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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神秘的哭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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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你,如果你不逼着他们离婚,她怎么可能一个人跑到城里去?你这个老不死的自私鬼!”杜老太婆有史以来,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骂起了丈夫。

杜老头默然无语,这个过去在家里说一不二的男人,破天荒地低下了脑袋。

“杜芬芳在家时,有没有和人发生过矛盾?”过了一会儿,老毕轻声问道。

“她性子好,人又和气,和四邻八舍的关系都很好,从没和哪个吵过架、拌过嘴。”杜老太婆哭着说,“平时在家时,她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和别人闹矛盾?”

“那她离婚后这一年时间里,村子里有没有人追求过她?”

“有两家来提过亲,不过我们都没有同意。”杜老太婆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站起身往外就走,不料因悲伤过度,差点摔了一跤。

“大妈,你要到哪里去?”小黎赶紧扶着她。

“我去找那个狗杂种,芳芳到城里打工,说起来他也脱不了干系。”杜老太婆看着一旁的杜老头,狠声说,“你还愣在那里干啥?走啊,一起找黄狗剩算账去!”

“黄狗剩是谁?”大刘问镇派出所所长老王。

“黄狗剩是邻村的一个老光棍,五十多岁的人了,讨不上媳妇,经常偷鸡摸狗,因为调戏妇女,来过我们派出所几次。”老王有些吃惊,“莫非他也骚扰过杜芬芳?”

“是呀,有一次芳芳去镇上赶集,回来有点晚了,半路上遇到那个狗杂种,他一路尾随到村口,趁天黑无人,一下抱住她。芳芳大声呼救,幸好当时附近地里还有两个人没收工,他们听到喊声从地里跑出来,那狗杂种才放手跑了。”杜老头说,“当时我听说后,提了把锄头要去找他拼命,芳芳和她妈死命把我拉住了。”

“你们认为杜芬芳到城里打工,也是为了躲避黄狗剩的纠缠?”大刘说,“自那次之后,黄狗剩还骚扰过她吗?”

“这倒没有,不过芳芳从那以后,变得更忧愁了。”杜老太婆咬着牙说,“如果不是那个狗杂种,芳芳也不会那么急着想到城里去了。”

“是呀,那个黄狗剩像只苍蝇一样,一天到晚到处乱转,只要是个女的,不管老的少的,他都要骚扰一番。”有个邻居说,“你们公安局最好把他关起来,否则这样下去,村子里的妇女都要遭殃。”

“那请周会计和大刘、老王去走一趟,如果情况调查属实,你们直接把黄狗剩控制起来。”老毕看了看时间说,“下午五点钟以前,大家还在这里会合吧。”

周德阳和大刘他们走后,老毕征得杜老头夫妇同意,走进了杜芬芳曾经的卧房。

杜家的房屋是老式的砖木结构瓦房,正中间是堂屋,以堂屋为界,分成左右两个主要起居室。杜芬芳的卧房位于堂屋的右侧。这是一间十多平方米的木板房,房中间一张双人床,床前一张书桌,屋角有一个镶着镜子的衣柜。整个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被子叠得有棱有角,桌椅一尘不染,空气中氤氲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显得很温馨。

书桌上,摆放着几本过期的《知音》杂志,一张七寸大小、镶着镜框的女主人照片映入老毕的眼帘。照片上的杜芬芳身着白色素花长裙,扎着马尾辫,眉眼清秀,身材窈窕,有一种城市女孩无法比拟的质朴和纯美。

可惜物是人非,房间的主人早已香销玉殒了!

书桌的抽屉里,整齐地码放着几十本书,里面有初中语文课本,也有一些关于爱情的小说,其中一本琼瑶的小说书边角已经起毛,书里文字用红笔勾描了多次,可以想象:多少个春花秋月之夜,女主人是如何与孤独为友、与寂寞为伴度过那些漫漫长夜的。个乡村女子的精神生活是何等的贫瘠和匮乏!看着眼前的一切,三个警察的内心都不禁有些感伤。

小黎把那本琼瑶小说抽出来,随意翻了翻,突然从书里掉出一张照片来。

这是一张杜芬芳和一个男人的合影。男人用右手搂着杜芬芳,左手拉着她的右手,两人亲热地靠在一起,露出不太自然的微笑。照片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小字:二OO九年于县城公园留影。

“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她的前夫曹正明吧?”老毕问跟进房来的杜老太婆。

“嗯。”杜老太婆一边抹泪,一边伤感地点了点头。

从房里出来,征得老两口同意,老毕他们索要了杜芬芳的单人照及她与曹正明的合影。随后,三人又在村里调查了一番,看看时间不早了,他们决定再到杜家与大刘他们会合。

“毕老,咱们今晚就在村里住宿吗?”小陈问道。

“看来只能住村里了。”老毕吸了口烟,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今天晚上,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要出场哩。”

“重要人物?他是谁?”小陈和小黎一愣,异口同声地问。

“沙哑男人!”老毕一字一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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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沙哑男人(1)

“昨天,你去过县城吗?”老毕紧逼不放,让大刘他们有些惊讶。“没,没去过……”周德阳显得慌乱起来。“那这张车票是怎么回事?”老毕吐出一个烟圈,他像变戏法一般,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车票。看到车票,周德阳顿时面如死灰,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

黄狗剩住在云朵村五组,从杜成铭家到黄家不通公路,路上要翻过两座小山,步行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村会计周德阳带着大刘和老王,三人走得气喘吁吁,累得腰酸腿疼。

“黄狗剩在村里无法无天,你们派出所处理了几次,他怎么还敢如此猖狂?”大刘挥汗如雨,不满地对老王说,“你们应该一次就把他弄疼,让他下次不敢再打女人的主意。”

“我们关也关过,教育也教育了,可他屡关屡犯,屡教不改,你说咋办?”老王说。

“他如果下次再犯,你就直接送到县局来吧,让我来收拾他!”大刘咬着牙说,“我就不信治不了村里这些流氓。”

“黄狗剩那点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直接把他送县公安局,那全镇不知道有多少个黄狗剩要交给你处理。”老王苦笑了一下说,“相比较而言,黄狗剩有贼心没有贼胆,还不是镇里的治安隐患重点对象哩。”

“难道你们云团镇还有胆子更大的家伙?”大刘有些惊讶,“我有一年没到你们镇来了,对下边的情况是两眼一抹黑,你给我仔细讲讲哩。”

老王说:“我上月才到云岭村处理了一起父子打架的事情,那父子俩像仇人似的,打得昏天黑地,儿子把父亲的手臂都打折了,还拿起菜刀,扬言要宰了父亲。父亲吓得四处躲藏,不敢回家。接到报案后,我专门到云岭村跑了一趟。我先找到那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问了半天,他支支吾吾。我又找到他儿子调解,那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开口就骂他父亲是老畜生,老不要脸。后来我终于弄清楚了,原来儿子进城打工去了几年,回来后发现自己的媳妇和父亲有染,追问之下,媳妇哭着告诉他,他不在家的一天晚上,公公偷偷摸摸爬到她的床上,她极力反抗,但最后还是被奸污了,从此以后,公公每隔十来天就要爬到她的床上去一次。儿子一听就火了,当即把老子痛打了一顿,并到厨房拿菜刀要砍要杀。像这样的案子,处理起来相当麻烦,而且父子之间结下仇怨,就好似埋了一颗炸弹,说不定哪天这颗炸弹就会爆炸,弄出人命关天的大案。”

“是呀,现在农村劳动力大量外出打工,农村确实存在很多问题。”周德阳深有感触地说,“我们村的一些组,现在谁家结个婚,或者死个老人,都请不到人帮忙。有些地方,小偷刚进村时还偷偷摸摸,后来干脆明火执仗动手抢劫。前几天,有一伙外地人佯装成装修工人,开着面包车到我们村来转悠,有些人家屋顶漏雨,请他们去帮助维修。这伙人进屋后,二话不说,立马控制住主人,翻箱倒柜,把屋里值钱的东西掳掠一空。等到地里干活的人赶到,他们早跑了。后来听说这伙人在别的地方落了马,我们心里才觉得安全了一些。”

“嗯,农村治安力量薄弱的问题,确实值得我们深思。”大刘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对老王说,“你们作为基层警力,既要最大限度地保障乡镇安全,又要顾及村组治安,也确实难为你们了。”

“是啊,基层警察的苦和累,别人是永远都体会不到的,不说别的,就看我们脸晒得像煤球,皮肤糙得像树皮,也就不难理解我们的辛苦了。”老王越说越激动。人紧走慢赶,终于在下午四点前到达了云朵村五组。黄狗剩住在一座摇摇欲坠的土坯房子里,门前有一口很大的水塘,门后却是一片坟地,显得阴森森的。

大刘他们找到黄狗剩家时,发现铁将军把门,黄狗剩家别说人影,连鬼都没有一个。

“这老家伙怕是很久没回家了,”老王指着门口的一张蜘蛛网说,“看这情形,他可能离开有几个月了。”

大刘隔着一扇破窗向里面看了看,只见灶屋里冷冷清清,架在锅灶上的铁锅都已经生了锈,锅里似乎还有几颗细长的老鼠屎。

“走吧,去问问周围的邻居,务必要弄清黄狗剩的去向,好给老毕一个交代。”大刘用手在鼻前扇了扇,似乎想赶走黄家屋里飘出来的霉气。

离黄狗剩家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三四户人家聚成的院子。宽敞的院里,几个老太太一边晒太阳,一边在抹玉米粒。

“我们已经好久没看到他了。”一个胖胖的老太太说,“他走了还清静,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安心。过去他在时,不管大人还是娃娃都提心吊胆。”

“是呀,那老不死的活着尽害人,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回来了。”另一个稍瘦的老太太既愤慨,又担忧,“现在村里很少有年轻女子了,我们担心他会对女娃娃下手。”

“你们知道他去了哪里吗?”老王问道。

“听说到城里打工去了。”瘦老太撇了撇嘴,“就他那副德行,到城里谁会雇他呀!”

“他大概走多久了?”

“可能有四个多月了吧。”瘦老太想了想,肯定地说,“对,就是去年的农历十月初十,他跑到我们院子里来,说是要去城里打工,从那以后就没见过他了。”

“他走了四个多月了?”大刘头脑里咯噔一下,他突然一拍巴掌,兴奋地说,“杜芬芳是四个月前被害的,凶手会不会就是他呢?”

傍晚,周德阳把几个警察带到了云朵村仅有的一家小饭店里。饭店老板曾经在县城开过餐馆,后来年龄大了,才回到老家开了这个小饭店。

“周会计,今天这顿饭就由我来请吧。”老毕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们村经济不宽裕,你就不要勉为其难了。”根烟工夫,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汤锅便端到了众人面前,切得薄如蝉翼的羊肉片还冒着缕缕热气哩。同时,老板端上了一盘爆炒羊杂,一盘野韭菜炒羊肝羊肾,一碟花生米,一碟萝卜干。

“菜已经很丰盛了,这里暂时没事了,你先去忙自己的吧。”老毕向老板点了点头。

“好嘞!”老板掩上包间的门,乐呵呵地出去了。

劳累了一天,大家都饿了,大口吃着美味的涮羊肉,每个人脸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周会计,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你为啥不去呢?”看看吃喝得差不多了,老毕点上一支烟,吸了一口问道。

“我身体不太好,从小没干过重活,担心出去吃不消。”周德阳用纸巾擦了擦嘴,目光看着地面,“再说,村支书和村主任经常不在,村里的事也总得有人顶着吧。”

“你身体有什么问题?”

“我有气管炎,一累嗓子就发哑,而且心慌。”周德阳摇摇头说,“我怕到城里后找不到工作。”

“你身体不好,在家里干过农活吗?”

“我家里农活主要是父母在干,我有时也会帮帮忙,但更多时间是处理村里的事务。”

“那你经常进城吗,比如到县城或者市里?”

“偶尔也会去,主要是去买书。”周德阳似乎意识到什么,他的脸慢慢红了起来。

“昨天,你去过县城吗?”老毕紧逼不放,让大刘他们有些惊讶。

“没,没去过……”周德阳显得慌乱起来。

“那这张车票是怎么回事?”老毕吐出一个烟圈,他像变戏法一般,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车票。

看到车票,周德阳顿时面如死灰,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

“你是从哪里弄到的车票?”大刘和老王都觉得不可思议。

“很简单,它是我在杜家的厕所里捡到的。”老毕说,“在这之前,周德阳去过一次厕所,这张车票,应该是他在掏手纸的时候不经意带出来的,由于厕所光线暗淡,他没有发现地上的车票,结果被我捡到了。”

“这张车票能证明什么呢?”大刘说,“难道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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