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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秦时明月-第17章

小说: 秦时明月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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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聂心中一震,如此不是在强逼自己吗?但又无可奈何。他连忙扶起太子丹:“太子乃万金之躯,这如何使得?盖聂答应太子就是了。只是盖聂大仇未报,恐不能尽心尽力相助。”

于是,盖聂便把夏侯央与他的宿仇说了一遍,田光当即说道:“我在江湖上也耳闻夏侯央诡计多端,如今又有一伙蒙面杀手为辅,更有传言说,夏侯央等人早已被秦王收买。”

太子丹也说:“先生的仇人,丹的仇人,皆是残虐虎狼之徒。盖先生报仇之事,丹当尽力而为。”

盖聂为之动容,道:“只待大仇一报,盖聂必当助荆轲一臂之力。”

盖聂父女滞留燕国,转眼已过了一个多月。一夕之间,燕国已是白雪皑皑、朔风扑面的寒冬。

这日,荆轲正在外习剑之际,忽听得一个细柔的声音呼唤他:“荆大哥!”回头一看,只见盖兰一身雪白棉袄,立于纷飞的白雪中,手里提着一个盖得严严实实的大篮子,不仔细瞧,极易将她娇小的身影遗落在雪中。

荆轲指指篮子,笑道:“你做的饭菜香气四溢,远远地我就闻到了。”

盖兰笑得更甜了:“只要荆大哥不嫌弃,兰儿愿意天天为你做饭……”还没说完,盖兰不由羞红了脸。荆轲却似浑然不觉,依然道:“若能天天吃你做的饭,那可真是有福之人了。”

盖兰低头含笑不语,默默走进屋内。待荆轲用完饭,盖兰收拾好东西,正要回头。荆轲却唤住了她:“我送送你。”说完荆轲提起那只大篮子,走在前面出了门。盖兰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忽又露出微笑,一声不响地跟着荆轲走了出去。

二人默默无语地走了一段路,空中又飘起了小雪,荆轲慢下了脚步,让盖兰和自己并排而行。雪花飘落在盖兰的秀发上,衬着她一头乌发越发黑亮夺目。盖兰好似浑未觉察,径直往前走着,荆轲却已看在眼里,良久,终于忍不住伸手拂去一片新落在盖兰发上的雪花。

盖兰似被惊动,望向荆轲问道:“荆大哥,怎么了?”

荆轲的手还搁在半空中,闻言急忙抽了回去,对盖兰道:“没什么。”

“兰儿在想什么?”盖兰的一双杏眼定定看着荆轲,发愣已有半晌。荆轲伸手在她眼前探了探,问道。

盖兰惊觉自己的失态,迅速将脸别开,更显出她的局促不安。

盖兰明白自己对荆轲的情意从一开始的崇拜,到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后已悄然变化,她已是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面对盖兰的兰心蕙质,荆轲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安抚是好,忽地,像是在她身上看见了丽姬的影子。他不忍多看,移开目光,继续前行:“天冷,快回去吧!”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天雪路滑,盖兰一个不留神,几乎滑倒。荆轲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搀扶住她。盖兰感觉扶住自己手肘的臂膀是如此坚强有力,脸上不由一红,口中的“谢谢”也轻如蚊鸣,几乎消失于簌簌的雪落声中。

荆轲忍不住抬头望着天际飘落的皓雪,心中似有无限惆怅。呆立了半晌,盖兰轻声地问道:“荆大哥,你觉得兰儿做的饭菜怎样?”荆轲漫不经心地回道:“兰儿的手艺真是好极了。”

盖兰心中暗喜,轻声说道:“兰儿真想能天天做饭给荆大哥吃。”

荆轲听得此言,不由愣住了,盖兰却接着说:“兰儿只要能天天在荆大哥身边就好了,不知……”少女固有的矜持,令她有些话还是难以启齿。

今日荆轲对她的关怀体贴,令她终于有了勇气将藏在心底的这番话说了出来。盖兰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又定定地注视着荆轲,等待他的回答。

看着盖兰澄澈的双眼,荆轲一时无语,只能一径望着她。

两人默然相对,雪片渐密,不一会儿,两人的身上就落上了薄薄的一层白雪。盖兰的眼神愈加坚定,荆轲却慢慢转开了视线。良久,他轻声对盖兰道:“兰儿愿意听荆大哥说个故事吗?”盖兰重重地点点头,荆轲又望着她,终于决定在此刻将自己沉溺于禁锢在心底的记忆中。

风雪之日原是看不出暮色黄昏的,可是盖聂看到盖兰的时候,却从盖兰的眼中瞧见了浓浓的暮色,那本不该属于豆蔻少女的黯淡色彩。

盖兰脸色平静地坐在父亲的床边,一声不响。盖聂靠在床上,也静静地看着盖兰。

良久,盖兰方才轻轻地说道:“爹,我一直认为您对娘的感情无人可及,这十几年来,娘是您心中最爱的人,连兰儿也无法与娘相比。虽然您和娘已经天人永隔,再无法相见,但是您永远惦记着她。”盖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兰儿以为像这样的感情,一定是独一无二的。但是,爹爹可曾料到,荆大哥竟也是这样的人。”

盖聂心头一震,忍不住问道:“兰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瞒着爹?”

盖兰轻咬下唇,道:“兰儿很喜欢荆大哥,但是荆大哥却无法喜欢兰儿,因为荆轲大哥的心,早已随另一个人去了……”

盖聂激动地抓住盖兰的手道:“兰儿,你听爹的话,千万莫要再去想他了。”盖聂十分清楚,就算荆轲也对兰儿有意,他俩也绝对没有明天的。毕竟早在决定接下刺秦大任那一刻起,荆轲便已将未来交付给了命运。

盖兰看着父亲,嘴角边还带着笑容,眼泪却一滴一滴落了下来,轻声道:“爹,兰儿自己也知道不该去想他,但是兰儿的心里只有他,兰儿……”说道这里,再也忍不住了,伏在盖聂的肩上抽泣起来。

盖聂拍着女儿的肩膀,缓缓地说道:“兰儿,你这样做以后会受苦的。你可知道,荆轲他……”

盖兰慢慢收住眼泪,抬起头来对着父亲微微一笑,道:“兰儿知道,兰儿不悔。”语气虽轻,却很坚决。

盖聂愣住了,在女儿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那逝去已久的芳魂。

这天深夜,田光忽然又陪同一人来到盖聂住处。

此人身形矮小,外披斗篷,面目深藏其中,形容神秘莫测。盖聂一见此人,顿时面露喜色。来人掀开斗篷,露出一张瘦削的面孔来,向盖聂微微一笑,深深一揖,朗声道:“师兄别来无恙。”

来人正是盖聂的师弟卫庄。当下,他表明来意:“听田先生说师兄也在蓟城,师弟我特地前来探望。”

他们师兄弟二人已有多年不见,盖聂见到卫庄,极为欣喜。虽然过去在同门学艺之时,卫庄曾有行事不拒之处,但盖聂对他的关怀却是一点也没有减少。他深知卫庄智谋出众、武艺高强,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也明显看出了他的心高气傲,从前就不时担忧着他倔强好胜的性子会使他误入歧途,以致常以师兄的身份对他多有规劝、严加要求,师兄弟间也难免因此产生琐碎摩擦。长久以来,盖聂一直都是对他这出色的师弟待以真心、寄予厚望,二人毕竟是自家兄弟,分别多时后,再多的不是都早该云淡风轻。久别重逢,他乡遇故知,当然少不了把酒言欢,二人痛快畅饮,彻夜长谈,一宿无眠。

翌日,田光将卫庄引荐给太子丹。太子丹以上宾之礼相待,设宴招待卫庄与盖聂等人。

席间,盖聂忽道:“先前盖某允诺护卫荆轲前往秦国一事,实在是因见太子一片诚心,才让盖某无法拒绝,为此我心中也一直在盘算着如何向太子告罪。”

“盖先生此话怎讲?”太子丹惊道。

盖聂又继续说道:“方才我又听闻夏侯央的行踪,若不把握时机手刃此贼,此后不知何时再有机会。所幸师弟卫庄前来探望我,这实在是一个极佳的机会。师弟剑术极高,不在盖某之下,若能得他相助,那荆轲此去秦国可以无虑也,恳请太子接纳盖某的建议!”

“这……”太子丹为难道。

太子丹正在为难之际,荆轲到来了。他一眼就认出卫庄是上次在街市援救婴孩、教训朱霸的侠士,顿时欣喜万分,与他一见如故,只觉人生又得一知己。

太子丹见二人熟稔,颇觉奇怪,荆轲当下便将卫庄的侠行一一道来,听得众人连连点头。

“既然卫先生身手如此之好,盖先生又真有难处,丹也不好再强求,就有劳卫先生了。”太子丹这才满意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荆轲整日和卫庄、高渐离、狗屠等厮混在一块儿,喝酒吃肉,击筑放歌,好似看淡世事。

秦宫长廊之中,天明与一个男孩飞跑而过,那男孩亦是锦衣华服,小小年纪,眉眼之中便隐约有王者的沉稳气度。他们身后,远远地跟着一个年纪更小的女孩,俏眼樱唇,伶俐可爱,口中不住叫着:“天明哥哥、扶苏哥哥,等等我啊!”天明与那叫扶苏的男孩却仿佛没听见一般,脚步半点不慢。

小女孩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突然扑到在地。后面跟着的一个宫人装扮的女子,本已追得气喘吁吁,看到女孩摔倒,连忙紧跑了几步,上前扶起女孩,香汗涔涔的脸上,一片焦虑的神色。女孩白皙的额头,已冒出鲜血。她见状,吓得要哭出来,颤声道:“哎哟,我的公主,奶娘的魂都要被你吓掉了!这可怎么得了,这可怎么得了!”

天明与扶苏听到女孩的哭声,也匆匆跑了回来。女孩一见到他们两人,哭得更大声了。“天明哥哥,扶苏哥哥,音儿痛死了!石头坏,石头坏!”她指着地面铺着的青石板,泣声说道。

天明与扶苏见到女孩哭个不停,皆是十分心痛。扶苏上前轻轻吹着女孩额上的伤口,一边道:“音儿乖,哥哥吹吹就不痛了。”

天明则道:“音儿,天明哥哥为你报仇,你看着!”言罢,蹲下身子,举起小小的拳头,一拳向绊倒女孩的石头擂去。扶苏及奶娘被惊得“啊”了一声。只见天明的小拳头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他却只是紧皱眉头,倒吸了口凉气,却怎么也不肯落泪。

奶娘登时号啕大哭,呼道:“公主,皇子,你们这可要了连氏的命了!连氏这条贱命保不住了!”

女孩被这一幕惊呆了,顿时止住了哭泣,当看到天明的伤口,似是又要哭出来:“天明哥哥,一定很痛吧?”天明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音儿一哭,天明哥哥就会很痛很痛。音儿不哭了好不好,给天明哥哥笑一个!”

女孩重重地点了点头,连忙用小手胡乱地擦去脸上的泪水,强自微笑。

正当此时,园子外忽传来一声:“大王驾到!”奶娘立时瘫软在地,浑身颤抖。

秦王大步走来,见几个孩子均已在园中跪拜恭候,十分开怀,道:“皇儿们,都平身吧。”待三个孩子起身,秦王却见音儿与天明都受了伤,他顿时眉头紧蹙,“嗯”了一声,目光转向垂首跪拜的连氏。

连氏打了一个冷颤,连连顿首,泣道:“连氏该死,连氏该死!”

秦王露出极为厌恶的神情,他未假思索,便命侍卫:“将她拉下去,斩了!”

连氏闻听此言,登时昏厥过去。音儿忙跪倒在旁,呼道:“奶娘,醒醒啊!奶娘!”侍卫们得令,上前欲将连氏拖出。

天明见状,忙上前拦住,又转向秦王,道:“父王,您且留步。儿臣有一事相问。”秦王似乎颇感兴趣,停下脚步,道:“但说无妨。”

天明道:“儿臣想问父王,何谓‘仁者’?”秦王答道:“仁者爱人。爱人者,皆为仁者。”

天明又道:“那么何谓‘爱人’呢?”秦王答:“爱人,便是爱护亲眷,庇佑人臣,福荫百姓,宽宥罪错。”

天明道:“那么欲得天下者,是否便该爱全天下之人?”

秦王哈哈大笑:“你这鬼灵精,绕着圈子,说了这一大套,是不是要父王赦免连氏啊?”天明难为情地笑了。随即点了点头。

秦王又问:“这些话是谁与你说的?”天明道:“是伏先生教与儿臣的。”

秦王颔首道:“天明,学得很好!今日看在你勤修学问的份上,寡人就饶了连氏不死!下不为例!”

天明与音儿喜不自胜,连忙代连氏叩谢秦王。秦王则看也不看仍然昏倒在地的连氏,转身离去。

夜间,又是伏念教授天明功课的时间,天明便将日间发生的事情,详细将给伏念听。伏念轻捋长髯,微微笑道:“天明,你做得很好!不枉为师教你一回。作为大秦皇子,你正应该如此,推己及人,胸怀宽厚,方可得人心,进而得天下!”

天明听到先生夸奖,心下暗喜,立时道:“天明谨记先生教诲!”

天愈来愈冷了。一个衣着朴素,面容端正,腰际佩着一柄青铜剑的中年男子立于街头,他拽紧了衣襟,向冰冷的双掌中哈着热气,感受仅剩的温暖。天真的很冷。不知是何原因,这几年的冬天是一岁冷过一岁,是因为漂泊在外的缘故吗?

街口一间酒馆的招牌迎风摇曳着。这男子仿佛只想多找些和“温暖”有关的东西,他走进了酒馆。寒冬腊月,对于一个长年漂泊在外的人而言,能找上一家小酒馆喝上几杯暖暖身,是最称心不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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