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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卡尔·麦探险小说打包下载-第4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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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还有很多,非常多呢!”我反对道。“我的兄弟夸奖我,可我还不配,不过我要继续向他学习我现在还没有掌握的东西。”
  这是我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称赞,我得承认,我对此感到的骄傲就像过去听到我的任何一位老师称赞我一样。
  这天晚上,他给我送来一件做工精细的猎装,是鞣成白色的皮子做的,还有红色的印第安刺绣做装饰。
  “我妹妹‘丽日’请你穿上这件衣服,”他说。“对于‘老铁手’来说,你的衣服不够好。”
  他说的当然有道理,我的衣服就连印第安人看着也嫌寒碜。我要是在欧洲的某个城市里穿着这么一身,肯定会被人当成流浪汉的。我能接受“丽日”的这件礼物吗?温内图像是猜出了我的想法。
  “你可以收下这件衣服,”他说。“是我要她做的,它是被你救过性命的温内图的礼物,不是我妹妹的礼物。在白人那里是禁止从一个女人那儿接受礼物的吧?”
  “如果她不是自己的妻子或者亲戚的话。”
  “你是我的兄弟,所以‘丽日’和你是亲戚。但不管怎么说这礼物是我送你的,而不是她送的,她只不过是为你缝制了它。”
  第二天早上我穿上这件猎装的时候,发现它合适得就像从我的模子里做出来的一样,就算是纽约的男装裁缝也不可能比它做得更合体了。我穿着它在我美丽的印第安女伴儿面前亮相,我的称赞使她十分快活。不久迪克·斯通和威尔·帕克到我这儿来了,告诉我,他们和塞姆也得到了馈赠,是崭新的印第安烟斗,部落里妇女们的手工精品。又过了一阵,我到峡谷里去练习投战斧,这时,一个小小的、形体奇特步态庄重的人向我走来。一件崭新的印第安式皮衣下面是一双旧的、巨大的绵羊皮靴,上面则是一顶更旧的皮帽子,帽檐儿垂头丧气地耷拉着,帽檐儿下探出一部乱糟糟的大胡子、一只硕大的鼻子和两只狡黠的小眼睛。我认出这是我的小个子塞姆·霍肯斯。他叉开两条细瘦的罗圈儿腿,大模大样地立在我面前,向我发问:
  “先生,也许您认识此刻站在您面前的人吧?”
  “Mmm,”我说,”这我可得看看!”
  我抓住他的胳膊,将他转了三个圈儿,从各个角度打量了他一番,然后说:
  “看起来真像是塞姆·霍肯斯,如果我没搞错的话!”
  “是的,大人!您没有搞错,正是我本人,一根毫毛不少。您发现什么了吗?”
  “倍儿新的衣裳!”
  “我看也是!”
  “哪儿来的?”
  “用您送我的熊皮做的。”
  “这我看出来了,塞姆;可如果我问‘哪儿来的’,那我想知道的是做衣服的人。”
  “人?Mmm!哦对,是人,先生!是这么回事——她其实不是一个‘人’”
  “那是什么?”
  “是个‘小人儿’。”
  “怎么?”
  “呐,您不认识漂亮的‘克莉乌娜—爱’吗?”
  “不认识。‘克莉乌娜—爱’是月亮的意思,她是个姑娘还是个女人?”
  “都是,或者不如说都不是。”
  “那是个老奶奶喽?”
  “胡扯!如果她既是女人也是姑娘或者不如说两者都不是,那她肯定是个寡妇啊。她是上一次与奇奥瓦的战斗中一个阵亡的阿帕奇人留下的女人。”
  “也是您想要安慰的女人吧?”
  “是的,先生,”他点点头。“我一点儿都不讨人嫌。我拿一只眼睛瞟了她,或者不如说两只眼睛都用上了。”
  “可是,塞姆,一个印第安女人!”
  “那又怎么了?我甚至还会娶个黑女人呢——如果她不黑的话。再说‘月亮’是个出色的伴儿。”
  “为什么?”
  “因为在全部落里,数她鞣的皮子最好。”
  “您想让她躁您的皮吗?”
  “别开玩笑,先生!我是认真的。一个安乐窝——您明白吗?她有张丰满的圆圆的脸,就像月亮一样。”
  “是上弦月还是下弦月?”
  “我再次请求您,别拿月亮开玩笑!她是满月,而我要娶她,如果我没搞错的话。”
  “但愿别弄出个新月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正是通过鞣皮子。为了那张熊皮,我去打听谁鞣的皮子最好,有人就把她介绍给我了。我就扛着熊皮去找她,并且立刻就感觉到她很中我的意。”
  “对熊皮吗?”
  “胡说八道!当然是对我了!”
  “由此可见她的趣味如何了,塞姆!”
  “可不!她可有趣味了!噢,她可决不是缺少教养的!这一点,凭她不仅给我鞣了皮子,还立刻给我做了这件衣裳,就足以证明了。您觉得我怎么样?”
  “太时髦儿了!”
  “不是吗,先生?是的,先生!她看见我穿上这件衣裳的时候,简直都陶醉了。您就相信好了,先生:我要娶她!”
  “您那件旧衣服呢?”
  “扔了。”
  “您看,您看!过去您还说过,您的老外套决不出卖呢!”
  “过去是过去,过去还没有克莉乌娜—爱呢。时代变啦——就是这么回事!”
  穿着熊皮的小个子追求者转过身,骄傲地跺着地走了。他对那印第安寡妇的好感并没有让我难过或者心存疑虑。你只要看看塞姆,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那双大得不合比例的脚,那伸不直的小细腿儿,还有那张脸——噢,天呐!
  他还没有走得很远,又一次转过身来冲我喊道:
  “这张新皮可是完全不同的,先生!我就像获得了新生一样。旧的那件我不想再看见它了。塞姆现在要去求婚了,嘿嘿嘿嘿1”
  第二天我在石堡下面碰上了他,他的脸上挂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您在转什么天文学的脑筋呢?”我问他。
  “天文学?干吗偏得是天文学的?”
  “因为您这副样子就像是打算发现一片新星云似的。”
  “差不多,我想着是个扫帚星,看来也可能是星云吧。”
  “谁?”
  “她,克莉乌娜—爱。”
  “噢!满月今天成星云了,为什么呢?”
  “我问她可想再要个男人,她回答说‘不’。”
  “这可不能妨碍您满怀信心放眼未来啊,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
  “我的新衣服也不是一个钟头就缝好的——您说得对,先生,我再去求一次婚。”
  他爬上梯子,又去造访他的克莉乌娜—爱了。
  第二天,我正在给我的马上马鞍,准备和温内图一起出去打野牛,塞姆向我走来,问道:
  “我可以一起去吗,先生?”
  “去捕野牛吗?不!您现在可是要追捕一头更棒的野物啊。”
  “可她不干!”
  “是吗?”
  “是的。她还提出了要求。”
  “怎么?”
  “我又去过她那儿了,她说,那衣服是她依着温内图的命令给我做的。”
  “这么说不是出于爱情了?”
  “好像不是。她又接着说,鞣皮子是我找的她,为此我得给她点儿什么。”
  “算是付帐吗?”
  “是的!这难道是爱的表示吗?”
  “我不知道,在这种事上我没有经验。孩子爱他们的父母,可父母还是得为他们花钱。也许那恰恰证明了您的满月对您的爱呢!”
  “满月?哼!现在大概只剩下下弦月了。这么说您不带我去了?”
  “温内图想和我一个人出去。”
  “那我就没法儿反对了。”
  “再说您会把您的新猎装弄坏的,亲爱的塞姆!”
  “可不,真是这样。这么好的衣服弄上血点子就糟了。”
  他走了,可又转过头来问了句:
  “先生,您不觉得我的老外套更实用吗?”
  “可能吧。”
  “不光是可能,而是极有可能。”
  今天的事情至此就告一段落了,可接下来的几天里,塞姆变得越来越心事重重,越来越少言寡语了。他的月亮看起来越变越小了。终于有一天,我看到他从屋里走出来——穿的竟是那件旧外套!
  “这是怎么回事,塞姆?”我问他,“我想,您早就把这件外套搁在一边儿了,或者用您的话说是给‘扔了’?”
  “是这样的。”
  “可还是又把它翻出来了?”
  “是的。”
  “是气得吧?”
  “当然!我气坏了!”
  “对那下弦月吗?”
  “已经成新月了。我不能也不想再见到那个克莉乌娜—爱了!”
  “看来我当初说的没错!”
  “是的,事情正是像您想的那样。可还有件事把我气得不行。”
  “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可以,我告诉您。昨天我又去她那儿了。她这几天待我很不好,几乎都不正眼看我,回答我的问话也总是短短的。昨天我在她那儿坐着,头靠在一根木桩上。那根木桩上大概是有根刺儿,把我的头发绞住了。等我站起来要走的时候,我尊贵的脑袋被猛地拽了一下。我一回头儿,看见了什么呀,先生——我看见了什么?”
  “我猜——是您的假发?”
  “对,我的假发挂在了那根刺儿上,帽子被扯下来了,掉在地上。”
  “这下当初那个漂亮的满月自然就变成新月了?”
  “可不!她先是站在那儿,瞪着我,就像——就像——就像瞪着一个脑袋上没长头发的人。”
  “然后呢?”
  “然后她就号起来了,就好像她自己长了颗秃头似的。”
  “最后怎样?”
  “最后?最后就成新月了,她冲出去,没影儿了。”
  “也许她不久又会像上弦月一样在你面前出现呢?”
  “不会了!因为她让人给我捎话儿了。”
  “什么话儿?”
  “我不该再去找她了;她如果再嫁的话,也得嫁个头上长头发的丈夫——这不是很蠢吗?”
  “哼!”
  “没什么可哼的,先生!一个女人要结婚的话,她本不必在乎她丈夫的头发是长在脑袋上还是长在假发上,如果我没搞错的话;如果是长在假发上,那还更尊贵呢,因为那可是要花钱的。长头发又有什么用呢!”
  “我要是您,还是愿意让它再长出来,亲爱的塞姆!”
  “尊敬的先生,您见鬼去吧!我怀着爱情的忧伤和婚姻的烦恼到您这儿来寻求安慰,听到的却是挖苦。我希望您也有个假发,也有一个印第安寡妇把您扔到门外去!祝您顺利!”
  他气哼哼地跑了。
  “塞姆,”我在他背后喊,“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他停下脚步,问道。
  “它哪儿去了?”
  “什么?”
  “新猎装。”
  “我又把它送回去了,不想再知道有关它的事儿了。本想穿着它结婚,举行婚礼的。既然现在婚礼吹了,我也不想要那衣服了。就这么着吧!”
  就这样,我的塞姆和那越变越小的红月亮克莉乌娜—爱之间的友谊结束了。顺便提一句:没过多久,塞姆的情绪就又好起来了,并向我承认他很高兴自己仍然是个未婚的单身汉,从此他再也不会同他的老外套分手了,因为它比所有印第安女裁缝做的所有衣服都更好更方便也更舒服。一切果然像我预料的那样:塞姆做丈夫就是不可想象。


第08章 黄金的诅咒
   这天晚上,我像平常一样同“好太阳”及温内图一起吃饭。饭后我的朋友们就离开了。我也想走,这时“好太阳”提起了塞姆同克莉乌娜—爱的艳遇,并由此把话题转到了白人与印第安女子的结合上。 
  我发觉他是要打探我的心思。
  “‘老铁手’你认为这样的婚姻好还是不好?”
  “如果是神甫为他们举行结合的仪式,并且这个印第安女子已经成为基督徒,那我就看不出这有什么不好。”我回答道。
  “就是说,如果一个印第安姑娘保持她本来的样子,我的白人兄弟就不可能娶她为妻喽?”
  “不可能。”
  “要成为一个基督徒很困难吗?”
  “一点儿都不困难。”
  “那她还能尊敬她的父亲吗——即使他并不是基督徒?”
  “可以,我们的宗教要求每个孩子都尊敬父母。”
  “兄弟你是乐意娶个红种姑娘呢,还是愿意娶白人姑娘?”
  我能说“白人姑娘”吗?不,那样会伤害他,于是我答道:
  “重要的是心灵的声音,它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姑娘是什么肤色无关紧要。在大神面前,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那些命中注定是一对儿的会彼此找到对方的。”
  “没错儿!”首长点点头。“重要的是心灵的声音,我的兄弟说得很对。他总是说得很有道理、很好。”
  这件事情就这样解决了,而且在我看来,解决得很合我的心意。一个印第安女子要想做白人的妻子,首先要成为基督徒,这一点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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