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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大明天工-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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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打算以此为基础,逐步建成一个“生活区”。

李家的工钱看上去要比别处还少,但除了基本工钱,这里还有计件工钱与奖励工钱,将这些都算起来,只要认真干活,所得报酬便会远远超出别处。

何况这里的工作环境、吃食以及东家对待下人的态度,都要比别处更好,所以工匠们也都愿意留在这里。

工匠们听说李大为他们的遭遇,似乎也见得多了,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对于李彦的安排也是欣然接受。

这些“游匠”多数是从外地过来的,多少经历或听闻过这样的事情,官府抓壮丁属于劳役的一种,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与工匠们的平静相比,反而是李彦显得有些紧张,他将包有才、郑书、石柱子、宋大牛、崔石头、李睿召集到一起,商量对策。

崔石头为人刚毅冷静,在几次冲突中的表现都很不错,李彦提拔他做宋大牛的副手,以弥补后者头脑比较简单的缺陷。

李睿在作为田庄孙老头助手的过程中,对韭黄、蒜黄的生长情况记录很详细,特别是学会使用游标卡尺和数字统计,体现出相当的能力,被李彦提拔为田庄的副管事,协助郑书处理田庄的日常事务。

“大家都说说看,怎么才能救出大为他们,”李彦手上握着茶盏,微笑着扫了大家一眼:“要花钱、要找人,或者要怎么做都行。”

众人相互间看了看,神色都有些感动,要说李大为他们不过是雇工而已,换成别的雇主多数要不予理会,更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石柱子苦笑着开口说道:“东家,这等事也不少见,官府征用劳役,实属正常;唯今之计,也只有送钱,或者找人这两种办法了。”

李彦见其他人也没有什么别的意见,只好点了点头:“徐贵与我有些过节,有才你拿些银子,让大为他们的家人出面,看能不能将人赎出来。”

“明日我再去兵备道衙门,找一下贾大人,”李彦将茶盏放到桌上,徐光启与骆思恭,包括刘侨都去了北京,如今也只有去找兵备道贾之凤,看看他是不是顾及旧情,或者愿不愿为民做主了,希望似乎并不大。

徐贵这种太监由宫里直接派出,地方官根本无法约束,反而是太监能以各种由头,直接向宫里进言弹劾地方上的官员,这就使得太监在地方上的行为愈加恣意妄为。

或许万历皇帝想以这种方式加强税收的征管力度,只是脱离体系之外,而又缺乏监管,一味信任太监的忠诚与能力,显然是误入歧途了。

李彦对徐贵的观感可谓恶劣到极点,对于这种肆无忌惮的权力也很是不满,便寻思着有什么办法能将这个徐贵赶走。

最好是将税监也一并取消,或者是更换一种合理、有序的方式。

等其他人都走了,李彦单独留下了石柱子、包有才与郑书:“柱子,记得上次招募工匠时,有些刻字工?”

石柱子不解地看了李彦一眼,点头说道:“是的,当时东家说将他们留下,可以在木作坊雕刻作做事,事实上这两种活计相差极大,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这个我知道,”李彦摆了摆手:“还在便好,让人将他们叫过来,我问些事情。”

李彦翻看着当初招募工匠时留下的记录,刻字工有三人,木匠中还有几人也有从事刻字工的经历,还有些木匠曾经打造过与此有关的器具。

李彦将这些木匠都叫了过来,问起刻字印刷的具体情况,这些细节就不是包有才能知道的了。

从这些人口中了解的情况来看,他们参与的刻字印刷还是以雕版为主,只有一位山东来的木匠,曾在德王府上见过木活字。

在他看来,相比雕版,木活字的印刷工艺要更加复杂、精细些,但雕刻字模也是不难。

“那咱们就先刻些字模试试,”李彦对工匠们说道:“从明日开始,便成立印刷坊,你们要是愿意,都调入印刷坊好了,到时会安排你们活计。”

“有才,他们说的这些工具与材料,你给安排一下,要买的便买,能做的便做,要尽快到位,”李彦又道。

石柱子他们都有些不解,不知道李彦突然要搞这个印刷坊做什么,又与李大为被抓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李彦没有解释太多,而是吩咐石柱子回去写几篇声讨徐贵的揭帖:“尽量写得直白些。”

第二卷 创锁记

第七十五回 满城飞纸

与李彦所想的一样,贾之凤虽然客气地见了他,却对徐贵的恶行毫无办法。

“三娃,你也该知道这些内官,本官是管不了的,”贾之凤面上挂着一丝无奈的微笑,内官横行,地方官上书弹劾往往被视而不见,若是闹得大了,被斥责、处罚的往往还是这些文官。

譬如来头更大的另外一个太监,曾经闹出临清民变的天津税监马堂,地方官、科道言官交相参劾,终于还是岿然不动,反倒是参劾的文官被罢职不少。

“本官会让天津卫的官兵收敛些,不再随意抓人,至于已经被抓了的,怕是也无能为力,”贾之凤苦笑道。

“不过是个把雇工,三娃也不必与那阉人斤斤计较,”贾之凤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

贾之凤对李彦的态度客气而冷淡,他知道李彦与锦衣卫的关系,说起来兴华锁钥坊还是属于锦衣卫的产业,锦衣卫与太监之间的冲突,便似两条狗打架一般,他可不想掺合。

贾之凤的为官之道便是中庸,只要控制住天津卫,不要将事情闹大便行。

锁钥局那边也遇上了麻烦,李大为和其他工匠的家人送出不少银子,却连人都没能见到。

“据那边的人说,锁钥局工场的管事带着面具,怕是陈小旗,”包有才担心陈小旗察觉到李大为他们与李彦的关系反而不好,只能先回来将这个情况告诉李彦。

李彦点了点头,涉及到他与徐贵、陈小旗之间的恩怨,那便不是钱的问题了。

“他们抓人是要做锁,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那就再等等吧,”李彦皱了皱眉头,决心给徐贵一次沉重的打击,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

“你们也放心,只要是我李家的雇工,李某一定会尽力而为,不让他们遭人伤害,”李彦对工匠的家人说道,这颇为无力的安慰之语,却也让他们很是感动,纷纷表示感谢。

石柱子连夜写了几篇声讨徐贵的文章,行文中规中矩,却将徐贵过往的斑斑劣迹写得清楚,李彦不看不知道,看了之后才知道这个徐贵做过的坏事还真的不少。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用手下留情了,将这些稿纸在书桌上,用钢笔在纸上抄写了一遍。

石柱子书写时用的是毛笔、竖排,写得很工整,每一列、每一行都对得很整齐。李彦抄写的时候,却是横着取字,又以自己习惯的方式横排抄写。

由于纸张大小的差异,字与字间距的不同,抄写完成以后,无论是横看、竖看,都只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字,看不出原来的意思。

抄写好以后,李彦便拿着两份稿纸去了工场,抽调至印刷坊的刻工与木匠一早便按照李彦的布置,做好刻字印刷的准备工作。

首先是寻找适合作字模用来印刷的木料,李家正在大兴土木,木料倒是充足,工匠们选择了一块硬度适中,而又纹理细腻的梨木板。

按照正常的程序,木板要经过浸沤或与石灰水蒸煮干燥,以减少木板的变形,如今这块木板已经干燥充分,加上李彦只是做一次简单的尝试,要求没有那么严格,将就着也能直接使用。

便由手艺最好的木匠,用刨子将木板的两面都细细刨平、刨光,再锯割成比书页略大的矩形,细细打磨光滑,用卡尺测得各点厚度的数值基本一致。

此外还要事先在几张薄而坚韧的皮纸上描出大小相等的方格,每一行每一列的中心描出一道道虚线,以保证誊写出的字形整齐一致。

取了这些皮纸,李彦让石柱子将他抄写过后的文章誊写在上面,再拿给刻工们依样刻出。

刻成以后,再用细齿的小锯将每个字截成一个个方形的字模,修理平整,这便是木活字了。

然后再由李彦亲自将这些木活字按照文章排出,交给两个不识字的刻工将其印刷,每张印了五百份。

入秋后的天气便如往年一样,迅速变冷起来,天津城夜里落了一场寒霜,门前的台阶、路旁光秃秃的树干上,都像是覆了一层白蒙蒙的糖霜。

只是一夜之间,晨风也似乎凌厉了很多,刮在人脸上刀割似的发疼,一阵冷风卷过街道,几片白纸打着旋儿飞到空中。

城里最早起来的都是那些辛劳的人们,很快有人看到空中飘着的纸片,还有自家店铺门边墙上贴着的揭帖。

“怎么贴了这许多,难道飞贼又来了?”馒头店的王二麻子不认得纸上的字,却趁机从街道上捡了几张,压在一旁的方桌上,想着等会问下食客,听听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满大街飞舞的纸片好似落了一场飞雪,很快有人注意到上面写着的内容,面对旁人好奇的询问,卖弄似地大声念了出来。

“兽宦徐贵,横行乡里,欺男霸女,鱼肉百姓……”

“凡我族类,勿作旁观。当念悲狐,毋嫌投鼠。奉行天讨,以快人心……”

纸片上的内容很快在人群中传开,原来是揭露太监徐贵劣行的。

徐贵担任银鱼厂采办太监多年,恶名不如马堂昭著,却也做了不少坏事,加上最近到处抓人,颇有后来居上的势头。

街市里巷本就是消息流传最快的地方,有些事不用看纸片,天津的百姓也早就知道徐贵的种种劣行。

这些写了字的纸片,便像是点燃了火药的导火索,一夜之间遍布天津街头,凡有人处,都开始热议“兽宦徐贵”,是如何的“丧尽天良”。

第二卷 创锁记

第七十六回 舆论力量

万历四十七年九月丁未,天津街头飞舞的纸片让“兽宦徐贵”变得家喻户晓,借着便捷的南北漕运,这个消息还像长了翅膀一般,在运河沿岸的南北直隶及山东地区迅速传开。

这样的事情,从来都是越传越离谱,越传越热闹,引起的反响甚至要比李彦设想中的更加热烈。

民间对徐贵的怨愤就势高涨,特别是那些最近被抓了的工匠家人,在流言催动下,渐渐走到一起,前往锁钥局要人。

“公公,这是有人要陷害你啊!”大冷天的,徐贵手下的书办却是一头汗水,气喘吁吁地说道。

徐贵不以为然地翻了翻手上的纸片,认得上面的内容,不屑地撇了撇嘴,怪声笑道:“下流勾当,咱家为宫里办事,只要皇上满意了,这些贱民算什么?”

徐贵确实不在乎,采办官在地方上有钱有势,权力直接来自宫中,也只有宫中才能决定他的未来,根本不用在乎地方上的百姓与官员的看法。

徐贵的书办是天津当地一个落魄的秀才,焦急地张了张嘴,力图劝说:“可外面传得这么厉害,有损公公清名,不如……将那些无用的工匠先放了?”

“不可!”陈小旗用绸布蒙面,大步从门外进来:“那些工匠多少能做些事,若就这么放了,怕别的工匠也不安心,他们的家人就更会来闹了。”

“再说,不过是些贱民,何必担心,”陈小旗目光冰寒:“当初,李三娃不过一区区军户,便杀了聚众的百姓五人,徐公公是何等身份,又岂会畏惧?”

徐贵脸色一变,这个李三娃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不由怪声笑道:“不错,对那些想要聚众闹事的暴民,可不能手软,都给咱家打走。”

徐贵手底下有一小队锦衣卫,还有在当地纠合起来的下属,原本多是流氓喇唬。

徐贵一声令下,这些下属便开始殴打、驱赶聚集在锁钥局门外的百姓,虽然没有酿成更大冲突,却让“兽宦徐贵”的名头更加响亮,人人切齿痛骂。

被驱赶走的百姓有的忍气吞声,有的则前往兵备道衙门告状。

眼看着事情越闹越大,早与徐贵有所冲突的天津兵备道贾之凤趁机上奏,陈述天津锁钥局掌司、银鱼厂太监徐贵扰民、激起民变一事,言道时事多艰、津海疲累,乞撤徐贵,御史卢谦也上书声援。

这样的弹章若是放在平日,肯定会被驳回,这次却出了点意外,徐贵急急忙忙送到宫中的一把弹子锁突然失灵,锁上后无法打开,导致万历皇帝没有按时吃上他最喜欢的点心,有些不太高兴。

当日执勤的锦衣卫千户骆养性趁机比较了天津锁钥局与锦衣卫兴华坊做出的弹子锁,声言徐贵采办有力,制锁却未必,并表示愿意为皇上来办这件关系到门户的大事。

万历皇帝闻之欣然,下旨免去徐贵锁钥局掌司一职,仍留任银鱼厂专心采办,诏锦衣卫千户骆养性移驻天津,兼理天津锁钥局与兴华锁钥坊制锁事宜。

月牙河畔的李家庄园,李彦让包有才带着的李大为等几个工匠先去安顿,又对夏熙拱了拱手:“元望兄,多谢了!”

李彦此时还不知道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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