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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四人夜话-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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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幢房子共有三层,本来韦先无法确定他们进入那一层,但他的下意识告诉他,必定是三楼无疑。

就算这女子不是鬼,而是人,她进入那房子,也会发现前一个「玲玲」遇害的事实,而那男子也必定和玲玲遇害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他抬头向这幢房子注视著,不论楼下、二楼或三楼,窗户都紧紧关闭,全无人影,而那一男一女去后,彷佛也就这样消失了。

韦先吸了一口气,把车子开走。在路上碰到另一辆「的士」,是他的老友卜素驾驶的。

「喂,老卜,停一停,告诉我,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

「怎么啦?」

「我刚才见到一件奇怪的事情,一个死去的人又复活了。」

「别开玩笑了,你多喝了一两杯吧,是不是?小心,你还未下班哩。」

老卜的车子走远后,韦先也觉得自己语无伦次。他在街上无目的地兜著圈子。夜色渐渐笼罩下来,他放心不下,又把车子驶回那条街道,向房子的三楼望去。只见一个窗户亮著灯光,那是客厅,但就在这一刹那间,灯光熄去了,再也不见复亮。

韦先的心一跳,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告诉他,莫非那惨剧要照样再上演一次?

不,他一定要阻止它。

陡然间,他几乎可以肯定,不论这个玲玲是不是以前那一个玲玲,不论这个男人是谁,他们一定和上一次的罪案有关。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车开到一个电话亭,拨电话到警察局报案。

「喂,是警局吗?你不要问我是谁,我告诉你,这里的某街某号三楼,有一宗罪案就要发生了。一个女人可能被人碎尸。这不是开玩笑,你们快点派人去看看。」

韦先放下电话,便把车子驶开,他不想警方知道是他打的电话。

他又驶回那房子附近,停在一个不大为人注意的地方等候消息。果然在十五分钟后,有一辆警车开到,几个警员下了车,冲进那房子里去。

不久,便听到楼上有吆喝声和打斗声。又过了不久,一辆十字车呜呜开到,韦先心头剧跳,见两个救护人员抬了担架上去,不久抬了一个人下来,送进十字车,而三个便衣警员则押著一个大汉下来,就是日间乘车的那个大汉。

「不出我所料,」韦先心想:「但那个女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令人担心!」

然而他决不能露出身份,去询问这件事。

这晚上他回到家中,便守著电视,看晚上的新闻节目。

在九时正的新闻广播中,报告员说:「某街某号破获一宗神秘的案件。事先,警方接到一个电话,说有人要将一女郎碎尸,当警方赶到现场时,果见有一大汉将一少女捆缚,殴打得遍体鳞伤,而且准备好一把利刀,要将她杀害。警员及时发枪制止,将该大汉拘捕,并将女郎送上十字车。目前该女郎在医院留医,倘无性命之虞。警方呼吁曾经用电话告密之男子与警方联络,以便获得更多关于此案之线索,警方答应绝对代他保守秘密。」

韦先听了,舒了一口气,他自然不准备去与警方联络,但是他却密切注意著这件案子,希望警方把上一个「玲玲」的遇害也查究出来。第二天报上刊出更详细的报导,原来那层出事的楼宇空置已久,两年来一直没有人居祝韦先暗叫:好奇怪,怎么说那层楼宇两年来没有人居住,以前那个「玲玲」不就住在那里吗?如果当时没人居住倒好了,他便不会碰上那样一件惨剧,以致永远不能忘怀。

他再往下看,报上说:女郎本是那个大汉的摇钱树,赚钱供他挥霍。最近不甘被利用,且认识了另一个男友,准备离开他。大汉大怒,藉口有事把她引到上址,要将她诸多虐待后,然后杀死,以泄其愤。

警方怀疑那个事先报案的就是女郎的新男友。那男友名叫黎德,已向警方报到,否认曾向警察打过电话。警方现在对那神秘人物仍在查究中。

韦先看完,不觉一笑,把报纸收好,他深庆自己昨晚上能当机立断,做了一件好事,单为这一点,就值得大饮一杯,高兴一下。

黄昏,他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拍拍屁股,到酒吧间坐下,把一大杯啤酒痛快地往嘴里送。

不觉又饮到八时左右,他摇晃著身子,从酒吧间出来,口边轻轻哼著不成调的歌曲,正往前门之际,忽然有人一拍他的肩膊。韦先回头一行,几乎把饮进去的酒又吐了出来,这不就是那自己亲眼看见被人杀害的玲玲吗?

「你不认识我了?」玲玲笑盈盈地说。

韦先猛地忆起,这女子大概是昨天被大汉殴打的另一个玲玲,自己刚才想到那里去了,怎么曾把她当是鬼魂看待。

「你好吗?」他招呼说:「这么快就出院了?」

「谁出院?」女子对他招招手:「你跟我来。」

「你要带我到那里去?」

「老地方。」

韦先随著她的脚步向前走,不觉又走到那幢「凶宅」前。女子移步进内,韦先急忙摇手道:「不,我不要再进这家屋子。」

「你怕什么?」

「这屋子不就是你昨天被人殴打的地方吗?」

「谁被人殴打,我昨天并不在这里。」女子说。

「你不在这里,你是谁?」

「我是谁?那天我和你一同看电影,后来又约你到我家喝酒,你忘记了?」

「你是玲玲,被人斩成数段的玲玲?……鬼呀!」韦先大叫。

「傻瓜,不要叫。」玲玲一手拉著他的臂膀。

「饶……饶了我。」韦先哀求。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害你,我是来谢谢你的。」

「你不是鬼?」

「是又怎么样?那天你不是一点也不怕我,还在戏院中勾引我吗?」

「那……那天……原来你已不是个活人。」

「唔。」玲玲默默头。

「噢……」韦先又想嚷,却让玲玲掩住嘴巴。

「我都告诉了你吧,其实我不叫玲玲,我是玲玲的姐姐。不过我预知她有昨天的灾祸,所以化成玲玲的样貌,和你相见,又假装被人杀死,让你留下深刻的印象。这样,你才有机会把玲玲救出。明白了吗?」

「你……为什么不早说,害苦了我,一天到晚提心吊胆。」

「我早说,不是更把你吓坏了?而且,我本来也有点喜欢你,所以和你开开玩笑。来。让我送你一个吻。」

「不……」韦先眼见她的樱唇送了上来,不觉吓得昏了过去。

当他醒来时,仍坐在那「凶宅」门口,他急忙站起,三脚两步奔回家中。想起刚才的情景,虽然有些害怕,但细味那女子对他的态度,的确相当好,并不是存心要吓他的。

第二天,他忍不住去探望在医院中养伤的玲玲,把这一切告诉她,玲玲痛哭失声,她想不到姐姐死后,还来救她。姐姐自小体弱,是因心脏病去世的。玲玲说著把手袋打开,取出一张姐姐的照片给他看。韦先见照片中的女子除了清瘦一点外,也相当漂亮,与玲玲各擅胜长,不禁啼嘘不已。

全文完返回目录页读者留言参阅读者留言如有任何意见:四人夜话第一辑之一5原著:余过日本人说的:离魂每晚都见她来乘搭这辆末班巴士,不知她要往何处去……在东京郊区一条公路上,每天午夜,有一班最末的巴士开往市区。

驾车司机名叫长谷,是一个二十余岁的青年。

由于他每晚在这条路上行驶,而且搭客也不多,所以有很多面孔他几乎是熟悉的。

这些日子,他发现有一个奇怪的搭客,是个瘦怯怯的少女,样貌很清秀,她每晚十二时左右,都在新川上车,登车后便坐在最后一个角落,一言不发。然后在东京市区一家制衣厂门前下车。

头一晚,长谷不大留意,但多见几次,他不觉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因为这女孩子很惹他的好感。像她这样的一个单身少女,每晚半夜出来行动,叫他担心。

接连二、三个月过去了,那女子的确是风雨不改,必定搭这班车,必定在那地区下车,而她脸上那默默的表情,也毫无改变。

星期六是长谷的假期,他决定要利用这一晚来打听一下她的秘密。

这天,由他的同事松下驾车,长谷也故意在那班最末的一次巴士上,以搭客的身份,坐在后排的角落里。

果然到了新川站。那女子又上车了。

她一直走到后排的位子去,见角落里已坐了一个人,她便坐到别一角的位置上。

长谷悄悄打量她一眼,她恰巧也转过脸来对长谷注视,二人的日光不期然碰个正著,她急忙垂下头。

长谷发现她脸孔非但清秀,而且美丽。可是她的眼神有种冷漠,给人一种不协调的感觉。

当巴士驶到市区的时候,女郎照例在一家制衣工厂前下车,长谷也跟著下去。

女郎缓缓而行,偶尔回过头来望长谷一眼,态度似乎有点惊慌。

长谷不敢跟得她太紧,维持著约四五十尺的距离,见她走到那制衣工厂的一道横门前,掏出一条钥匙启门,闪身而入。

长谷的好奇心越发强烈了,这女郎果然是到这工厂去的,她进去里面做什么呢?工厂大厦窗户漆黑,完全没有开灯,证明工厂内没有人工作。

长谷跟踪到那横门前,以为那门户必定重新锁上,但用手一堆,出乎意外,应手而开,那门却是虚掩的。

长谷鼓起勇气,悄悄走进去。入门处是一个小广场,停放了几辆汽车,穿过小广场,是工厂大厦的正门。那大门本来一定是锁上的,但这时也虚掩著,显然那女子已是从这里进去了。

长谷略一迟疑,暗想这女子三更半夜到此,多数是与别人幽会,我不该闯进去,打扰别人的雅兴。

然而,他转念一想,那女子绝不像是半夜出来与人偷情那一类人。这一点,他虽然只望过她的正面一次,却有充分的信心。

彷佛有什么怂恿著他,使他的脚步很自然的又踏了进去。

走廊上有灯光,也许是那女子刚才开亮的。长谷跟著有灯光的地方走,不久便见到一道扶梯。扶梯上也亮了灯,他拾级而上。在二楼,见到「总经理室」的门微微打开,里面也有灯光射出来。

现在事情很清楚了。长谷想,原来这女子所要见的是这里的总经理。但总经理如果与人幽会,何必要选择工厂,他为什么不到酒店、公寓和别墅去?什么地方都比这里要好。

他向门缝上偷偷一望进去,果然见到那女子,但她一本正经地坐在大写字桌上翻看文件,旁边并无他人。「这倒奇了。」长谷又想:「她老远的跑来这里,只是为著看文件?」

长谷在想:也许这女郎在等待什么人,那人还没有来,所以她在翻阅文件,消磨时间。

他在门外耐心地窥看著,足足约半个钟头,那女郎翻阅文件如故。非但翻阅,而且用笔批写,十分忙碌,她那里是在等什么人,简直是在办公。

这情景有点匪夷所思,一个女郎三更半夜于老远的郊区赶来,为一家工厂做事。她为什么白天不来?为什么在有人工作的时候不来?

长谷索性坐在地上,耐心地看个究竟,他细心端详那女郎,只觉她样貌越看越美。现在,他逐渐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夜里跟踪她,原来他暗地里已爱上她了。

女郎在室内凝神工作,时间一刻一刻过去,她的姿势没有变,也丝毫不露倦意。长谷不禁暗暗佩服,难得她那样用功,又有那样的胆子,敢一个人在一间漆黑的大工厂中工作。

将近天明,她才掩卷站起,准备离去,长谷连忙赶在她之前走下扶梯,步出工厂门外等候著,果然不久,女郎也出来了,小心翼翼地把横门锁上,才走到巴士站去候车。

长谷知道巴士要六时正才到,还有一些时间,他故意绕了一个圈子,从街道的另一端走过来,来到巴士站,好像与那女郎无意间碰到似的,堆著笑脸道:「早,真巧我们又遇上了。」

满以为可以得到一个羞怯怯的微笑的答覆,那知女郎的脸庞稍为抬了一下,便别了过去。彷佛对他的话不听不闻。

长谷讨了一个没趣,自言自语道:「唉,好寂寞的早晨啊!」

那女郎依然若无所闻,只凝视远处的逐渐露出曙光的天边。

不一会,巴士已开到,女郎踏足登车,长谷也跟著她……两人同样坐在最后一排位子上。

到了新川,长谷自己先下车,等待那女郎下来。那女郎下车,非常诧异地望了他一眼,但也只是一刹那而已,接著她的面孔便恢复冷漠而无表情,直向村中走去。

长谷跟著那女郎。要知道她的究竟,他今天是不达目的势不罢休,村中人都还没起床,只见女郎走入一间小屋子中。

长谷打量这个小村庄,只有七八十户人家,是以务农为业,唯一可以供过路人休憩、饮食的地方,就是一间小酒馆,这间小酒馆恰巧在那女郎进去的屋子对面。

长谷在酒馆门口席地而坐,等候它开门。一方面注视著对面那屋子,看那女郎还会不会再出来。

大约一个多钟头后,那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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