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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古图腾录-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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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找了一个地方住了下来,堂娜玛利亚给了主人一些可可豆做交易。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可可豆也可以当做货币来使用。堂娜玛利亚换上了一身白色的亚麻布衣服,领子上别着一颗金色的胸针,又不知道从哪摘了一朵玫瑰花来,佩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多日来的行走,让我的脚上磨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水泡,我试着把一些大的水泡挑破了,在伤口处撒了一些盐水,并用一些干净的布条把脚底包裹住了,也许这些简单的措施,可以让我减轻一些痛苦。

我换下了一直穿着的旧衣服,换上了一套灰色的棉布衬衣和短裤。这是杰西卡亲自用换来的布料为我和乔治裁剪出来的。虽然简陋,但是不至于像这里当地的印第安人一样,只穿一个兜裆布,或是一个围裙。

第二天,我们稍作整理就出发去奇琴伊察大球场了。

街道上已经是人来人往,喧嚣的市场上拥挤着各色人等。一队身材枯瘦的脚夫背着似乎能把他们压倒的货物,步履沉重地低着头从我们面前走过。近乎赤裸的装扮表明了他们真的是一无所有。

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工作已经不是为了生活,而只是为了生存。生活对于他们来说也许是一个奢侈的词语,用在他们身上的只有生存。

看着这些行尸走肉般的存在,真的让人暂时忘记了生命存在的意义。回归到了那最原始的记忆。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活着只是为了活着。

一路上我们看到了无数异样的目光,对此我们已经视而不见了。

这个奇琴伊察大球场,是中美洲最大的球场了,大小可以有现代足球场面积的两倍大小,球场的墙壁是垂直的,距离地面26英尺高大约有8米的地方挂着一个环子,上面盘着一条铜铸的响尾蛇。

神庙建在球场的南北两端,美洲虎上下神庙则与球场的东墙相连。这里与其说是球场,倒不如说是一个角斗场。

因为球赛并非只是娱乐性质的体育比赛,当有重要的事情发生时,就会举办球赛,而球赛是与献祭相互关联的。

亦如其他祭祀行为一样,被献祭的其中一队的队长,接受了观众的欢呼,祭祀的祝福,走上祭台,饮下一杯或是可以致幻的液体,然后便沉沉地躺在祭台上。在观众庄严肃穆的注视下,祭祀用锋利的黑曜石刀,熟练地切开胸口,从他肋间划过,把手伸进去,掏出了一颗还在怦怦跳动着,鲜活的心脏,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完成了这一神圣的祭祀,而躺在祭祀台上的尸体,还在汩汩地冒着热血。

玛雅人之所以如此痴迷于鲜血祭祀,与他们的宗教观有关系,因为他们认为世界总有一个末日,万物总有一个循环。而鲜血可以延缓末日的到来,在他们眼里,这种活动并不是野蛮和血腥,而是伟大又悲壮的,这种死亡是单纯而又高贵,因为他们以血的代价,拯救了他们的民族,拯救了这个世界。

我们走到球场前,看着面前这个空旷的球场,如今,这个昔日的大球场,早已经没落了,不知道里面究竟还能藏则什么秘密。

“下去看看吧。”乔治说道。

环顾整个球场,场地是土质的,不像现代足球场一样种上草皮,而且很硬,底下好像是有石板垫着。走在上面,扬起了阵阵的尘土。

绕着球场走了一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依球场部分小径而建的长椅子上,雕刻着球赛的场景,上面清楚地刻画出了球员参加这场血腥比赛的装束及情况。

他们腿上带着护膝。腰带上挂着不同形状的饰品。手臂的护垫上饰有漂亮的流苏,头上带着精美的羽饰,留着长发。

其中一幅浮雕上描绘的是一名球员被祭祀的场景,这名球员单膝半跪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脖颈处喷薄而出,而另一名球员则一手拿着献祭刀,另一只手提着那个人的头颅。

我们流连于这些浮雕上,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中午。

除了那些精美的浮雕,没有任何的发现,而那些浮雕似乎对我们毫无帮助,由于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只好又走出了球场。

“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杰西卡说道。“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大家都沉默不语,失意的情绪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看着他们的表情。虽然都不说,但已经可以知道,大家开始对原来的推断产生了怀疑。

而我也渐渐地怀疑当初的判断了。

“再找找看吧。”我回应着杰西卡。

我们又在附近转了一会,还是没有任何收获。所以我们准备回到住所,再做打算。

默默地原路走着,看见不远处的市场上聚起了一堆人。

一个圆形的台子周围被围得水泄不通。台子上站着一堆人,确切地说是被绑着。他们的前面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印第安人,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在不停地高声叫卖着。

堂娜玛利亚告诉我们,他们正在贩卖奴隶,而这些奴隶大部分都是从附近的村子里抓来的。

我们走了过去。

发现这些奴隶里面大部分是妇女,她们的衣服凌乱地披在身上,手被反绑着,表情里充满了恐惧,悲伤,和失去了亲人的痛苦。

堂娜玛利亚不知道是不是触景生情,泪眼汪汪地看着那些奴隶。

我们并不想在这耽误太多的时间,然而我不经意地一眼,却让我停住了脚步。一瞬间,一个熟悉的面孔晃过我的眼前。

我一惊,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人的影子,驻足仔细地看着那个奴隶。

人头攒动,人声嘈杂,而且他的长发把一半的脸都挡住了,我实在看不清他的样子,但这个人的身高,体态却和他如此相似。

“等一等。”我叫住了他们。

乔治停下了脚步,回过头,不解地看着我,看到我一直盯着台上。就转过头看了看台上的那些奴隶。

“怎么了。”杰西卡问道。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人。”我回答道。

“这里?”

“你们看那个人。”我指着那个奴隶说道。

他们迟疑着,顺着我指着的方向看去,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到了那个人身上。

台上的奴隶一个个的被卖掉,强壮,年轻的妇女得到了奴隶主的哄抢,剩下的都是些年老体衰的。

那个人慢慢地被推到了台子前,看清了,就是他,本来郁闷的情绪猛地被冲的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突如而来的惊讶。

那个人本来就憔悴的脸庞更加的苍老了,灰黑的头发蓬乱地散在耳边,沾着泥土,把一绺绺头发拧在了一块,脸上有几处血痕,刺眼地粘在脸上,眼神还是迷离地看着地面,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没有了,背上还有着伤痕,和那些印第安男人一样,下身只穿着一个兜裆布,赤着脚。

“机长?”

没错,正如杰西卡所说,这个人就是机长。

兰登机长的双目比以前更加地浑浊了,痴痴地看着脚面,一副精神失常的样子。

显然,这些买主也看出来了,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强壮的劳动力,而是一个累赘。没有人对这么一个废人感兴趣。尽管那个奴隶主使劲浑身解数,也没有人问津。

交易已经接近尾声,人群渐渐散去,一些卖不出去的老弱病残,还在台上,那个强壮的奴隶主似乎也对这些人也不感兴趣。

他接过旁边一个武士递过来的黑曜石匕首,划开了绑在这些奴隶手上的亚麻绳子,挥舞的手臂,示意着她们赶紧走。

这些人迷茫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麻木地走下了台子。兰登机长被几个武士推推搡搡地推下了台子,险些被绊倒。

杰西卡马上跑过去,扶起了兰登机长。

机长的表情还是那份迷茫,手腕上被麻绳勒进肉里的血痕,看着都疼,可机长却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们带着机长回到了住所。当晚,兰登机长就发起了高烧,杰西卡和堂娜玛利亚轮流照看着。

兰登机长是怎么落入那个印第安奴隶主的手中的?当初海盗洗劫了罪恶岛,机长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又是一串的疑问在我的脑中形成。

乔治似乎也和我有一样的疑问,而现在,这些疑问只能在机长病好,醒来的时候才能得到答案了。

第二十二章

杰西卡和堂娜玛利亚忙了一夜,兰登机长的高烧才退了下去。多日的奔波,加上这一夜的辛劳,这两个姑娘的身体已经快扛不住了。

早上,忙完了兰登机长这边,两位姑娘倒头就睡下去了。兰登机长的病情已经大有好转,热已经退下去了,只是还在处在昏迷状态中。

我和乔治决定今天休息一天,大家这些日子里都很疲惫。

而我也正好可以腾出时间,好好分析一下现在我们的状况,做出下一步的计划来。

乔治说要出去走走。我问他去哪的时候,他并没有回答我。

我忽然间感觉乔治如此的陌生。陌生到我们好像只是旅途中相互擦肩而过的过客,连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我一直没有把杰克讲的关于亚特兰蒂斯的事情告诉乔治。这不仅只是对杰克的承诺,在我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我,现在也许不是说的时候。

杰克生前似乎一直对乔治有偏见,一直躲避着他,有什么事情总是悄悄地和我说。

回想起来,乔治当时也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而我当时竟没有半点察觉。杰克肯定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

转眼间已经到了正午,现在,一切的猜测都缺少证据的支持,我实在是再理不出什么头绪了,特别是船长和杰克口中的“我们”。

目前的一切都是常理不能解释的,而这些常理是根据我们日常经验得到的。当现实和经验不相兼容的时候,我们总是会去怀疑,因为通过感官来判断事物的真伪已经成了习惯,这种态度当然是正常的反应,而当这种矛盾出现的时候,我们似乎更应该保持一种中立的态度,毕竟我们的感官是有局限性的,而有些东西是不能经过直接观察得到的。

乔治还没有回来,堂娜玛利亚和杰西卡已经睡醒了。

接下来,究竟到哪儿去寻找线索?还是一头雾水。

我打开行囊,说是行囊,其实只不过是用棉布包裹起来的一个包袱,除了图腾我随身携带外,其他的衣物,食品都放在了里面,另外就是一个笔记本。这些日子,我没有写下什么,翻看到最后一页,还是停留在飞机失事前的在飞机上写的几行字。

我随手拿起了夹在笔记本上的碳素笔,随意地写了一句:“还活着,只是没有任何的线索,1519年3月29日。”

我合上笔记本,又装进了包袱里。

这时候,杰西卡走了过来,招手示意我过去。

“兰登机长身上有一些特殊的伤痕。”杰西卡开门见山地说道。

“特殊伤痕?”我皱了下眉头。

“刚才,我去看机长的时候,发现他的背部有一处烫伤。”

“烫伤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一下放松了神经,漫不经心地说道。

“但这处烫伤却跟平常的烫伤不一样。”

杰西卡语气有些激动。

我看着杰西卡严肃的眼神,感觉杰西卡并不是在开玩笑,自己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这是一处旧伤,伤口应该是被一个炙热的印有图案的东西所伤。”杰西卡接着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机长的皮肤上,完完整整地印着一个图案,就好像是被拓下来的一样。”

“被拓在了背上的图案?”我心里暗自想道。

我忽然感到也许这是一个线索。

“什么图案?”我问道。

“羽毛蛇神。”杰西卡肯定地说道。

虽然早有准备,但心里还是吃了一惊。

杰西卡看到我意外的表情好像是她意料中的一样,缓缓地说道:“去看看吧。”

我点了点头,心里好像激起了千层浪。默默地跟在杰西卡后面,来到了机长休息的房间。

机长还在昏迷中,但看样子已经没有大碍了。我靠上前去,翻过机长的身子。果然,在机长的右肩膀后面,赫然印着一个图案。

像是羽毛蛇神的图案。

我低下头,抚摸着,仔细地看着这个伤痕。这处伤痕,虽然不是一处新伤。但图案的轮廓还很清晰。

羽毛蛇神的形象,与中国的龙形象有着相似之处。扎布坎响尾蛇的身子和头,尾部的角质环变成了羽毛状的三角形。背后上一对奎特查尔凤鸟的翅膀,蛇身盘旋而立,栩栩如生。

而更让我肯定这是羽毛蛇神图案的是,在图案下面的皮肤上完整地烫着这位雨蛇神历法名的象形文字“乌诺卡尼亚”

我向下仔细地查看着机长的身体,确认着是否还有其他的伤痕。就在这时,机长翻了一下身,醒来了,转过头,睁开了眼睛。我被吓了一跳,手下意识地回缩。而机长也吓了一跳,猛地缩了一下身子,手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肩膀的烫伤。就这样,我和机长对视了几秒,机长用一种近乎于惶恐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机长对我们如此警惕,甚至有些恐惧。我站了起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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