作何?魏大人不拘着您用盐,可也别把自个儿的口味调的如此之重?身子重要”

林夕落阴阳怪气,却把孙浩淳气的回驳不出,回头就看向记账的小厮,那冒火的眼睛恨不得将他吃了

小厮心里头也委屈,这拿走的盐他能如何记?零零散散的都还有找不出缘由的,只得写是他拿走了……

齐呈怕林夕落继续问下去会与孙浩淳二人僵持的闹起来,纵使她有魏大人做后盾,可魏大人此时不能出面。

“林姑娘,这账目不妨慢慢的开,魏大人虽交给了您,可不急于这一时,您说呢?”齐呈缓和说出此话,林夕落也知他是在给自个儿台阶,点了点头,“齐大管事说的对,这会儿已是午时,别耽搁了大家伙儿用饭的功夫,这账目我慢慢看就是了。”

齐呈的心松到了底,但林夕落下一句却让他又惊了,“齐大管事,您是个明白人,这私盐的事,您知晓多少?”

私盐?这可是大周国最禁忌的事,林夕落口中道出如此二字,齐呈险些没咬了舌头

孙浩淳吓的走到门口就站住了脚,回头却正见林夕落在看着他,“孙大管事,您不是饿了?这事儿我不懂,不过是让齐大管事为我说一说,不然行事之间露了怯,丢人”

孙浩淳只觉这心中像有团火烧,他盯着林夕落看了许久,想知晓她到底知道多少

林夕落脸上丝毫表情未有,好似诚心向齐呈请教,齐呈见孙浩淳露了相,连忙挡住林夕落的视线,似是有意提起:“林姑娘,这二字可不能乱说,最高刑罚可是要挖腕骨的。”

齐呈口中话语和蔼,可其脸上的表情带有几分怒意和警告,明摆着不允林夕落此时再说,林夕落一笑,只当此话她未开口问过一般。

孙浩淳只觉自个儿再往外行走时的腿都跟着发软,虽乃寒冷冬日,他身上却被冷汗湿透,艰难的走出这盐行的门,孙浩淳则立即吩咐:“去,去寻二夫人”

其余的管事都被齐呈打发走,这盐行的屋中只剩林夕落、春桃、魏海与齐呈四人在此,林夕落收拢着物件准备归府,齐呈未忍住心中之怨,开口道:“林姑娘,您闯祸了”

第八十六章交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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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交底

林夕落对齐呈的话不以为然。

齐呈看向魏海,魏海则到门口去守着,春桃也退出多步,盯着后方的小门小窗是否有人偷听。

齐呈坐在一旁道:

“这盐行的买卖虽亏,但其中两成干股是孙浩淳的,另外两成是侯府二爷的,也乃魏大人之兄长,但二爷不过是顶个名。”齐呈顿了下,继续道:

“官盐在明,但各处私下都有些小动作,旁人都知却都不提,林姑娘今儿将这二字提出,可着实是大忌”

林夕落看齐呈,“依着齐大管事如此说,那我问您,他们私下的小动作,魏大人可都一清二楚?”

齐呈斟酌下,“魏大人略有知晓,但无暇经管。”

林夕落再问:“那这每每亏了银子,是谁往里填补?”

齐呈答:“魏大人。”

“若是他们闹出了事,这盐行内谁的干股最大?”林夕落不等齐呈说完,冷言道:“这是皇上赏赐给魏大人的他自然托不了干系”

“可此事如此挑明,实在不妥啊。”齐呈也有犹豫,林夕落看他道:

“二爷为何人顶个名,这我不顾,但我只知道一点,魏大人想要此地纹丝不动,他何必让我一丫头来查账?齐大管事,您这‘闯祸’二字恐怕是安错了地儿,就此告辞”

林夕落说罢,带着春桃便走,魏海看了一眼齐呈,连忙追出,齐呈目送她们离去,心中起了凛意,这位林姑娘,可不单单是跋扈嚣张的“匠女”,魏大人应也要有动作了

林夕落上了马车,春桃自然跟随,魏海如今的胳膊还捆着板子,脸上的刀疤未退痂,居然也欲跟随林夕落回府。

看着这二人的模样,林夕落自知魏海对春桃有意,可他不提、林夕落绝不会应,魏青岩欺负她就罢了,连他身边的侍卫都想把自个儿人拽走,这她怎能应?

“魏统领,您跟着作甚?”林夕落直言相问,魏海一怔,寻个由头道:

“卑职向大人回禀今日之事,也乃大人特意吩咐卑职来护卫林姑娘。”

林夕落意有所指的看向春桃,却见这小家伙儿一脸赤红,带着几分气恼。

“我今儿无事,你就甭跟着了。”林夕落吩咐侍卫行车,魏海则道:“林姑娘我还欲与您提……”

“我不答应”林夕落不等他说完就回绝,魏海怔住,而此时车马已走,挠头道:“还没说她就不答应?娶个媳妇儿这么费劲?”

春桃听林夕落那番说辞脸上一片滞红,不等她开口,林夕落望其目光中的点点失意,拍着她的手安抚道:

“总要刁难刁难,别是一时动情,过两日就忘了。”

“大姑娘疼奴婢。”春桃感激一笑,“奴婢愿多陪着您,不急。”

林夕落道:“还说不急?瞧你那小脸儿红的,但不能他提出就应下,被他牵着走,凭什么?”这话好似也在说她自己,春桃应下不在说话,而这一路上,林夕落都未想盐行的事,而是在想林政孝辞官。

林忠德如若得知此事,定会第一时间就好生斥骂一顿,除非林政孝不出这个宅院,否则林忠德定会把这股火发泄出来,可她怎么能让林忠德不敢斥父亲半句?

思忖一路,林夕落都未能想到妥当的办法,下了马车进了屋,胡氏将她迎进屋,吩咐宋妈妈取茶暖胃,而后才端来午饭看着她用。

林夕落看此地只有胡氏自个儿,讶异道:“娘,父亲和天诩呢?”

胡氏苦笑,“都在陪着魏大人。”

林夕落一口茶呛了嗓子眼儿,陪他?他何时还需要人陪了?

春桃连忙递上棉巾,林夕落接过自擦,嘴上问:“可是为父亲辞官一事出主意?”

胡氏愣了几分,“你父亲与你说了?”

“今早得知。”林夕落说完,就见胡氏沉叹口气,“吃吧,吃用完再说不迟,免得饿坏了。”

林夕落瞧其这副模样,恐应另外有事发生,草草的用过饭,她便去了胡氏的寝房,母女二人已经许久未如此亲近,林夕落更是躺在胡氏的腿上,听着她说话。

“你父亲辞官一事被驳了,”胡氏说到此,脸上更苦,“接信的人乃是你三伯父的至交,直接将信扣下,寻了你三伯父,如今老太爷也知道了,欲寻你父亲好生的谈一谈再议。”

胡氏看向林夕落,“闺女,此事如何办才好?”

林夕落皱了眉,林政孝一封辞官的信都能被扣,如今到底有多少人在盯着此处?自己父亲做出辞官这一决定,心中已经略有感伤,可如今这中间又出了差错,可让他如何是好?

“魏大人知道了?”林夕落想起魏青岩,这事儿不得不与他说起……

胡氏点了头,“午间他依旧派人来请过去用饭,吃用过后,你父亲有意说起,我就先回来了。”

林夕落心中略微有了底,却有对自个儿这份安心苦苦摇头,他会如何做?

胡氏见她面容满是疲惫则换了话题,拽着她比量衣料,林夕落也未躲,但凡是胡氏觉得好的,她都直接应下,胡氏的脸上也逐渐露出几分笑意。

未过多久,林政孝从外归来,见林夕落在此略微惊诧,随即道:“今日之事可顺当?”

“父亲放心,女儿还能应付。”林夕落未开口问林政孝辞官一事,也不提魏青岩对此事何意,看向天诩不在,她则想起是否为其寻一先生,可刚刚开口,林政孝的脸也多几分抽动,犹犹豫豫的道:“魏大人说是要亲自教他。”

他教?林夕落瞪了眼,那能教出什么好孩子?

心思不定,她则起身向后进的宅子行去,刚刚穿过一个小园子,就听到林天诩叽叽喳喳在吵嚷,“大姐说我《明贤集》和五言杂字都没读过,不让我读论语,她还因为这个被先生罚了”

魏青岩冷言道:“那些都乃识字的书本,不合适你读,《论语》、《大学》、《中庸》念念认字即可,兵法乃是正道。”

桌面上摆的全是石子儿,魏青岩从孙膑此人讲起,好似是在讲故事,林夕落索性坐在院子的角落中听他所述,而天诩也不客气,时而插嘴提问,魏青岩解释后便继续讲。

一连过了小半个时辰,林夕落才起身走进,魏青岩余光睹见,便停了口,天诩顺其目光看去,看到林夕落,又欲跑出去,魏青岩轻咳一声,林天诩连忙坐好,一直看着林夕落进门。

“大姐,魏大人说要教弟弟兵法。”天诩嘟着嘴,他的心里也纳闷,之前被先生尊为圣言的书,魏大人却毫不在意,那他到底是学还是不学?不过听其所讲的故事,天诩格外有兴致,如今看到林夕落在,他下意识便开口问。

林夕落不知怎么回答,“明儿再学不迟,去玩吧。”

天诩应下,从座位上起身,给魏青岩鞠躬行礼,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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