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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良妻-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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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德妃阴沉地看着白云暖,“王妃与羽林郎在海棠苑内私通,这事传出去有损皇上和雍王的声誉。所以,海棠苑内所有宫人全部杖毙!”
    白云暖打了个激灵,怎么因为她一人,就连累了那么多宫人吗?可是她如今自身难保,又有什么能力去挽救他人?只是,想着肖德妃不知会如何处置她。只听肖德妃道:“皇上,易辰这孩子千好万好,但白云暖是他的软肋和命门,皇上是知道的,所以只恐易辰回来了受不得她的眼泪又会被她耍得团团转。可是王妃与人私通,兹事体大,不能不严厉处置,为了易辰的声誉,还请皇上裁夺。”
    皇上点头,但看了白云暖一眼,仍旧道:“只是,雍王妃身怀有孕……”
    “谁知道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皇室血统焉能混淆?”
    皇上于是下了狠心,道:“赐两杯毒酒吧!”
    白云暖一下瘫软在地。
    皇帝和肖德妃意兴阑珊地离去了,偌大的海棠苑传来宫人被杖打的哀嚎声,凄凉而残忍。白云暖捂了自己的耳朵,终于忍不住泪水滚淌。
    殿内,戚杰依旧跪着,钟离雪拿了地上的衣裳给他穿上,她面无表情,机械道:“杰,对不起……”
    “你该向王妃说对不起。”
    钟离雪一颤,她对上了戚杰寒如利刃的目光,这目光让她倒抽了一口凉气。那目光是如此陌生,还带了一抹恨意,这是她从未在戚杰的眼睛里看见过的。她的杰将军一向对她忠心耿耿。
    “我只想问你,今晚是个意外,还是蓄谋?”
    原来杰将军认为她是有意陷害白云暖,不,不是的,今晚只是巧合,她不是故意的。事已至此,她也难过极了,可是她无能为力,她必须撇清自己,保全自己,因为她的复仇计划才刚刚开始。
    “狡兔死,走狗烹,杰死是应该的,而且绝无怨言,可是王妃是无辜的。”杰将军说着,向着瘫坐地上的白云暖投过来一抹怜惜而歉疚的目光。
    白云暖却对周遭的一切已经置若罔闻,她孤零零坐在那里,像被掏肝了五脏六腑般,一动也不动。
    美善对戚杰冷冷道:“与王妃共赴黄泉,对于你来说不是求仁得仁了吗?你又何必对娘娘再恶语相向呢?”
    戚杰回头鄙夷地看了美善一眼,道:“从今往后,娘娘身边只有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娘娘除了我,还有她肚里的孩子,杰,你在九泉之下要保佑娘娘。”
    听了美善的话,戚杰向着钟离雪的肚子投过去轻描淡写的一瞥,脸上却没有半点涟漪,他淡淡道:“娘娘,杰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就在这时,李泉已领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太监手里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杯黑色的阴森森的毒酒。
    “奉皇上旨意,送毒酒来了。”李泉对钟离雪说道。
    钟离雪点头,她瘫软着身子,被美善搀扶了起来,地上,戚杰已经穿戴整齐,又恢复他英俊笔挺的一面。
    钟离雪不忍再看他,也没有再看白云暖,只是对李泉点了点头,便扶着美善的手,虚软着步子走了出去,一到门外,便泪如雨下,她亲手送了兰屿国最后一个勇士上黄泉路了。
    殿内,李泉尖细着嗓音对白云暖道:“王妃,上路吧!”
    白云暖一颤,毒酒已呈到了她跟前,她浑身发抖起来:不,她不能死,王爷还没有回来,她不能就这样冤死!
    她颤巍巍看向戚杰,含着泪摇头道:“我们两个不能死,我们是冤枉的,我们是清白的,我们不能死,我不想死,王爷还没有回来,我肚子里还怀着王爷的孩子,我不能死,杰哥,我不能死!”
    戚杰的心如被万箭穿刺,痛到整个人都抽搐了。
    李泉已经一手端起毒酒,一手捏住了白云暖的下巴……Y

☆、第两百七十三章 死里逃生

此时此刻,白云暖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向着戚杰投过来哀伤的绝望的目光,说时迟那时快,戚杰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踢开了李泉,李泉摔到地上去,手里的毒酒洒了一地。白云暖还没回神,戚杰已经拉起她向门外冲去。
    “杰哥,你要干嘛?”
    “你不是不想死吗?不想死,就跟着我逃!”
    “畏罪潜逃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人活着,日后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可是王妃现在若喝了毒酒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戚杰说话间,已拉着白云暖跑到了海棠苑的园子里。
    “来人哪!快抓住他们!”身后,李泉大呼小叫的声音。
    而戚杰一跺脚,拉着白云暖腾身飞到了屋檐上。月光之下,琉璃瓦幻紫流金,辉煌如织锦。放眼望整个皇宫殿宇深广,幽凉如水。
    他紧紧握住白云暖的手,道:“王妃别怕,戚杰一定保你平安逃出皇宫去。”白云暖惊魂甫定地点了头。为今之计,除了保命,别无他法。
    海棠苑的院子里,钟离雪和美善跑了出来,她们仰头看着屋顶上的戚杰,喊着:“戚杰,你快下来!”
    美善骂道:“戚杰,你可知你一逃就成了侵犯?”
    “戚杰不愿苟活,但是不想拖累王妃一尸两命冤枉而死。”戚杰站在屋顶上冷声说道。
    美善急了,她一跃飞上屋顶,却被戚杰凌空一脚踹落。美善摔到地上去,钟离雪听见清晰的腿骨断裂的声音。她欲追戚杰,戚杰却指着她的肚子道:“娘娘。别忘了您是有孕之身,不可伤筋动骨。”说着,拦腰抱住白云暖,飞离了海棠苑。
    戚杰的轻功是极好的,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那边厢,李泉已经惊动了宫里的羽林卫,人马纷纷缉拿白云暖和戚杰去。钟离雪去扶地上的美善。问她:“美善。你怎样?”
    美善却微笑道:“娘娘不必替我担心,这样整好,我受伤了。娘娘也就免得落个放走逃犯的罪名。
    钟离雪眼眶一酸,便抱住美善哭道:“杰终究是离我们而去了。”美善忍着腿上巨疼,伏在钟离雪怀里也痛哭了起来。十几年来,他们三个一直是一体的。现在杰彻底离开了。
    ※
    一天的风露无声无息地照在琉璃瓦上,像是薄薄的一层银霜。地面上箭雨如注。箭密如蝗。戚杰抱着白云暖在皇宫的屋宇之上疾飞,他的披风不停地左右甩着,乱箭纷纷四散开去,一根根撞在琉璃碧瓦上。将瓦片射了个米分碎。
    戚杰对着白云暖大声道:“王妃莫怕,躲好了。”他将她揽在胳肢窝下,让她闭上眼睛。她只觉耳边风声嗖嗖,箭撞在瓦上墙上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那响声一片混杂。持续了很久很久,终于安静下来。
    她是在他怀里吓得睡过去了,她想,只觉得时间过得尤其漫长,当她睁开眼睛时,早就远离了皇宫。眼前是一片芭蕉地。初夏的风徐徐地吹过来,芭蕉叶子轻轻摇曳,偶有几只蜻蜓在叶子上轻轻飞着。曙光蒙蒙地洒落大地。
    不知何时,天竟然亮了。
    白云暖惊魂甫定地站稳了,喃喃道:“杰哥,我们是从皇宫里逃出来了吗?还是,我们已经被乱箭射死了?”
    白云暖有些想哭,眼前的风景很美,她却没有欣赏的心情。
    “如果是被乱箭射死,我们的身上一定是有伤口的。”戚杰静静道。
    白云暖低头打量自己,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这么说她是活着从皇宫里逃出来了吗?
    “我们是逃出来了,是吗?我没有受伤!”她有些兴奋地去握戚杰的手臂,这一抓抓到一手湿热的液体,白云暖狐疑地看自己的手,竟是一手触目惊心的鲜血!
    白云暖晕了晕,但立刻打起了精神,“杰哥,你受伤了!”
    戚杰这才闷哼一声,一个站立不稳便栽倒在芭蕉地里。
    “杰哥!”白云暖心潮起伏,戚杰的身上中了好几处箭伤,那些还在向外冒着的热乎乎的血令她浑身都血脉喷张,但她强打起精神,替戚杰处理伤口。他救了她一命,现在轮到她救他了。
    那些箭一根根陷入戚杰的肉里,陷得很深,但所幸都没有伤及要害。白云暖解了戚杰那件已被血水浸透的披风,再一根根拔去箭羽,撕了自己身上的衣裳戚杰包扎伤口。可是布条绑上去,很快又被血水浸湿。
    白云暖正在犯难,忽见芭蕉地里草丛中开着零星的小花,小得不能再小的花朵儿,茎纤细,叶对生,花呈淡紫、淡蓝、米分红、乳白四色。白云暖喜出望外,她认得这是婆婆纳草,有止血功效。她快速去采了一大捧婆婆纳草,放在嘴里嚼碎了,敷在戚杰的伤口上,终于搞定,见戚杰面无血色,沉沉昏睡着,白云暖又起身去摘了片芭蕉叶折成杯子的形状,接了一小杯露水,小心地喂给戚杰。
    白云暖见戚杰仍旧睡着,眉心的结渐渐松去,她才瘫软地坐到地上,背靠着一棵芭蕉树,手抚着肚子。这一场折腾,她和戚杰是九死一生,而肚里的孩子竟然安然无事。她好困,却不能睡着,只是一边抹泪,一边坐等戚杰醒来。这个芭蕉林离京城多远,追兵是否追来,她心里担心着,却又不忍去吵醒戚杰。这一场亡命的逃脱之路,戚杰是拼尽了全力。
    他为什么会在夜半三更出现在海棠苑里?又为什么一见她便做出荒唐的举动?戚杰虽是戚雪的仆从,可是她对他的人品却是深信不疑的。他绝不是下流之人。
    可是这一切谜团,都只能等戚杰醒来才能一探究竟。
    白云暖坐在芭蕉树下,透过芭蕉密密匝匝的叶丛,仰望天空。天空已经渐渐亮起来了。白云暖不由辛酸:王爷,你在哪里?你可知阿暖遇到了这样大的劫难?王爷,你是否相信阿暖是被冤枉的?王爷,你定会替阿暖和戚杰洗清冤屈的,对吗?Y

☆、第两百七十四章 芭蕉林求生

杰将军睡到日上三竿仍然没有醒,白云暖拖着疲惫的身子上前推他,他只昏睡着,一点知觉都没有。白云暖见他面颊不似先前那样惨白,而是红得滴血,沉滞的喘息喷在她脸上,明显是不对劲的。白云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呀!好烫!
    白云暖一时心绪纷乱起来,精神也高度紧张。她望着眼前浓密的芭蕉林,灼热的阳光,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宫里的羽林郎也不知何时就会突然追来。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而自己如今唯一的依靠已经倒下了。
    白云暖咬一咬牙,爬站起来,她步履凌乱地跑出了芭蕉林。前方竟然是一条山涧,周围茂林丛生,有水,隐蔽,戚杰昏倒前是怎么将她带到这样一个绝佳的逃生之地的?那一场生死奔逃恍然如梦,白云暖命令自己不要再去想,眼前最紧要的便是保住戚杰的命!
    山涧旁边有几株鳢肠、茜草,还有几根半边莲和龙胆草,白云暖如获至宝,全都采了下来用衣服下摆兜住系好。
    长风拂过身后的树林,远远近近的声音在恍惚之中回荡,周遭的一切越发显得冷清。
    冷清便好,冷清,远离人群,对于逃命的她和戚杰来说,越冷清的地方便是越安全的地方。她撕下身上衣服的布条在山涧里打湿拧干,带着那些鳢肠和茜草重新回到芭蕉林里。
    地上,戚杰仍旧昏睡着。影影绰绰的阳光在他面容上流淌,让他的面容如玉雕一般,却是没有丝毫生气的。白云暖忽然有些害怕,她不由自主蹲下身。将头凑过去贴近戚杰,细细地听着他的呼吸声。细若游丝,不安定,凝滞和迟缓的,但至少,依然活着。
    白云暖松了一口气,开始用湿布条给戚杰擦拭脸上和身上的血渍。察看了戚杰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但有感染的迹象。她将衣兜里适才采来的药草全都倾倒在芭蕉叶上,捣碎了使劲挤出汁液,滴到戚杰口中。也不知他有没有吞下,只能捂着他的嘴巴,等了许久才放开手,又把剩下的药敷在他肩膀、手臂的伤口上。
    重新替戚杰包扎好伤口。她又拿着沾满血渍的布条去山涧里重新洗过,拧了一把。回到戚杰身边,敷在戚杰的额头上。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做,只能坐在他的身旁,抱着自己的膝盖。一直看着他。看着看着,便有些不放心,她用颤抖的手。放到他的胸口,当她摸到他的心脏仍在跳动时。她才呼出一口气。
    只有他活着,她才有救。只有他活着,这世上才有人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她是清白的。
    她重新在他身旁坐下,不知坐了多久,一直坐到腰酸背痛,肚子里咕噜噜叫着,早就饥肠辘辘。她困倦无比,仍然挣扎着起身,去采了几根芭蕉充饥。芭蕉还没有熟透,生涩得很,她还是逼自己吃下去。肚子里的小人儿可饿不起。
    戚杰额头上的湿布条不知是被太阳烤干了,还是被他滚烫的体热蒸干了,白云暖重新拿到山涧边去打湿回来敷在戚杰的额头上。如此往返几次,戚杰的额头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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