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忘川-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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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灵即刻飞入天界，“走！”
哼——想走！怎可能？玄霄星目一闪，冷笑出声，周围的气息越发的凌乱，东海中数之不尽的尸体，地面上不知名的灰烬，天际乌云密布，天兵天将瞬间而至。暴乱的羲和，镗镗震动，厉目一闪，衣袂蹁跹。
——东海又即将是血海一片。
直到昆仑山中，上官钦歌才停下，他深知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玄霄绝不会再回昆仑。琼华派多年前便已经被毁，如今昆仑八大修仙门派大多已经名存实亡。刚立在昆仑山顶，敖清灵便狠狠的拽开上官钦歌的手腕，“放开！”
上官钦歌僵硬的看着被甩开的手，紧紧握成拳头。“……灵儿。”
“住口！”敖清灵就像炸了一般叫道，烦躁的环顾四周察觉到离神界已经很近，神界应该早就知道玄霄之事，自己应是上神界才是。刚起地而飞，便被上官钦歌拦住。目光中隐喻着难以言喻的恨，“上官钦歌，你究竟想怎么样？”
已经八百年了，一切都已经足够了……任何事都已经化为尘埃，封印在浩瀚的穹苍中，看到他就好像看到当年痴傻的自己，只会提醒她当年的愚蠢，本事素洁白纸一张，硬是画上刻骨噬心的痛，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如今玄霄已非当日玄霄，神界中人根本无一人能拦阻他，你贸然进入神界，绝无活路。”上官钦歌严肃的说道。
敖清灵冷哼一声，语句十分强硬，“那又怎样？上官钦歌，就算你今日救了我，我亦不会感激你。莫要忘了，我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全是拜你所赐。”
“灵儿，已经过了八百年了，你当真不能原谅我？”上官钦歌眼中难掩苦涩，自己不能怪她怨恨自己，当年自己做得太绝……可是是真的爱，深深的爱，爱到极尽癫狂。
“原谅你？哈哈哈……”敖清灵猛然狂笑，一日之内发生的事情还不够多吗？这该死的老天也太能捉弄自己，“这么多年，午夜梦回无数次的悔恨，若是时光能够重来，我最后悔的事便是遇见你。”
“……灵儿。”
“你没有资格叫我，八百年来东海冥渊中我日日夜夜想着便是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敖清灵身上透染的蓝色幽灵般的血液透着无尽的邪魅，目光像是无底洞一般深寒。“上官钦歌，在我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时候，立刻……马上滚出我的视线！”
……上官钦歌无言后退，眼眸尽是涩。想笑却是满心的悲凉，无数的悔恨和爱交杂，随时随地都能将人逼疯。
还记得当年东海岸边初邂，那一抹淡雅清丽，让自己就此沦陷万劫不复，当年的自己只是茫茫众生中的一员，从见到清灵那一刻就好像是进入了奇幻的世界，每一天都仿佛在天界一般。如今会想起来，依然令自己幸福粲然。
可是……母亲一直对清灵心怀芥蒂，认为她来历不明，恐非善类。清灵也是得理不让人的，加上结婚五年，仍无所出，母亲的怨念就越来越重，心一急便患了重病，求助了无数神医皆无回旋，她卧病在床之时替自己纳了一名妾侍。对于病重的母亲，从小孤寡将自己带大的母亲，自己怎能在那种时候违逆她的意思，自己想着就算又妾室，自己对清灵仍旧一心一意，绝不会因此减少爱她半分。
妾侍进门，母亲因为冲喜的缘故，似乎病情有所好转，对清灵也开始上心。他当时万万没想到母亲居然对清灵的身份有了怀疑。清灵开始一日比一日的沉默，对自己亦是不冷不热，四个月后妾室有孕，母亲说要找慈云寺的大师测算生辰八字，没想到一切皆是母亲一手操控的。自己一离开，母亲变请来不只是哪里来的道士，将她骗到妖坛将其火焚。待自己听到消息从慈云寺赶回来时，便听着她痛苦的哀嚎，看着她身后长长的青色龙尾和幽蓝的血液，一片火海，一声伤痕，眼神中有着冲天的怨恨……
“上官钦歌，你竟然如此待我？！！”清灵笑着，神色有些癫狂，悲愤的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自己呆愣在原地，不解的看着这一切，回过神来疯狂的挥开围绕在她身旁的火。母亲冲上来拉住自己，唯恐烈火会烧伤自己。但自己此刻怎会在乎……清灵是谁？他的肉……他的血……他的一切，若是清灵不在，他亦绝不独活。听着天界传来咆哮的龙吟，金色的龙呼啸而至，倾盆大雨落下，看着东海龙王将她抱起，发怒的咆哮，“无知凡人，我堂堂东海二公主，竟然被尔等视作妖孽，岂有此理！”自此雨露一滴再也未将过，直到富饶的州府成为无尽的沙漠，但和自己已经毫无瓜葛。因为清灵也就此消失在苍穹中，自此再未见过。
鬼界之中，自己执意不愿投胎转世，逃离轮回道，自行修炼成形。流连于东海……但却再无清灵踪影。直到今日……
任前尘飞过一片婆娑，
叹万事零乱无碍苍穹。
……
就在此时，天际中一抹厉障魔气猛地现身，聚灵一掷，霸气涌现，天地诧然变色，片刻之间已经血燃尽……
“唔……”待到清明之时，便看见上官钦歌挡在敖清灵的身前，单膝跪地，难堪重负，唇边全是猩红。
玄霄冷哼一声，漠然情绪涌出，“自寻死路！”自己在东海一族助九天玄女将自己囚禁旋窝之时，便立誓他朝离开东海，定要灭其满族！既然亦是世上皆知的癫狂，何不做尽狂事，岂非名难副实——
“你——”敖清灵眼神复杂莫名，刚想伸手搀扶的手挣扎着放下。眼睛微红凝视着玄霄，怒火滔天，挥动手中长剑，“玄霄，你此举定会遭受天谴，万劫不复！”
“天谴——你认为神界还能奈我何？”玄霄冷漠的说道。“神界只许天地，令人不耻！”
苍天……就是自己头顶上的苍天吗？哈哈哈哈哈……笑话，天谴？自己倒要看看，还有何种天谴能落到自己身上……”这个天地实在是太让人厌恶了，留着也是多余……至于你，实在太过碍眼。”
敖清灵诧异的看着他，仙气充溢却是魔气外泄，朗月清风的面貌，却是毫无人性的心肠……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人存在，实在是匪夷所思。可她不知，如今一切皆是又因有果，若是当年不是如此的话，玄霄恐怕早已得道，万万不可能如此极端。在上官钦歌眼中，此人早已不是当年在眉山中，义正严词的告诫自己，有损天道。在人面前严肃冷漠，却暗藏温情的玄霄。这是魔！是毫无人性的魔……
“碍眼……还是得不到？”上官钦歌咧开嘴，唇边鲜血不停的往外冒，神情也越来越模糊。他知道激怒玄霄不是好办法，但是如今除了玄霄心中可能残留的一丝情感再无和扭转之可能！
玄霄厉目一扫，冷目寒光，满身的烈焰寒冰之息暴动，红光闪烁，羲和在手——清灵眼角清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走到上官钦歌的身边，想问他的伤势却有停滞不前，无论过了多久，自己已经走不出当年的魔障——做不到……只要感觉到他的气息，走进他身边，往事便会不停涌现在自己脑海中，侵蚀着她的脑子，她所有的思维。
“很多时候错过便是永生永世，就算做得再多，也是枉然……”就像自己和清灵，当年一步错便是生生世世无穷无尽的折磨，不死不休——
“住口！”玄霄暴怒高声怒斥，羲和剑出——
敖清灵吸了口冷气，天地猛然变色，清灵身上硕大的海灵之气不断涌现，熟悉的气息让玄霄顿时止步，目光有着说不清的复杂。而上官钦歌则是看着她身上不断冒出的蓝光，焦急的神情，但太虚弱导致出口的声音却更像是喃喃自语，“灵儿………”顷刻之间青色的龙便呼啸而至，在天际中冒出龙吟之声。
人生不过一场梦
神界
如今全是一片血腥，魔界魔尊自从百年前封印锁妖塔后，一直销声匿迹。但这却丝毫未减魔界试图攻上神界的信念，而今日有人魔气卓越霸道，帮他们打开神魔之井，魔界中人自然闻风而至，像脱缰的野马一般暴戾疯狂。
聚灵池中灵气充盈，萦绕仙气丝毫未被侵蚀，反而越见茁壮，经过数百年的育养，加上女娲后人以仙气冲体，眼见就要成形之时，竟会发生此等事！天女急唤正在闭关修行中的盘古族人——安若息。
“魔界突破神魔之井，攻上神界！”听完回禀，安若息满是诧异，神情异常的复杂，喃喃自语般的问道：“可是魔尊重楼？”
天女微颤俯身，对于安若息无不是拜膜，如今留在神界的盘古一族只有她一人而已，女娲一族早已脱离天界，数百年前楚甯便已经回归九天，紫萱也是大致相同。神界虽是无限光华，却是无限寂寞。“据镇守南天门的天将回禀，并非魔重楼，但此人势如破竹，如今神界已无一人可挡。”
“……不是他。”还以为过了三百年，魔尊竟然会转性对神界有兴趣呢？浅浅一笑，神情中透着落寞……原来不是他！“如今魔界中还有这样的人，倒是从未听说过。”自从飞蓬被贬下凡，魔界数千年未来骚扰神界，如今这般究竟意欲何为？难道还在为了统一三界此种无聊的事情。千万年的岁月平静无波，毫无新意……无数的劫数，连绵不绝……
“若息……”聚灵池外，一道熟悉的奄奄一息的声音缓缓的出现，满身的血液不断将此地染成一片蓝色。龙血为蓝，凤血为红。
安若息轻摆衣袖，紫色华衣层层铺地而至，转身迈步走出聚灵池，看着晕厥在池外之人，轻轻皱眉俯□，“……清灵。”
清灵是东海守护神女，负责镇守东海海域，难道说？魔界……震惊的往聚灵池中人望去，静静的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就像石像一般漂浮其中，凝视半响之后一脸复杂凝重，皱眉低吟：难道是他？！不是囚禁千年吗？怎么会才六百年便能摆脱东海神界万灵禁锢，这怎可能！不过……区区一介凡人而已。
“息姐姐，这不是……”聚灵池畔的天女们诧异的凝视着安若息身上的人，再惊恐的看向聚灵池中聚灵六百年的女子，面容竟然会一模一样。而且这人的伤势如此奇怪，从身上伤口来看，下手者毫不容情，几乎一招毙命，若非庞大的海灵和神器守护，恐怕早已化为灰烬。如今强悍霸道的力道，闯入仙界之人究竟是何人？！
“静儿不必多言，东海神女被神魔之气所伤，不宜进入聚灵池”安若息淡淡吩咐，制止其他人的疑问，此事不是解释的时候。“我需即刻前往蓬莱仙岛求取蓬莱千年血玉，记住用镇魔珠封锁聚灵池，不许任何人踏入一步。”千年聚灵才成精魂，如今不过六百年光景，万万不可前功尽弃。而敖清灵的伤只有蓬莱血玉能够救治，蓬莱仙内岛被封已经数千年，若非自己亲自前往，蓬莱决不可能借出蓬莱血玉。
金光一闪，消失无踪……天女们即刻用镇魔珠将聚灵池封印，随即离去前往瑶池，此地不宜停留过多的仙人，恐会遭致魔族的觊觎。
……
聚灵池内
神界震荡，外围的气息不断涌出，无论是神气或者魔音，虽然镇魔珠能够阻挡任何魔族的攻势，但却难以阻挡气息的涌入。羲和剑舞，里面的人亦有所感，“玄霄师兄。”这个名字轻轻的从池中人唇畔溢出，又仿佛过了千年之久，灵池中的人才缓缓睁开双眼，迷茫朦胧的看着身边的一切。
轻轻一跃，便如同没有躯体的魂魄一般脱离聚灵池，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茫然不知这究竟是何地方，凝视自己身上的紫色衣着，怎会如此……脑海中全是一片茫然……只是隐隐约约记得，青阳让自己飞升，但自己仍是不愿，最后天劫降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玄霄师兄……
方才明明感觉到羲和剑舞，玄霄师兄定是在附近……夙汐环顾四周，感觉不到自己的形体，一阵恍惚，但自己已是顾不得了，羲和剑气如此猖獗，前所未见。焦急的离开聚灵池，往羲和剑气的方向飞驰而去，一路上尽是神界的仙人之息和魔族魅惑的氛围，双方不停的开战，不死不休。无数神人飞灰湮灭，无数魔族暗堕冥渊。
比起当日的妖界之战有过之而无不及，仙魔之战吗？这是怎么回事？大脑蒙蒙的什么都不明白。
感觉到一片仙灵之气，这究竟是什么地方，神界？不可能……自己根本未能飞升成仙。就算自己飞升得成，玄霄师兄理应被冰封了才是，怎么出现在此地。轻拍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嗯——”形体完全不受控制的往下坠，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她看不真切，想不明白……有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真实的还是一场梦。在她没有意识的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感觉周围热息不断往上冒，这是梦还是……奋起灵气聚灵于身，感觉稍微有点力气站起身来，眼前一片模糊，只听得见不少的惊呼和身后冰寒的冷哼，周围的人全都惨叫着化为灰烬，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