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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生与死的对抗-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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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升华就是在外部世界中寻找失去了的童年时期的身体;不过这个失去的身体已经是迷惑难解的了,已被成为自己父亲的幻想(例如给粪便赋予”阴茎“或”孩子“的价值)弄得混乱不清。因此,如果说金钱情结起源于一种肛门情结,那么用怀特海的术语来说,这种肛门情结乃是整个人的身体的错乱在一个特定区域的汇聚——这个汇聚点和其他区域(口腔区、生殖区)都有内在的联系。

    其次,对肛门情结的阐述不能像费伦奇论述金钱的文章那样不涉及俄狄浦斯情结和阉割情结——以不那么专门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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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言来说,即不能不涉及整个罪感问题。在我们对金钱的论述中,罪感概念是处于中心位置的;而且在弗洛伊德论“肛门情结”的第二篇论文中,粪便与“孩子”和“阴茎”的等同关系以及他对阉割情结的相关论述,给肛门情结引入了只有以俄狄浦斯来命名的意义空间。肛门情结(以及它的社会衍生物)实际上是一种特殊的肛门兼俄狄浦斯情结。

    [186]在精神分析文献中给予俄狄浦斯因素以应有重视的只有罗海姆(Róheim)论“原始货币”的论文和哈尼克(Harnik)论“时间”的论文。

    [187]罗海姆和哈尼克找到了弗洛伊德的第二篇论文这个恰当的出发点,并取得了进展。不过他们的工作也只能被称为在正确的方向上胡乱摸索。

    从精神分析方面来看,困难在于我们前面已经讨论过的关于“前俄狄浦斯”

    母亲的理论还处于落后和混乱的状况中。

    精神分析上的肛门阶段是一个前俄狄浦斯阶段,但它不应被解释为一种尚未受到阴影侵扰的爱欲现象。

    按经典理论所说,这一阴影是与威胁性的父亲的灵光相联系的。

    [18]如果把罪感解释为对威胁性的父亲的反应而不是源于对母亲的固有的矛盾关系,那么罪感问题就被误解了。与此相同,阉割情结以及人类附加于生殖性和男性气质之上的象征意义的重负,也如我们在前面所论证的,是在儿童与“前俄狄浦斯”母亲的关系中发展起来的。

    第三——这正是正统精神分析的解释中最重大的谬误——婴儿期肛门情结及其社会衍生物金钱情结主要不是爱欲的表现,不是肛门爱欲,而是死亡本能的一种表现(在这一点上罗海姆和哈尼克也是例外,不过他们在这个问题的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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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杂性之外又引入了更多的复杂问题,结果澄清得不多而弄混了不少)。

    在人类身体中当然总存在着爱欲;而且如弗洛伊德所言,死亡本能只有与爱欲微妙地融合才能表现出来。在婴儿期肛门性欲和金钱情结中也存在游戏因素;但我们的整个论证是要说明这一情结的主要建筑师是罪感,是成为自己父亲的攻击性幻想,是死亡焦虑或分离焦虑(separationanxiBety)。

    罪感、攻击性和焦虑关系到自我,即人性的精神方面。

    在人性的身体方面与之对应的东西——婴儿期焦虑在身体方面的遗传物——则是人类身体的性组织,即一切人体的性组织(包括口腔、肛门和生殖组织)。它们也应当被看作死亡本能的创造物。在这一点上,费伦奇的杰作《塔拉莎》(Thalasa)中取得了决定性的理论进展。书中指出,性组织不仅是通过费伦奇称之为“性欲的两性融合”的功能畸变构建的,构建力量还包括他所说的“海洋性退行倾向”

    [189]——返回子宫的欲望,无力接受生命的个体独立性,亦即病态的死亡本能。

    由此而产生的结果是,只要人的身体保持着无论是前生殖器(pregenital)还是生殖器的性欲组织,它就受制于(固置于)

    扰乱人体的那些婴儿期心理创伤以及病态的死亡本能。

    而且只要人的身体仍然固置于其婴儿期结构,就心理方面而言人的思想就仍然固置于婴儿期幻想,以人格结构的形式储藏于自我的无意识区域中,并且以升华的形式投射于外部世界。

    我们坚定不移地信奉费伦奇的论断:“人格特征可以说是隐秘的精神病态。”

    [190]不过我们要再次强调精神与身体的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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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性,我们称为“人格”的东西实际上就是身体的紊乱或功能失调。根据费伦奇的论述,人格构成就是性欲的两性融合的“心理上层结构和心理誊抄副本”

    ,是建立起性欲组织的器官功能畸变。

    [191]威廉。赖希(WilhelmReich)

    (我们不应排斥出自任何来源的明智之语)曾建议以“人格甲胄”

    (character-ar-mour)一词来描绘人的强硬态度——人类身体就借此来抵抗自身向往那种爱欲洋溢的充沛生命的自然倾向,而这正是未患神经症的生命物种表现出来的。

    [192]我们可以比较一下费伦奇的这句话:“从精神分析的观点来看,人格是一种变态,是一种特殊的机械化反应方式。”

    [193]而升华作用作为人类身体的一种活动来看待,则如弗洛伊德所暗示的,在结构上是一种歇斯底里症,是费伦奇所假设的因最初的向下移置作用而集中于肛门和生殖区的病原性里比多向上部器官(尤其是手和眼)的移置。

    [194]

    假如我们能想象有一种不受压抑的人——一种强大得足以去生也强大得足以去死的人,因此也就是人所未曾成为的人,即独立的个体——那么这样的人已经克服了负罪感和焦虑,绝无金钱情结。而与此同时,这样的人将拥有一个摆脱了一切性欲组织的身体——这个身体摆脱了无意识中回归母亲子宫的口腔、肛门和生殖性幻想。这样的人将会摆脱掉弗洛伊德所证明的那种困扰着文明的噩梦;而摆脱这些幻想也就意味着摆脱了弗洛伊德所无情揭示的那种人类身体的紊乱失调。

    通过这样的人,人间将实现基督教的那个神秘的希望,实现路德所说的摆脱了死亡和污秽的身体的复活。摆脱了污秽就是摆脱了将里比多集中于排泄功能并使人成为耶胡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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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种婴儿期幻想,摆脱了死亡就是摆脱了路德视为撒旦的统治的那种生中之死的统治;不过摆脱了死亡也就获得了生与死的力量。

    “达到完美的东西,一切成熟的东西——都需要去死。”

    [195]

    人的灵魂和这样一个改变了的身体是能够达到和谐的,人的自我也再度恢复造物最初所设计的面目,成为一个肉体的自我和肉体的外部形态,体验着作为生命的身体与身体之间的交流。不过,通往自我与身体的最终再度统一的途径并不是人的自我的消亡,而是对人的自我的强化。人的自我应当强大得足以去死,并且强大得足以抛弃罪感。古代人的意识强大得足以承认负有罪过;基督教意识强大得足以承认负罪太深,唯有上帝才能救赎;现代世俗的浮士德式的人强大得足以带着不可救赎的罪罚而生存;彻底的精神分析意识认识到罪感起源于婴儿期的幻想,便强大得足以把这笔孽债一笔勾销。

    十、排 泄 物

    人类身体的整个问题,以及生与死的整个问题,都包含在升华作用中;精神分析也始终坚持在升华作用与肛门性之间存在着一种特殊的联系。精神分析学说对于人类骄傲痛加攻击——我们除了自己的升华性之外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而精神分析倘不能同时提供一种改善的希望,也就不堪容忍,毫无益处了。我们已经论证了更好的出路是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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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仅仅是这种希望才使我们可能去探究精神分析理论中这个最苦涩的部分。

    精神分析的悖论所断言的是,一切被占有被积聚之“物”

    、财产和财产的普遍凝结物——金钱,从本质上说都是粪便。精神分析不仅应当对金钱情结的起源问题,而且应当对其终极效用问题表明自己的立场。庸俗的精神分析解释只是局限于论证财产范畴起源于婴儿期排泄物操作。但真正的要害却在于财产始终保持着排泄物的性质,并且在我们内心深处(在无意识中)仍被我们当作排泄物。笑话、民歌和诗的隐喻以戏谑的智慧道出了这个隐秘的真相。戏谑的智慧也就是童年的智慧。儿童在意识中,而成人则在无意识中都明白这个事实,即我们只不过是些肉体。无论受到压抑和进行升华的成人怎么在意识中否定这一点——事实上生命仍然属于肉体并且只有生命才创造价值;一切价值都是肉体的价值。

    因此,金钱与粪便相同并不使金钱成为毫无价值的东西;恰好相反,人体外部的东西正是通过这一途径获得了对人体的意义,从而获得了价值。假如金钱不是粪便,它反倒会毫无价值。

    不过,为什么要特别强调粪便呢?根据精神分析,占有行为满足了人体集中于肛门区的爱欲,但集中于肛门区的里比多反映了婴儿期想要成为自己父亲的那种自恋工程(narBcisisticproject)

    对肛门区的附着。

    [196]想成为自己父亲从而以此征服死亡的自恋工程,可以借“物”来实现并同时保持着肉体的意义,但这种物必须由身体产生同时又滋养着身体。

    对物的占有如果不是被它们既是粪便但也是食物这种幻想所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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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励,那么这种占有对身体来说就毫无价值。

    弗洛伊德指出,财富之所以极少带来快乐,就因为金钱并非一种婴儿期的愿望;[197]支撑着金钱情结的那种婴儿期的愿望,其实是渴望获得一种自恋式的自我包容、自我补充的不朽肉体。因此,只有在粪便又是食物的时候,那种支撑着金钱情结的婴儿期愿望才能得到满足。

    但是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想成为自己父亲的那种自恋工程,从最深层次上看是由于不能接受死亡同时也就不能接受生存而产生的。一切这样的升华作用都以摒弃(否定)肉体为先决条件。摒弃肉体并没有也不可能改变肉体的生命是我们所拥有的一切这一事实,而且无意识仍执着于这一事实,决不会摒弃肉体。弗洛伊德说过,在本我中没有对应于否定行为的东西。

    [198]因此,自我摒弃肉体生命的最终结果只能是将肉体爱欲由其支撑肉体生命的自然职能转变成为肉体构建“生中之死”的非自然职能。

    于是,想要脱离肉体的病态企图只能导致对肉体死亡的病态迷恋(爱欲投注)。从无意识的、肉体的角度,因而是简单明了的角度来看,爱欲只有在偏转向排泄功能上时才可能偏离开肉体的生命。

    在真实的肉体生命(也即是本我生命)

    中,要使价值脱离肉体,只有把价值附加到由肉体所产生的非肉体性排泄物上去;而这些排泄物也就是肉体所产生的无生命物质,它们体现了肉体的一天天死亡。以更专门化的术语来说,升华的肛门性的前提是阉割情结,即弗洛伊德所说的使阴茎丧失性功能并使之麻痹的肉体的决定性死亡。

    [19]随着阴茎的死亡,爱欲关注的中心也就转移到身体典型的死亡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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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粪便上去了:[20]

    当儿童不情愿地认识到有的人并不具有阴茎时,这个器官对于他来说就是某种可以脱离人体的东西;他还准确无误地在阴茎与粪便之间看出类似之处,而粪便则成为第一种必须予以抛弃的身体物质。

    柯勒律治对于肛门情结的真正性质比这位精神分析学家还看得更清楚:[201]

    请注意婴儿还具有肉体和精神表面上的同一性,那时前者是可爱的。到童年时期二者开始分离,在青年时代人就挣扎着竭力想维持二者的平衡了:从那时起,肉体开始只是漠不关心;接着就要求明澈的心智至少要保持不偏不倚;最后,所有显示肉体之为肉体的东西都差不多变得像粪便似的肮脏可厌了。

    用斯威夫特的话来说,正是人的那种否定肉体并要超越肉体的倾向才使得人成为耶胡,具有一种“对污秽肮脏的奇怪癖好”

    ;“而在所有其他动物身上却显示出对清洁的天然爱好”

    ,[202]这真富于讽刺意味。

    斯威夫特能够想象到升华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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