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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红电-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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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掩着头,再也不敢恋战,怪叫着逃开。

顾影正是要他这样。

他知道这是生死关头,当务之急,就是要先杀出一条血路来。

——他本来就是那种:虽然给许多人团团围着,他已失了优势,但仍以能把他最恨的人先击倒而杀出一条血路的汉子!

毛更却非常满意,对头上淌着血不敢再战的“菱角”吩咐道:“你这伤伤得正好!回去助大佬再领一大功吧,要是今晚一切报捷,‘红毛拿督’就归你管了!”

“菱角”听了这一句话,热血沸腾,只觉伤没有白负,血没有白流,一番尽心机没有白费,连骨头也毕竟没有白贱哩。

4、造谣有理

如果顾影能够心无挂得一鼓作气的冲杀过去。也许,他就可以突围而出——只要他能突围而出,局面就会有很大的不同。而本放事的后文的发展也就完全不一样了。

人总是去面对已经发生的,但很少去设想;如果没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又是怎样的一种的局面呢?一如人得到相当好的东西之时。会渴望得到更好的,但从不想想:要是连这得不到,或者只得到更坏的呢?这道理就借平常人在健康的时候从不去照顾自己的身子,一旦失去了健康才知道保养的重要,但往往补救已然太迟。

顾影本来不退,但就在他要把握去冲开那一瞬间的缺口之际,毛更尖叫了一声。

“你敢走,我打死他。”

这句话使顾影回头望了一眼:

因为他的好朋友巴闭,仍落在敌人的手里。

他这一回头,正好就望见,毛更扯着巴闭的发脚,迎面打了他一拳。

那一拳,发出的声音,就像是擂在一只太熟而且烘了的柿子上。

顾影咆哮了一声。

他不能忍。

他不忍。

他不忍心一个人逃了开去,任凭师弟巴闭受这些禽兽折磨。

所以他不逃反进。

他冲向毛更。

他要救巴闭。

火光熊熊。

他像尊焚烧着的神魔。

格斗剧烈。

毛更手边的人都围了上去,用各种兵器。向顾影身上招呼。

这些人,本来已够残暴了,可是今晚看了毛更淫辱折磨巴闭夫妇后,更有一腔欲火兽性,无可宣泄,都成了狠招,招招招呼在顾影身上。

顾影像一头负隅的怒兽,见人打人,不退反进,一路杀向毛更。

可是,我们不要忘了,也不能忘了:顾影已先行负了伤。

他给“菱角”在背后剩了一刀还淌着血,而且已淌了想久的血了。

这时候的顾影,已不是先时的顾影。

他已无法作持久战。

偏是这一干人对他作车轮战。

赶来救人的民众自然也发现了有人在格斗,可是,毛更的手下,有的迅速换上了平时的装束,佯作也是赶来救火的人,有的干脆表示自己先来一步,看到巴氏惨案的“来龙去脉”,他们几人扰了过去,让群众无法接近火场和战团,并作出了这样一弹一唱、一问一答的流言当然其中也有些民众加入了话题和问题):

“真没想到,顾影身为教头,会作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来!”

“什么事哪?谁放的人?难道是……”

“顾影为了要得尝兽欲。强奸了甘玲,丢在火场里,还把巴闭打成这个样子,哎,真是知人口脸不知心!”

“对呀!幸好二少爷来得快,不但,他可要把巴闭也毁尸灭迹哩!不过,我们赶到的时候,巴教练已给折磨成这样子了……”

“咦,那跟一大堆人打架的,不就是顾影吗?!”

“可不就是他!大伙儿都目睹了这样凶残的手段,忍不住都敌忾同仇,要把他抓起来,绳之于法!”

“……我看,顾影平时都不像这种人嘛!怎么会……?”

“这不就是知人嘴脸难知心咯,这叫丧心病狂、禽兽不如嘛!”

“可是,顾影平日待巴闭像亲兄弟一样,他会做这种事?!”

“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是串通了凶手和色魔。来为他说好话的吧?待会儿可一起把你送到‘马打察’(警局)去!”

“不不不……我,我、啧啧,只是猜想,猜想顾影不致于——”

“不懂就不要乱猜!”

“这是件令人发指的凶案,我们都是目击证人,你们也是,乱说话的'奇書網整理提供'准备洗净屁股坐过世吧!谁敢说我们造谣就是造谣,我们毛家的人说的话,永远有道理!”

这一番话下来,大家都噤若寒蝉了,而且大家同时也弄清楚了:跟顾影交手的,和这一千挡路的家伙,多是“毛氏投资公司”、“地久企业”、“救世搏击堂”和“九柳玄坛”里的爪牙、走狗,不管他们怀着什么目的,说的是不是事实,总之都是不好惹的、惹不得了。

话一直传下去,就变成只有这些人说,没有其他人说,开始是以讹传讹,到后来谁也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讹,只见火光中怒兽一般的顾影,已受了五六处伤,但也打倒了六七个人。仍吃力的、举步维艰的、一寸山河一寸血的向毛更那儿冲杀进迫了过来。

顾影可什么也没听,什么也不管。

他只要救走巴闭,

可是,他负伤在先,身手不如往常灵敏,而敌人又多。且都是棍子、镰刀、车链、巴冷刀这类长武器,他挨了几下,也放倒了几人,但已感到昏眩难支。

可是他仍撑着。

他要救巴闭。

他不明白围观的群众为何不阻止这些人围攻他(难道他们真的相信这种谣言!?),但他知道:不管这些人帮不帮他,只要有外人看着,至少毛更这些人还不敢太明目张胆的任意妄为。

他只觉一股意志力上冲,好像火光烧出他的锐气,他连骨髓的舍利子也跳出来跟这些禽兽格杀到底!

他见一个打一个。

眼看,只再十数步,就可以触及毛更。

——这个罪魁祸首!

他要救巴闭。

杀毛更。

——他为这个斗志他全身战意互碰出拼命的星火来!

甚至比背景的大火更猛、更烈!

这时候,围攻顾影的那些人,几乎一挨近他的,都给他击倒。

他的双节棍快得似神火飞鸦、魔火里的魅影。

一个醒目的汉子,趋前面人多,乱了顾影的视线,他偷偷抄到后面去,扁钻就往顾影后头戳落!

可是,明明棍风啸啸,密雨般急击前方敌人的双节棍,突然转向,象烈火里陡然炸出灰尽一样,啪的一下击到他的额头上。

他大叫一声,连利器也扔了,蹲了下来,一额是血。

另一个舞着藤棍。

棍长。

他也很有气势。

比起来,双节棍是太短了,也太软了。

他就用这一点来吃定了顾影。

他一路舞、一路砸、一路喊,来助自己的声威。

但声威不等于实力。

眼看他已冲入顾影的身前一棍子就把他砸扁之际,也不知怎的,卜的一声,他密舞的棍子竟格不住那只不过一小截的双节棍端,陡然闯入他的棍影里,就弹的在他的喉核上!

他立时失了声。

棍子也呼地横飞了出去,在夜空中折了又腾,终于落入火场中。

他的双手变成抓住自己的咽喉,双眼凸出,喉头格格有声。舌头也长得好长的一截,像个吊来品去都吊不死的吊死鬼。

还有一名大汉使的是长柄钩镰刀。

这种刀连柄足有九尺长。

他恃这种长而沉甸的武器,去钩顾影的头——就算钩不着,把他的双节根扯了过来,也算赢稳了。

他杀过来的时候,顾影当机立断,做了一件事:

他的双节棍脱手飞出。

正飞砸在那使钩镰大汉的脸上。

那大汉立即蹲在地上,捂着脸。

他的钩镰刀反而落入顾影的手中。

顾形手上有了把杀伤力那么大的武器,立即抖擞精神,大砍大杀的攻了过来。

毛更看着他的迫近,忽然双手作了一个很奇怪的手印,嘴里也念了一连串没有人所得懂的字音。

他一念,其他的人也就跟着念了,而且一面念涌,一面向顾影猛攻。

本来,在顾影打倒了第八个人之后,手上又多了支长镰刀,剩下的十几名大汉,倒是有些怯了,一时不敢欺近身去。

可是,咒语一起之后,他们就完全变了,似给催眠了一样,又像是给打了什么奋亢的药物,他们都红了眼睛,浑忘了自身的安危,各自抢身向顾影作出猛烈过先前的三倍的攻击!

顾影一看这等情势,吼道:“毛更,你竟用这种有伤阴德的魔法……”

他说到这儿,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那一干囚徒的攻袭,更加如狼似牙,他勉力以战,已不得寸进。

甚至也无法扬声。

5、兽性大法

他此际又急又怒,不懂矢志要救师弟巴闭,同时也立意要杀毛更。

因为毛更使的是极为歹毒的“兽性大法”。

这种功法颇为歹恶。其实每一种功法,都得要修习。修习就先要付出,要付出才有收获。这跟工作一样,只要你有才干、有运气,付出愈多便收获越多。练正统佛法的人,须勤修练,行善积德,自然功法有成,修魔法的人,也一样得要付出。例如以“养好仔”为功法的,就得要把“鬼仔”服侍奉养得好好的。而以魔为功的人,不惜把身心俱奉予魔鬼。有时。还反为魔所啖。

“兽性大法”足以让人回复了原始的兽性,不爱其躯、受其所驱,拼命冒死的为他效力,可是,修这种功法的人,本身兽性要比些人要更加强大才能制得住场面,否则易为群“兽”反噬。这道理譬如是:狮虎为万兽之王,自能驱遣百兽,但要是一只猢狲也来发号施令。那结果自然会给兽类反扑其身了。

如何要维护兽性呢?那就是不住的去做一些兽性在发,乃至禽兽不为的事来。——也就是说,一个成功练就“兽性大法”的人,基本上他已做过了不少丧心病狂、令人发指的事,才算成功。

这还不够,开始,是人有了兽性才练这种“兽功”之后,“兽性大法”功力加深了,反过来影响习者加倍厉重的兽性,以至修习者本身也不住的“兽性大发”,而功法也因而不断的增强,再倒影响了住此功法的人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如此不住回环的影响下去,就像吸毒者一样。

顾影因自小受其父练功、教人的耳濡目染,对各种奇当异功,也颇有涉猎,所知甚广,但去不肯下死功夫深研,主要便是因为:这只是外界的灵力、妖力,非关本身功力体能的开发,他认为并非正道,所以并不大感兴趣。顾步深知他儿子的“英雄脾性”故而也从不相强,况且,他对这些奇门异术专研经年,也知道其中不乏是在伤天害理、畸型异常的情形下才能练成的,有干天和,有伤阴鸷,而且亦易受魔头反啖,万一弄个不好,只怕收场惨淡。

他因常替人驱邪辟妖,已开罪了不少妖孽浊物,这时候要斩断放掉从此不练,恐怕就先抵受不住这些伺伏已久的魔敌狙袭,所以也只有食髓知味的修持到底了。所以顾影不涉这些妖功邪法,他反而觉得欣慰:他诚不欲儿子步他的后尘。

如今顾影一旦遇战这种邪法,便知毛更作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他火从心起,要一拳把此人杀掉,但毛更嘴里念念有辞,那些手下像发了疯似的为他卖命、拼命,竟浑忘了惊俱恐怕,顾影一时竟也应付不过来。

毛更一面用咒语和心法,控制住手下的神智,莫不奋勇作战,为他拼命,一面也留意围观的乡亲父老,看他们有何异动,另方面他也炫示自己的部属,在他的指样号令之下,这等为他卖命效力,可以借此立威扬名。

这时际,顾影手上虽多了桐长柄钩镰刀,但反而再也抢不进来。

毛更对身旁那大个子“死士”点了点头,“是时候了。你去。”

那“死士”越众步出,便并不马上出手,他只是迫近战围,仔细观察。

顾影那儿也打得发了狠,抡舞镰刀,一人应声倒下,一人血溅当堂。

“死士”觑着这空隙,一步疾跨,双手扣住镰刀,猛力一扯。

顾影不甘镰刀脱手,也发力一拉。

两手扯拔之间,都没有松手,可是又有一名毛更手下,挥斧向顾影当头砍下!

顾法一低头,手一松,“死士”正发力猛拉,顿失重心,自主在后跄跌,那使斧的正要把斧锋在下砸去,但左足一绊,摔倒于地,正好脸部撞在斧背上。一时扑地不起。

顾影这下勾跌了使斧头的大汉,本可对“死士”乘胜追击,可望夺回兵器,但他一个踉跄,在火光映照下,大家都可以看见他原先背后的伤处,忽然喷出一道血泉来。

不明就里的旁观者,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时受的伤,毛更他们却一清二楚:顾影刚才只不过是憋着一日气,以内力制住伤口的流血不止,想一股作气的救走巴间再说,可是而今然大伤,震动了伤患,一时流血不上。

毛更一看,知时机已届。

他是个素来不放过好机会的人。

他向身旁那一脸好相的“鱼生”说:“我一动手,你也动手,并且叫他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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