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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北洋军阀史话-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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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馆”字样,新婚佳日,冯穿了上将制服行亲迎礼,花车由碑亭巷绕花牌楼入督府,沿途军警禁止行人,莲舆入府,在大堂停下,鸣炮奏乐,由女傧相四人穿大红吉服陪伴新娘,后有女童二人各执鲜花篮扶新人下舆进府,前导为马队,继为乐队,新娘穿元色绣花外套,大红裙,由江苏省长韩国钧代表袁大总统为证婚人。这场婚礼,在现在看来不算特殊,对是在当时这种婚礼就叫做“文明结婚”。
袁要蜕变,由总统而皇帝,因为廿一条的关系羁迟了一年。在中日问题发生前,袁把老友又是著名的遗老徐世昌搬出做国务卿,以及种种复古的举动,都不是简单的,有人认为袁搬徐是一种暗示,透露给大家,这是借尸还魂的手法。
袁的帝制自为,有一行动是很特殊的,他完全不靠他的嫡系北洋军。前面已说过,北洋军人已经暮气沉沉,又恃功而骄,不仅袁克定认为难于驾驭,老袁自己对之也感头痛。因此他开始要削弱北洋军对他个人的重要性,所以他请老友和一群遗老出山,在政治上形成另一力量;派儿子袁克定组织模范团新军,以取代北洋军;有意拉拢蔡锷和重用陈宦,以显示给海内外,不是光用北洋系。所以在他酝酿帝制活动时,也就不让北洋系当他的主角。
有这么一段故事可以说明袁对北洋系的敷衍:
正当袁要做皇帝的谣言满天飞时,冯国璋由南京到了北京,他一连谒袁三次,北洋军人都希望袁冯这次会晤,可以使冯获知袁的动向,因为这时袁段之间已经很冷漠,大家搞得很僵,彼此不会讲真话,冯则刚和袁的女教师结婚,可能获知袁的真意。
冯一连三次谒袁,每次都在袁处共进午餐,有一次午餐谈话中冯提到外间传说大总统要做皇帝的谣言,袁夹了一口菜正慢慢要放到口中,忽然很严肃地把筷子搁下来,菜也掉到桌上,袁说:“华甫,你我是自己人,难道你不明了我的心事?我想谣言不是无所本的,在国民党把持时期,曾经有人说过共和不适国情,我在口头上曾表示退位或者还正清室,我本人则决不愿做皇帝。最近由于新约法中有一条规定总统可以颁爵位,于是外间便附会这是变更国体的一种步骤。其实我认为这毫不相干,只是满蒙回藏四族人民都可以封王封公,汉人却没有这种权利,太不公平,所以我要这颁爵权是为了使汉人也可封王封公的。”
冯听了袁这番话,正想插嘴,但袁又接着说:“华甫,我的心事已经对你说过,今天总统的权力和责任,跟皇帝有什么两样?一个人想当皇帝,无非为了子孙,因为总统不能世袭,而皇帝却可传子传孙。拿我来说,老大有残疾,老二是以名士自居,三儿子不达时务,其余都很幼小,岂能付以国事?历史上帝王之家的下场总没好结果,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冯抓住这机会插了一句话:“总统说的肺腑之言,可是到了天与人归,黄袍加身时,就推不掉了。”袁好像很生气地说:“不,我决不会干这种傻事。我有一个儿子在伦敦读书,我已叫他在那儿置了点产业,如果再有人迫我,我就出国到伦敦,再不问国事了。”冯听了袁这番表示,当然是相信的,他辞出后顺道访政事堂机要局长张一麐,把袁适才讲的话对张复述一遍,问张对此看法,张是苏州才子,自小站练兵时便当袁的文案,参预机密最久,又和冯私交也最深,他听了冯的叙述,想了一会说,“老头子的话是信得过的,事情的确如此,有人想做开国元勋,但老头子不会傻到这个地步。”

六十八、张作霖和陈宦
袁对冯、段各有一套应付的手法,已如前述,对于冯、段以下的北洋系军阀们,袁所采取的手段则略有不同,一方面同样不让他们参与帝制机密,一方面则多方设法窥探他们对帝制问题的态度。
民国4年夏天,他本拟召集全国各省将军来京,举行一次大规模的军事会议,讨论划分军区和废省改道两个问题。当时有人建议袁不要仓促进行,以免各省军政首长离心离德;加以中日甫签廿一条约,此时此刻召开大规模军事会议,很容易召致日人疑心和误会。袁深以为是,乃改变方式,轮流电召各省将军入京述职,专就帝制问题向他们试探。
4年7月起,应召来京的,先后有山东将军靳云鹏、江西将军李纯、山西将军阎锡山、奉天将军张锡銮、湖北将军段芝贵和驻防奉天的廿七师师长张作霖、驻防湖北的第二师师长王占元等。这些显赫人物中,只有段芝贵是唯一参与帝制机密的。
袁接见这些封疆大吏时,总是先问这么一句:“咱们办共和办得怎样?”共和而加“办”字,实在是一人绝妙的好形容辞,因为办得不好,当然可以不办 ,何况“办”字便寓有试办的意思。这些诸侯们都知道袁的意思,所以答复的话都是千篇一律:“共和不容易办得好,还望大总统多负责任,以救国家。”
奉天将军张锡銮是袁的老把兄,此时已经70多岁了,在袁眼中,这位老将黄忠已无余勇可贾,耳既不聪,目又不明,而所说的话,更不中听,他认为外交告紧,边防空虚,对政治问题应该多加考虑,以免引起强邻干涉。袁听了很不高兴,因而有意要把他打入冷宫。
廿七师师长张作霖的地位自不能和各省将军比,但他是奉天的实力派,所以破格召见他。他于4年7月25日入京,由军警执法处长雷震春陪同入觐,袁在居仁堂召见他。这位初见世面的师长,颇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飘飘然,左顾右盼,对于清宫中一件古瓷,一幅名画,无不啧啧称赞。他依例向袁行跪拜大礼,恰巧袁这时从口袋中掏出表来看时间,张正好叩头完毕站起来,便目不转睛地望着这只挂表,袁微微一笑,顺手把表送给他:“你拿去作个纪念吧!”他接了过来连声说谢谢!
袁和颜悦色地问他和雷震春的关系,他直率地回答说:“禀大总统,雷处长是作霖的老总统。”雷赶忙接着说:“那时东三省左翼总统是张勋;右翼总统是震春。”一边回转头来轻声却带有训斥的口气对张说:“现在的总统不是从前的总统,现在的总统和皇帝一样,你懂吗?”张连声说是 ,袁又大笑不已。
初出茅庐的张师长,深深觉得这位老总统真是一团和气,又亲切又大方;可是更令他惊异的,是当他由居仁堂回到旅邸时,他所看见的那些古瓷名画都已经由专人送来。来人说:“大总统知道张师长喜欢这些,特赶着送来给张师长。”这一来可把张感动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袁的这套手法,的确真能笼络四方豪杰。
自从国民党讨袁失败后,北洋军便控制了全中国的大部分地方,只有两广和四川,云南、贵州在北洋势力以外,不过广东的龙济光虽非北洋系,但和袁却相处很密切,袁对龙也最好。因此有问题的省份只是川滇黔三省,这是北洋系的缺口地区。
帝制运动将起时,袁认为必须先收服四川,再以四川控制云南和贵州。他在身边东选西挑,终于找到一位“英物”就是名义上是参谋次长,而实际负责参谋总长的陈宦。陈和国民党及任何南方军事派系都有渊源 ,尤其有利的条件是他曾主持过清时四川和云南的军事教育,民国后川滇两省的军政大员多半是他的门生故吏。他任参谋次长,总长是黎元洪,只挂名而不到部办公,所以他对参谋部的处理,完全符合袁世凯的需要。袁的智囊团中,对全国军事采取分工研究,指定一人负责一组,陈便是负责西南组,凡与川滇黔三省有关的军事问题,都由陈负责研究,并提出意见和办法以供袁采纳。
民国4年2月20日,袁下令派陈宦会办四川军务,并在北洋军中抽调李炳之、伍祯祥和冯玉祥三个混成旅随陈入川。
这就是袁所计划填补北洋军在西南缺口的一个重大措施。
陈宦奉命后筹划起程,动身前谒袁请示机宜,袁摒退了左右,然后用很亲密的口吻对陈说:“你是很聪明的人,应该怎样做法你都知道 ,用不着我多说了;只是有一点我想让你了解,四川是天府之土,明朝藩王的殿址仍然存在,你去了之后,可以好好把它修建一下,也许将来我叫芝台(袁克定的号)到四川来。你去找芝台谈谈,你们从今后要当作弟兄看待,也许将来我会付你更重大的责任。”
陈宦退出后,即到A字走廊去看袁克定。袁克定这位太子爷,他的眼睛是生在额角上的,连段祺瑞、冯国璋都没有放在眼中,自然更看不上一个军务会办的陈宦了。陈心里甚纳闷,也和段、冯一样,深感这位少爷难于伏侍,正在十分扫兴地要退出去,忽然袁世凯的一个侍从飞跑过来,对着袁克定说:“大总统叫小的来传话,请大爷和陈大人换帖拜把子。”袁克定也够机警,听了这个传话,立刻变了态度,对陈宦说:“二哥,在我这边用饭吧。”原来陈宦字二庵,又排和第一,故克定叫他二哥,他们开始促膝密谈,袁克定亲切地问起陈的兄弟行以及家庭情形。
陈宦是什么出身呢?当袁克定向他问起家世,他曾叹了口气说:“甭提了!”因为提起来,真是很凄惨。这个故事说来话长:
光绪中叶,湖北安陆县有兄弟两人,一耕一读,父亲早亡,留下无衣无食的老母 ,日日以泪洗面。这兄弟二人中,老大不好读书,老二却一天到晚读书,老大看老二除了读书一样不会,认为是个不会治生计的书呆子,很瞧不起他。有一次气他只知道念书,于是用铁条重重的打在他的头上,老二被打,昏了过去,可是他并不因此而憎恨哥哥,仍以笑脸相向,仍然是只会吃饭,埋头读书。这个好学不倦的人就是后来称为湖北三杰之一的陈二庵。
陈宦童年时代是一段苦学记,后来他在武昌进过自强学堂,在北京住过南学,中过拔贡,入过武备学堂,不过却仍是一个流荡无依的穷书生。庚子那年,有兵士解饷往保定,当时兵荒马乱,交通梗阻,送饷的兵士们惶惶然莫知所从,陈宦却自告奋勇伴送他们历经万险解饷银到目的地,然后掉头而去。
陈宦离开家乡时,是因为实在受不了老大的闲气,因此告别时曾在老大面前夸口,说不会再回家乡吃哥哥的受气饭;然而他却仆仆风尘,故我依然,好像穷苦和他分不了家。他有一个叔祖陈学芬,曾做过学部尚书,可是却是远亲,以此关系,河南的林学政曾请他代阅试卷,月薪十六两,十六两本已很可怜,然而这份差事却又不是一份长差事,考试完毕就没有卷子好阅了,只好卷铺盖走路。茫茫大地,他颇有无处容身之感,于是偷偷回家乡探母,却又不敢在家中过液。跑到附近庙中安身。
人的际遇真难逆料,陈宦在是困苦的时候,忽然幸运落到了头上。光绪三十年,四川总督锡良要物色新人才,河南林学政向锡良推荐陈宦 ,锡良乃汇了八百两纹银请陈束装入川,陈宦天外飞来好运,他乃把七百两纹银留给母亲和哥哥,自己带了一百两做路费,搭臭鱼船溯江而上,披星戴月赶来成都,抵达后住了一间小栈房,即往总督衙门挂号。
这位四川总督锡良实在是位可敬可爱的人物,能识拔人才,而且礼贤下士,他一听陈宦来见,即问明陈下榻的客栈,第二天微服简从去拜防陈。陈这时不过廿多岁,见到不速之客来访,接谈之下,才知就是声势煊赫的锡制军,两人促膝畅谈,锡对陈大为倾佩,认为陈不但有学问,而且知兵,第二天立刻发表陈为四川讲武堂提调。由于这一经历,后来的四川军人刘湘、刘成勋、刘存厚等多出陈门下。锡良调任云贵总督,又把陈调到云南任讲武堂堂长,后来锡良继徐世昌为东三省总督,陈亦追随赴关外,办讲武学堂。锡早想提拨陈为统制,只因陈资格不够,不是暗中给他捐一个四品京堂,不久便派陈为廿镇统制。锡良之于陈宦确是有知遇之恩,官场常有受恩深重,感激涕零的口语,这句话在陈宦对锡良来说,实在是千真万确的。
陈宦受锡良的特达知遇,曾赴欧洲考察,回国后任清乡督办。锡良生病辞官后,陈又受知于袁世凯,这时的陈宦已经名满海内,有湖北三杰之誉。这三杰是吴禄贞、蓝天蔚、陈宦。陈在袁的下面,是重要的军事智囊之一,专责川、滇、黔、粤、桂五省军务,且为统率办事处的中坚分子。民国三年蔡锷由云南都督内调后,袁派蔡为统率办事处处员,陈蔡两人相处甚欢,有英雄相惜之感。一来蔡是湖南人,陈是湖北人,两湖素有大同乡之谊;二来蔡的出身,和陈相同,均是贫穷出身,也均靠自己苦读奋斗见重于世;三来蔡受知于云贵总督李经羲,和陈受知于云贵总督锡良如出一辙,蔡的门生故吏遍西南,陈的门生故吏也遍西南。有此多种因素,两人往还甚密,鱼水相欢,并且互相敬重。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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