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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名门秀色-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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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这袍子,我们子佩穿上,不知该有多俊。”陆氏摸着那衣领爱不释手。



千喜撅嘴不依,“他穿上就俊,我的就不成了吗?”



陆氏‘哟’了一声,随手拍了她屁股一下,“这丫头还吃自己相公的醋。”



千喜捂着屁股一跳,“不说就不说,还打人呢。”



陆氏笑着佯装又要打,千喜忙跑开了,陆氏才笑着说,“这太和镇有哪家姑娘有我们千喜漂亮,当然穿啥都好看。”



千喜装模作样的掐了个兰花指,抛了个媚眼给陆氏,“那是当然,也不看看咱是谁家的女儿。”



陆氏被她逗的笑得合不拢嘴,“也不知丑。”携了千喜的手坐到床边,“听说今天王家被抄了家了,判了个流放,还是子佩去求的情,又帮他们交了笔赎金,才免了流放,挨了几板子。”



千喜这两天为了喜服的事,就在隔壁婉娘那儿守着,没去铺子上,还真没听到风声,怔了怔,“什么时候判的?”



“今天才判的,你爹刚才回来跟我说的。你说这人怎么就这么贪呢,这布染不了硬去接,接了回来,弄砸了,白白背上这官司,姓王的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落得这下场,也着实可怜。”陆氏心善,看不得谁落魄。



千喜他们与王家的恩怨一直瞒着陆氏的,反正事到这地步了,也算有了结了,“姓王的现在住哪儿去?”



“还能去哪儿,回乡下呗,听说他在乡下还有几间茅草屋没卖的,回去种种地,慢慢再做点啥的,这日子也能过得下去,不过想再有以前风光是不可能了。”陆氏想着王家以前挤兑自己家的时候,那个心狠,现在风水轮流转,这老天爷还是有眼的。



千喜怕陆氏拿着这事念叼个没完,万一又来大发菩萨心肠,去要子佩救济救济,硬生生再把他拉扯起来,姓王的死了狼心倒也罢了,万一恶念没除,只怕又要留下祸根,“娘,别管人家的闲事了,姓王的不是好东西,手上没钱,过些小日子还对了,省得拿着银子到处害人。”



陆氏听出味了,“姓王的拿了银子害了你们了?”



千喜点了点头,“他请了山里的匪子,在山沟里把我和子佩拦下了,差点没能回来见您二老。”



陆氏狠狠朝着地上‘呸’了一声,“我还可怜他们,子佩就不该给他求情,让他们发到天远地远的地方好好吃点苦头才对。”



千喜怕气到娘,又劝了一回,陆氏才回了屋。



千喜想着盖头忘在婉娘邓边了,乘着沈洪他们还没收工,过去拿回来,过了隔壁,却见赫子佩正洗了手往大门口走,心里奇怪,这外面都黑灯瞎火的了,他收工也是从两个院子相逼的小门直按回家,这时候往大门走做什么?



走向婉娘的屋门口,现在沈洪和婉娘住着离大门较近的耳房。千喜走到婉娘门口,回头望了眼半合着的大门,见赫子佩站在门口跟一个人说着括,邢个人四十来岁年龄,表着光鲜,象是大户人家的管事一类的人物,太和镇没见过有这么一号人。



婉娘在窗子后面望见她,开门招呼,“看什么呢,看得这么起劲?”



千喜忙回过头,“没看啥。”



婉娘把她让进屋,打趣着她,“我见你拿漏了盖头,想给你送过去的,又怕你睡下了。寻思着明天给你送去,这才一会儿功夫,你就巴巴的赶着来拿,看来真是迫不及待要想嫁人了。”



千喜拧了她一把,“你这张嘴是越来越坏了,我是怕被老鼠叼去了,才过来的。”



“还装?我这儿哪来的老鼠。”婉娘摇头笑了。



千喜朝大门口努了努嘴,“这门外是谁啊?”婉娘天天在这院子里已有些天数了,来来往往的人也见的多,想必知道那人是做什么的。



婉娘见问,探着头住大门外望了望,摇了摇头,“不认得,以前没见过这个。”



“不是京城送染料下来的人?”千喜按那人的衣着打扮来猜,那人应该是京里来的。



婉娘摇了摇头,“送染料的今天倒是来过,不过中午匆匆吃了饭就走了,说是在天黑前要到什么客栈夜宿,否则这路上怕不太平。”



千喜心里顿时堵了什么东西,这人只怕是跟他要去京里有关了。



拿了头盖,“我要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婉娘见时辰巳晚,也不多留她,任她出了门。



千喜离了婉娘屋子,也不直接回家,慢慢蹭到大门,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人还没走到,赫子佩回头看见她,回头对那个人道:“这事暂时就这样吧,你也早些回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那人做了揖,与赫子佩道了别,径直走了。



赫子佩大步走向千喜,“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忘了东西了,过来拿。”千喜又望了望那个正走远的背影,“那是谁啊?”



第069章 别扭



“京里的回消息。”赫子佩简简单单的回了她的话,看着她手上的盖头,伸了手就要去揭来看,“都做好了?”



千喜忙打开他的手,“也不知有没有碰过染料的手,被你摸脏了,可没时间再重新折腾。”又朝门外望了望,“回什么消息?”



“也没什么大消息,只不过探听些杂七杂八的,看有没有什么门道可行。”赫子佩摊开手给她看,他也是才回来不久,四处看了看,并没碰染缸。



千喜将手里的盖头捏了捏,口气冷了些,“你今天的事忙完了吗?”



赫子佩飞快的看了千喜一眼,她脸上已经罩了一层黑气,知道坏了,“你先回去,我去交待一下就过来。”



千喜也不看他,转身过了小门,回了自已屋,重重摔上房门,将红盖头使劲丢在床上,看了看那两件喜服,火更大,顺手扯了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床边上生闷气。



赫子佩听到门响,心都抖了抖,忙寻了沈洪交待了几句,急急往这边走。



陆掌柜夫妇在屋里听到摔门声,开窗探头出来望了望,子佩屋里灯黑着,显然还没回来,再看千喜这边,又看不出什么,陆掌柜用手肘捣了捣夫人,“你刚才在千喜屋里,没见千喜怎么的吧?”



陆氏也是一脸的迷糊,“没啥啊,可能是不小心门关得重了些,睡吧。”



陆掌柜刚躺下,心里不踏实又撑了起来,“你还是再去看看吧。”



陆氏心里也犯着嘀咕,听了丈夫之言,披了衣裳下床,拉开门,刚迈出一条腿,见赫子佩匆匆从小门回来,往千喜屋里一路小跑,忙把脚缩了回来,小心的掩上门,不发出声音。



陆掌柜看着夫人,“咋了?”



陆弩了弩嘴,“嘘,子佩朝着千喜屋里去了,慌里慌张的,只怕是两个人闹了别扭。”



陆掌柜皱了眉头,“这马上就要成亲了,你看这……。。”



陆氏重新脱了衣裳上床,“这事我们别管了,让他们小两口自已去处吧,这以后嗑嗑碰碰的事还多,我们不能什么事都盯着。”



陆掌柜想想也是,吹了灯。



赫子佩见千喜的门虚掩着,里面透着光,怕吵着爹娘,轻轻敲了敲,低唤了声,“千喜。”又唤了声,还是不应,自个推开门,见她坐在床头,满脸乌云滚滚,也不看他,地上胡乱丢着两堆喜服,心里‘咯噔’一下。



轻掩了门,拾起地上的喜服,抖了抖,走到床边,小心挨着她身边坐下,“千喜,这是怎么了?”



千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这亲,我们不成了。”



赫子佩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为啥?”



千喜笑着看他,“你说为啥?”



赫子佩把刚才的事想了一遍,没想出有什么天大的事能让她在这关头改变主意,或者有什么他没想到的事?去握她的手,“千喜,有什么事,你直说,我做的不对的地方,我改,成吗?别这样。”



千喜把手拿开,不让他握,声音同样没有温度,“你没啥不好,我只是觉得我们不适合成亲。”



赫子佩有些急,他等这天等了很久了,怎么能一个不适合就算了?“为啥?怎么不适合了?”



千喜站起身,去拉开门,“你不知道为啥就算了,反正这亲,不成了,我要睡了,你回屋吧。”



赫子佩整个人都懵了,看了看怀里喜服,“喜服都做好了,喜贴也全送出去了,怎么能不成了?”



千喜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喜服做好了,不是非要穿的,至于街里街坊的,明儿我自个挨家去解释。”



赫子佩心里一阵阵的凉,将喜服放在床上,走到门边,重新将门按了回去,千喜拦着不让他关,但扭不过他手劲,摔了手往床边走。赫子佩钳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到底怎么回事?我犯了什么天大的事,能让你这样?”



千喜以前也不时会跟他闹闹小脾气,但只要哄哄也就没事了,象这样冷冰冰的,还是第一次,他不能不惊,不能不忧。



千喜的手臂被他捏得疼,使劲扭着想挣脱出来,却被他用力一带,紧紧搂进怀里,越挣,他反而搂得越紧,人没挣出来,到弄了一身汗,只得抬头瞪向他,见他眼里尽是痛,心间陡然一软,“子佩,我们真不适合。”



赫子佩眉头拧了又拧,心里皱巴巴的,“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没听你说不适合,怎么突然就不适合了?”



“因为我们以前没到谈婚论嫁,也就没发现这些问题。”



赫子佩急得红了眼,恨不得将她揉碎在怀里,不敢想没了她,自已还有什么想头,“我到底做错了啥,你说,我改,还不成吗?”



千喜看他的样子,象是真不明白,长叹了口气,心脏也难受得缩在了一起,“子佩,我不知你是怎么看夫妻,我们那儿有句话是这么形容夫妻的,夫妻本是同命鸟,是要坦诚相对。我们之间没办法做到这点,又怎么做夫妻。”



赫子佩有些迷惑,她不是这儿的吗?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后面的话,细品了两遍,算是知道问题出在了哪儿,将她紧紧囚在怀里,“那人真是京里来,是我过世的父亲的一个同窗好友家里的一个小管事,到这边办点事,顺便就给我传几句话,我真没骗你。”



“你的确没骗我,但你瞒着我呢。”千喜又挣了挣。



他忙又紧了紧手臂,“我不是有心瞒你,只是这事,我自已心里都还没想好,而且你又一直在忙婚事的事,说出来也不起什么作用,反让你白白惦念着,所以就没跟你说,想着有了着落了再告诉你。”



千喜听他这么说,心里那把火算灭了,冷着的脸也开始转暖,他爹的同窗能请得起下人,那时候他都要冻死街边了,也不肯去投奔,非要等现在好歹算得上个人物了,才与那人联系,足可见他心有傲,也能看出他是个脾气有多倔强的人,这样的人能在她面前这么服软,她还有什么可扭着的,声音也放软了,“到底是啥事,要你这么操心?”



第070章 讲的就是诚信



赫子佩正要回话,程根在门口叫,“子佩哥,子佩哥……”声音里带着焦急。



千喜挣了挣,推着他,“快开门,看看出了什么事。”



赫子佩忙放开千喜,转身拉开门,一脚迈了出去,“怎么了?”



程根手上尽是染料,染布里穿的围裙也没脱,急得在门口直跺脚,见他开了门,踏上一步,“子佩哥,你快去看看那卷布。”



赫子佩心里一惊,“布咋了?”



一边问着,一边急匆匆的大步往那边院子赶。



程根追在后面,“那卷布抖开了,里面有一窝没睁眼的老鼠,那布被老鼠咬过。”



赫子佩飞快的看了他一眼,脚下奔得更快。



千喜依在门口听了,眼睛一转,也追在后面跟过去看。



石台边围满了伙计,沈洪也在边上,两个伙计正在抖布,程根将被老鼠咬过的地方指给赫子佩看。



那卷布三分之一的地方,乱七八糟的被咬了六七个手指大小的破洞。



赫子佩皱起了眉头,如果一头一尾,倒可以撕掉不要了,但这中间位置却是头痛,这军布可是少一匹也不行的,扭头先向沈洪道:“赶快灭鼠,可别把别的布啃了。”



沈洪忙带了几个去了。



赫子佩又问程根,“还有几匹布没染?”



“这是最后一匹了。”程根伸了手指去拨那些小洞,“这可怎么办?”



赫子佩略偏了头,想了想,“把这破了的地方裁了。”



程根嘴角抽了抽,愣看着他,“子佩哥,这一裁可要赔钱了,我们这军布有一半都白染了。”



赫子佩一沉脸,轻轻踹了他一脚,“哪来这么多话,叫你裁就裁,拿剪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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