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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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正是如此，我才更要留下来！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因为我遇到危险！”
“泰德，”拉普拉多鲁主教忽然说道，“你不能留下来，你身上的潘多拉之盒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留在阿亚纳米身边，只会加快你的灵魂被吞噬的速度。”
“就算豁出性命，我们也不会允许费罗廉亚的再次复活。”卡斯托鲁主教正色道，“很抱歉，如果你不肯跟我们一起走，那就算将你打昏，我们也会强行将你带走的！”
“泰德·克莱恩！”低沉有力的声音，高大挺拔的身影，锐利冷酷的双眸，是阿亚纳米。
循声望去，泰德的瞳孔在瞬间收缩。
“萨拉小姐，哈克连，兰瑟主教……”
浑身是血的萨拉，抱着她的哈克连，和身负重伤、捂着胸口在喘息不已的兰瑟主教。
“你要是想救这些人的性命，就乖乖回到我的囚笼里，泰德·克莱恩！”
“萨拉小姐……”为何会变成这样的，她的身体不是很不好吗？为何要来救自己……休加呢……休加为何不在她的身边……
“快逃，泰德，别管我们！”哈克连话音刚落，阿亚纳米的剑便抵住了他的喉丨，咙。
“我最后说一次，要是你走了，这些人就全都没命了。”紫眸凝着浓郁的杀气，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泰德，道，“不但如此，我会以叛国罪，将整个教会用作你的陪葬品，你一日不回到我的身边，我便一日斩杀千人，泰德·克莱恩！”
“阿亚纳米！你真是无药可救了！”竟然只为了米卡尔之瞳，拿那么多人命来做赌注。
“泰德，快走！”推开他，弗拉乌挡在他面前。
“无知之徒！”剑刃往哈克连的颈项咬进一分，鲜血徐缓地滑流下来，将哈克连的衣领染红了，而哈克连连眉头都不眨，只是沉静地与泰德遥望。
快走，别管我们！
“哈克连！”泰德撞开弗拉乌，冲上前去。在走到阿亚纳米面前数尺之遥，他顿住了身形。没有回头，他低声道：“拉普拉多鲁主教，卡斯托鲁主教，弗拉乌，没事的，我会没事的，放心吧！”
“泰德……”
“我回来了，阿亚纳米，”他往前迈了几步，直视着他的双眸，道，“放开哈克连他们！”
他没有松手，却伸出一只手，示意他上前。
泰德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然后，在弗拉乌他们的注视下，他重新回到阿亚纳米的身边。
“杀了他们！”就在他握住他的手的时候，阿亚纳米下令了。所有埋伏在一旁的军官全都跑了出来，举着武器与弗拉乌他们对峙着。
“等等！”泰德拽紧他的手，道，“这和约定的不同，阿亚纳米！”
“今天你可以为了他们放弃自由，明天你也一样可以为了他们逃离我的身边，这是我绝对不容许的！”他望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温度。“你可以恨我，想要复仇，但你一生都逃离不开我，泰德·克莱恩！”
“不，阿亚纳米，我答应你，以后绝对不会离开你！”泰德拉住他，绿眸中带着恳求，“不会想着逃跑，不会复仇，你说的一切我都会照着做，所以，请不要伤害我的朋友们！”
“泰德，不要为了我们求他！”弗拉乌抽出镰刀，“我们会没事的。”大不了打上一架。
拉普拉多鲁主教和卡斯托鲁主教跟着点点头，各自拿出了武器准备迎战。
“可是……”扫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萨拉小姐，带血的哈克连，他摇摇头，“我害怕，我很害怕失去你们……”
“泰德·克莱恩……”为什么……这双眼睛，关注的总是别人……
为什么，总会为了别人不顾一切……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依然可以美丽得让他无法直视……
“这股美丽，”他伸手抚摸他的脸，紫眸带着无法释怀的种种情绪，“一旦摧毁了，你的瞳眸就只会注视着我一个人，再也不会投放到别处了。泰德·克莱恩！”是的，只要把他的所有归属都毁掉，让他只能依赖自己，只能看着自己，只能想着自己，只有自己，才是他的唯一。为了这样，即使要将他弄坏，他也在所不惜。
“动手！”一声令下，所有士兵都开始行动起来。
“不！”泰德叫了起来，“不，不要！”不要，他再也不要看到任何人为了他而流血、受伤、甚至死掉了。他要保护大家，明明要保护大家的，为何，受保护的总是自己，为何……死掉的不是自己……
不，再也不想看到这种情景。不要战斗，不要受伤，不要……
求求你们，停止吧！
够了，让一切都停止吧……
耀眼的红色光芒开始在他身上绽放，刺得阿亚纳米微微眯上了眼睛。
而哈克连和兰瑟，则趁着阿亚纳米的失神的瞬间，带着萨拉跑离了他的身边。
“泰德·克莱恩，这是……”红光将泰德浑身包裹住，形成巨大的光束。强烈的光芒，引得天空也发生了变化。黑云重重地聚拢、层迭起来，白亮的闪电伴着隆隆的雷声，袭向了地面。
“米卡尔之瞳……暴走了……”弗拉乌啧了一声，试图接近泰德，却被那光的漩涡推到远处。
“咳咳咳……”好痛，痛死人了。萨拉张开眼睛，迷迷糊糊地望向眼前的人。
“萨拉小姐，你终于醒了吗？”哈克连松了一口气，道，“真是担心死我了……”
“这么一看，你还长得真漂亮，哈克连。”一开口，萨拉就是惊人之语，让哈克连又是一愣。
“饶了我吧……”哈克连苦笑一声，“这个时候你还说得出这种话，所以我才说应付不了女性。”
“谢谢！你来救我了，谢谢。”萨拉微微一笑，道，“现在，把我放下来吧。”
“但是……”
“没关系，”萨拉伸出手指，迎着阳光，哈克连可以看得见上面连着细小的、几乎肉眼看不到的红色丝线在闪着光芒，“我怎么说也是一个医师，在刚才就假装昏迷，小心地将伤口缝合了。”虽然，还是会痛……
“你没事就最好了。”
“泰德呢？”
“在那边……”
望着那红色的光风暴，她皱了皱眉，“看上去不是很好呢。”
“是因为受到主人的情绪牵引，所以才暴走了吗？”阿亚纳米向前走一步，那急剧旋得的风暴就将他逼退了好几步，风刃割裂了他的军装，划破他的皮肤，道道鲜血自他身上流下来。多么强大的力量，再这样下去，泰德本人的身体也会因承受不了如此强大的力量而……
必须进入风暴的中心，制止他！
他定了定神，伸出手，用空咒抵挡那风刃的攻击，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入了旋风之中，直至身影隐没在众人眼前。
“他进去了……”哈克连轻道，“为什么，他就那么重视米卡尔之瞳吗？”
“他重视的不是米卡尔之瞳。”萨拉摇摇头，望向那巨大的漩涡，道，“只是，他还没发觉自己真正的心意而已。”
“等等，弗拉乌！”拉普拉多鲁主教制止了他往旋风里冲的举动，“你不能进去，这是泰德和阿亚纳米的事了。”
“但是，这样下去，那小鬼他……”
“就算那样，也是他们的命运。”拉普拉多鲁主教悠悠的说道，“选择对抗还是共存，是他们的抉择，我们无法干预。”
“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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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来，泰德·克莱恩！”听不到吗？就算是站在他面前，他的眼神依然是空洞的，仿佛心也跟着空落起来一样。
“泰德！”为何没有反应，为何听不到他的喊声，“看着我！”
“如果你再不停下来，现在我会立即命令杀了所有你重视的人！泰德·克莱恩！你不希望他们死吧，停下来！”为何会感到不安，就好像真正的泰德已经死去了那般。阿亚纳米抱紧他，不顾他身上泄露的犹如利刃般的力量。
“够了……”泰德喃喃地开口了，“再也不要任何人受伤，再也不要任何人死去……所以……”
难道……阿亚纳米一惊，他捧起他的下巴，紫眸望进他那空洞无物的眼睛，道：“你想抛开一切，自独自死去？！泰德·克莱恩，你敢寻死，我就要这个世界给你陪葬！”
漩涡开始收缩，风刃逐渐逼近了他们。
“泰德·克莱恩！”怀中的人依然没有任何生气，只是任由风刃袭向他们。
“你的性命是我的，夺取他的人，只能是我，就连你自身都不允许，泰德·克莱恩！”发现单纯的空咒无法抵挡风刃的攻击，他抱紧他，将他整个人纳入自己的怀里，用身体去承受所有的攻击。
“呼唤我吧，只要你呼唤我，我可以给你无穷的力量，实现你所有的愿望！我的灵魂，我的分丨，身……来，呼唤我吧！”是费罗廉亚的声音？！实现所有的愿望？！这是他的台词，然而，他是不会让他夺取泰德的灵魂的。
任何人都不能夺取他！
“不需要你的力量！”他冷笑地回应道，“我想要的东西，我会自己亲手得到！”
“为什么……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相互呼应，所以，我才要吞噬这个少年的一切，为了成为真正的我！”从泰德体丨，内冒出一只黑色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不放。
“你是你，而我……”阿亚纳米挥刀斩断那只手，道，“我是阿亚纳米，不是任何人！”
“可恶，可恶！”巨大的咆哮声和呻吟声在整个空间回响着，风刃变得不安定起来，一道比一道来势汹汹，“另一个我竟然要舍弃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哼，没有灵魂的躯壳竟然敢命令我！”阿亚纳米伸手探入泰德的胸口，将断臂的主人牢牢抓住，“不需要你，也不需要潘多拉之盒，我都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得到这个世界！所以……”口中念动着空咒，他说得断然决绝，“消失吧！”
“你……我竟然……被自己消灭了……”那声音呢喃着，渐渐远去了。
“我竟然……连费罗廉亚都舍弃了……”一直以来的夙愿，要向那在天之上的人挑战，吞噬世间所有的灵魂，征服这个世界，然而，竟然为了泰德·克莱恩，放弃了这一切。
他低笑了几声，咳，没想到，他和他的战斗，是他输了呢……
“回来吧，泰德！”抱紧他的手没有松开，但鲜血却自他身上肆意地晕染出瑰丽的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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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
是谁一直在呼唤我……
嘛，算了，是谁都没关系了，他好想睡……
睡着了，就没有烦恼，没有哀伤，没有痛苦……
一切都不重要了……
“回来，泰德！”别吵我，别吵醒我的睡眠，别破坏我的梦！
“我命令你回来！泰德·克莱恩！”命令？！谁听你的命令，我才不要！
“泰德，醒醒！”好吵！
“泰德……”
“好……吵……”低声说了这句，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阿亚纳米？”
“你……终于醒了吗……”是他的错觉吗，阿亚纳米竟然笑了，这么安详、淡然的笑容，竟然会出现在阿亚纳米身上。
“是不会放开你，即使一辈子要你待在我的牢笼里。”仿佛宣誓般，他吻住了他。然后，他倒在了他身上。
鲜血，从他身上，侵染到泰德的肩上，濡湿的腥味，充斥在口鼻之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旋风变小了，恢复正常了？”萨拉望着那逐渐恢复平静的风暴，道。
而弗拉乌等人，则趁机冲入了旋风之中。
一年后……
一个棕发少年迎着阳光，在林荫道上缓缓走来。
隽美秀致的脸庞，比湖水更湛绿清澈的瞳眸，纤瘦优美的身形，有如从光华中诞生般俊美绝伦。
“泰德，今天打算去教会吧！”萨拉一掠长发，笑道。
“嗯。”泰德微微点头，仰首望向蓝天，“在那之后，已经过了一年了。”
“是啊，阿亚纳米已经死了一年了……”萨拉凝视这天空，叹道，“我也跟着去在他坟前送他一束鲜花好了……”
“萨拉小姐……”泰德闻言，苦笑一声，道，“请不要随意在自己的记忆中将阿亚纳米杀死了……”
萨拉轻弯唇角，带起完美无比的微笑：“哎呀，杀死他可是我的夙愿来的。”
黑线自泰德额上滑下，很好，阿亚纳米，他现在多了一个坚实有力的同志。总感觉她比自己还要危险，你自求多福吧……
“只不过那个独裁者竟然能让你每个月有十天的时间回到教会去学习，真是难得呢。”萨拉继续微笑，道，“该不会他脑子进水了吧……”
微笑中的萨拉小姐，好可怕……泰德再次苦笑。“我想当主教……哈克连已经提前学习了一年了，总不能输给他吧……”绿眸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