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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日落危城-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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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必须蒙面遮住尸臭的黑衣收尸人,更让绍德居民无法随意行走盘问。”

“而这一切,从使团到达南京,除了统一合身的黑衣就没换过别的衣服看,这根本就是一场在日本本土就策划好了的阴谋,目标直接指向的就是绍德城。可是照席间那位老幕僚先生所言,那么多日本特工是不可能就这样丝毫不惊动关卡走出绍德城门的。那为什么现在他们都不见了,就像绍德城里有什么巨大的隐形怪物把他们都吞噬了一样。”

【二、阴阳术】

俞万程听了陈参谋的话,笑道:“你这可说得太玄了,一口一个神魔怪物的,倒让我想起在日本留学时听到的那些关于阴阳师的传闻。”陈参谋眼眸中精光闪动:“哦?师座也相信阴阳星相一类的学问?听说日本最著名的阴阳师是平安时代中期的安倍晴明,被誉为藏传佛教密宗与道教拘神符咒之集大成者,一度被日本皇室持重,不知道可有此事?”

俞万程沉默不语,半晌冷哼一声:“日本自古到今最受尊敬的有安倍、道摩、东乡三大阴阳世家,其中因为安倍晴明曾到中国学习过密宗术法,和当时皇室贵族交往多些,所以相对名气传播广些,实际水平也不见得就比其他家族高到哪里去。”陈参谋惊道:“啊?没想到师座居然如此博学多识,这番评论便是卑职这样专门研究日本情报的,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

俞万程看向东方,淡淡地说:“陈参谋你也不用套我的话了。实话说,我当年在日本和安倍家族曾有颇深交情,对其家族中一些因循守旧、莫名其妙的规矩很没有好感。由此‘厌屋及乌’,对装神弄鬼、愚民敛财的所谓阴阳法术,是绝不相信的。”

陈参谋正色道:“这个恕卑职无法苟同。古今东西大哲都说过,凡事物被创造出来,必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就说阴阳星相之学,如果不是能解决一些其他途径解决不了的难题,又怎能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占一席之地,始终不被湮没?生疏的不说了,师座应该读过《三国演义》吧,罗贯中在书里所推崇的魏晋阴阳术宗师管辂,留下参透天人合一之奥妙的《周易通灵诀》《破躁经》《占箕》等巨著,为卜相问卦之祖,古贤风采,千年之下依然凛凛生辉,让卑职不胜向往之至。师座怎能用‘装神弄鬼、愚民敛财’来简蔽?未免以偏概全!”

俞万程愕然道:“早年我念私塾的时候就读过《三国演义》,不过年代久远,书里出场人物又太繁多,详细的倒真记不清了。即使后来闲暇又翻过几页,看重的也多是里面的计谋策略,斩将夺关的描写,最多能背的出前后《出师表》吧。管辂……有这个人吗?他是哪国将领?”

陈参谋笑道:“原来师座读书独有所好,那倒真怪不得。只因管辂本非魏蜀吴晋任一国的将领,也没有参加过三国纷争中任何一场战役,而是以占卜相卦之学出名,自然被师座忽略了。但罗贯中在整部《三国演义》里,唯一用笔墨最多最集中来描述出场人物传记的,还非管辂莫属。书中讲管辂在与新兴太守诸葛原打赌中,猜出了诸葛原藏在盒中三样东西:燕卵、蜘蛛与蜂窝,而被誉为神算,也被日后算命打卦的术士尊为祖师爷……”

俞万程看看天色,不悦地打断陈参谋道:“陈参谋真是博闻强识,不过演义传奇里虚言妄编本就不少,更多是以讹传讹。我们中国人坏就坏在说话太多动手太少,才会被日本在国力上赶超了去。比如现在陈参谋你,内忧外患之时,你却因为我无意提到一句阴阳术,就跟我把话题扯到古今中外,实在是在谋杀时间啊。”

陈参谋笑道:“实在是刚才师座提到日本阴阳术提醒了我。中日阴阳术法既出同源,中国的法术应该也可以揪出隐藏在绍德城的日本邪神,大白真相。”俞万程苦笑摇头道:“此刻不要说是什么不知所谓的神魔,空荡荡的绍德城里就是去找一个人,也不异于大海捞针。陈参谋你还是不要再说笑了。”

陈参谋摇头道:“唯非常时刻方能做非常之举,解非常之情。不试怎么知道不行?”俞万程冷笑道:“行!那就请你赶紧大显神通,捉鬼拘神吧。只是俞某一介凡夫,帮不上阁下的忙,只能深表遗憾。”

陈参谋笑而不答,转换话头:“刚才师座关于中日国力的话真是发人深省。不错,本来日本只是中华的附庸狭邦,但在明治维新后短短几十年里军力国力直升猛进,将我们泱泱大国逼得捉襟见肘,更在甲午海战一战将死中国,说到底还真是因为比清朝皇室多了点儿奋勉务实的精神。”

“记得前几年在伪满洲国的一场皇室宴会上,一名自称中国通的日本人物酒后当着那些王公大臣的面说,中国人喜欢吃猪肉,所以天性就像猪,总是追求如何让生活过得安逸。而日本人喜欢吃鱼肉,所以天性就像鱼,永远追求在逆水里游向更高的目标。以往溪水里的小鱼看见岸上的大猪,以为庞然大物,自然会心存敬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岸上的猪肥得路都走不动了,小鱼却已经游入深海化为巨鲨,回头再看肥猪哪有不想吞咬之理。”

俞万程愤懑一笑:“一派胡言!虽然现在从战略战备上我们是逊日本一筹,并且中国由于在本土被动作战,资源牺牲也会更巨大一些。但所谓巨鲨,其实巨傻,不过是一只海里全身长刺的大头鱼,最大的本事也不过就是将自己的身体吹得鼓鼓胀胀的,挺着刺到处扎人而已。”

“有人怕疼让它几分,它就愈加横冲直撞当自己是海霸王了。不过时间一长只怕自己先把自己撑炸了。世界上将中国看成肥猪想咬一口的大有人在,不过最后都会发现,看着比猪慵懒的中国其实是一只憨厚的猛象,一旦真正被激怒觉醒,亮出獠牙的时候,只怕打错主意的家伙们只剩下被踏成肉泥的下场。”

【三、象飞河】

陈参谋叫了一声好:“说实话,当时在下也颇有心与他争辩,不巧有任务在身,只好聊做儿戏,在宴会上日本人爱吃的各种生鱼片里加了一些特别的佐料,想是天性如鱼的日本人鱼片下腹后暗伤同类相残,不等宴会结束就上吐下泻个不亦乐乎也是有的。”俞万程忍不住莞尔:“这也算以毒攻毒了。只是皇室宴会戒备必定森严,你是怎么轻易进出厨房的?”陈参谋笑道:“那次我本来扮的就是个厨子,举手之劳而已。”俞万程笑道:“是啊,举手之劳。我正要请你陈参谋举手之劳还孝先一个清白,把他放出来如何?”

陈参谋摇头道:“急不得急不得。师座,刚才我可说了,当年满洲皇室宴会上卑职扮演过厨师,为了不露马脚,也临阵磨枪研究过几天菜谱。要知道天下山珍海味里最难料理的就是熊掌,炖熊掌讲究的就是个火候。火头太急熊掌就会外熟内生,腥臊吃不得,总得文火慢慢煎熬够了时间才能入味,才配端上宴席成为八珍之首。”俞万程叹道:“就怕火头太慢拖的时辰太长,最后席都散了熊掌还在锅里耗着。”陈参谋微微一笑:“不会不会,没有金刚钻怎敢揽得瓷器活儿。若是糟蹋了熊掌,卑职负责还师座一只活熊就是。来来来,趁天未全黑,宴席未开,我和师座对弈一局如何?”

俞万程忍无可忍拂袖而起:“请恕俞某此刻实在没有心情奉陪。陈参谋,凡事不可做绝,总需留三分底线。城外日寇虎视眈眈,城内将士血流成河,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你身居军统要职,却不顾大局,一再给51师掣肘,居心何在?俞某一再忍让,只是不忍祸起萧墙之内而见笑于外敌,就说军统局里高层,俞某也有些许熟人。当年我留学东瀛时的同窗好友马文斌,不知陈参谋可认识?”

陈参谋啊了一声道:“师座何不早说,那说起来真不是外人了。文斌当年就在我隔壁办公,两个单身汉,周末没事总喝杯小酒什么的。不过两年前文斌立下奇功,被上面看中已经调离高升了。”俞万程一愕:“高升了?我这几年南征北战,还真和故友生疏了,怎么一点儿都没听到消息?文斌他现在去哪里了?”陈参谋用官场惯用的语调压低声音道:“好叫师座得知,文斌现在可是贵人了。自从两年前从军统局调入重庆临时组政委员会,现在是深得委员长器重的党国栋梁,算是委员长的贴身秘书,戴老板也得三天两头请他吃饭,才能提前得知委员长的情绪喜怒啊。”

俞万程沉默不语,半晌轻叹道:“往昔峥嵘岁月,少年击水轻舟(化自毛泽东《沁园春·长沙》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等句。其时毛泽东诗词以瑰丽大气、激昂壮阔见称,在国民党将官中也很有部分喜爱者),没想到当年一腔热血慷慨激昂,最后他还是踏入这浑浊不清的政坛了啊。”陈参谋笑道:“师座刚才的两句诗听了有些耳熟啊,小心祸从口出哦。再说,师座也不用给我留面子。从政从军,不都是为国效力吗,总比还留在军统好吧?做我们这行,冒的险不比别人少,流的血不比别人少,可死活最后不都还留个特务小人的臭名声?”

俞万程有些感慨:“大有大难小有小难,户户都有本难念的经。”陈参谋笑道:“却是个人有个人的福分,可既然提到了文斌,说话就亲近了。卑职向师座保证,最多输一局棋的工夫,自会还孝先一个清白。”

俞万程食指在桌上一敲:“君子一言!”陈参谋接口道:“驷马难追。”俞万程对黑白之术甚为自负,料想如此和此人无休止闲扯下去,还不如三两下赢了他利落,便要拿起茶几上的棋盘,陈参谋摇手笑道:“久闻师座阡陌纵横,全军翘首,卑职哪敢自取其辱?还是在楚河汉界上向师座讨教一二吧。”

俞万程看了一眼茶几上围棋盘旁的象棋盒,摇头道:“那可糟了。早前不知怎么,这一直搁着的象棋,少了一只红相,已经很久没人下过了。”陈参谋恭恭敬敬从衣袖中抖出一只木刻红相递上:“不妨,师座未归前,卑职在宏一大师的方丈室恰巧看见一盒象棋蒙尘已久,想也无人用了,顺手便拿了一只相凑满,可巧就用上了。”

俞万程眉毛一挑,眼见对手处心积虑有备而来,此刻必然局无好局。但对方却有所不知,虽然自己对围棋棋力甚是自负,但自从十一年前因一场棋局惨败从而遗憾终生后,但凡怡情消遣还好,若以围棋博彩头,便有心理障碍无法发挥全力,象棋博弈倒还不至于心存芥蒂。眼见陈参谋已经在桌上布好楚汉,执黑棋就等自己刚才接过的红相入局,略定心神,执先手顺势捻红相飞田字格护住老帅。

这路起手有个名堂,称为甘罗拜相。名虽好听,却无多大实际用途,乃在先下手为强的象棋中,执红棋先手者还黑棋尊让红棋先行的人情,以示大度。陈参谋微微一笑:“师座胸襟坦荡,佩服。”跟着放下中炮对右单提马之式,俞万程轻吐一口气,针锋相对,顺炮直车进三兵,就此厮杀开来。

俞万程本料陈参谋必有借棋局拖延时间的想法,当是守多攻少,谁知道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对手,下手狠辣勇猛浑不在自己之下,也是一味地以快打快强攻猛打,转瞬棋盘空了一半,双方损失相当。但正因为棋子少了,棋盘越发显得宽敞,行棋遣子更觉利落,终棋时间反而眼见拉长。

俞万程不禁暗暗心焦,心焦则意乱,兵行险着间却露出了一个好大的破绽。眼见对方若是一个海底捞月,车炮对单车,车做炮架炮打单车,便成白脸将杀之死局。可陈参谋停顿片刻,没有上炮反而回手将黑象又近河界一步,俞万程不由暗呼侥幸。抬头看见陈参谋微笑不语,忽然心头一动:“飞象过河!承让。”

【四、绝世谱】

众所周知,围棋有围棋的轨迹,象棋有象棋的规矩。马行日,象行田,过河卒子顶大车,这是铁锤不变的棋理。而象不可过河,帅不可出田,更是千锤不破的界律。陈参谋此刻逆棋理提象近河界近乎废棋,自然不是想推陈出新异想天开,实是还俞万程开始那式甘罗拜相的人情。不过就胜负而言,实在已分高下。放在以往,俞万程早已推枰认输绝不纠缠下去,但此刻棋局胜负却关系到关入禁室之忠心耿耿的部下清白,只好咳嗽一声,低下头当作没看见陈参谋脸上的笑容,乘着对方调象远离之际,回车移帅提马配炮,落井下石暗暗惭愧。

这回轮到陈参谋皱起眉头,掂着黑将迟疑不落,忽然“啊”的一声轻呼站起。俞万程大喜,以为对方自认败局已定,就此不愿和自己纠缠下去,不料陈参谋却是满脸笑容,拍手道:“谁想天下竟有这种巧事,真是天意啊!”

俞万程奇道:“什么?”陈参谋笑道:“眼前这盘残棋,无意中竟和一局绝世棋谱的记载不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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