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鸢尾-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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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留在国内，丁骥肯定还会继续纠缠你的，我生意上事情多，又不能经常照看你。”唐浩宇一直对此前的疏忽懊恼不已。
唐小湛无声的抬起头看他，嗫喏道：“哥，你觉不觉得你有时候对我保护过头了，丁骥没你想象的那么危险，他对我很好的，我想跟他在一起，况且，我总要恋爱结婚的，你也……”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外面的人都会伤害你。”唐浩宇一反斯文冷静的常态，跟唐小湛下命令。
当初要不是妹妹跟父亲和继母闹翻了，他是不会同意让妹妹搬出去住的，看到妹妹跟继母已经势同水火，才不得不答应。
唐小湛知道哥哥固执起来的时候，谁都劝不动他，不想跟他起争执，很小声的嘀咕：“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做主，我都长大了，你不能再事事管着我。”
她的声音虽然很小，唐浩宇却已经听到了，克制住激动的情绪，耐心的开导她：“小湛，你忘了那时候爸爸为了那个女人打了你一耳光，你一气之下收拾东西要去英国，在机场你是怎么跟我说的，小湛只有哥哥，哥哥也只有小湛，谁都靠不住，只有我们俩相依为命，总有一天，我们会把那个女人赶出去，现在她已经死了，你怎么能背叛我？”
“哥，这是两码事，你永远是我哥哥，这个事实不会改变的，唐家的家业需要你守着，你必须留下来，我是女的，我不期望要做一番大事业，我也不在乎有没有家产可继承。”唐小湛有点不耐烦的说。
唐浩宇微微一怔，时隔几年，小湛的想法就变了，女人果然是靠不住，哪怕是妹妹，也一样，只要受了男人的蛊惑，连最亲的人也能背叛。
霎时间，对丁骥的恨意占据了唐浩宇整颗心，他认定了，一定是丁骥改变了小湛的想法，他花言巧语骗取了妹妹的信任，让妹妹跟自己出现了隔阂。没有再多留，唐浩宇起身而去。
送走了哥哥，唐小湛无奈的叹了口气，刚要收拾收拾去浴室洗澡，接到丁骥电话。
“我刚到家，你呢，到家了吧？”丁骥很亲切的问，他的心情不错。
虽说凌杉杉那个话痨一路废话不停，可还真得承认，跟她在一起，话题是说不完的，而且都是有趣的话题。
听到他的声音，唐小湛心头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感觉自己跟他的距离似乎又遥远了，强忍住情绪，不让他察觉出异样，“我早到了，正准备洗澡。”
“那好，咱们明天见。下个月我可能要参加市里的跆拳道比赛，今天局里通知我了，让我代表刑警队参赛，从明天开始，我要利用一切业余时间抓紧训练。”
丁骥这么跟唐小湛说的意思就是，他要工作还要忙于训练，可能没那么多时间陪她，或者她可以去训练场观看他练习。
唐小湛却是心不在焉，“哦，你还会那个。”“什么叫我还会那个，我是黑带选手好不好。”丁骥在电话里笑。
“好吧，你训练吧，我不打扰你，我要洗澡，先挂了。”唐小湛也不等丁骥说话，直接把手机给掐了。
丁骥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唐小湛怎么忽然情绪化的挂电话。



☆、第26章

夜里；唐小湛从梦里醒来，摸摸额头；发现自己一头的虚汗；大概空调又忘记关了，她看看落地窗；窗帘没有拉紧；透了点光线进来；让这个冬夜显得格外冷清。
披上睡衣走到窗前看看，窗外竟然下雪了，想了想；已经十二月中旬，这个时候下雪也很正常。把窗户打开一点，天空中飞舞的雪花像是一只只有生命的飞虫，在路灯的光线里不安的舞动。
回想起刚才的梦境，唐小湛心有余悸，自她十几岁开始，这个梦境一直困扰着她，如影随形，怎么想甩都甩不掉，而当她努力回忆，却只能想起细枝末节。
到底梦里经常出现的那面可怕的镜子是怎么回事呢？
唐小湛思索着，从心理学上分析，镜子代表一个人心中真实的自己，梦到镜子会觉得恐惧，是潜意识里对自我认知的模糊在作祟。
以前的生活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与镜子相关的事，以至于带进梦中？
唐小湛走到隔壁房间，那是她的穿衣室，靠墙的衣橱里摆满了衣服、鞋包和各种饰品，落地的穿衣镜中，她的身影在黑暗里万分诡异。
睁大眼睛，必须面对！她默默的告诉自己，以往每一次进行到这一步她总是不敢再继续，仿佛镜子中会幻化出无数妖魔鬼怪，将她的魂魄勾走。
直视着镜中的自己，她努力克制着心中不断产生的恐惧感，任时空随着思绪穿越到十年前，记忆之门瞬间打开，脑海中可怕的画面令她想尖叫，可她还是忍住了，长长的吐了口气。
最终，她的情绪恢复了平静。
不知道丁骥睡了没有，唐小湛忽然很想打个电话给他，可又怕打扰他休息，拿起手机看看，显示是午夜两点，犹豫片刻之后，拨通了他电话。
丁骥接了，告诉她，他还没睡，正在上网打游戏。
“怎么这个点还不睡啊？”唐小湛轻嗔一句，他就是这样，从不知道早点休息，就是爱熬夜。
“睡了不就接不到你电话了？我睡眠好，一天睡五六个小时足够了，我们午休时间也可以睡。你怎么不睡啊？”丁骥随手把电脑关了，躺到床上钻进被子里专心跟唐小湛打电话。
“我睡了一觉，刚醒，睡不着了……丁丁，我很想你。”唐小湛撑不了一会儿，想跟他倾诉。
丁骥笑道：“你早点说这话多好，早点说我就去你家陪你，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孤单了吧？”
“嗯。”唐小湛也赖进被子里，闭上眼睛听丁骥说话。
“那我陪你说会儿话，说说今天我跟猫子他们出去吃饭时的趣事，给你乐一乐。”丁骥把晚饭时凌杉杉问方紫茉那些话告诉唐小湛，把唐小湛逗得咯咯直笑。
“今晚跟你一起吃饭的法医是不是上回让你假冒她男朋友那个？”笑过之后，唐小湛才回过味来。
“是她，你别多心啊，我本来是想撮合她跟猫子的，看样子估计是没戏。”丁骥仔细想想，觉得凌杉杉的话不无道理，幸好自己没张嘴多话。
“你陪她们，都不陪我，她们比我重要吗？”唐小湛任性的说，并不是真的想责怪他，就是想跟他撒撒娇。
丁骥温和的笑：“我没不陪你啊，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可以陪你，哪怕是现在，你要我吗，要的话我开车去你家，你睡不着我搂着你，直到把你哄睡着。”
唐小湛瞄了一眼窗外，“还是算了吧，外面风雪交加，开夜车不安全，我不放心你开车过来。”
丁骥哦了一声，心里暖暖的，唐小湛跟他认识的那些家庭条件好的女孩儿太不一样了，她懂得替别人考虑，而不是一味的索取。
“你那个同学，她一定特有趣儿吧，她是不是长得还很漂亮？”唐小湛忽然很想看看凌杉杉长什么样子。在她看来，能带给别人欢乐的女孩儿，应该有个讨人喜欢的好面相。
“她长得还可以吧，以前是假小子一个，现在虽然改头换面，性格却一点也没变，还跟个爷们儿似的，还是一性格很糙的爷们儿，没她不敢说的段子，自来熟，还话痨。”丁骥评价道。
很少听丁骥评价别人，因此唐小湛觉得很新奇，不禁问：“那我在你心里呢，是个什么样子？”
“你是我的小甜甜啊，小天使。”丁骥打趣道。
“什么呀，说真格的，我要听正经话。”
“真格的，你是我喜欢的类型，有女人味的女孩儿，又清纯又有情调，品味还特高，不然也不会选中我，你还特别漂亮……”
“得了，你又耍贫，我要听正经话。”唐小湛对丁骥的油腔滑调忍无可忍。
“这就是正经话，你不是糙汉子型、不是假淑女型，也不是女强人型，你是独一无二的唐小湛。”丁骥找到机会就拍马屁。
“好吧，我说不过你，这一页翻过去，我不爱听你这些哄人的鬼话，说点别的吧，说说前两天那个案子，有线索了吗？”闲来无聊，唐小湛想起了医院杀人案。
丁骥道：“刚开始调查，哪那么快有线索，我跟猫子询问过死者妻子，那女人一口咬定，他们俩口子生活美满、夫妻恩爱、比翼双飞。”
“他们有孩子吗？”唐小湛忽然问。
“好像没有。”丁骥道。
“结婚几年了，还没孩子？恩爱夫妻不会这么着吧。”唐小湛道。
她这么一说，丁骥倒是回忆起来，猫子问过死者的妻子张梅，张梅说他俩的工作一直比较忙，婚后七年没要孩子。
“我感觉这不大正常，再忙也不要耽误生孩子呀，年纪大了成了高龄产妇，不能生了怎么办，你上回跟我说，死者都三十七了，他老婆年龄肯定也不小，这里面必然有隐情，你们再查查。”不知为什么，唐小湛这一晚的思路特别清晰。
“其实我们现在有一个目标，就是你上回跟我说的，二病区的护士长李洁，我们在医院里调查了一圈之后，好几个人反映，她和死者马文涛关系暧昧，曾经有人看到李洁在马文涛值班的时候到他的办公室，很长时间都没出来。”
“嗯，顺着这个线索好好查查，我记得曾经看过一个案例，不知道对你有没有启发，我说给你听听，说是有个男人被杀，警方怎么也查不出凶手，因为所有嫌疑人都有不在场证据，到最后才知道，是这个男人的妻子和情妇一起设局，把这个男人给杀死了，并且她们穿了一样的衣服，让目击证人产生错觉，以为自己看到了男人的妻子，其实那是情妇假扮的，真正的妻子去杀人了。”
“我怎么有点耳熟呀，这是电视剧里演的吧，叫什么来着，那电视……”
“甭管叫什么，我跟你说的意思就是，甭太迷信不在场证据，很多不在场证据都是遮人耳目的障眼法。”
“说得对，说得太对了，你完全具备一个侦探怀疑一切的素质。”丁骥调侃的笑。唐小湛对他这种语气却有些不大高兴，嘟囔：“不跟你说了。”
“好好好，我错了，宝贝你先别挂，咱俩说点悄悄话，明天要是下班早，我能去你家吃饭吗？”丁骥翻了个身，背对着台灯的光，动起了歪心思。
“明天……”唐小湛脑子里飞快的思索，明天不行，她想趁明天把家里的防盗门给换了，“来不及吧，我家冰箱里没什么可吃的，得去买一点，后天晚上怎么样，给你做顿好的。”
“行，那就说定了，我早点到，吃完了咱俩还可以做点别的事。”丁骥的声音越说越小。唐小湛自然是听见了，忸怩着哼了一声，骂他一句坏蛋。
电话里吻别过了，唐小湛心满意足的挂断电话闭上眼睛，脑子里却在思考，她哥疼她是不错，但是她哥也是个心思相当敏感细腻的人，当面跟他把她家钥匙要回来，难保他不会有别的想法，还是心照不宣吧。
想起自己和哥哥的那个秘密，唐小湛心里隐隐不安，时间越久她越觉得当年的做法欠妥，具体是哪里不对，她也想不出，只是觉得事情不该这样发展，等丁骥来了，跟他说说这件事。
现在这种情境之下，对她来说，丁骥是值得信赖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天生有一种让她能亲近的感觉，非常打动她，而且她也知道，丁骥愿意而且有能力帮她分享她心里的一些感受。
不是每个男人都具备这样的特质，丁骥虽然年轻，却有一种成熟的世界观，这是唐小湛目前最渴望建立的。
为了调查马文涛被杀的案子，丁骥第三次走进和平医院，所不同的是，猫子因为别的案子去了郊县外勤，跟他一起来做询问笔录的是凌杉杉。
打量凌杉杉一身衣衫光鲜靓丽，丁骥笑道：“你不说话的时候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跟上学的时候判若两人。”
凌杉杉听他夸奖自己，自然是有些高兴，调侃道：“求偶期都不打扮漂亮点，难道指望谁一眼看上我内在美？我要我的状态每天都保持最佳，因为我不能预料下一秒我会不会遇到我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丁骥嗯了一声，暗想，这丫头心思倒是很灵，粗中有细，既不清高自赏让人望而却步，也不是不修边幅让人敬而远之。
女孩子可以不美，但不能忽视自己，对自己重视，才能让别人重视。

　

☆、第27章

走在医院的花园里；丁骥的思绪再次转移到案情。
马文涛的主要社会关系都在这家医院里，医院是三级甲等的大型综合性医院；光是在编制的医生和护理人员就有一千多人；再加上各种临时工，足有两千多。
因为医院名声在外；几乎每天院部大楼都是人满为患；丁骥和凌杉杉挤在电梯口；望着黑压压的人群，除了耐心等待，没有别的办法。
根据马文涛同一科室的其他人提供的线索；他们之前已经询问了和马文涛关系不错的二病区护士长李洁，然而却没有什么线索，李洁矢口否认自己和马文涛有暧昧关系，并且表示，案发当晚，她正在病区值夜班，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去医院后面那个小山坡。
询问了跟李洁一起值班的几个护士，护士们也说，那天晚上来了一个剖腹产的孕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