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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匣中的失乐-第50章

小说: 匣中的失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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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不是吗?其他感觉还有话说,但人类对视觉总是绝对的信任,所谓百闻不如一见嘛!但根据各种错视的图表可以清楚明白,即使是视觉,也并非如此确定.从这样的观点而论,这次的事件或许可以说,未置身现场的我,有远比置身现场的人具备了进行正确推理的更有利条件……布濑,你的推定大致上都正确,但有关死角这一点,却出现了偏差。我的结论是,大伙儿从钥匙孔窥见到的景象只不过是照片。”

“照片?”布濑呆住了,身体微微后仰。“妳的意思是说,那钥匙孔后面贴了照片?”

“没错,这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错误。”离子仍是一副冷漠的语气,“正确说来是使用小盒子类的东西。照片是幻灯专用的负片,贴在筒状盒子一端,另外一端盖在钥匙孔上,如此一来,室内灯光亮起时,就会浮现影像。其实,当时霍南德的尸体早已放在中央的房间。后来再次停电,房门在黑暗中被破坏时,凶手才不动声色地从两扇房门上拆下照片装置。”

“精采!”布濑几乎是跳起来用力鼓掌:“实在是太可怕了!由于只说到‘死角问题’,感觉上应该非常简单,想不到竟然是这样……对此,请妳原谅我的愚蠢。但是妳的推理,应该也可以订正如下吧!其实能利用这种诡计的也只有通往仓库门的钥匙孔,也就是说,会受骗的只有根户一个人,霍南德的尸髓置于靠外侧房间的门后方,凶手在破门而入后,急忙将尸体的位置移动到沙发旁。怎么样?妳不认为这么做的成功率更高吗?”

尽管布濑指出不同之处,离子仍不为所动,立刻否定道:“那可不行!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若只有一侧使用这种诡计,从你们这边的钥匙孔就会看到对侧房门上的伪装物。”

“喔,原来如此。”不知何故,听了这句话,布濑愉快地笑了。“但是,雏子,这个答案却也全盘否定了妳的推论。”

几万片树叶相互碰触、摩擦,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这次,终于轮到雏子颦蹙双眉了。

“此话怎讲?”

“这就是未置身现场的致命伤!若必须在两边房门钥匙孔上都加上伪装,这样的推理本身就必须被视为谬误。理由何在?因为凶手不可能拆下外侧房门钥匙孔上的伪装物。那扇门是朝中央房间内侧倒下,因此若要拆除,就必须略微抬高房门。但我们在那以后到灯光亮起,都站在倒下的那扇门上,而且灯亮之后,是我抬起门靠在墙上的,明白吗?所以没有人能拆下那东西,既然如此,就表示那东西本来就不存在,也就是说,妳的推理完全错误!”

雏子本来想说“那就是布濑你拆下的!”但也忍住了,沉默不语。

因为,布濑不会是凶手。

雏子紧闭双唇。风声狂吼,呼啸不停,彷彿就这样栖止于雏子耳朵深处般永远在绕圈子。

4。犹大的罪孽

“妳要明白,这次的杀人事件绝非如此寻常。在最初曳间被杀害的事件中,是在不知道仓野何时返回的条件下进行,虽然也许掺有相当偶然的要素,但第二起杀人事件,从状况看来,很明显是有缜密的计划。”布濑甩动的双手此时在背后交握,接着忽然转为喃喃自语的口吻。“先说别的好了...七月三十一日晚上,曾提出四种推理.甲斐和仓野的推理没什么可讨论的,根户的推理也很快知道有错,他本人也承认了。但我的推理则无法否定!希望妳务必牢记这件事,我的推理表面上虽然好像对奈尔兹的情绪性因素加以反驳,但其实他什么也无法否定,针对三胞胎大哥已经死亡的证据,他也并未提出来。

第二起命案的凶手应该还是叫森的那个少年!这是我提出的独一无二的答案。妳应该大致明白我刚才说的‘拟态的问题’了吧?霍南德的尸体其实并非尸体,而且也不是什么霍南德。”

布濑在此打住,似乎在打量雏子的反应似地舔了舔舌头。雏子静静坐在披着暗绿色纹绢的沙发中,一动也不动。

“我按照顺序说明好了。这场推理竞赛聚会,从一开始就有另一位访客在场,也就是奈尔兹和霍南德的哥哥,名叫森的少年。但是他始终躲在‘黄色房间’附近,一直等待机会。

然后,推理竞赛开始了。尽管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做出什么决定,反正,霍南德和奈尔兹在会议中途到最外面的房间,不久,奈尔兹独自回到中央的房间,影山随后也到了。杀人行动可能是之后发生的吧!片城森利用极短暂的时间,以藏在身上的绳索,勒毙应该称之为他分身的同卵三胞胎弟弟片城兰,也就是霍南德。”

瞬间,雏子感觉自己遭那个少年勒毙一般,打了哆嗦。

布濑见状,才首度露出满意的笑容。“接下来就麻烦了。他或许把霍南德的尸体藏匿在洗手间里,然后冲向总开关,切断整栋建筑电源,房间里突然笼罩一片漆黑。这时侯,突然将根户推进最里面的仓库,锁上门加以幽禁的人是奈尔兹。仓库钥匙放在桌上,进行先前说过的行动,但同时也将最外侧屏门的假钥匙排列于一旁。大伙儿心想,到底出了什么事?于是走向店内……这部份正如我刚才说的,唯一的不同是,发现了房门被锁上,大家聚在门边,灯亮了之后,能够窥视房间内部时,中央的黄色房间里其实还没有霍南德的尸体。

第二次停电时,众人认为这样下去不行,撞破房门,魔术就是在此刻进行。破门后,众人一窝蜂涌入到甲斐发现尸体,其间时间非常短暂,要费力扛起尸体、放在沙发旁,这完全不可能。但若只是酷似霍南德的人趁机脱离众人耳目,躺在该位置上,这就比较可能了。而且肯定是利用绳索绑在手臂根部,让脉搏停止跳动!无论如何,所有人都被这个魔术手法骗了,导致出现了不可思议的尸体。当然,奈尔兹也趁此时调换真假钥匙,于是,密室成立了。

利用人类心理的弱点到几近于可恨的程度者,却是从这时候开始。甲斐发现尸体,奈尔兹哭着说那是霍南德,紧趴在尸体上。在那种情况下,其他人一定会有所顾忌不去碰触尸体吧!这就是他们的目的,一切都经过巧妙的计算。反正,魔术的真相就在这里,直到当时继续装死的少年悄悄爬起来,离开房间前往藏匿霍南德尸体处,这次才真的扛着尸体回来…这景象只能说非常诡异,霍南德的尸体爬起来,扛着完全酷似的霍南德尸体到处走动,我愿意用搜藏的‘新青年’全卷交换,也希望能亲眼目睹这画面,所以很后悔我没有一对能在黑暗中看东西的眼睛。

待尸体移放到预计的位置之后,他回到总开关,接上电源,离开。怎么样?这样一来,所有证据都被带走,完全不存在,也就是说,世上极不可思议的犯罪,至此已彻底完成。”

“你的意思是奈尔兹也协助杀人?”离子这时首度开口,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很微妙地与布濑心中某种感触同调。

“应该是吧!”布濑冶冶回答,“但奈尔兹的涉案程度有多少就不清楚了。无论如何,从霍南德以身体不舒服为藉口离开房间可知,最初在三兄弟之间一定商量好某种计谋,但是在杀害霍南德的真正计划中,奈尔兹是否全面参与就很难说了。或许奈尔兹也有某种程度的受骗。”

“可是……就算具有森的存在,为何必须杀害三胞胎中的弟弟?不,不只是这样,在最初的命案里,又是基于什么理由,不得不杀害曳间?”雏子拚命提出质疑。

布濑也未再坚持,“只有间他本人才知道了。但第二起命案也许可以推测,霍南德发现奈尔玆是杀害曳间的凶手,因此责怪奈尔兹。但这些可能都无法超出幻想的领域。”

雏子沉默片刻,“可是…这样的共犯论却无法获得认同,因为违反了最初决定的十诫。”

“我并非断定他就是共犯。”布濑淡淡回应。

就在此时,风吼声中突然听见混杂其中的恐怖尖叫。是临死前的那种尖叫!但听起来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并无很大的回荡。

两人毛骨悚然呆立。从头到脚完全冻结的战栗掠过全身,在瞬间不停来回流窜,同时也感觉短暂的轻微晕眩。回过神来,叫声已自风吼声中消失,只是如幽灵般渗透到耳朵深处,令他们不由得怀疑刚才听到的恐怖惨叫只是单纯的幻听。两人互相牵制似地凝视对方,待确定刚才的惨叫是现实之后,两人的表情再度僵硬,雏子甚至连嘴唇也苍白了,身体终于开始轻轻颤抖。

“哪儿傅来的?”

布濑未回答,视线回望四处,也从窗户探头进入黑暗,好像还是找不到答案。

“是这栋屋子里吗?”雏子再次用语尾含糊不清的声音低语问道。

沉默再度降临。惨叫并非特别大声,却能清楚听见,其他人是否也压低声音正在观察?由于这屋子本来就和一般建筑不同、隔音功能非常好,反而成了可怕的际寂。

“说不定那声音是……”包不知道是否应该说出口来,雏子有些踌躇:“仓野的……”

此时,布濑立刻默默走向房门。虽然金边镜框中的玻璃镜片泛光,无法看清表情,但雏子受对方动作的影响,也慌忙跟着站起身来。

“等等我!”

来到走廊,听见不知何处的楼梯传来慌乱的跑步声。

——是凶手吗?

雏子意识着剧烈的心跳,来回巡视左右延伸的深长走廊。来到这栋宅鄙时,觉得相当明亮的走廊,但在习惯房间内的照明之后,却只看见整体漂浮在朦胧的黑暗中。

布濑似乎已有判断,以小跑步快速走向右手方向。

雏子为了怕跟不上,匆促地紧跟在后。

“现在几点?”

“七点四十分。”布濑背对着雏子回答。

另一条走廊,再度响起有人跑步的脚步声.

在走廊的昏暗中,台座上摆放的是莫里哀或卡拉克拉的石膏像,雏子每经过一尊尊的石膏像前,就觉得呼吸更加困难。

到了建筑最里侧的楼梯,两人遇到了从楼下上来的根户。

“雏子!”根户惊叫道,立刻转向布濑:“你听到了?”

“恩!”

根户的表情也僵硬得惨白,呼吸急促地打量楼上的昏暗。“我和羽仁在一起。羽仁听见声音时就从房间冲出,我稍晚一步,先看遍一楼的房间,却好像都不是……也不在二楼吗?”

“我觉得应该在更上面!”

“因为听起来感觉很远,会是在四楼吗?”边爬上昏暗的阶梯,雨人同时交谈。“这建筑太复杂了,也许从拱廊那边傅来也不一定,因为那儿过去还连接楼栋。哎?那声音是……”

雏子也注意到了。是从不怎么远的某处传来的清楚巨响,彷彿是物体碰撞墙壁的恐怖声。

“就在上面!”根户大喊,以惊人的速度奔上楼梯。

布濑也紧接其后跳起来开跑,立刻拉大了与雏子的间隔。雏子还来不及说出“等等我”三个字,随即受到难以书喻的恐怖侵袭,只是拚命紧追过去。

“甲斐,”

“啊,根户!”

那是楼梯尽头右手边第一个房间。甲斐正拚命用身体冲撞房门,企图撞开。

“快过来帮忙,房闸门锁上了,里面大概是……”

“没问题,我来啦!”布濑也上前,三人合力撞门。

羽仁气急败坏地几乎和雏子同时赶来。一看,他手上紧握着大铁鎚。

雏子吓得身子略微后退。

“你带来了好东西,好,一切看我的。”身材最高的根户接过铁鎚,用尽全身力气挥下。

巨响在走廊尽头回荡。

“我猜测大致的方向,来到这个房门口,听见里面传出轻微的呻吟,但因为房门锁上,只好回去拿这个过来。”羽仁继续用力深呼吸说道。

三人多次以身体撞门,釦环已稍微松脱,这次再加上铁鎚攻势,没几下房门就开始发出霹哩啪啦声,又继续敲击四、五下,房门终于从门钮处弹开,发出惊人的破碎声。

这回和第二次杀人事件时不同,房间里亮着灯。他们在进入时,几乎同时注意是否有人趁机从房内跑出来。

是个陈列无数盔甲的房间。除了近门位置,整个地板几乎都铺上醒目的白色棉布,冲入的瞬间,在眼前一团白色之中,看见一朵巨大的花散发出世上罕见的奇妙芳香,不禁都吓坏了。

那是众人共同的幻视!

在凶恶花朵的鲜红血滩上,仓野躺在其中,因痛苦而扭曲身体弓着背。左半身朝下倒地的仓野尾椎上,深深刺入一把小刀,但是,从他们站立的位置,却无法看见仓野的表情。

最先跑上前去的是根户。他蹲下来轻触仓野,静止不动。接着突然大叫:“还活着!”

“真的吗?”羽仁也慌忙跑过去。

“是真的,还有微弱的心跳。”

“快叫救护车!”羽仁跳起来,以可怕的速度奔离房间。

甲斐和布濑也走近那片不忍卒睹的血滩,伸出脖子,默默注视。雏子在距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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