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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御前女官手记-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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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容一哑,心里不快又懒得和她们置气,冷笑又问,“所以我现在中毒了?”

“……没有。”贺兰世渊道,“过敏了。”

沐容听得“哎?”了一声,迅速插好簪子,回过身来望着他:“这什么计策?毒死我我能理解啊……过敏?那消下去就没事了啊!意义何在嘛!”

贺兰世渊沉默,努力想了一番合理的理由,遂又理所当然似的道:“喏,你过敏不是觉得痒么,忍不住了就会抓,很容易留疤。”

……打算让她留一身疤让皇帝嫌弃继而当不了皇后?

这个弯拐得略多吧……后宫斗争的有些计策真是不能理解啊!!!

细一思索,又好像……理解了点。

之前在网上看过篇文章,说古代皇帝纳后的“婚检”很是严格,从五官到是否有体味什么的都要查一遍,伤疤自然也在这检查范围内。小磕小碰在所难免,但她要是……一身的疤痕,还真有点说不过去。

按这个逻辑……还是挺毒的。

撇撇嘴,沐容站起身:“爱谁谁,反正我现在还没挠过,丫失算了哼,我去睡觉!”

倍儿洒脱。

贺兰世渊颌首:“药煎好了让宫人给你送去。”



半个时辰后,沐容在院子里咆哮了:“好苦!!!”

这什么药……!!!苦得令人发指!简直“苦绝人寰”!

说起来中医也发展了这么多年,我大吃货国的医生们怎么就不能在味道上下下功夫让它好喝点呢!

求鱼香的行吗!求菠萝味的行吗!

沐容被苦得哭天抹泪,又不能不喝——对方既然是以让她留疤为目的,那么这样起来的疹子多半挠破了准留疤,她才不要让人家背地里笑!!!

而且……晚上还想睡个好觉。

咬了半天牙剁了半天脚,终于缓缓张了口,觉得后槽牙都在不配合地往回咬,可算是把碗送到了嘴边。

……一口喝掉!

累感不爱……!



冯敬德带着几个信得过的宫人,整整一天两夜不眠不休,可算以雷厉风行之势把这事查得差不多了。

涉及的人不是很多,但也不算少,从前的和沐容有旧怨的凌姬和颖贵姬都在内,此外还有……

冯敬德拿不定主意了,虽然皇帝说了直接回禀,凌姬姑且不提,那颖贵姬可是太后临去前嘱咐皇帝好好照顾的。

还是得请个旨才稳妥。

是以第三日,下了早朝,冯敬德一边随着皇帝往回走着一边低声禀着。他还未说及有谁,就听皇帝阴着一张脸说“不管是谁,不必轻饶”。

还是小心翼翼地说了出口:“陛下,有颖贵姬……太后生前有嘱托……”

贺兰世渊脚下一滞,俄而冷笑出声:“母后的嘱托?这样的事,搁在什么时候都是死罪一条,朕倒要看看她还有脸见母后没有。去赐白绫三尺。”

得,颖贵姬就算交待了。冯敬德轻应了一声,又道:“臣明白了。可是……还有珍太妃。”

这位就不一样了,不管怎么说,还算个长辈。瑞王现下仍羁押着,珍太妃也算禁着足——但即便是禁足,衣食上也没亏了她,就连她病了,太医都还勉力医治着,皇帝也偶尔问上一问。

……赐死?罪名又不便直说,不说罪名赐死又不合适。

贺兰世渊沉了口气,口气淡泊:“珍太妃的吃穿用度给停了,日后按末等宫人的给。迁出皙妍宫,随便寻个住处给她。”

……这是当真恼了。

皇帝说完便径自继续往前走了,冯敬德忙跟上又问了句:“那……这旨意上的罪名……”

对外总得有个说法。

皇帝清冷一笑:“瑞王谋反的罪名算她一个,不过分吧?”

作者有话要说:→_→昨晚看评论看得我心惊胆寒啊……

→_→菇凉们你们暴露了后妈本质啊……

→_→猜水痘的几个意思?

→_→问会不会毁容的几个意思?

→_→最过分的是居然还有问是不是天花的……!

没人问是不是梅毒真让人欣慰啊!!!

→_→还有那个昵称和某名牌汤圆一样的姑娘……

第106章 诊治

这回的药虽然“苦绝人寰”但颇是有效;歇了三四日的工夫,身上的疹子便已尽数褪去;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神清气爽!舒服死了!

心情无比畅快地去御前;皇帝却没在。

四下一问,文俞告诉她说:“陛下在后宫。”

……后宫?他可很有日子没去过后宫了;这大白天的……

应该不会是“白日宣淫”去了……

一边安慰着自己又一边有点忍不住的醋劲儿;强定心神坐等;终于把人等了回来。

贺兰世渊见了她便深深一笑:“好些了?”

“没事了。”沐容耸耸肩;夸赞道,“这药好厉害;这两天眼见着疹子退下去啊!”

贺兰世渊便一点头;行过去落座,悠哉哉又道:“一会儿再让御医来请脉,别落下什么毛病才好。”

……至于吗!!!

沐容想着没准还要接着喝药就淡定无能,这是过敏啊不是传染病也没有伤筋动骨啊!!!能落下什么毛病啊!!!

不要小心到这个份上好吗!那药苦得她都快出心理问题了!!!

默默撸起袖子把胳膊放在他面前,心有戚戚焉:“陛下您看……一点都没了……”

“嗯。”贺兰世渊瞟了眼面前玉臂轻一颌首,“挺好。”

……挺好是怎么回事!

不是要你夸奖好吗!

沐容抽抽搭搭:“不麻烦御医了成么……”

贺兰世渊一瞥她:“不成。”

沐容心中大是郁闷,那药也苦得忒可怕,开口又想接着求他,他却先一步说了话,语重心长:“不能讳疾忌医啊……”

“不是讳疾忌医啊!!!”沐容悲痛地喊了出来,“是忌药啊!!!苦啊!!!”

贺兰世渊衔笑“哦”了一声,思量了一瞬道:“那让十雨做点心给你,她手艺好。”

换句话说:你怕苦我可以找甜的给你压压,想不吃药门都没有。

沐容一听更怨念,不甘心地继续寻理由:“十雨现在可是良王殿下的未婚妻……”

让她做点心,合适吗?!

“良王的未婚妻怎么了?等嫁了良王她还是我的弟妹呢。”手上书册一搁,笑意淡淡,“还得叫你嫂子。”

“……”沐容心知……自己是说不过他了。这家伙逻辑清晰、脑子反应快、嘴巴还毒……得理不饶人,不得理了辩到得理也不饶人!

为了防止被他刺得更惨,还是乖乖听话吧!



不吭声地闷等御医,心下纠结着是不是又得被医女看个光——不过也还好,这回好歹皮肤光洁,比上次好看多了!

待得御医来时,一抬眼见没有医女随来,还是大松口气。能不被看总比被看感觉好!

御医看了脸色看了舌头,详细询问了这几日的情况,最后认认真真地搭了脉,俄而眉头在沉思中舒展了些,沐容战战兢兢:“大……大人,我没事了吧?”

其实是想问:我不用喝药了吧!

“嗯……”御医沉吟着道,“翁主恢复得不错。”

心中大悦,可算不用天天“赴刑场”了。笑容从心底绽出,绽到一半,被御医浇灭了:“待得臣回去和上次来为翁主请脉的张太医议一议,为翁主换个别的方子来。”

什……什么……?

还得喝……?

大人您别这样……

沐容嘴角抽搐,神情无法自然:“那个……大人,能不能……能不能不喝药了?”

御医一愣,不明原由:“翁主何意?”

“大人……您看……”沐容干笑着找理由,“常言道,是药三分毒……”

一顿又说:“常言还道……药补不如食补。”

“……”御医等着她的下文。

“所……所以没什么大事的话,我是不是就不用……”沐容在皇帝和御医同时瞪她的目光下声音弱了下去,喃喃地又续说,“太苦了……”

御医询问地看向皇帝,沐容乞求地看向皇帝,少顷,见皇帝对她一笑,说:“你先出去,朕问问御医。”

那神色端然在告诉她:你先玩去吧我看看能不能劝劝太医不让你喝药。

当然无比听话地立刻离开!只要能不让她吃那药,他让她立时三刻登上月球她都得努力一把!

于是退到了殿外,到后面的凉亭里坐着,还是觉得挺热……

不一刻见冯敬德带着人往成舒殿走,瞧着声势浩大。三四天没见,也不知这又是出了什么事搞得这么气势。她远远地唤了两声“冯大人”他也没听见,步子走得又急,很快就拐了过去看不到了。

看来是有要事要办,没听见就没听见吧,别耽误了正事才好。

沐容坐回亭子里,暗想也不知皇帝能不能真劝住太医。过敏什么的,她在现代时也不是没犯过,虽则没有这次严重,但也不过自己缓两天就无事了——这会让她疹子都退了之后还继续吃药实在没必要。

又过了一刻,复见几名宦官从成舒殿出来往后宫去,一个手捧圣旨和托盘,托盘中盛放的东西让沐容身上一悚……

怎么看着像……

快步跑过去,随在后面瞧了一眼,没看清,又继续追上前去,一唤:“两位大人。”

二人停住脚,也都是御前相熟的宫人,向她一躬身:“翁主。”

沐容走到近前一看……还真是!

托盘中白绫三尺、鸩酒一杯、匕首一把,赐死的“标准配置”啊!

不过这是给谁送的?皇帝刚从后宫回来、他们就转去赐死?要知道皇帝已许久不去后宫了,是谁这么点背,好不容易盼着皇帝一回还就触了霉头?

遂不解地问道:“这是……给谁的?”

“给盈修容的。陛下旨意,废位赐死。”语中一顿又续说道,“回来再跟翁主说吧……现在不得空了,去宣完了旨还得去趟宫正司。”

“……宫正司?”沐容一懵,心说这是有大案啊?

那宦官又笑道:“是。翁主别多心……没出什么大事,只是和盈修容亲近的宫人皆要杖毙,就我们二人……”

沐容看看他们俩:这倒是,就这么两个人去杖毙很多人的话……工作量略大。

……等等!

盈修容,位列正二品啊!九嫔啊!犯多大的事要废位赐死啊?

还亲着皆杖毙……这什么情况?!

倒是没稀里糊涂地去求情,只是心中难免存了个疑影,觉得实在想不明白。

古装剧里怎么演的来着?废位赐死……她干政了?买官卖官了?家里权势太大后来倒台了?戕害宫嫔了?毒害皇嗣了?

扯远了……

皇帝现在还没子嗣呢……

戕害宫嫔什么的,好像也不靠谱,他连后宫都不怎么去了,她们害来害去有什么劲呐?

觉得生活太乏味找刺激么?

是有颗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不过这二人的话也说得明白,正忙着呢,再耽误人家正事不合适。便笑让他们先办正事去了,反正赐死高位宫嫔这么大的事肯定人尽皆知,御前宫人这么多,问谁不一样啊?

回了成舒殿,御医已然告退了,沐容满眼期盼地望向皇帝……

贺兰世渊从容不迫地给了她一张纸:“喏,新方子。”

……合着还是得喝啊?!

陛下您太让人失望了好么!!!

沐容看看方子,欲哭无泪。

当日下午,第一碗按新房子煎出的药就端了上来,沐容和药碗中倒映出来的自己互瞪半天,还是抬头问皇帝:“陛下,能不能……”

皇帝面色一沉:“快喝。”

“……”心中大悲,“说好的十雨做点心呢?”

贺兰世渊微微一笑:“她已经在厨房了。”

“……”辩无可辩!



得了空跟旁人打听,听到了些很惊悚的事……

上午赐死的盈修容……已经是四天之内被赐死的第五个宫嫔了。

头四个是凌姬、颖贵姬、方容华、卫美人。算起来,这盈修容是五人里位份最高的,据……据说也是死得最惨的……

“最惨”的主要原因是,其他四个到了这个地步都比较乖,能三选一的就三选一,直接给了白绫三尺没的选的就乖乖吊死,这个盈修容她不甘心,嚷嚷着要见皇帝伸冤,然后……

她是被宫人生生勒死的。

加上和这五人亲近的宫人,这几日里足有几十个人丧命。沐容听得直发抖:“到底出了什么事?”

面前几人互相望了一望,异口同声地答说:“臣也不知。”

越想越不寒而栗。

几十条人命……还是在宫里,那只能是皇帝下的旨。沐容相信,他不是会草菅人命的人,下这样的狠手一定有原因,但那毕竟是几十条人命……

他到底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人啊……

沐容这“人人平等”观念根深蒂固的,就算不同情心泛滥,也难免觉得……这几个嫔妃犯了什么死罪处个死刑也就罢了,那么多宫人陪葬……何必!

又不停地劝自己,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谈恋爱好累啊!!!

赶紧结婚吧……!!!



又过了两天,上午出去逛了一逛,估摸了一下时间……呃,这个时候回成舒殿刚好要被逼着吃药呢……

而且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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