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了又谢-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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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恍惚惚又过了几个学期，我不知道别人在做着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在做着什么，我们还是一如既往地锻炼，一如既往地参加校运会，一如既往地拿到奖金，一如既往地吃几餐好的，这种一如既往的生活我过得一如既往。完全不知所措，只是一如既往地一如既往。
一个周末的晚上，我独自一人来到我们县城的江边，看着流动着不算得滚滚的江水，时间就这样流逝着流逝着，谁都知道这江水的尽头就在海洋的入口处，可谁能告诉我流逝着的时间的尽头在哪里？想着家里年迈的父母，他们应该又添了很多根叫做银白色的头发了吧！一种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因为我也是一个有情感的活生生的人。也许这流逝着的时间本来就没有尽头，直到你失去身边的朋友、身边的亲人、身边的一切的一切，流逝着的时间还在继续流逝着，它不曾停息。因为我们从都没有真正抓住过时间，朱自清在《匆匆》里说得很好，敢问又有谁真的抓住过呢？
其实，时间真的过得很快，一晃就是十几年了。长那么大还真没亲过哪个谁，被别人亲的倒不少。不过这也表明有不少人在关心着我，感谢所有关心着我的人。
18
跌跌撞撞就过了初中三年，我没有遗憾在这三年里不能谈上几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没有遗憾在这三年里不能做上什么惊天大事，更没有遗憾在这三年里我不遗憾。
初中毕业，意味着我的又一个转折来了，我像是站在一个T字路口上，摆在我面前的是三条路：一、我不再读书了，回家给家人做工或者出去打工赚钱；二、我可以读中专，两年多后出来实习打工；三、我应该读高中，然后考上个大学继续深造。站在T字路口上迷茫不算很久，我始终还是想明白：我不能就这么出来打工断送我的美好前程、我也不能读中专然后就出来断送我的前程，我应该继续深造，然后为国家效力，因为国家的希望都在我们的肩上了，不管它重不重，我们都应该把它扛起来。
夏天的风无论怎么吹都是热的，这样的时候最能感觉得到冬天的美好了；可当我身在冬天季节的时候我又真的很想回到夏天，因为在冬天真的是太冷了，冷得都不想动了。我觉得人都是这样的，在这个时候就会想到那个时候的好，而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的时候，又回想在这个时候的好了。与其说这个时候或那个时候的好，倒不如说哪个时候都不好。因为真的没有哪个时候是好的。
在这样热的天气，在这样闷热的晚上，我只想跳河，可我们那里没有河，所以我只好把目光放得浅短一些，不如喝两杯啤酒来润润喉咙吧！
一个人喝酒是无聊乏味的，就算再好的酒，如果只有一个人喝，也是喝不出味来的。在这样的不关键时刻我当然还是不会忘记猛男的，我慢步走到他家门口，敲门了好一会才见有人来开门。门一开我就看见猛男左手拿着一条红色内裤，右手拿着衣架，不用想就知道猛男是在晒衣服。
“不好意思，我刚洗好衣服，还在晒呢。”猛男很好意思地对我说。
“热吗？你觉得？”
“**不是废话吗？没看见我穿着内裤啊？”
这时候我才发现猛男是穿着内裤晒内裤的，显然他比我还热。猛男边晒衣服边在那嘀咕着什么，看他尽是无聊加无奈的样子。
“去村口那啤酒摊喝两杯怎样？”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妈的那么久才说，早点说死得你啊？”
我以为晚了这几分钟才说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心里很是忐忑不安，开始焦虑起来。
“等我一会先，我穿长点的裤子先。”猛男急忙晒完剩下的两条内裤后跑进屋穿裤子去了，看来他有好几天没洗衣服了。因为这么热的天他没必要一次性穿那么多条内裤来保暖，虽然他在冬天的时候经常一次性穿几条内裤来保暖，但现在是夏天，是很热的夏天。
我走出猛男家门口，站在那里听蟋蟀唱着歌，而且还有很多动物在作伴奏，算是很悦耳。没等蟋蟀唱完歌，猛男穿着一件比他刚才穿的内裤长了一点的裤子出来，还有一件背心披在肩上还舍不得穿，估计是太热了吧。大步走到我跟前：
“Letusgo！”
他娘的，就猛男他那鸟样还跟我讲英语？
“OK！”我答道。
在悦耳的音乐的陪伴下，我和猛男来到了我们村口的啤酒城，这是我们村最有名的啤酒城，因为我们村就这么一家啤酒城。这啤酒城虽然简陋了点，从外面看上去就像是个稻草屋，因为顶面都是用稻草来盖的，四面围墙都没有东西挡了，除了几个竹子当柱子，支撑着整个屋子。
简陋是简陋，但晚上都会有很多人来这里吃夜宵，消遣时间；或者是聊天聊女人跟男人；再或者就是聊男人跟女人。不要看他们都是聊女人和男人两种人，其实聊女人跟男人和聊男人跟女人有着很大的区别。聊女人跟男人就是最近村里又有某家的寂寞女子勾引了村里的某家寂寞男子；聊男人跟女人就是最近村里又有某家的寂寞男子搭上了村里的某家寂寞女子。在这样的场所聊这样的事是最合适的了。
至于这家啤酒城生意为什么那么好？归根结底应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家啤酒城的小吃花样特别多。比如酒鬼玉米啦、花生米啦、正宗田螺啦、还有烧烤老鼠啦，还有很多说不出的小吃名字。其实这也是猛男很少来这家啤酒城的原因，因为这里的小吃大多都是猛男去田里抓回来后卖给这啤酒城的老板的。猛男有空的时候就去小溪里或者田里捡田螺回来卖，再有空的话就到甘蔗地抓老鼠回来卖，就连玉米花生都是猛男从家里拿来卖给啤酒城老板的。这样一年下来，猛男也是赚了不少的，如果不用上学的话猛男就赚得更多了。当然整个村不止猛男有货卖给啤酒城老板，只是猛男的货比较好，加上老板比较照顾单亲家庭的孩子。
猛男找了个位置把背心放在椅子上然后坐下来：
“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吧，我就想喝点酒还有吃点花生，其他的你看着办吧！”
难得猛男那么利索，自从中考后我们都很少在一起玩了，因为大家都长大了，家里的牛也不什么想去放了。家里交通不方便，想谈情说爱都没法谈也没法说，搞得整天闷在家里等成绩，搞得像是被隔离或者是软禁一样，一阵子下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自己都怕了自己。在我们还不成熟的时期，闷在家里被太阳烤得全熟了。
我也慢慢坐下来叫老板来点东西，我最喜欢的青蛙、老鼠、酒鬼玉米不可少，当然最不能少的是猛男的花生还有我们的酒。
猛男正在注视着前方黑暗的田野，好像在努力看着什么似的。我看见一只蚊子在他眼前飞过去又飞过来，他却只用鼻子用力地吹了一下气，试图这样就可以赶走蚊子，不料蚊子越来越兴奋，直接停留在猛男粗糙的脸蛋上进行吸血，猛男才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死去的蚊子贴在猛男粗糙的脸上使得他的脸更加粗糙得明显。猛男从椅子上拿来他的衣服擦了一下脸和脸上的血迹又把衣服放回椅子上。
没有什么东西愿意打破我们之间这可爱的沉默，除了那些可爱的蚊子。
老板拿上来几瓶啤酒和两个一次性杯子，很温和地跟我说：“请慢用。”我习惯性地应了一声谢谢。然后给猛男倒上一杯酒递到他面前“兄弟喝酒”。猛男的视线还是离不开那黑暗的田野，用左手拿着酒杯慢慢送到他嘴边，突然又拿开。看上去是舍不得喝，在没过两秒钟他又用右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再从椅子上拿衣服来擦脸。把衣服再次放回去后猛男一饮而尽，把空杯放在我挪给他的时候的那个方位，我再给他倒上一杯，不过这杯的泡沫比较多。
“**的看什么呢？没撞见鬼吧你？操！”我也很忍心地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猛男转过头来给我一个甜蜜的微笑，我回了猛男一头莫名的茫然。接下来的我们就没有那么的沉默了，很快就把三瓶啤酒喝完了。我问猛男觉得中考怎么样，猛男简单地回了一句“还行”。我说我不想在县里面读高中了，过两天我就到市里面找所高中，不管好的坏的，能待在市里读高中就得，因为我觉得县永远都比不上市，我还是觉得市的发展前途比较乐观。这个方面的看法猛男跟我有着很大的差异，猛男觉得我们县的发展前途还是更乐观的，因为我们县正在被开发，而且是国家重点开发基地，猛男已经看见他的未来了，他决定留在我们县里，猛男要为我们县的建设出自己的一份力，猛男要报答我们县对他的养育之恩。而我却向往外地，我要自己闯出一片天，我要拥有自己的天空，如果我要闯出一片天，首先要闯出去。所以我得离开这生我养我的地方。
这是我们分道扬长的一个夜晚。我们互敬了几瓶酒，各自都觉得眼前的模糊不清，话也才多起来。
“你丫的笨蛋，人家喜欢你那么多年你都不知道。”猛男吞吞吐吐道，但我还是听得很清楚。
“我靠，你这玻璃还嫩着呢，别把我跟你搞在一起啊你？”我发自内心的愤怒。
“你妈的谁想跟你搞在一起啊？除了阿花，其实阿花从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只是她不好意思开口。”猛男像是真的喝醉了，把他小时候的女人跟我搞在一起了，哈哈！
“哈哈，你别开这样的玩笑了得不得啊？阿花跟你不是挺好的吗？”我边喝了点酒边回答。
“你这笨蛋，阿花跟我在一起其实是想间接接近你，只是你没觉察出来，因为你这笨蛋。说实话，其实阿花这人蛮好的。当年我追她那么多年，她都没接受我，就是因为她喜欢你，你知道我的内心有多痛苦。她什么都欣赏你，你却不领情，你还在一旁风流潇洒，你不知道她内心有多痛苦。”
听得我很是茫然，很是不知所措。虽然嘴上不说出来，其实内心还是想有个女朋友陪在身边的我，觉得错过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那她自己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是为你好，不想影响你的学习，本来她是想在小学毕业准备上初中的时候跟你表白的，可你又要去县里读重点学校，问题就出在她却不能去县里跟你同一所学校，觉得表白了也没意思了。就算那时候跟你表白了，就算那时候她跟你在一起了，上初中了不在同一所学校读书，她是怕你出轨，但她更怕她会出轨，所以她还是决定没跟你表白。现在倒好，初中毕业了，阿花变得更漂亮了，胸也变大了，她却跟别的男人跑了，肥水流到外人田了。**的，都是你。”猛男显然比我更无奈。
其实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觉上告诉我我没有错，既然阿花喜欢我却不告诉我，现在能全怪在我身上吗？虽然我内心也很挣扎很难受，毕竟她现在是那么的漂亮。我一饮而尽，再自己倒上一杯，因为我没什么话要说的。
“现在倒好，还没煮熟的鸭子就飞了。如果你不想要，你也要早点告诉我的啊，跟阿花焉殃戏水那么多年，怎么说我跟她少少也有点感情的嘛！你不要我要的啊，你真他妈的贱，自己不要还不给我要。”猛男像是喝醉了，只在一边自己唠叨。
我坐在椅子上无语，只是尽情地吃我该吃的不该吃的东西，尽情地喝酒。猛男也吃也喝，偶尔又给自己一巴掌。我不知道我那天晚上是怎么回家的，只是觉得头晕晕的，而且不是很清楚地看见路。但我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我钱包里少了将近一百块钱，我敢断定昨晚猛男是拿我的钱去买单了。我觉得谁买单无所谓，我都应该感谢猛男，至于要感谢他什么，我到现在也还都弄不明白。
19
没过几天，在我头脑还沉浸在酒精的陶醉之中的时候，我们的中考成绩出来了，意味着我要到市里面去找学校了。猛男在县里直接报个名就可以了。我跟我们隔壁村的一个朋友上市里面找学校，她叫秦燕子，是我的初中同学，我跟她是隔壁村的，所以在外面的关系很好。她跟我也一样有着远大的抱负，她从小就立志她这只燕子是要飞出去的。我跟她一人背着一个包，包里装着一两件衣服，就这样坐上去市里的大巴，寻找着我们的另一个归宿了。
在我还在市里努力地寻找我们的另一个归宿的时候，阿花也和他现在的男朋友坐上去外地打工的大巴。所以那天我没得去送他们，他们去外地的那天只有猛男去送了他们。这是之后猛男跟我说的。我们那里的人就这样，翅膀硬了点了都想往外面飞，加上我们那里的人不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