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仙-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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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寒笑道：“净尘师兄言重了，此等法器级飞剑，并非什么贵重之物，小道若想，随时可以再以仙灵宗密法炼制数柄，不足为道。所谓剑增有缘人，小道与二位师兄相识，甚觉投缘，方才有此一举，意在结识二位师兄，万望二位师兄不要推辞，都则便是嫌弃小道了。”
此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谓字字珠玑，叫二人无法反驳，凌玄愈加相信，古寒乃是拥有大智慧之人。
二人相视苦笑，凌玄伸手接过他递来的飞剑，行礼道：“如此小弟便谢过了。若古大哥不介意，还请直唤名字即可，师兄之名，小弟愧不敢当。”
出家之人，本着普渡众生的大慈悲之心，本不应使用飞剑此等具有颇大戾气的武器，但古寒言至此处，净尘若是拒绝，便是驳了他的好意，暗含瞧不起他之意。无奈，净尘也接过那柄飞剑，合十道：“阿弥陀佛，小僧不甚感激。古大哥，不知此剑可有名称？”
古寒秀气的面色忽地一红，低声道：“实不相瞒，平日小道都以十八姑娘称呼此十八柄飞剑，倒是未认真替它们起过名字，惭愧惭愧。”
说话间，三人回到王三兄弟的家中，不料，本是安静的两间古朴木屋，此时已是门庭若市，人声鼎沸。
却原来，王家村的村民尽皆聚集到王三兄弟家门口，望着屋内，眼含惊恐、愤怒之色，交头接耳，不知王三兄弟出了何事。
三人见状，心中不由升起不好的念头，三人急忙推开众村民向屋内走去，方一进屋，看清屋内情形，不由愣在当场。
但见屋内，左右横躺着两名无头尸体，鲜血淋漓，喷洒一地，毛骨悚然。从尸体的衣着和体形上判断，凌玄很容易便认出，赫然是王三兄弟。
三人将视线向屋内深处望去，果不其然，王三兄弟的头颅，便被此般随意仍在地上，毫无血色，睁大眼睛瞪着凌玄三人，虽死不冥目，但却表情平静，显然凶手动作迅捷，下手毒辣，在他二人未及反应过来时，便被割下了头颅。
虽与王三兄弟相识不过半日，但他们性情憨厚，为人淳朴，待人热情，且对他有借住之恩，凌玄心中颇为感激。此时见他二人如此惨死，凌玄心下微颤，回过头去不忍再看。
净尘双手合十，诵道：“善哉善哉，二位施主心地善良，待人纯真，是何人如此残忍，竟下此毒手？”
此时，门口走进来一名佝偻老者，他看着净尘，布满皱纹的脸上挂满愤怒，他道：“王三兄弟为人热情大方，乐于助人，村中之人大都受过他们的恩惠，如今……敢请高僧替他们做主，擒住那名歹毒的凶手，还他二人一个公道。”
古寒细眼现出思索之色，道：“老人家，不知你是否有见着凶手模样？”
老者道：“见着了，见着了，那名凶手，是一名美貌的女子，身穿红衣红裙，杀人后，逃向后山树林而去了。”
身穿红衣红裙的美貌女子？凌玄不由心中一凛，问道：“老人家，你可是亲眼所见？”
老者回想片刻，语带愤怒，道：“老朽便住在隔壁，今夜二更时分，少侠与大师紧追那妖怪而去后不久，老朽便闻听王三兄弟一声惨叫，甚觉奇怪，于是便壮着胆子过来查看，见他兄弟二人惨死在屋内，那名红衣凶手，便站在他们中间，手提长剑。老朽虽未亲眼见着她杀人，但断定她便是凶手无疑。”
闻言，凌玄心下便又是一颤，入夜时那道避他远去的红影以及老者所言的红衣红裙的凶手，仿佛渐渐在眼前凝聚出一张面若桃花的娇美容颜。
他心下一痛，暗骂了自己一句以小人之人渡君子之腹，问道：“老人家，可否劳烦您详细形容一下那名红衣凶手的容颜，以便我等追查此事。”
老者沉思片刻，道：“当时老朽吓坏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呆在门口。那名红衣凶手见杀人行径被识破，犹豫了一下，似乎想将老朽也一道杀了，不过不知为何，她终未杀老朽，而是向后山逃去了。老朽虽老眼昏花，但当时我与那名红衣凶手便此般相隔而立，只隔丈许之远，因而老朽识清了凶手模样。那名红衣凶手，相貌十分出众，她年约十八，眉若媚丝，眸含秋水，面胜桃花，且身材高挑纤细，落落大方，红衣红裙，宛如一片迷人的晚霞。如此一名国色天香的姑娘，不知为何要做此等行凶杀人之恶行，唉……此等残忍手段，叫人发指啊。”
闻言，周围数十名村民，皆是脸现愤怒之色，纷纷高声怒道：“敢请大师替王三兄弟做主，将那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恳请大师做主！”
闻听老者所形容凶手的外貌形象，凌玄与净尘脑中，不约而同的飘出那名仗义行侠的红色丽影，心情沉入谷底，一时不知何言以对。
古寒虽见二人神思恍惚，却不明二人心事，当是他二人见此残忍手段，于心不忍罢了。那红衣凶手做出此等穷凶极恶之事，天理难容，当下，他便一口应承道：“诸位乡亲还请放心，这凶手杀害无辜百姓，手段残忍，罪大恶极，我三人定会全力以赴，将那凶手绳之以法，还王三兄弟以及乡亲们一个公道。”
村民们并不识得古寒，但见他道袍打扮，虽多处狼狈，但眼神清明，气质不俗，隐隐透露着仙人之气，且他与无量寺院高僧相互识得，想来也是神仙中人。当下，村民们大多作出感激状，那老者微行一礼，道：“不知仙人如何称呼？老朽先行代王三兄弟以及乡亲们谢过仙人。”
净尘强自从满心困惑以及隐隐生痛中回过神来，合十道：“老施主无须多礼，古大哥乃是仙灵宗五位长老的高徒，一身修为远在小僧之上，此事由他做主，最是恰当不过，小僧也会在旁协助古大哥，乡亲们大可放心。”
村民们感激不尽，当下，便又说了些感激之言，随后，村民们自发的将王三兄弟尸首收去，好生安葬，凌玄三人一直在旁，古寒与净尘不时向村民们询问一些事宜，凌玄却始终一言不发，他低着头，满心思沉浸在对那红色丽影的困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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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玉泉剑
一切忙妥当，已是日出时分，三人谢绝村民款待之意，复又回到王三兄弟的木屋，古寒自寻一屋，与净尘各自回屋休息。他们虽是修仙修佛中人，但修为尚浅，自是无法跳出凡尘，困倦之意袭来，当需休息。
凌玄回到房间，虽深感疲惫，困累交加，却无心睡眠，抑或者不敢睡去。他倚窗而立，望着窗外那片密林，暗自出神。
不知不觉，已是入秋时节，清晨少许凉意，沁入皮肤，陡生寒意。≮我们备用网址：≯
初生骄阳将暖洋洋的红光抛撒而下，驱除一夜寒意。茂密枝叶上挂着一夜所聚集的露水，还未尽数散去，阳光照在密林间枝头上，兀自闪烁着一片片金光涟漪。
凌玄反手自肩头上将红羽抓了过来，捧在双手之间，阳光下，它火红的羽毛愈发显得艳丽。他望着它，自语道：“那红衣凶手，会是上官师姐吗？她为何要杀害王三兄弟，且手法如此残忍？”
红羽吱吱几声，敷衍而过，它展开双翼，将整个身体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惬意的闭上了鸟眼。
凌玄心中反复问着同一个问题：上官师姐为何要杀害无辜村民？上官师姐为何要杀害无辜村民……许久不得要领，他终究敌不过袭来的阵阵困意，回床便睡。
他做了个梦，梦中，上官冰郁穿着红色衣裙，宛如空中美丽的晚霞，她飘然来到他身边，似乎向他说了许多，模模糊糊，他却一句也未听清楚。忽地一袭俏丽白影闪过，将他惊醒。
净尘稍加休息，便已醒来，顿觉精神饱满，他换洗一番，来到凌玄房间，见他未锁门，便走了进来。老者所形容杀害王三兄弟的凶手形象，与他二人相识的上官冰郁十分相似，他心中，同样困惑不解。
凌玄毕竟体弱且患疾，不似净尘，休息片刻便可恢复精神，净尘进来时，他仍在沉睡。
净尘未打扰他，而是坐在一旁默念起佛经，等他醒来。他等了许久，见凌玄忽地惊醒，脸上犹带着惊恐之色。他走上前，问道：“凌师弟，作噩梦了？”
见是净尘，凌玄微微一呆，转而摇头，回想起梦中情形以及昨夜之事，他道：“净尘师兄，依你之见，此事是上官师姐所为吗？”
净尘稍作思索，道：“依老施主所形容，那凶手外貌穿着的确与上官师姐十分相似，但上官师姐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心胸宽广，不似那等穷凶极恶之徒。”
凌玄道：“红羽本是跟着上官师姐一同离去，昨夜便在那赤仙教徒进村之前，红羽又回来了，我追出去一看，见一袭红影向树林深处而去，想是上官师姐无疑，但不知她为何不肯见我。她出现在此地，老者所形容之人又与她十分相似，恐不仅是巧合。但上官师姐为人如此好，我相信她必然不会杀害无辜村民，我想其中定有误会。”
净尘笑笑，不愿在此问题上讨论下去，若上官冰郁是真凶则好，若她不是，此时言论她，若让她知道，必然会伤了她的心。净尘自小在寺中修行，少有朋友，他实在不愿意失去任何一个朋友。然则任何一段友情，皆十分可贵。他笑笑，道：“凌师弟，待我们查明真相后，便会水落石出，上官师姐既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便应该相信她，否则，岂非枉自相识一场？”
凌玄点点头，他知净尘所言十分在理，但却始终无法将心中纷乱的思绪抛开。
净尘见他脸色苦闷，想来也是诸多烦恼，便笑道：“对了，昨夜古大哥送你我二人一人一柄飞剑，你可有滴血祭炼？”
凌玄自身侧床头取出那柄飞剑，但见此剑宽两指，三尺长许，通体晶莹，似是用那上等羊脂润玉所铸炼而成，锋口薄如蝉翼，锋利无边，寒气袭人；剑柄是由上等红木雕刻而成，其上雕纹十分精细，甚是美观。
凌玄轻舞几下，但觉此剑轻巧玲珑，十分趁手。他放下飞剑，道：“昨夜种种事情接踵而来，若不是师兄提醒，我倒是将此事忘记了。”
净尘道：“法器级飞剑法宝，无本体意识，滴一滴鲜血到其上祭炼便可驭使之攻击防御，但自灵器及以上的飞剑法宝，已有了一丝自主意识，非滴血祭炼便能驭使之，还需通过使用者以本体精元之气长期祭炼，方能与使用者心意相通，随心所欲。”
此事，凌玄曾在阳明等人收藏的仙家典籍中读到过，加之曾念钰以及方琴口口相述，他虽知之不详，却也不至于一无所知。
凌玄微微一笑，行了一礼，道：“多谢师兄指点。对了师兄，你的飞剑滴血祭炼了没有？”
净尘合十道：“阿弥陀佛，古大哥盛情难却，但出家人清心寡欲，慈悲为怀，万不该使用戾气颇盛的飞剑为武器，我虽收下此剑，但却万万不能滴血祭炼的，只得保留为念，以不负古大哥一番好意。”
出家之人，法宝多以钵、鱼、杖等锋芒内敛，杀气不丰之器为主，驭使飞剑者，确十分罕见。当下，凌玄便不再言它，他咬破左手食指，轻轻滴上一滴鲜血到飞剑之上，但见那滴鲜血甫一与晶莹剑体接触，便全数被吸进飞剑体内，本是晶莹如玉的飞剑，陡然闪过一道红芒，一闪即逝。那飞剑幽幽漂浮在凌玄身前，晶光闪动，旋即又恢复如初，但如若细细打量，便会发现一丝暗红流光，缓缓在剑体内来回游动，宛如一条潺潺流溪，十分美丽。
凌玄闭上双眼，细细体会滴血祭炼后心中那丝似有似无的微妙变化，但觉他与此柄飞剑之间，无形之中有了某些联系，无形、无色，但却真实存在，那柄剑，仿佛与他的身体发肤融为一体，剑便是他的一根手指，心心相连，心意相通的感觉，十分奇妙。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缓缓握住剑柄，顿时，一股冰冷之意自剑体内传来，须臾间袭遍全身，凉爽舒适。他轻轻舞动数下，但觉此剑愈发顺手，凌玄不由赞道：“好剑！”
净尘不使剑，因而对剑一无所知，他微笑，道：“凌师弟，可想好替此剑取何名字了？”
凌玄稍加思索，道：“此剑晶莹如玉，剔透玲珑，剑身内隐隐有红光游动，端的十分神奇。净尘师兄，我们便叫它玉泉，如何？”
说罢，他忽地暗自一叹，无限惆怅跃然心上，玉泉殿，玉泉剑，殿已不在剑犹新，那殿那情剑寄思。
净尘知道玉泉乃是二极宗凌玄居住之所，他为此剑取此名，意在借剑怀旧。他点点头，未再出言。忽地，门外传来古寒急促的叫声，道：“二位师兄，快，小道发现了那赤仙教分部，我们三人此便去将它捣毁如何？”
二人寻声望去，但见古寒换了一身全新道袍，予人焕然一新之感，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