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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幽池-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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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美见敖鄂离去了。慢慢地回到了福玉娘眼前。喃喃地说道:“玉娘。我不是……”

福玉娘抚了抚额头。猛然地抬起了眼。盯着杜子美。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地说道:“子美。你会不会去赌场学赌?”

杜子美一愣。随即快速地摇头。安抚人心地笑道:“怎么会?我怎么会是那种人。”

福玉娘眼中微微润湿了,咬着唇,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子美,答应我,无论何不要去赌,罐儿的哥哥就是深陷烂赌,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地。”

杜子美还是那般肯定的摇头,“不会的,我不会去赌地,玉娘你只管放心。”

虽然杜子美给了那么肯定的回答,福玉娘心头还是笼上了一层阴云,挥之不去。

随后的日子里,敖鄂竟再也没来,外面下了几场雪,雪挂枝头,银装素裹,分外有了冬日的感觉。

近了年关,各地送来地账目也愈加的多了,福玉娘更少出门了,杜子美也多半见不到她,心中挂记着她,问了几次栓柱,栓柱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罐儿哥说过福姐姐有可能是什么动物变得,等到冬天的时候要冬眠的,所以不常常出门。”

杜子美会轻骂着他,“你这泼皮,被你福姐姐听了你,小心吃戒尺。”

说过后,他心头却轻松了许多,因为福玉娘不是因为他在才会如此的。

到深冬,一日福玉娘终究出了门,穿了很厚地白色貂绒衣,脸上也格外装点过,头上常年不变的头巾取下了,只头上挽了两个简单地斜云髻,髻下别着两朵玉白的绢花,另一侧有一根素色地簪子,身后披散了一半乌亮的青丝,长及臀下,耳垂上也是与绢花一般颜色地坠子。

这样的福玉娘是杜子美第一次见的,有如雪地仙子,当场便愣在了原处,似乎很久之前曾听过罐儿喃喃的叫她如玉的,此刻的她,真像洁白的玉石,那么的纯净柔美。

心深深浅浅的跳着,敖鄂和罐儿喜欢福玉娘不是没有道理的,若她不说话,单单看她现在的装扮,比王凝兰还适合他心目中那颜如玉的形象。

就那般的痴迷的盯着福玉娘,福玉娘这次没有笑,她路过杜子美身边的时候,只是轻启朱唇,轻声说道:“我出去几日,这店里就有劳你和栓柱了。”

杜子美痴笑的点头,可栓柱却急急的问出了口,“福姐姐,你这可是要去祭奠了司徒大哥,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

福玉娘转过身,对栓柱微微的笑了,“你还要去学堂,耽搁不得,我很快就回来了,你放心吧。”

说罢抬步走了出去,并没有经过前堂,直接走了侧门,没想到才开了门,就瞧见外面那辆奢华的马车,天有些冷,也不知道那车夫等了多久,此刻正搓着手对着她笑,“福掌柜。”

福玉娘微微皱了皱眉,车夫身后的门帘子随即掀开,敖鄂笑着出了来,却在见到福玉娘的打扮的时候愣在当场。

福玉娘不想理他,转身就要合上门板,却在门板还有一臂宽的时候,被一条胳膊硬生生的隔开了。

门里福玉娘是满身皆白,门外敖鄂也是身无杂色,与福玉娘站在一起,虽然都是白,却养眼的紧。

“敖鄂,你想干什么?”

“我想陪你去见他,可我当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一直对所有的人说白如玉死了的你,却还是在今天变成了白如玉,你到底给了他福玉娘的心,还是白如玉的?”

“有区别么?”

“有,福玉娘跟了他,不过是为了报恩,是因为他的书法让你误以为你爱上了他,你以为他是你爹爹安排给你的,你们理所应当在一起,可白如玉不同,白如玉最在意的还是那把匕,还有那送她匕的人。”

福玉娘心头一颤,眼睛闪过一丝迷惑,“我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你怎会知道那匕不是我家里的人留下的?”

敖鄂注视着福玉娘,眼睛一眨不眨,轻声说道:“你的事我都知道,包括那匕,那匕是我……”

“玉娘?”

敖鄂的话没说完,杜子美却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带着担心和些微的惶恐,战战兢兢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福玉娘听见了杜子美的话,竟对敖鄂微微的一笑,虽然想知道关于那匕之事,可她却不急了,问了敖鄂,也不知道他话中的真实性到底有多少,是杜子美刚刚的叫声惊醒了她,随即轻柔的说道:“你这回听见了,我是福玉娘,是若宇的玉娘。”

敖鄂眼睛缩了缩,声音也云淡风轻了,“福掌柜,你的账房还充当关门的奴才?”

杜子美脸上又白了,福玉娘却回身来到杜子美身边,替他整了整微微凌乱的衣衫,轻声说道:“子美是我的家人,不容你诋毁。”

敖鄂扯了扯嘴角,福玉娘轻声的在杜子美身边吩咐了句,“子美,去给我备车。”

杜子美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敖鄂,转身去给福玉娘找车,他刚才叫住福玉娘,就是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令他有些担心,而且他们二人站在一起的画面,竟是那么该死的和谐。

敖鄂声音又响了起来,“你与我同坐。”

杜子美听见了敖鄂的话,脚下顿了顿,随即走的更快,因为他听见福玉娘的回答:“不可能。”

“你还在坚持?”

“所有时间我都可能与你斗,但这几日你怎么有脸出现在我眼前,还妄想去看他,我想他最不想看见的人便是你。”

敖鄂轻轻的呢喃着,“或许他也想见见我,我的心是这个告诉我的。”

“你本没心,它又能告诉你什么?”

“它一直都在,不过是你看不到它在罢了,或许我该告诉你,司徒在真的爱上你之前,也曾倾心的喜欢过一个人。”

听见了敖鄂的话,福玉娘只是心头微微颤了一下,却并没有心痛欲碎的伤感,“那又怎么样,只要他最后爱着的人是我就行。”

“他那么眼高于顶的男子最开始对你那么亲昵,你当真以为他没有目的么?”

“对我还能有什么目的,我身无一物,若真有什么目的,他对我任何的关心都是付出与收获不成比的。”

敖鄂摇了摇头,“你并不是身无一物的,你带着那把匕。”

福玉娘一愣,觉得原本有些不清晰的东西,渐渐要浮出了水面一般,却又在露头的那一瞬间又沉没了回去。

难怪当初司徒总对她手中的匕显出恍惚的表情,可那代表了什么,她知道敖鄂一定明白内情的,因为他们是十多年的朋友,可是他对自己会说出真话么?

还在恍惚,那边马车已经来了,杜子美坐在马夫身边,待到马车一停稳,他便跳了下来,车夫怯怯的看了一眼敖鄂,福玉娘心中甚是清楚,这车本该是侯在这里的,可却换了敖鄂的车,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杜子美来到福玉娘身边轻轻的笑着,“福掌柜,车来了,我扶你上车。”

福玉娘笑着伸出了手,她今天难得内里穿了长裙,上车并不如平常的方便,而且她的心被敖鄂的话扰乱了,她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

正文 第二五八章 少年

玉娘被杜子美搀着上了车,敖鄂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帘子合上的那一瞬间,杜子美不自觉的回身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敖鄂,只那一眼,杜子美就觉得自己喘不上气来了。

敖鄂没有任何表情,可杜子美却感觉在敖鄂那双冷淡的眼中,他已经支离破碎,缩缩脖子,急忙转过了身去。

敖鄂勾了勾嘴角,转过身去,对车夫轻轻的摆了摆手,随后踏上了自己的马车。

等着两辆马车先后离去之后,杜子美还站在原地,呆呆的盯着敖鄂原来越小的华丽马车,有一种感觉,敖鄂似乎要开始算计自己了,虽然敖鄂没有说任何话,可是杜子美却觉得敖鄂方才跟他说,现在开始他与福玉娘之间的赌注——杜子美就是这样觉得。

车子出了京城,下午才到了司徒家祖坟,马车上有备着祭奠用的贡品,车停在了司徒家祖坟外,车夫掀开了车帘子,福玉娘从车里走了出来,把手中的祭品篮子递给车夫,自己轻轻跃下马车,随后回身去拿车夫手中的篮子。

车夫憨厚的说道:“掌柜的,这篮子也不轻快,小的给您送回去吧?”

福玉娘想挤出个笑脸,却怎么也没挤出来,随后垂下了嘴角,喃喃的说道:“不了,我又不是娇弱的闺秀,这点重量难不住我的,你也不必跟来了,我想单独和若宇说说话。”

车夫点了点头,敖鄂的车一直跟在福玉娘的车后的,原本车夫还有些担心,却没想到敖鄂的车跟着出了京城就没了影子。

昨夜又下了一场雪,司徒家的坟地平日没什么人来,雪地上也很干净,所以那唯一的一串脚印也就格外的显眼了。

福玉娘心头一动,拎着祭品快速的循着脚印的方向走了去,果真在司徒若宇地坟前矗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穿着浅蓝色的棉布长衫,头完全束了上去,饰以精致的玳瑁,单看背影,竟与当年的司徒若宇是一般无二的。

福玉娘伸手捂住了自己地嘴。瞪着眼睛看着那人缓缓地回过身来。对着福玉娘微微地一笑。轻声地说道:“玉娘。我回来了。好久不见。”

老半天。福玉娘才喃喃地问道:“你是罐儿。还是若宇?”

那人还是笑。他地脸是少年地模样。可却委实迷惑了福玉娘地眼。许久。他才轻声地回问了句。“你说呢?”

福玉娘手中地祭品篮子慢慢地滑落。篮子中地祭品尽数洒落在地上。

从福玉娘身后传来了一个不甚开怀地声音。“你果真回来了!”

少年还是笑。笑得温文儒雅。他地脸其实并不比敖鄂地好看。可那一笑竟会让人生出了一笑倾城地错觉来。

“敖鄂,好久不见了。”

敖鄂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这一刻已经听不出他的喜怒来了,“是很久不见了,看来我今日当真来着了,不然我不会最早就知道你回来了。”

“其实我一直都没走,十年了,直到前些日子我才想了起来,原来我一直都在。”

“你什么意思?”

这次敖鄂的声音传来过来的时候,竟带着微微地惶恐了。

少年还是微微的笑着,“我喜欢玉娘很多年了,或许比你我所知道的都还要早就喜欢上她了,我会回来,只是为了告诉你,我爱她,真的爱了。”

“你……”

十多年来,福玉娘第一次听见了敖鄂的气息不稳和微微颤抖了声音,不过这些都不是她所在意的,她所做的就是在听见了少年那话之后,慢慢地向前走去,直到她到了少年身前,缓缓的伸出了手,抚上少年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喃喃的说道:“你到底是谁?”

少年伸出手,抓住福玉娘抚着他脸的手,并没有拿开,促使福玉娘地手更加的贴上了他地,温声说道:“何必计较了那么多,只要我回来就好了,你想我是谁,那么我便是谁。”

一瞬间,泪就滑落,少年轻轻抬手抹去福玉娘眼角的泪痕,随后轻轻地拥抱了她入怀,两年不见,他似乎又高了许多,福玉娘竟只达到他唇角的位置了。

敖鄂还是站在原地,微微眯起自己地眼睛,盯着司徒罐拥抱着福玉娘。

司徒罐双手放在福玉娘的身后,目光却是与敖鄂遥遥相对的,那是带着明显挑衅的眼神。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直到福玉娘慢慢的推开了这具温暖的怀抱,缓步来到司徒若宇的坟墓前,伸手抚摸着上面的冰冷的字体,司徒罐才与敖鄂错开了视线,回头看着坟墓前的福玉娘,轻声的说道:“你当真忘不掉过去的种种?”

福玉娘脸与墓碑上的名字只咫尺之遥,轻巧的笑着,“这上面的字同十年前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可弹指间,才猛然现,一切又都不同了,我从

过要忘记,既然没要刻意去遗忘,又哪里来说的忘不

“玉娘,我……”

司徒罐想说些什么,却被福玉娘用淡淡的声音挡了回去,“你们都先下去,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静。”

司徒罐与敖鄂相视一眼,随后快速的别开了各自的头,还是司徒罐出了声,“玉娘,那你在这留一会,我一会再来接你。”

福玉娘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双双迈开步子走了出去,他们从彼此的眼神中瞧出来了,对方是有话要说的。

听着敖鄂与杜子美离去的脚步声,福玉娘慢慢的站起来了身子,呆呆的看着自己方才掉在雪地上的祭品,又看了看司徒老爷和司徒夫人合葬的坟墓,近前微微一行礼,随后起身,竟头也不回的从墓地的另一侧走了出去。

敖鄂沉默着和司徒罐走出了墓地,半路上敖鄂突然回过头来,盯着司徒罐,冷着声音问出了口,“你到底是谁?”

司徒罐微微的笑,“我是玉娘的罐儿。”

“你的眼神告诉我并非如此,十几年前的司徒罐一直身体羸弱,却在司徒家衰败后,与玉儿颠沛流离,那样差的条件下不药而愈了,当初我委实忽略了这点,只当是上天眷顾了司徒家最后一根血脉,还有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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