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香味-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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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花总，酒楼新上任的总经理……”梁全真居中介绍。又对花海哲说道：“这是咱们集团特别从南方挖来的海鲜料理名厨，酒楼的行政总厨王山水王师傅。”
王山水的名字很有意思，秦风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不是和王吹海有联系，他的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岁上下，中等身材，脸庞有着这一行当特有的圆脸，笑得时候，好像很憨厚的样子。说老实话，以他这个年纪，能够混到一间上规模酒楼的行政总厨，也算是年少有成了。
得知老板椅上坐着的是新老板，王山水很有热情地伸出双手要与花海哲相握，然而，花海哲却只回报以礼节性地点头，然后指着对面一张单独的椅子，道：“坐吧，有些事要和你沟通一下。”
花海哲并没有云山雾罩扯一些没用的，他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两份文件放在王山水面前， 道：“我知道王师傅和酒楼的合约期还有两年，不过，酒楼的经营风格近期需要做出调整，这是集团革新的一揽子方案所决定了的，非人力可以抗拒……”炒鱿鱼也要讲究艺术性，这一点，花海哲的开场白做得很好，戏肉却不那么美妙了，他说：“我的意思，为适应新形势，王师傅可能需要更深层次的业务培训，脱产的……当然，我们的雇用关系是双向的，如果对于酒楼的决定存有异议，王师傅也可以选择在这份辞职书上签名。”
尽管王山水来之前的时候猜测到有可能会遭解雇，然而，真的听到了这一消息，而且宣布得很这么直接、干脆，一时之间又让人难以接受。王山水急道：“梁总……”叫了之后，才反应过来，现在叫梁总已经没用了，当家作主的已经是另一个人，忙掉转枪头叫道：“花总，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这种时候，就应该是何广义出面了，他不急不忙来到花海哲身边，站定之后，很和气地说道：“王师傅，我是贵酒楼法律顾问单位，汇景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敝姓何，咱们见过面的……哦呵呵，可能王师傅不记得了，不过这不要紧，贵酒楼、以及酒楼员工，所有有关用工合约方面的疑问，我都可以给予最专业的解答。”
恰在此时，花海哲伸出手心，朝着何广义的身材做了个手势，大概意思是告诉王山水，有关合约方面，他不会做出正面回答，要有，也会是何广义代劳。从专业性来讲，这是没错的，毕竟如果两方面产生争执的话，很有可能会说错话，而一旦说错话，又可能会授人以柄——万一对方有录音装置呢。
然而，花海哲的傲慢却彻底激怒了王山水，他一拍桌子跳了起来，面目狰狞说道：“这几年我清清白白任劳任怨，难道就换来这样子的下场吗？不是我吹嘘，我这个总厨，清廉如水是经得起检验的……进货要填写申购单，需要梁总签字，供货单位送货上门，下面的厨师长和上面的总经理，连同我，凑满三个签名，财务才能拨款，我一没贪污二没受贿，凭什么就开除我？”
话说到这个地步，梁全真也不得不表态了，他忙道：“海哲，王总厨的职业操守还是可以信任的……”
花海哲却根本就不为所动，他等王山水发泄完了，才慢悠悠说道：“梁总的电脑由于不小心误操作，硬盘被格式化，数据都已经不可查……”
王山水的嗓门更大了，道：“那我不管，我只问你，我没犯错误，凭什么就开除我？”
“我还没说完呢……”花海哲拍着手边的电脑机箱，轻笑道：“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请专门的电脑专家恢复硬盘上的数据，几百块钱的事情。”
梁全真的脸色都变了，他慌慌张张说道：“海哲，你……”
花海哲伸手阻止梁全真说下去，只盯着王山水，厉声说道：“我就不信你屁股上一点屎都没沾上……”
何广义适时补充道：“我这里有一封律师信和一封推荐信，王先生对合约有异议，那么，你可以收下律师信，当然，您也有权向劳动仲裁部门申请仲裁；推荐信就不用我多饶舌了，需要指出的是，这是以华夏四大厨艺世家之一的花氏为名义所发出的推荐信，有了这封信，天下之大，相信王先生哪里都可以去得。”
这就是典型的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啊。秦风看得若有所想，心说生活中果然处处有学问，等到他接手了总厨位子，安排底下厨师长的时候，也可以来这么一出好戏。
在推荐信的诱惑下，王山水很快就缴械投降了，事实上，他要吵、要闹，无非也是为了个人利益而已，现在的形势，总厨的位子已经不可能保得住，那还不如来点有用的，而以花氏在餐饮界的地位，一封推荐信，足以让他找到一份年薪不低于现在的工作，既然是这样，再吵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从何广义手里接过了推荐信，王山水很光棍地就退出了经理室，在离开的时候，秦风忽然问道：“王师傅，请问你认不认识天海的王吹海王教授？”
王山水一脸茫然道：“王吹海？没听说他做教授了啊？怎么，你认识他？”
“哦，见过几次面，就随便问问……”从对方语气之中，双方应该是认识的，只不过，从王山水所说的分析，可能也有好一阵子没见面了，秦风于是也没有和王山水深谈，一切还是等有机会和王吹海打听之后再说。
王山水走了之后，花海哲也没有需要直接当面宣布不再履行合约的人员，又聊了一阵，酒楼生意渐渐转淡，梁全真出门叮嘱秘书如萍，让她组织人手把二楼大堂简单布置成会议室，二点整要开全体大会。
书面打印的通知也在这个时候正式下发到酒楼每一名员工手里，刹那间，犹如一颗巨石落入池塘，泛起阵阵浪花，即使在房门紧闭的经理室内，也能听见隔着通道的另一头，二楼的大堂传来嘈杂的人声。
花海哲依旧岿然不动，一直到一点五十五分，才离开他的老板椅，站起来说道：“三舅舅，咱们这就去会议室吧。”
花海哲的个头挺高，目测也有一米八左右，几乎只比秦风矮两三厘米，与梁全真并排而站，身高优势就更突出了。梁全真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外甥，轻轻一叹，道：“好的，都听花总的。”
四个人从经理室里外出，花海哲当先开路，梁全真紧随其后，然后是秦风和何广义。当他们出现在大堂入口处的时候，嘈杂的二楼顿时陷入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花海哲身上，不但是因为花海哲走在最前面，还因为只有他身穿正装，这份暗示的意思就再也明显不过了。
“啪，啪，啪……”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单调的掌声慢慢响起，随之，掌声开始延伸，终于响彻了大堂里的每一个角落。
从这一刻起，酒楼正式进入了花海哲时代。
＇0266章＇。制度
酒楼的会场布置与大多数会场有一个明显的区别，那就是下方的员工座位是一张一张的圆桌组成，虽说椅子的排放都是正对着主席台，不过，从上往下看过去，总让人感觉少了会场应有的肃穆。然而，这种应有的氛围，在花海哲三两句话之后就被调动了起来，当时，他在梁全真的引导之下坐在了居中的主位，在掌声由*转而稀稀拉拉的时候，他站立不动，用严苛的目光在下方一一扫视，于是，掌声重新变得热烈起来，而且越来越热烈，很快又达到了新一波高*潮。
花海哲就是用这样子简单而又粗暴的方式宣布接掌酒楼，几乎不用梁全真多做介绍，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存在，也从侧面了解到了，他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秦风也被安排到了主席台就坐，当时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在天海的云馨大酒店的时候，花海哲的存在感并不太足，又或者，是因为花月辰的存在感太足了么？
花海哲的就职演说并没有什么新意，展示他的存在感与权威是一回事，但是，在人事变动的剧烈震荡过程中，保持一种相对平稳的过渡，又似乎是必须的。所以，在一些漂亮而不实用的套话空话之后，花海哲许诺了今后每个月将提取营业额的百分之一到百分之十，作为额外的绩效奖励基金，具体比例，将视酒楼员工当月规章制度遵守情况而定。
这种变相加工资的承诺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尽管听起来似乎加得不多，不过，有希望总好过没希望，这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员工们的士气，于是。掌声再度想起来，这一次，热烈程度又好像猛烈了许多。
秦风注意到了梁全真的女秘书如萍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她与相熟的一部分员工形成了一个小圈子，会议期间。花海哲的讲演，她听得很仔细，每当花海哲的语声语调有慷慨激昂趋势，她总是会提前准备好了鼓掌的手势，并且总能把握在最高亢地鼓点之上，用第一声掌声，把她、以及她的小圈子的气氛鼓荡起来，并由此影响会场里的每一个人。
秦风不得不承认。这也是一种能力，而且，他发现，花海哲也注意到了如萍的这种能力，偶尔，当他的目光投射到如萍与她那个小圈子的时候，不经意之中会偶尔流露出一两分的欣赏，而在这种时候，如萍总是会挺起她耸立而又高傲的胸脯，似乎是在向花海哲表明着什么。
有意思。
生活中果然处处都是学问。酒楼就是一个小社会，在这个社会里，总有些人希望能够先一步出头。作为上位者，这种心理应该可以好好利用，以获取双方所需要的。
花海哲的高调亮相很快就到了尾声，在他讲话的最后，秦风经他之口，被隆重介绍给酒楼员工，并且，由他第一个鼓掌表示对秦风的支持。
秦风作为打工者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像花海哲那样拿捏身份。他很低调地在一片掌声之中站起来，左中右三个方向逐一鞠躬。然后也发表了一通简短的就职演讲。他的演讲，归纳起来有三个方面。首先，厨房不是单独存在于酒楼的，厨房的运作，归根结底是离不开其他部门的支持与协作，希望他就任总厨之后，能一如既往得到酒楼同仁的支持；其次，厨房服务水准的高低，将最为直观地体现酒楼服务水准的高低，希望厨房间的同仁能树立正确的服务意识；最后，他希望厨房间同仁能够和他一起战斗，成为提升酒楼形象的决定性因素。
当酒楼绝大部分员工还在震惊于秦风的年轻之时，会议却在花海哲的宣布之下结束了。当然，结束的只是全体大会，对于花海哲来说，真正的见面会才刚刚开始，他在宣布散会之后，念了一长串的名单，基本上这些人就是酒楼的中层管理人员，念到名单的人员需要留候在经理室外，等待他的单独召见。
于是，秦风也见缝插针，在花海哲宣布完毕之后，也拿着话筒请三位厨师长留下来。
与他这位年轻总厨相比，热菜间、冷菜间与面点间的三位厨师长就显得比较“老”了，其实，所谓的老，倒也不能一概而论，比如，冷菜间的厨师长，杨可仁，瘦巴巴的一个小老头，脸上皱纹刀削斧琢似的，的确是上了年纪的样子；而面点间的厨师长韩斌就要年轻一些，外表好像五十岁不到；热菜间的厨师长罗峰四十出头，如果不是和秦风站在一起，倒是可以称之为年轻了。
秦风是有打算把这三位厨师长的位子轮换一遍，不过，第一天上任，总不能一点都不摸底，就这么猴急吧。他和三位厨师长握手，然后笑着说，请他们带他去底楼厨房间巡视。
面点间厨师长韩斌与热菜间厨师长罗峰都很配合，欣然应允下来，冷菜间的厨师长杨可仁却一点面子都不给，或许他是仗着年纪大了吧，自问新总厨奈何不了他，又或者，即使能奈何得了他，他也临近退休，无欲无求了，他冷冰冰说道：“对不起，秦总厨，我们冷菜间很忙的……”说着，他只点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秦风倒也没觉得面子挂不住什么的，倒是热菜间的厨师长罗峰，有些意味深长说道：“秦总厨，你年纪小，杨师傅不把你放在眼里也是正常的，想当初我被任命热菜间厨师长的时候，杨师傅可是把自己当成镇店之宝，三天两头要来找我的茬……你看着吧，过一段日子，有他冲到你办公室拍桌子摔凳子的时候……”
“是么，他这人这么讨厌啊……”秦风淡淡说道，实际上，他这是暗指罗峰这人讨厌，挑拨离间不说，还*裸当面说秦风年纪小。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他既然说出这种话。明显就是不把秦风放在眼里。
面点间的厨师长似乎听出了秦风语气中的不快，他本来也想说些什么的。不过，现在却很自觉地闭上了嘴，任凭罗峰滔滔不绝，他只是跟在秦风后面一语不发。
三人来到了底楼，大堂里热闹得很，穿厨衣的厨师与穿旗袍的迎宾小姐相谈甚欢，话题倒是有一多半围绕着新来的总经理与总厨，有眼尖的看见秦风他们从二楼走楼梯下来。相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