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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奇蛇异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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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规则来说都是男人背着帐篷,女士只准备自己的睡袋。男女同睡一顶帐篷简称为混帐。相瑜环视一圈,末置一词。

有这次歇息和对话,大家都记得这块红石头,相瑜惊叫:“我们走了回头路。”

袅袅扑在地上说:“妈呀我走不动了。”

远山跪在雪地上捂住脸,叹息的声音都没有了。

水底的火焰轻声地告诉尚领队:“找营地吧。”

第十二章 营地

暮色已深,广袤的雪宝山是连绵起伏的庞大的黑影,其间有无数的悬崖、斜坡和灌木丛,难觅营地。甚至在西南的崇山峻岭间寻找营地都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情。

正当大家绝望地四下张望时,水底的火焰忽然挥舞着双臂朝大家喊:“跟我走!我知道一个很好的宿营地。”

红石头旁还有两条道路,一条是已经走过的道路,另一条是隐没在草丛中,蜿蜒向下的小道。如果不用登山杖拔开齐腰高的大巴茅草,恐怕再在这里转上若干年,也是看不出来的。水底的火焰率先走下去,队员们连忙把背囊上肩紧跟着进入草丛,眼中的兴奋使他们忽略了水底的火焰,他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尚领队低着头,犹疑地走在最后。

两小时后,他们沿着峭壁爬上一个因岩石突然退让而空出的一小块平地,几棵大树笼罩着阴森的气氛,靠岩腔的地方,已经浑黑成一体,但黑暗中有更浓稔的化不开的黑,隐约地黑成一幢房子的模样。哪怕没有一丝灯火柴草的气息,疲劳了许久的大家止不住的欢呼起来,好营地!远山更是颓然地倒地,很久都爬不起来了。

“慢!”走在队尾的尚领队赶上来,拦在队友的面前,他把头灯射向房子的阴影。惨白的灯光很萎蔫,象一条软软的舌头舔过黑暗,无力地显现一幢残破的土墙房子。白灰因岁月而脱落,露出的土坯和草筋的疤痕,门边画着一个鲜明的图案,众人跟着走近。好大一条蛇!朱红间隐约透着黑色花纹的大蛇,蛇身盘虬地伸展在门楣的上方,长须缭绕,血红的蛇口如盆。

尚领队心中一惊,脸色骤变,他迅速地灭掉头灯。一把攥住火焰的细胳膊,厉声地问:“你为什么知道这地方?”

黑暗中看不清水底的火焰的表情,他也不急于挣脱。慢悠悠地回答:“这方圆几十里的野山,怕只有这一个宿营地。”

听此言,尚领队才泄气地收回手臂。

相瑜漫不经心地说:“画蛇画龙有什么关系嘛?这么好的平地,又挡风雪!”说着相瑜便跳进门里。一时就隐没在黑暗中。

尚领队想:原来你们都不知道此地的恶名!也好,借宿一夜明早天亮就离开这凶险之地。他也赶紧相跟着跳进门。

三间土屋,一间厨房一间卧室正中当然是堂屋。相瑜在厨房里喊:“有水,好甜的水!”已经捧着一把断柄的木瓢在咕噜咕噜地灌水。石头缝里有一小股的清泉渗透出来,不多不少地盈满凿出的一个深坑。

不会有电灯,也没有一盏松油灯。尚领队用头灯扫射着仔细地察看。地面没有灰尘、屋顶没有蛛网,应该经常有人打扫,但是生活器具极少,甚至可以说四壁空空,在卧室里有一张木架床,蜡染的阴丹蓝底白色碎花的床帐四围放下来。床前一块横木作为踏板。

远山在惊诧地叫喊:“看这张画像,画得不是相瑜吗?”大家的眼神都盯墙上。一幅七寸左右大小的炭精铅笔画,嵌在玻璃框里,画纸已经泛黄却没有蒙上一丝的灰尘。仿佛画的就是相瑜:一样的瓜子脸、一样的稍微向外突出的嘴唇,关键是眼睛,毫无异样的凤眼斜斜地飞扬在眉角!只是墙上的女子穿着上世纪七十年代时兴的军装!风纪扣敞开,长颈项溜滑。

尚领队缓慢地把头灯移向画像下方,一块木板搭成的书案,一叠纸钱、两支烛、一撮香,香已经插在积满香灰的破碗里。

看见的人一时都怔然无语。在本地的人都知道,这是祭奠亡者的物品。他们巧遇一场正要进行的祭祀吗?

相瑜一把拔开众人站在画像前,“真的像我吗?你们仔细看看。”

“一模一样!画的就是你。”

她举起香烛。“但是我没有死。有谁在恨我不死吗?”

谁也回答不上来,大家静静地看她。仿佛看到奇异的一幕:一个死去多年的人复活过来,她是从玻璃框里走出来的。

“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死了吗?好吧,就这样死了。陪我的在天上的爱人!”这话说得毫无由头,她把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然后一吐舌头做鬼脸。“——我死了!”

窗外却传来一声惊呼,“啊—!”

说是窗户其实就是土墙上掏个小洞,然后遮挡一小块木板。尚领队赶紧把木板全部拔开,向外瞅。水底的火焰则几步蹿出,在空地上四下张望。

风,只有风声嘶喊;

雪,悄悄地飘落。

月光也惨白无趣。

第十三章 画蛇屋

尚领队脸色变了,“快出去,此屋不准再进来了!我们的营地在屋外。”

大家都往后退,相瑜却掀开蜡染的围幔,没有床单与被子,只有金黄色稻草铺满床。相瑜揪在手里,悉悉索索地响,是干稻草!她伏在床上,满足地说:“今晚我就睡在这里!”

远山遗憾地问:“不和我混帐了?”

尚领队严厉地喝止“不行,你看见了纸钱和香?”

“那有什么关系嘛!”相瑜轻蔑地撇嘴。

“那是祭奠死人的东西。”

“我是活的,怕啥?”

尚领队一跺脚,咬牙说出来:“你没听说过,当地人的谚语,雪宝山、画蛇屋、竖着进去横着出!”

“嘻,嘻,有这种说法,好玩哩!反正我今晚就住这里。”她把尚领队的身子扭转,往外推!

“你不怕鬼?”

“鬼不可怕,人有时比鬼可怕!好啦好啦,你们在外面帮我守着,守好了,鬼进不来连耗子也溜不进来,安全得很。”

这不知好歹的死女子!尚领队恨得牙痒。也好,我们把帐篷搭在门边,就算是把口袋扎紧,总没有问题吧。

尚领队用炉头烧水让大家喝上了一口热汤。在他的坚持下所有的帐篷都搭在室外。门边两顶帐篷,分别是尚领队和远山,但是袅袅与尚领队混帐,而水底的火焰声明了不习惯与别人混帐,只剩下相瑜与远山混的可能,这也是相瑜坚持在画蛇屋里睡的原因。

睡觉前大家都围坐在门坎上,说一点闲话。因为大家的心里都萦绕着尚领队刚才说出的奇怪的谚语:雪宝山、画蛇屋、竖着进去横着出。

相瑜问:“为什么呢?”

尚领队面有难色:“我只是听当地人说过,好像是这屋里死了人,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也许就是画像中的像相瑜的人吧。她跳崖而亡,尸骨无存。”

“哪个时候?”

“应该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她是一个知青。”

“为什么会尸骨无存呢?跳崖后碎了几块也是存在的吧?”远山想到一个问题。

水底的火焰插话了,“知道崖下是什么地方?是黑嶂峡!当地人的禁地,鬼门关!没有谁敢自恃胆大而擅入。如果打柴人、挖药人跌下深崖后只能在峡谷外等候,等发大水时,十多米高的浪头从峡谷里涌出,把各种动物和人的尸骨抛在峡谷外的洄水滩上。死人的家人都是在洄水滩上苦等,因为洪水有时下暴雨来、有时落雪天来、有时出大太阳的时辰也会毫无征兆地涌出来,浩浩泱泱地黑水泼天铺地,没有谁知晓它的由头。只好等,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到的大洪水。”

尚领队目光锐利起来,逼视水底的火焰:“你知道的很仔细嘛。”水底的火焰避开他的目光。

相瑜的追问:“后来呢——画像上的女子到底冲出来没有呢?”

“村子里,哦,应该叫生产队的派人在洄水滩守候。她是外地来的知青,总归要给公社和她的家人一个交待。守候了三次大洪水,却不见她的尸骨冲出来。”

尚领队咬着牙插话道:“凶险的事接踵而至,后来在这屋里连续死了两个人,都是壮硕如牛的男人,死像惨道!一个人用双手捏紧自己的脖子,有自己把自己掐得窒息而亡的吗?他的双眼都快迸裂出来,如牛瞳般大;另一个倒是双目紧闭,眉头紧锁,但是嘴唇如蛇嘴脱窍似张得大大的,如一个大窟窿,面目十分惊骇!这两人横着抬出来后无人涉足此地,打柴人、挖药和找宝的人也远远地避开,有了画蛇屋是凶屋之说。最近一次死人的事你知道吧?”他盯着水底的火焰问。

水底的火焰低下头去。

尚领队说:“已经安静了近三十年,去年再次死人。前面死的都是本地人,去年死的人是外地人,是与我们一样偶然来到的驴行者。是吧?”他注意到水底的火焰的眼睛紧闭,神情有些悲戚。

尚领队一字一顿地说:“死去的那人叫度天行!这是一个特别会走路的奇人,曾经单日行走一百二十公里山路,至今无人能敌!更奇的是他死在此地。他的死法与其它人不一样,是吊死在这棵大黄桷树下。如此强悍的行者为什么会在树枝上吊死呢?无人知晓。当然吊死的人也不好看。”他指着的大树下,已经撑展开一顶单人帐篷,当然是水底的火焰的。

袅袅望着大树,觉得每一枝桠都阴影深重,风吹树叶动如声声叹息,有些脖项发凉:“你移过来挨着我们吧,你不怕吗?”

火焰摇头;尚领队冷笑。

相瑜突然说:“我知道了,这画像上的人姓相,单名瑛。”

“你是怎么知道的?”所有的人都觉得奇怪了。

“出来的时候有人专门告诉我的。我也想知道我和她有什么关系。我想,她的姓名肯定是相瑛。”

“相瑛?”

“好奇怪!”

“你叫相瑜?你们是一家人吧?”

“不,我姓赵,相瑜只是我的名字。”

领队顺着这个话题,让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因为他们的同行是在驴友空间里相约的,以前大家都是陌生人,是尚领队发出的召集帖,其它人跟随的。今天一大早在长途汽车站的广场相遇,硕大又鲜艳的背囊就是相识的标志。围成圆圈后大家只是简单地介绍了称谓,还来不及深谈。

尚领队率先说:“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尚。开了一家户外用品店,尚领队是我的网名也是商店的名字,取这名主要是好让人记住,户外用品店嘛。我在驴行圈内也算是有点小名声。攀登过雪原、跋涉了沙漠、穿行原始森林,阴河暗洞我都趟过,二级高山协作指导,也是洞穴探险协会的成员。是我发的召集帖,大家跟帖而来是相信我这个领队。”尚征有一点没说,因为远山在他的店里搭配了全套顶级的户外装备,卖出可观的营业额,为了远山这头新驴,他特地组织了这次小规模的穿越活动。开户外用品店通常都会为有钱的客户定制活动计划。

远山抢着说:“这趟是我的第一次驴行。新毛驴一枚,我只想锻炼自己,也想与美女混帐。”说着他望着相瑜。

相瑜顶牛:“你有性焦渴症吧?你不是有钱吗?有钱啥买不到。”

说到钱远山有点得意,“钱嘛,不就是几张纸。对我来说再多也没有意义。主要是我渴望浪漫,浪漫的道路和浪漫的情怀。”说完他还站起来扭动肥屁股。一动就哎哟哟地喊腰疼了。这一路而去有他的罪受!浪漫呃。

袅袅指着相瑜说:“我们是好朋友,哪里有她也就有我。相瑜说要来,我就来了,是不?”

相瑜说:“对的,我想看雪,看干净的雪,在渝州即使在冬天永远都是湿漉漉的,连裹挟的灰尘也是热潮翻涌,没有意思!雪宝山的白雪让我的心情放松。”

远山接过话头:“我也喜欢雪花!”一路上,相瑜说喜欢的他也喜欢,相瑜说不好的他立即表示厌恶,跟屁虫一般。

水底的火焰突然问:“你为什么与她这么像?”

相瑜瞪大眼睛:“你知道什么?就告诉我。我还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像?”

水底的火焰冷冷地说:“我也不明白。但单凭外表真说明不了问题。”

“毕竟太巧合了。巧合得让人生疑。”相瑜沉思起来,她联想到一个老人以前的提示。

水底的火焰关心的是:“追随队伍来到这里不只是看雪吧?”

相瑜咬咬细碎的牙齿,恨恨地说:“其实,我是逃避相亲出来的,因为他们觉得我快成老太婆了,火烧房似地忙着给我相亲,一个周未就安排了三次,唉,烦死了!烦死了!”

远山不识趣地凑近:“瞧什么人?有我帅吗?我就不愿意相亲,家里隔三岔五地拖拽些女孩子来,有恐龙有白富美,我一概不见。”

因为远山一路上都在套近乎,相瑜冒火了:“帅什么帅?你也够烦人。傻兮兮的!”呛白得远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尚领队问水底的火焰:“我们都说明了,你呢?也说说吧。”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无房无车的**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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