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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兽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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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河早就料到,却依然有些失望,大侠梦是做不成了,“我就想强身健体,再学个轻功什么的,好歹逃跑的时候有力气能快些。”

常廷昭乜斜着眼,“无论学什么功夫都要先打基础,且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贵在日复一日的坚持,你能吗?”

若是从前兴许不能,可现在决定跟常廷昭混,这脑袋就跟放在裤腰带似的,只有勤奋才能多一分活路,他可不希望还未轰轰烈烈就被流弹中伤。

赵清河慎重点头,“能。”

常廷昭见他认真心中颇为赞赏,大佑朝如今越发重文轻武,就连六艺中的射御都不再重视,认为学武粗俗,实在滑稽可笑。文固然重要,若是无武只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赵清河有此觉悟,倒是个明白的。

“每日扎马步一个时辰,若是能坚持再行商议。”

“好。可否从明日开始?”赵清河怕被鄙夷,连忙解释:“今日实在是晚了,我一会还要去病马监呢。”

常廷昭并未在意,“不急一时,不过明日再有借口,今后就不必来了。”

赵清河连连点头,“好。对了,昨晚上你答应帮我打造器具的事可还作数?”

常廷昭冷哼,“我是那般无信之人吗?”

赵清河讪笑:“这不是担心你昨晚说梦话吗,一觉醒来不认账什么的……”

常廷昭只淡淡扫了他一眼,“记得把缝合术所需器具一同画下打造。”

“放心,畜生也需要这些,不会忘记的。只是人、兽用的终是有差别,不过应是不大。”

虽是昨日得了答复,依然忍不住再次确认:“开膛破肚真的不会致死还能治病?”

赵清河十分自信,“当然,我都不知道干了多少回……”

一时得意竟然露馅,赵清河心中无比懊恼。原身一直在学堂里,哪有什么机会开膛破肚。

常廷昭却并不在意他话里的漏洞,“畜生可以,人亦可行。传说中华佗割肠治病想来真有其事?”

赵清河想了想道:“华佗会不会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手法得当、设备药物等齐全,许多人病都可以这般治疗。”

常廷昭眼睛一亮,“你可行?”

赵清河摇头,“虽都是医却大为不同,人体结构我不了解,若是让我来那就是拿生命开玩笑。畜牲治死了最多损几个银钱,人死了那就麻烦大了。”

常廷昭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不免惋惜。若是真有此术,许多药石无方的病症也有了新疗法,战场上也不至于死伤这般惨重。缺胳膊少腿还能接起来,肠子露出来还能塞回去把肚子缝起来,这听起来实在太令人振奋了。

“是我心急了。”

赵清河笑道:“都是医就会有共同之处,等你寻好人,我教他们缝合之术,今后也能用到人身上的,多多少少能有些用处。只是想切割什么器官之类难度比较大的,那就不成了。”

常廷昭听到这话不由嘴角勾起,“足矣。”

赵清河来到病马监,总管早就得了消息,对赵清河甚为殷勤,没多大功夫就安排妥当。病马监里坐诊的大夫算上钟兴元这个未正式出师的,仅有五人,最年轻的钟兴元也有三十岁。

除去钟兴元,其他四位大夫对赵清河并不热情。钟老大夫倒是罢了,就如同见到一般小辈一般,其他三位都不屑搭理他,其中一位曹大夫眼睛里的鄙夷更是遮都遮不住。

“这般年纪也敢来坐诊,如今真是什么人都往病马监离塞。”

赵清河对于这样的质疑早就料到,并没有多大厌憎。作为空降兵,还是这般年轻的,没展现实力以前,被人质疑很是正常,所以并没有理会。

一位学徒冷哼道:“人家可是救了常四爷的马,真是撞了大运。”

“撞大运,有本事你撞个试试!有这嚼舌根的功夫,不如多看点医书。”钟兴元从那两个学徒身边路过,训斥道。

两个学徒赶紧溜得不见影。

钟兴元笑着拱手道:“方才正在忙活,未能迎接实在惭愧。”

赵清河连忙回礼,“钟大哥客气了,初来乍到的还请多多关照。”

两人还未来得及寒暄几句,钟兴元便忙去了。病马监里所有的人都十分忙碌,只有赵清河一人直至下班回家还无所事事。

后来一连几天皆是如此,无人会去寻赵清河看病。就算总管有意推荐,可来人一看赵清河这般年轻,便是宁可排长队去等待其他大夫。这畜牲可不是拿来玩的,那可是不少人家的命根子。

这般一来,病马监里的明嘲暗讽越发多了起来,就算有钟兴元喝斥也无法将这股风压住。

常廷昭是何许人病马监里的人都清楚得很,赵清河这般无奇之人竟然能巴结上,如何不眼红。不过是运气好,哪里有什么真本事。

赵清河虽在常家别院嚣张,可对外并无人得知详细,只以为他被安置在别院给常廷昭看马。常廷昭也并未将赵清河纳入后院,明面上是清清白白。

在大佑朝一些权贵瞧上良家子,不大可能将其纳入后院作为男宠,便是私下行苟且。有的良家子为了往上爬,便是依从了这潜规则,实际自个妻妾也不少。当今皇上都有过这样的入幕之宾,如今那些人不少都成为了朝廷重臣。此风从上吹到下,虽不算多,却确实存在。

别院虽非常廷昭的人,却也无人敢胡乱传话。

赵清河对于这些流言蜚语只是笑笑,一天悠闲倒也轻松,反正不会短他的银子。上工无事便是看医书,他毕竟许久未用中药,还是得复习一遍。看书也能大概了解这世的兽医发展到何种程度,这世并不是他上辈子古代的任何一个时期,却又有相通之处。

只是这医书让赵清河颇为头疼,排版繁体字不符合赵清河阅读习惯就罢了,多看些便好。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没有标点符号,原本这些书阅读起来就晦涩,这般一来直把他瞧得头晕眼花,一天下来看不了几页书。

“不是说是年少有为的神医吗?竟然还看《疗马方》这样的入门书?”一个学徒对着另一人挤眉弄眼道。这人赵清河记得,叫曹宽,是曹大夫的侄子,最是喜欢对他冷嘲热讽。

另一人叫侯哥儿,才十二三岁,听了这话眨了眨眼,憨憨道:“那书很好,师父说当兽医必须要看啊。”

赵清河差点笑出声来,曹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甩袖离开,“跟你真是没话说!”

侯哥儿挠挠头,嘟囔着一脸委屈,“又不是我找你说话的。”

“侯哥儿,晚上请你吃大肉饺子。”赵清河对侯哥儿招手。

侯哥儿一听眼睛都亮了,正是吃穷老子的年纪,平日工钱少吃的不够多荤腥也少,一听赵清河说有饺子吃就乐呵得不行。

“真的?会不会太破费了。”侯哥儿虽然高兴,却有些担心道,这饺子还是挺贵的呢,还是带肉的。

侯哥儿是这病马监为数不多对他很热情的,赵清河从来投桃报李,“偶尔几次,无妨。”

侯哥儿一听心里才踏实下来,祈祷晚上快来。

“赵哥,今天又没人来找您医治吗?”

赵清河笑着摇头。

侯哥儿忧心忡忡,“那可怎么办啊?”

赵清河并不在意道:“不着急,总有用武之地。”

常廷昭帮他打的器具已经送来,他这些日子看医书以及看其他大夫的诊治,大概明白此时世的兽医发展水平。如今只刚建立好体系,大约在唐代水平。哪怕是中兽医部分,赵清河也比这些人学到的还要先进很多,总有他可以崭露头角的机会。只是在这之前,他必须把从前舍弃的捡回来,否则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也会被矮子比下去。

“让开,让开,曹大夫,我家的牛快不行了!”一头牛躺在牛车上推至门口,主人老远就嚷嚷了起来,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侯哥儿过去一看,“咦,这个人不是前两天来过吗,曹大夫开的药还是我抓的呢,怎么现在瞧着这牛的病更严重了?”

☆、第25章

曹大夫正在给一只羊看病;那主人也不管直接冲进病马监将曹大夫拖了出来;一个八尺大汉都要哭出来了。

曹大夫被拉扯得狼狈甚是气恼;语气微沉,“着什么急;只要吃了我开的药便无大碍。”

那大汉一听这话顿时怒了起来;骂道:“我的牛之前只不过是精神不振、排尿异常,吃了你的药之后非但没好反而连站都站不起来;气都快没了!”

曹大夫原本还不信,一看到那牛,不由皱紧眉头。

这牛正躺在牛车上;口色紫青,鼻镜开裂;腹围增大;呼吸困难,卧地不起,这牛怕是就要岔气了。

之前他诊断为脾虚慢草及略有浮肿之症,只需适当补喂精料,多加休养,再灌入补中益气,健脾开胃,利水消肿的药方即可,并无大碍。怎的才两天功夫,这牛不仅没好反倒越发利害起来?

曹大夫定了定神,问道:“这几日可有再让它劳役?”

大汉连忙回道:“我们一家子都快把他当祖宗伺候了,哪里还敢劳役。你那日说的,我可都一一照做了,结果非但没见好,反而越发厉害了。”

“这不可能啊……”

大汉急了,“怎么不可能!我还能拿我家的牛玩笑不成?这牛才刚2岁,我还等着它给我生小牛呢,怎么会不尽心?明明是你医术不佳,胡乱开药,我家牛吃错药了才害得这般!”

做大夫的最忌被人怀疑医术,若是宣扬出去今后他还如何在病马监立足。新湖县兽医并不多,曹大夫也算小有名气,平日被捧惯了,这话又实在难听,不由怒道:“若是不信我医术,那就另请他人吧!”

大汉瞪圆了眼,厚道:“你这人怎么可这般无耻!明明是你治坏了我的牛,现在就想翻脸不认人了”

大汉说着就要卷起袖子冲过去,却被旁边的人拦住了,妇人哭嚷道:“当家的,咱们的牛要紧啊!”

这病马监有着这么一个惯例,只要寻了某个大夫瞧病,今后都得寻那个大夫。除非那个大夫自觉救治不了转给其他人,否则其他大夫不会接诊。现在若是惹怒了曹大夫,其他大夫碍于情面也不会接手,那么他们家的牛可就无人医治了!

之前他们不是没让游走在乡间的铃医瞧过,那人直言没法瞧,若是病马监还无法医治,这牛铁定就会没了。

大汉被这般提醒,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忍了下来,弓着背软声道:“曹大夫,方才是我鲁莽了,我这人说话不经脑,还请莫要与我一般见识。求求您帮我看看这牛吧,我们家可都靠它过活了。不仅这头,家里还有一头也是这般,只是没这么严重。那牛可是我们借来配种的,若是治不好,可就真的完了。”

曹大夫冷哼一声,走向前搭脉诊查,心中虽是气愤倒也不会真的不去一直。只是这头牛确实是脾胃虚弱,肾阳不振之状,为何所开的健脾和胃,利水益气之方会毫无效果,病情还恶化了?

【“文”】曹大夫不得其解,便是邀请其他大夫一起会诊。

【“人”】其他大夫诊完,曹大夫连忙问道:“如何?”

【“书”】魏大夫摇摇头道:“脉细弱,舍软无力,脾胃肾虚,寒水溢聚,与你诊断相同。之前你开了什么方子?”

【“屋”】周大夫也捋须赞同。

曹大夫道:“我开了党参、黄芪又加猪苓、茯苓、白术、山药扶正气、健脾胃,肉桂、干姜、附片温里散寒,茯苓、猪苓、泽泻和桂枝化气利水、健脾除湿。”

魏大夫微微皱眉,不解道:“此方正好,莫非是药剂不足?”

周大夫却摇头否定,“就算药剂不足也不至恶化得这般厉害,恐怕还是药不对症。”

三位大夫虽说在新湖县有些名声,却也不是药到病除,许多病症都无能为力。自打新湖县渡口一开,这牲畜越发多了起来,每年都会有不少牲畜因救治不利而亡。因死亡率过高,新湖县病马监的总管再无升迁,而他们这些兽医也无缘到京中太仆寺里切磋学习。只能靠着家传手艺和一些书籍以及平日观察,精进实在艰难。

三位大夫诊断无果,又叫来钟老大夫。可钟老大夫看了看也依然摇头,所出的方子与曹大夫出的差别并不大,依然是健脾益气、渗湿利水之方。

“只能暂且试试,若是无效便是无能为力了。”

大汉在等的焦急,又被拦在外边只能伸头张望着,见三位大夫面色阴郁,半天也没个结论,腿肚子都开始发软。现在一听这话,全身都发软。

大汉的婆娘更是直接瘫在地上,哭嚎起来,“我就说那地方不能放牛,你非不信!老人都说了那是禁地,只要放进去的牛都必死无疑,你非说那是瞎扯淡,这下好了,咱们这头牛死了不说,家里那头可怎么办?那可是我从娘家借来的,到时候我可怎么交代啊!”

大汉原本就心焦,听到自个婆娘那叫唤心里更是气愤不已,原本还想着若是不成就讹上这病马监,他这牛来的时候还无大碍,如今吃了些药没好反而病情更重了,这病马监必是逃不过责任。这倒好,这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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