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江湖-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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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可怕之处，大长老不由心中一寒，厉声传令道：“马上令银月儿来见我！”
不多时，一名神情颓丧的狐族少女走了进来，敬畏跪下，丝毫不敢抬头，在大长老严厉的目光注视下瑟瑟发抖。
大长老看了她多时，忽地叹气道：“银月儿，你起来吧。”
“谢大长老。”银月儿磕头三下，才敢颤颤站起，却仍是微低着头，不敢面对屋中两人。
“清冥派的贼子，已然到了我族三里之外了。你可知道？”大长老淡淡问道。
银月儿一惊，又再伏地，哭道：“银月儿该死！”
“起来，我叫你来，不是要问罪于你！”大长老喝道。
“是。”银月儿站起，轻轻啜泣。
“你有将破除幻阵的方法告诉那贼子么？”大长老单刀直入问道。
银月儿迟疑，大长老恼怒叱道：“此事关乎我族存亡，你还在犹豫些甚？快快将事实说出来，若是全族因你一人被灭，这罪名你担当得起么？”
银月儿猛地被大长老骂醒，大哭道：“银月儿该死！幻阵前三关的走法，银月儿已向那负心人都说出了！”
“什么？”纵然早有预见，大长老仍是感到脑际一阵眩晕，险些站立不稳，白绒儿急忙上前扶住，急急劝说道：“大长老，幸而幻阵的最后一关银月儿姐姐没有说出去，我们仍是可以守住寨门的！”
银月儿黯然道：“绒儿你不用替我辩解了，只怪我太笨，直到他不惜手段问我第四关走法才识破他的险恶用心。不然的话，之前绒儿你也不会遭遇危险了，轩辕镇的人也不会被那帮人迷惑。”
大长老稍定心神，目光似悲似怒，沉沉看向银月儿：“叛族之罪，你可了解？”
“银月儿甘愿受罚。”银月儿仿佛忽然轻松起来，下跪道。
“大长老！”白绒儿大急。
大长老举手止住她话语，看着银月儿道：“族规荒废太久，终是有害无益。若是之前，我还可以保你。但清冥派已然来到我族门前，死生关头，不由得我不决断。不处置你，我无法对族人们交代。”
“传我长老令，一刻之后，天狐祭坛之前，族规处置我族叛徒银月儿！”
“谢大长老垂怜！”银月儿垂泪，深深拜伏。
天狐幻阵之外。
“爹，各位长老，依我从那狐女口中所得，破除这座大阵，须得熟知天文数理，以先天八卦推算方位。第一关是黄道十二天星阵，推天；第二关是山川河流阵，推地；第三关是天下大同阵，推人。”卢俊向着师门长辈，侃侃而谈。
清冥掌门拈须嗯了一声，身后立时转出一人，呵呵笑道：“不过三才而已，愚生熟读诗书二十余年，这些雕虫小技，随手可破。”
清冥掌门微笑道：“那就有劳闻机先生了。”
中年文士闻机先生自得一笑，示意众人跟着，背手仰头，抬步走入阵中。
“哼，这穷酸，以为读过点书很了不起么？整天装腔作势，当真惹人生厌！”清冥掌门身后一名长老恼怒道。
清冥掌门闻言一笑：“陈长老少安毋躁，待得破了幻阵，他就随你处置便是。”
陈长老哈哈一笑：“掌门说的是，我就忍了他这一阵又如何？”
却说风灵珠内。
独孤阳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轩辕剑，越看眼中越是痴迷，由衷赞叹道：“好剑，好剑！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早闻你是上古第一神器，却哪能想得到你本身竟是如此完美！”
他心潮澎湃之下，伸手便要去握上剑柄。轩辕剑弹出一道剑气，阻止了他的动作，笑道：“好叫你知道了，我出来见你，只因你是剑之子，却并非我所要等待的人。”
独孤阳一怔，尽管他本身对轩辕剑并无染指之心，但得到轩辕剑的否认，心中也不免微微失望：“此话怎讲？”
“你也看到了。”轩辕剑剑柄向石碑那头指指，“轩辕剑的主人，需具备勇气、仁爱、智慧、正直四种美德。而你一样也没有。”
独孤阳不服气道：“我可不认为我是个又胆小又自私又愚蠢又奸诈的人！”
轩辕剑哈哈笑道：“看，你只了解了其本意，却不知道真谛。天下之人，无谋之勇何其多。轩辕剑所承认的勇气，乃是不惧一切阻碍，敢于担当重担，敢于身为天下之先之大勇，我来问你，你有这种觉悟么？”
“我……”独孤阳一时语塞。
轩辕剑呵呵一笑：“仁爱，乃是天下之爱，心容博大。你敢说，你对天下之人都存有博爱之心么？”
独孤阳傻眼了。
轩辕剑继续道：“智慧，并非凡事有点小聪明，乃是看穿一切，洞悉一切的大智慧。你既无天下大勇之觉悟，也无仁爱之心，想必亦不了解正直之真意，怎能说有大智慧？”
独孤阳无语。
“最后一样，正直。我看的出来，你身上正气凛然，心中清澈，并无一丝邪恶之意，这是极其难得的。但你年纪太轻，未经红尘洗练，有如一柄剑的剑胎般，未经锤炼，又则能真正成为一柄好剑？”
独孤阳听罢，良久摇头苦笑道：“你说的不错，这四样，我的确一样也不具备。”
轩辕剑道：“你不必灰心，一切皆因你年纪尚轻之故。哪怕是轩辕黄帝，年少时也未有四德。到江湖中去历练吧，当你真正领悟了四德那天，再回到这里，你就是轩辕剑的新主人。”
独孤阳苦笑道：“你不知道么？被困紧风灵珠里，根本没有办法出去。”
轩辕剑一愣，哈哈大笑：“胡说八道！风灵珠乃是女娲神器，怎会有进得来出不去一说？我明白了，定是外面那帮小狐狸术法太低之故，不懂得御使风灵珠的高深奥妙。既然如此，我便助你一把，让你出去！”
独孤阳大喜，问道：“如何助我？”
轩辕剑道：“世间五灵相生相克，你可知道哪种灵力克制风灵珠的风灵力么？”
独孤阳好歹也是蜀山弟子，这点当然知道，答道：“雷！”
“不错，我教你一招剑式‘天雷劫破’，等你学会后，我便以轩辕剑之力助你，引动灵珠外的雷力，一举击破风灵珠的屏障，送你出去。”
“如此……不会毁坏风灵珠吧？”独孤阳担心道。
轩辕剑哈哈笑道：“若是风灵珠如此容易便会毁坏，却也不配称作风灵珠了！静心坐好，我将‘天雷劫破’真意传至你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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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骄阳似火 第二十七章 遁出灵珠（第二更！）
独孤阳与轩辕剑的一番交谈乃是无声之语，外面的大长老及白绒儿既听不到，也不明了。见独孤阳盘膝坐下，也只以为他疲累了在调息，再加上银月儿之事压在心头，也没多理会。白绒儿匆匆收了风灵珠，与大长老一道前往天狐祭坛。
天狐族人们早已听说此事，纷纷在祭坛前集中了。银月儿被双手后绑，跪在祭坛中央，双目紧闭，脸色却出奇平静。旁边三名执法族人，已然做好了执行族规的准备。
大长老登上祭坛高台，缓缓扫视一遍下方，威严开口道：“本族银月儿，鬼迷心窍，受人族清冥派一弟子迷惑，将本族机密之事统统告知，导致清冥派觊觎我族守护神器轩辕剑，如今，清冥掌门已率领大批门人弟子到了我天狐山寨门前。幻阵四关，银月儿已向外泄漏三关走法，置我族于极度危险境地。如此作为，实在罪不可恕。本长老依照族规，要将银月儿处置于众，族人们可有异议？”
祭坛下俱是一片哗然。大家都知道银月儿触犯了族规，却没想到后果竟严重到如此地步。一时间众妖面面相觑，无人敢为银月儿辩解一声。
大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隐秘的失望之色，断然挥手道：“如此，执刑！”
三名执法族人得了大长老命令，合力抬来一根绑满奇异药草的大柱子。这种药草极为易燃耐燃，且燃烧时会发出一种极其辛辣的味道，寻常人闻上一口，便会痛苦得立即昏厥过去。天狐族的族规，便是将叛族者绑在这根柱子之上，让其身受十余日的烟熏之苦，再身受烈火炙烤而死，极为残酷。
三名执法族人将银月儿绑在柱子上端，竖了起来，固定之后，便点火将柱子燃了起来。一股灰色烟雾在噼里啪啦的火声中慢慢飘起，受祭坛神秘力量的影响，并不外泄，只是往上飘去，不一会便飘到了银月儿鼻前。纵然银月儿早已想好以身谢罪，在这烟雾刺激之下却仍是立时忍不住大声咳嗽，涕泗横流，情状十分凄惨。
柱子下的火焰却越烧越烈，灰色烟雾渐渐变成黑色，已然看不见烟中细况。只听闻银月儿的咳声渐渐嘶哑难闻，最后归于无声，极力望去，也只能隐隐看见个削瘦身影，在烟雾中痛苦扭动。
白绒儿早已泪眼模糊，再看不下去，跑回房中放声哭泣。
大长老心下也是悲痛：“痴儿啊痴儿，世间男子无一人可信，你为何却偏偏着了魔！唉，冤孽，冤孽！”
“报！清冥派贼子已破了第一关，正朝第二关而去！”一名族人飞奔而来报信。
下方族人又再大哗，想不到敌人这么快便已逼近家门。倒是大长老早已料到，并不惊慌，传令道：“大家回去紧守岗位，不许出一丝纰漏。族中战士，将自己武器衣甲披戴好，组成巡逻队，帮助坚守山寨；族中法师随我一起留在这里主持寨外大阵！”
她命令一出，众族人心中俱是安定不少，依言办事去了。大长老招手叫过一名族人：“去天女房中请她过来，不许有误。”
“是！”族人领命而去。
白绒儿回到房中，越想越怒，只觉人族可恨无比，不值得半点同情。怒火攻心之下，一伸手将风灵珠取了出来，便要催动法术，将灵珠里面的独孤阳折磨一番。
不料无论她如何催动真力，都只看见灵珠里面一片金黄之光，完全找不到独孤阳的身影。正不解间，族人来报大长老相召，只得恨恨收了灵珠，往祭坛上去了。
却说独孤阳得轩辕剑传授“天雷劫破”，高兴不已，当即便在原地演练起来。以他资质，片刻便已熟练。轩辕剑在一旁连连点头：“不愧是剑之子，对剑之一道的天分简直不可以常理度之。不过，天雷劫破的真意不在剑式，而在剑意。如何以剑意引动雷霆之力，你还是未晓其中奥妙。”
独孤阳停了下来，点头叹气道：“我也觉如此。但天雷之意高深莫测，急切之间，我也无法弄得明了。”
轩辕剑沉吟道：“这一点我也无法帮你。你细细回想一下，你以前可曾见过什么天雷肆横之景？”
独孤阳闭上眼睛，由有意识起开始回想，脑中那段被他尘封已久的记忆，忽然又浮现出来。
他尚未来蜀山之时，只是一名流落街头的小乞丐。整天衣不遮体，三餐不继，居无定所。每逢刮风下雨之时，遭淋挨冻乃是平常之事。有一天，他饿昏在街头，被雨淋醒……
一道雷光划过天际，黑夜刹那间亮如白昼，照亮了独孤阳的脸。紧接着，天空中无数道银蛇呼啸游动，肆意咆哮，那磅礴的天地之威，将小小的孩童震得瑟瑟发抖……
独孤阳猛一睁眼
他似乎捕捉到了那一刻的意境，手中软木剑缓缓上指，忽然，手腕发力，一动。
软木剑上忽然嗞嗞作响，仿佛万千雷电在上蜿蜒流动，独孤阳却恍若未觉，继续挥舞，剑上雷电之力飘溢而出，渐渐在他身边形成一片雷电之网。
“很好！”轩辕剑喜道，身化一道流光，融入了独孤阳的身上。
“呜……啊！”独孤阳只觉体内力量忽然以比之思想还要迅捷的速度，暴增到一个他无法理解的境界，手上的雷电之力强了何止万倍，周围的雷电之网渐渐化质，与天外一股冥冥力量遥遥呼应。
他体内的轩辕剑也是一阵惊愕：“剑之子体内的真气怎会如此怪异强大！连我都有些不适之感！”
“怎么回事！”白绒儿此时正凝神协助大长老作法，借助风灵珠之力运行大阵，要重创幻阵中清冥派诸人，忽见风灵珠内突然紫色雷光大作，一道缠绕着紫电的银白光柱倏地从中冲天而起，直入天际，紧接着天外又传来一股更强上万倍的力量，一举轰进风灵珠中。
“好！风灵珠的结界被破开了，快走！”轩辕剑的力量带着独孤阳，朝着上方风天中被天雷轰开的一个缺口，急速飞了出去。
急速飞行中独孤阳只觉眼前大明，一片宽阔，一时升到了祭坛之上，下方天狐族众人正呆呆看着自己。
“出来了！”独孤阳大喜。
独孤阳出来的同时，天狐幻阵中的清冥派诸人可遭殃了。天雷逸散之力，恰好有一部分透过风灵珠，落到了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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