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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阁楼鬼影-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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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学时间送走阿才以后,梅芳不敢马上与汉青见面,她生怕阿才中途又会有什么事突然返回,弄得她措手不及。这些日子,梅芳常有胸闷气短的感觉,她特别害怕突然出现的敲门声,一听见门外传来异常声音,她的心就狂跳不已,她明白这是什么原因,感情原来是这么累人呀!梅芳算是充分领略了男女之间另外一种滋味,偷情的滋味实在折磨人,又甜蜜又苦涩,这样的滋味本来只可偷尝一口,频繁了就开始沦为负担,偷情有时就像吸鸦片一样,你尝过一次那种刺激之后,就难以控制自己,从而有可能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梅芳很怕被孩子识破,每天与汉青幽会之后,她都在阿才回家以前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让孩子觉察出自己身上的异常,要是被孩子发现,她简直会无地自容,冷静的时候,她常会告诫自己:别玩了,别玩了,孩子都懂事了,要是闹出什么事,谁能担当得了?谁也担当不了! 
这种时候,汉青最能体会时间难熬的意思,情人近在咫尺,而无法自由接近。上午,他已经跟梅芳商量好了,准备第二天开始公开露面,走亲访友,当然,也会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入梅芳家“拜访”一下,危险既已解除,就算再客居在她家中一些日子也无妨。
梅芳也想好了,只要对外公开他们之间的表亲关系,料想他人也不致于乱说一通,就算有闲话,孩子知道汉青的身份就可以了,即便将来丈夫金鹏举知道汉青来访客住这件事,他也不应该有什么猜疑,表兄妹之间的关系足以掩饰一切隐情内幕。
世上的事有时像是偏要与人作对为难,梅芳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上课的时间,正想关门,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街道对面匆匆而来,梅芳刹那间有一种惊魂失魄的感觉,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或是在梦幻中,便使劲揉一下眼皮,再认真看一眼,那人果然是她的丈夫,他怎么突然就回家了?梅芳心中暗暗叫苦,老天爷啊,你是不是在跟我作对?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一下偏房的门,虽然已经反锁了,但她生怕汉青不识时务贸然出现,这可如何是好呢?梅芳心中焦虑万分,她竟木然地看着丈夫一步一步走过来……没有重逢的惊喜,只有害怕被揭穿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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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才兴冲冲地闯进家门,忽然觉得家中气氛不对,妈妈坐在桌旁发呆,满面愁色,乖巧的阿才,料想妈妈肯定遇上不顺心的事,想绕过梅芳身边前往厨房查看晚饭是否做好,他实在太饿了。
“娃儿,你爸爸回来了。”梅芳淡淡地说。
“我爸爸回来啦?在哪儿?”阿才一下瞪大眼睛,兴奋地扑到梅芳的怀里,使劲摇晃妈妈的肩膀,“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咳,你这死娃儿,把我弄痛了!”梅芳显得有点不耐烦。
“爸爸!爸爸!”阿才以为梅芳故意卖关子,或者爸爸跟他玩捉迷藏,便急得直叫唤。
“娃儿,别乱吼,你爸爸刚走。”
“他怎么这么快又走了?他又去了哪儿?他怎么不多待一会儿看看我?难道他不爱我了吗?”阿才像是一下子坠入冰窟隆,顿时心灰意冷,他伤心、委屈、失望,心痛,突然间觉得生活好残酷。
梅芳见阿才仿佛要崩溃似的,马上将他搂进自己的怀中:“娃儿,别犯傻,听我说……”阿才低头看一眼自己胸前的红领巾,使劲地挣脱母亲的怀抱,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应该像个男子汉:“我才不哭!”他心里暗暗说,他不由地扮起一种酷相。
梅芳刹那间觉得阿才有了一种成熟,她有了一种欣喜的感觉,心中一下充满了柔情蜜意,她和颜悦色地说:“娃儿,你爸爸有公事先去成都待几天,国庆节就回家。”
“真的?”阿才毕竟是小孩儿,再装老成也会被高兴的事情弄得露出童稚率真,他马上屁颠儿屁颠儿地在屋内蹦蹦跳跳,心里像装满了蜜糖,饥饿的感觉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梅芳见阿才乐到这个地步,心情颇为复杂。从阿才对父亲的依恋之情,梅芳突然意识到家庭的重要性,负疚感渐渐占满她的身心,注视着因得到父亲归来的消息而欣喜万分的阿才,梅芳觉得自己很难正视她的儿子,但她实在矛盾,对汉青的恋情像蝴蝶迷恋鲜花一样挥却不去,如果这种感情只是一时冲动也罢,得之容易的东西,弃之也许也方便,但恰恰是她与汉青的感情植根在深厚的记忆中,青梅竹马是什么?青梅竹马是一生的情结!它注定要影响,甚至纠缠人的一生。
这天夜里,梅芳并没有如约与汉青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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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爸爸近在成都,过几天就可以见面,阿才兴奋得难以入眠。夜里,梅芳要阿才跟她一起睡,阿才不干了,他觉得应该从此开始真正独立,以便向几天后就可以相见的爸爸表明:他长大了,夜间不怕一人独睡。
梅芳要阿才跟她同睡,表面上似乎是想借此抗拒自己对汉青的惦念,或者说是抗拒内心深处的激情渴望,她没想到,阿才竟然坚持独睡:“娃儿,你还是再跟妈妈睡几个晚上吧,再过几天,爸爸要是回来,你想跟妈妈睡都不成。”
“为什么?”
“床挤不下的!你都长得这么大了。”
“是的,我都长这么大了,我不能再跟妈妈一起睡了。”阿才显得很坚决,临睡之前,他将自己的东西全从梅芳的卧室清理出来,抱回自己的小房间。
夜深人静的时候,梅芳依然辗转难眠,虽说阿才已不睡身边,自己有了自由活动的可能,但她还是试图一个劲地抗拒情欲的诱惑。
汉青真是冤家,不时地敲着阁楼的地板,这是最初约定的半夜联系暗号。汉青刚住下不久,梅芳与他发生关系以后,每到夜里,汉青便用这种方式向她表达激情渴望,以往,要是梅芳听到这种暗号,身上便要冲动,便要发烧,此时,她却有一种莫名的惊恐,梅芳心中暗暗请求汉青理解她的苦衷,希望汉青安静下来,跟她一样,静静思考一下,体谅她的处境。天花板的敲击声不时响起,渐渐地,每一声都让梅芳感到心惊肉跳,她不怪汉青,只怪自己,在丈夫走后,梅芳答应汉青,今晚再好好相缠一夜,临到事头,她退却了,她望着黑茫茫的上方,心中担忧起了未来,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小偷,偷偷摸摸地过日子。
阿才最近已经形成习惯,夜里再困,总会在半夜醒来,他听见了楼上的声音,马上联想到穿黑鞋的脚。有几次他都按捺不住想悄悄起床,跑到妈妈床上,但他最终都能忍住,他不想让妈妈觉得他还是个胆小怕死的小孩儿,也许是老鼠挠爪,也许是猫儿戏耍,阿才这样想,其实是在安慰自己,反正,上面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尽管心中一直以正常想法给自己打气壮胆,但他一想到那天夜里在阁楼床底下看到的情景,便不由地猜测起阁楼上所隐藏的某种秘密。楼上是否真的住着人?妈妈知道吗?阿才一边思考着一边继续竖起耳朵倾听楼上的动静,楼上的动静间隙逐渐拉开距离,到后来,一直过了很久,那声音便失去了下文,阿才等着等着,竟又睡了过去,他太困了,朦胧之中,他似乎听见一声尖叫,但是强大的睡意硬是把他压入了梦乡的谷底……
紧张工作了一夜的龙飞,刚刚睡下没多久,就被床头的电话声震醒了,凌雨琦向他汇报:梅芳家出事了!龙飞一下子彻底清醒过来,连忙披上衣服,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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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飞虎接到中正剑,便知道自己一刻也不能停顿,他马上暗中招来孙海隆,向他发出集合令,全线纠集潜伏在重庆的梅花党徒准备施行“光复之剑”计划。
黄飞虎以为孙海隆是暗中颁发中正剑的人,按规矩,黄飞虎也不能发话询问,黄飞虎心想,在这客栈内惟有孙海隆才可能具备这种身份,黄飞虎因此对孙海隆敬重有加,虽说他向孙海隆发布命令,但内心里还挺把他当一回事,不过,他同时也有了如履薄冰的感觉,这个组织内,真是盘根错节,弄不好谁真有能耐能真通到老蒋那儿。这种格局,又令黄飞虎有一种优越感,因为这说明,梅花党在老蒋心目中的地位果然特殊——绝对的特殊,否则,老蒋才不会把这个组织搞得如此复杂。
二十六号房间马上成了秘密指挥所,一时间各种相关命令和计划安排进展反馈情况相继进进出出,俞特派员出事的情况也接踵而来,黄飞虎闻讯,暗然变色,他找来孙海隆,跟他密商一番,连忙星夜转移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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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梅芳实在无法入眠:她被家庭责任心和个人情感反复煎熬着,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末了,梅芳觉得今夜如此冷遇汉青实在过意不去,她估计阿才已经深睡难醒,就悄然起床,摸索着打开偏房,小心冀冀登梯上阁楼,进了房间,她按捺不住心中的激情,轻声叫道:“汉青。”
阁楼黑乎乎的,一下子看不清四周情景,要是往日梅芳这般叫唤,平时保持警觉的汉青就会亮起手电筒给梅芳一线光明,孰料,汉青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梅芳以为汉青睡熟了,也难怪,这些日子,汉青整天担惊受怕的,几乎没睡过什么安稳觉,也许他真的太累了,梅芳充满爱怜地想。她悄然摸到汉青的床前,想坐在他身旁静静待一会儿。
这时,月亮刚好钻出云层,给阁楼投进一些亮色,苍白的月光,照在汉青的脸上,梅芳仔细一看,大吃一惊,那张脸充满痛苦的神情,梅芳忽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情不自禁地伸手触摸汉青的脸颊,像是触火一般,一股令人畏惧的热量烫得梅芳大吃一惊,汉青无力地歪过脸,十分无助地投来乞求的目光,那目光中,充满了生存的渴望,他已经不会说话。
白天汉青跟梅芳谈起这几天处境时,提到若遇到危险,就在窗外挂起一件白衬衫。
也巧,龙飞设在梅芳家附近的监视点尚未撤走,值班的公安看见对面阁楼窗外挂起了白衬衫,便知有异常情况,马上通知凌雨琦。
龙飞来晚了一步。
汉青刚送进医院就断了气。
龙飞揭开盖在汉青遗容上的白床单,默默注视他脖子上奇怪的伤口,心里想:他到底是被什么伤害致死的? 

第十五章奇怪的发现(1)
阿才紧张地躲在墙根爬梯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敢探头窥视,隔墙邻家的那一对老夫妻已经从暗井中搬出一小箱东西……
阿才尿急醒来的时候,天快要亮了,他发现偏房门豁然洞开,他胡乱地在客厅尿盆里撒了泡尿,他先去妈妈房间看,发现梅芳不在,他又对着厨房方向大喊:“妈妈——”依然无人回应,他冷静下来,发现客厅桌子上放着一件未完工的绣品,这情形,使他回忆起不久前半夜似梦非梦的遭遇,尽管他努力保持镇静,但因为妈妈不在,家中只有他一人,阿才心里还是感到十分胆怯,他正犹豫着是否再进偏门上阁楼查看一番,客厅大门忽地被推开了,阿才回头一看,原来是妈妈,梅芳显得疲惫不堪,她无力地用身体的重量掩上门,再踉踉跄跄地挪动脚步挨着桌子落座下来。
阿才惊讶地往后退,不知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情。
梅芳忽见偏房木门大开的模样,整个身子像弹簧反弹似的猛然起立,迅捷地奔往那木门,砰地一声将它关上,她回头看一眼阿才,示意他回屋去。
阿才十分讨乖,料想家中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妈妈既已回家,也就好了,此刻,他也不想多问,但是,埋藏在他心中的疑问,却不可抑制地又长大了许多。
最近这些日子,阿才变得特别敏感,梅芳曾开玩笑地对他说:“你怎么老盯着妈妈看,是不是怕妈妈把家里的东西给偷走了?”
“偷?妈妈你说你想偷东西吗?”阿才摇晃着梅芳的手臂,“那么妈妈你把我给偷走吧!”
“偷你干什么?”
“你把我偷走了,我爸爸就会马上赶回家来找我!”
梅芳听罢,心里一震,原来,这孩子那么想他的爹! 
“怎么样,怎么样,妈妈你偷人吧!”阿才兴高采烈,闹出了疯狂劲。
梅芳一听,怎么这句听起来不对呀,她当时就沉下脸来:“你胡说什么呀!”梅芳一着急,竟重重地推了阿才一把。
阿才傻了,他不知道妈妈干吗发这么大的火,妈妈她又怎么啦?阿才立刻变得安静下来。阿才黄昏放学回家的时候,恰好看见田老师和凌阿姨他们走出他家。
回到家中,阿才发现偏房的门被两根木条横钉死了,他想,阁楼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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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芳很自责,她觉得汉青的死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是夜里她主动先上楼,也许就不会发生这场悲剧。
据医生说,汉青脖子上的伤口可能是动物的齿印,但也拿不准,也可能是一种奇怪的利器,但不管是何物,有一点可以肯定,它带有剧毒。
这是一起令人奇怪的无头案,若说汉青是被动物咬死,那它会是什么怪物呢?大约除了毒蛇,没有哪一种动物的牙齿含有剧毒,要是说那是一种未知的利器,那么,汉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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