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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落琴赋-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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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此时不说,便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落琴此时心中已全数明白,所谓玉蝴蝶采花,贾府失女,不过是一场戏,而这场戏都是为了引冷临风入局,借刀杀人,最值得疑惑的是贾沉香口中的他究竟是何人?春风馆时,那个男子的声音,难道竟是他?



想起冷临风虽略带几分邪气,可行事为人却也端正,他轻薄她却信她顾她,但是这个男人处心积虑大费周章,如此去加害他人,自然是卑鄙小人无疑。



雨桐双目紧紧与她相望,显也已经明白,想起自己和冷临风分头行事,自以为做得滴水不漏,却只不过是跳入他人所设之局中,用心之险,行事之毒,不由让人后怕。



无双倒也不回,抽出一把长枪,在手中舞动如风 “好枪,好枪果然不凡,贾姑娘说故事,不仅让无双开了眼界,还让里面的三位朋友饱了耳福,难道非要大礼相请,才能让三位朋友现身一见。”



长枪一持大力一贯,直直插入门面,麒麟雕花已毁,只留羽璎轻轻晃动。



贾沉香心中一惊,不想此间还有旁人,夺身劈掌而下却被抢先出来的骆空空架开。



雨桐扑将上去,抓她手腕狠狠的说“贱人,冷临风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这般害她。



无双见那男子身形如球,后首的女子更是娇小犹如孩童,心中一奇,可眼光却落在那个衣衫褴褛,眉目盈盈,让他朝思暮想的女子身上。



心中欢喜,抢步要拉她之手,却见她面上似有不信,嗔对怨怪,想起先前与贾沉香的对答,不知如何开口突的停了脚步。



雨桐纠着贾沉香不放,招招都要她性命,贾沉香勉力应对,脚步微虚,无双看着不好,便架开雨桐攻势说道“留着她还有用处。”



雨桐哪里肯听,踏步一闪从后来袭,张口道“骆空空,你这个死老鬼,还不过来帮忙。”



骆空空闲于一处姿态不雅,见他们打的难分难解,到像在街市看热闹一般,取“咏春”来饮,眯着眼睛说“玲珑娘子你傻了,玄机子在,你想让我来送死,我还没有喝够酒呢,不干不干。”



“你这个死老鬼,死老鬼。”



雨桐见招招尽数被无双化去心中大恨,却无可奈何,那贾沉香得以喘息之机眼看要走,雨桐双目望着落琴说“好弟妹,抓着那个贱人,别让她走了。”



无双听她此言身形一顿,斜眼去看落琴,眸光深深让人看不明白。



落琴怕无双误会心中一急,也不知如何反驳,对雨桐有怪对无双有怨,轻轻跺了跺脚不想再管,转身而去。



无双见她已走心中一乱,手中施招更急,伸手拉得雨桐与贾沉香,见二人分开,便看着雨桐温文一礼“姑娘,她不过是颗棋子,若你肯罢手,无双感激不尽。”



端肃温和,彬彬有礼,看得雨桐脸微微一红,这天下男子除了冷临风敬她为长,倒也没有谁愿意称她一声姑娘。手腕被他所握,心中一颤,挣脱开来低声说“留她何用?”



无双牵挂落琴,恐她走远,却也不得不留下贾沉香性命“幕后主使是谁,难道姑娘不想知道?”



雨桐听他说话心就软了一分,更别提有理至极,便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无双见她如此明理,报之一笑,朝骆空空微微一颔首已抢步略出,追着落琴而去。



“妙,妙,妙,没想到我们玲珑娘子也有今日,玄机逍遥听闻都是当世的美男子,今日得见果然不凡,难怪你睁不开眼。”骆空空放下酒壶,带着三分讥嘲看着雨桐讪笑。



雨桐回神过来,又羞又窘伸足便要踢他,瞥见贾沉香人影一动,便抢步拦下“贱人,想走?。



贾沉香知她不会立时要了自己的性命倒也不惧,挺起胸膛说“主子他必来救我,到时候怕的恐怕是你们。”



雨桐记挂落琴,忙解了发带绑了她,看着骆空空说”死老鬼,你既然答应了帮我找师弟,我必等着你的消息。”



骆空空仰头饮尽,那“咏春”香气袅袅,满足的打了一个酒嗝“我尽知老人从不轻易答应旁人,若答应了做不到我便是只大王八。”身影一晃,已不见了踪影。



“贱人,还不快走”推了贾沉香一把换得她横眉冷对,雨桐见她丑陋,深深地打了个冷战拉着她没入夜色之中。



“主子,沉香她……”待他们走尽,两个华服男子缓缓而出,后首的那个轻轻问询倒也不敢造次。



“弃卒罢了,何必可惜……我可惜的是他没有死,人却失踪了。”



后首男子点了点说“那些人要不要跟?”



“玄机子足智多谋,你们哪是敌手,跟着那骆空空,我要第一个知道他在何处,天涯海角我也要除了他。”



落琴轻功本就是无双所教,加之心中慌乱,被他伸手一揽已紧紧环着“月牙儿,你需听我解释。”



抬头去看,泪竟滑落“我以为师傅对我无话不言,可我竟然不知你竟是玄天宗的玄机子,师傅瞒我可是不把落琴当作亲人?”



无双心中一痛顿时乱了方寸“不是,若你想知道,我尽数说给你听绝不保留。”



落琴见他心乱之下竟然环着自己的腰际,不像原来这般拘谨,心中一动。



多日不见改了华服更添气度,神情样貌是真的关心自己,情不自禁便靠在他的胸膛不想称他作师傅 “但愿你永远不要再瞒着我。”



月光下,女儿娇态温柔婉约,那甜蜜惆怅攻城略地,他不知该撒手,还是将她抱着永远不放。



前事



“少主安好”人未到柔柔的声音已到,一美人身形娉婷,面有淡淡的喜色,轻动莲步而至。



无双落琴兀然一惊,放开了手,只余腰际炙热仍在。涓涓月色如泻,他的眸光清朗中带着微微挣扎。



司马素素奉了无双之命,久候多时,这番见了落琴心中倒也欢喜,她生性清冷,不似雨桐一般热情,可浅浅一笑足以倾倒众生。



不觉无双神色有异,恭敬的递上了书信一封,信封上盖有火漆封印,无字无款,打开看罢双眉蹙起似有隐情。



“弟妹,弟妹”清朗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几分急迫,落琴知是雨桐,便要应答。



无双快步已拉过她的手,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作声。



落琴不解,他眸光复杂开口说“素素听着,你留于此地,不可伤她人性命,我们在堂上见。”



见司马素素点头恭送,无双不发一言拉着落琴便走,落琴心中有疑,极舍不得雨桐,却也不知无双用意,怕自己一番喊叫便会坏了大事便索性不再说话,紧紧地随之而去。



腰间晃动着冰凉入沁,当日不曾细看,只见那块玉佩赫然是冷临风所赠交于雨桐作凭,雨桐偏认死理说是嫁娶之信物,便执意给她悬于身上。



微光下泛起晶莹,天然生成取其巧意,碧处作荷,绯色成莲,花开并蒂。



想起当日拉他过水,便是拼得自身安危也要救他性命的那份勇气,心绪微微,隐隐觉得他平安无事可再见却不知是怎番光景。



“冷大哥下落不明,我们本可相助一二为什么避而不见?”问得急切,无双不得不回过头来。



楚郡的官道本就极坦,引水作依,天色渐开朝阳初起,为水旁的青苇染上了碎金,轻轻摇曳一波接着一波,似河涛碧浪淡淡的晕散。



“我们不便与他们同行。”



“师傅说过对人必要施以援手,况且冷大哥是好人也曾于我生死于共,难道我们不该救他。”



不知是哪句话,触及他心头一痛,微光透过乌发渐渐的淡落在颈边,白腻中透过几缕红醉,双眉蹙起带着几分探寻。



他望着她,也像是透过她望着昼夜更替的美景,不可避免的看见了腰际的玉佩静静地悬着。



“他们若知道我是你的师傅,不仅不会与我们同行,便是多说得几句只怕也不原意。”



落琴见他种种面貌,倒也不曾如此落寞难言,心中一软上前道“我信师傅,就是有点不明白。”



“自古正邪不两立,他们以名门正派自居,玄天宗的人在他们眼中就是不齿宵小之流,你真心待人人家未必待见。”



“他们不是这样的人”想起冷临风的潇洒不拘,雨桐的爽利自然终归不信。



“环月山庄第一门规,齐身修德亲君子远小人,不能与邪魔歪道同流,二十几年了,晏九环从来坚持,在他门下因为种种原因,哪怕与我门人有过接触的弟子不知被驱逐了多少?玲珑娘子难道会是例外?”



落琴想起,当日冷临风与雨桐见秀水堂有人相助时,疑心她是玄天宗门人那份神情来,便知无双说得不假。



心中起伏,不免有些感叹却也无力改变,只上前拉着无双的手与他同行“师傅,师祖是谁,师叔又是谁?落琴想知道。”



与她一前一后携手并走,此举无意,却好似特择了日子散步于郊野清旷浅浅道来。



“昔日在落霞山,我不曾说起,那是因为知道的多,未必快乐,你天天开心不忍破坏这份自然。”他顿了顿看见晨光仿佛尾随二人脚步,晕开了淡淡的投影。



“没错,我聂无双是玄天宗门人,江湖中人客气的给了我玄机先生的名号,你师叔慎青成与我齐名外号逍遥子,江湖有传玄机能文,逍遥擅武,自然是因为义父对我二人教导不同所致。”



听他说来,脑中浮现那张衰老枯黄的脸,毫无生气的言语表情,心中一颤,轻言道“师祖爷爷是……”



“玄天宗宗主季成伤。”心中便是有了准备,还是忍不住“呀”了一声。



他突停了下来,眼光所及甚远陷入回忆之中。“若没有他,我与青成只怕这番早就死了。”



她微微拽紧了他的手抬头见他“那日收养我,我才不过四岁光景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惟记得满身的恐惧与绝望。青娘事后告诉我,回祁与大楚战时,整个村中无人生还,唯有我一人在乱尸堆中哭喊不止,义父经过此地便带走了我,就是到了今日我也不知我究竟是楚人,还是回祁人。”



与他紧紧依着,知他从来端华,却不知也与自己一般有不堪忆起之事。



“我入了宗门两年,义父教我琴棋书画医玄占卜倾囊相受,如亲父一般待之,直到青成也来了宗门,还记得那时他满面污垢,几个月不发一言,青娘怜惜他日日都陪着他,年幼之时未见他展颜一笑,也未见他失声痛哭,只到青娘远嫁,他才掉了眼泪。”



忆起慎青成儿时的面目来不由起厌烦之意,可终悲天悯人,知他别有一番伤心往事微微一叹。



“名为义父实是恩师,对我们有再生之恩,他多年因材施教,我们才有今日。义父虽是玄天宗宗主为正派人士所不齿,可在我们心中,他确是一个好人,一个难得的好人。”



落琴想起幼时在回祁的旧事来,虽然师祖季成伤始终没有露过半分慈祥之意,那师叔慎青成也是一副寡情之态,但是却也是他们救了自己,此时倒放下了一直以来的不安和排斥。”



“月牙儿”无双低头看她,铅面素颊,楚楚动人,神色复杂“若有一日,师傅做了对不住你的事,你会不会恨我?”



她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头巾在晨光中轻动“我的命是师傅的,我永远都不会恨师傅。”



所谓秀水堂的堂,外人的确不足以道,婺河支流本就繁盛,无双带她行舟而至,她立于舟前,可见汤汤流水青山如画。



掬水洗尽面目,心神一舒,也不再多忆冷临风与雨桐,她是无双的弟子自然也是玄天宗门人,这身份不会改变,与其他们知道了怨怪疏远,还不如匆匆一过,他日念起还有一个好印象。



有女子在采莲叶,覆了满满一舟,着淡粉色的衣裳,稍不细看,还以为是隐入碧荷中的莲,玉立亭亭。



她取过无双手中的橹,不由得想起冷临风当日的豪情来,无双之雅他之不拘,一动一静,忍不住让人相比较起。



浅浅的划开水波荡荡,那对面舟头已响起了清亮的歌声,心中一动遥目看去。



司马素素白衣胜雪如一朵玉莲,点足上舟见过无双落琴,拿过落琴手中之橹说“姑姑,让素素来执。”



她果然是一把好手,舟破浪而行快而又稳,渐入青莲深处。



嫣然一笑,拉着落琴踩着莲叶点水而过,少刻便到了隔岸,待无双落了岸,方轻柔一说“少主,姑姑到了。”



这是一座歌坊,楼高二层,冰乔作纱幔,黄梨为顶梁,奢华中带着几分隽淡。



落琴不知所以,司马素素已开口说“姑姑定然不知,这乃歌坊,原盛行于江南,来人在舟上饮酒吃饭,歌伎在此处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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