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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长相思·水华传-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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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得知我的担忧后却是笑了:“柔儿多心,我朝官员大半忠于朝廷,柔儿是大齐的有功之臣,况又身怀龙种,他们希望皇上对你多加照拂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有怨言?”

我便也释然,即使少数朝臣心怀不满,他们毕竟也晓得,在这个时刻站出来的人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日子就这样过去。虽然我身怀有孕不能侍寝,霖漓亦夜夜与我相伴,每日之时睁眼对上的都是他的笑意溶溶。不论承乾宫内外,对着我的都是人们的笑脸,我无心去追究那些笑脸背后的阴险狠毒和切切诅咒,那与我毫无关系。只要有霖漓的爱,只要我时刻提防着宫中主人的明枪暗箭,那么我所走过的人生路途,便都会是平坦而安全的。

岁月静好,我想,大抵就是这个样子的。

美好而安详的日子往往飞逝,如秋天的落叶在一瞬间被冬季寒冷的风吹去,消失在天际。十二月间下了几场小雪,雪花飘落在庭院中化作梅树梢上的点点梅花,清香之气萦绕整座宫殿。

与霖漓在院中支了羽绫伞遮雪,被他宽大的玄色狐狸氅裹在温暖中欣赏雪景。或是在焚着百和香的暖洋殿阁中,我亲手调了花粉制成的颜料,在案上铺了雪白的纸,回身向侧卧在榻上的他笑:“三郎一路前来想必路上景色甚美,画给润儿看好不好?”心知他不善作画,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取笑罢了。霖漓思忖片刻,走过来举着毛笔在纸上空挥了挥便转头笑道:“好了,你瞧瞧怎么样?”我不禁愣了:“什么也没有呀!”他贴上来拥住我道:“冬日景色本就是净白一片,又何需再以笔墨加以渲染?何况,润儿本就最喜欢纯白之色么!”我撑不住笑弯了腰:“哪里找这样赖皮之人呢!自己躲懒不画罢了,倒还用花言巧语来堵人家的嘴。”说着把了他的手,教他画出最美的雪梅。

间或回首,对上他的目光,亦是溶溶的爱意,这甜蜜几乎可以将人化成水。

年华如诗,我们不过才是二十四岁与十七岁罢了,“彼此当年少,莫负好时光。”应该是这样的。

伴随着一场鹅毛大雪,奉天九年的最后一天就这样到来。宫中遍挂五彩、贴门神、挂桃符,鞭炮声噼噼啪啪震耳欲聋,四处弥漫着喜庆的气氛。早起霖漓已去上朝接受群臣朝贺。月曦与江嵚在殿内外率领宫人们行三扣九拜大礼向我贺喜后我方掀帐下榻。月曦服侍我换下寝衣、穿上遍绣金丝翟凤牡丹滚边玉珠缀花大红正裙,质地轻绵,色泽华彩明艳,行走之时散发着浓郁的牡丹花香,走过的路上皆留下串串芳香,日光照耀下裙上珠玉与金银丝相互呼应闪耀出惊心动魄的贵不可言。披一条七彩龙凤双飞长飘带,刺绣龙凤时镶嵌数以万计细小金珠,飘带流苏亦是涂七色金珠制成,如同夜空星光灼灼其华。

亲手绾了繁复华美的缕鹿髻,发丝环环相扣环环饰以珠玉。髻中插入一支黄金梅枝长钗,两侧各支出长长花枝直至额前相合为一朵金梅,垂下七七四十九条细如牛毛金丝,点点起落在双眸之间微酥酥的凉。长钗花枝上亦“开”满红宝石雕成的精巧梅花,花色细嫩,宝光流转。发髻底端拖下金丝制成长长拖地金带,如一朵金云在身后飘浮。

妆容亦画得贵气华美。成套的黄金饰物各置于颈上腕上臂上以至于腰间指上。袅袅婷婷立于落地镜前,采苓不由在一旁拊掌笑道:“娘娘丽质天成,真的是好美好美呢!”

雨棠正着我护甲上一颗海珠,笑意莹然道:“咱们娘娘从来都是极美的,今日不过又添几分贵色而已。”

我摩挲着如凝脂般白皙嫩滑的面颊,轻声地笑了。其实贵不贵气华不华丽都无关紧要。我所在意的,唯有霖漓是否永远认为我是他所见过最美得惊心动魄的女子,是否永生永世我都是他心中的仙子。

妆饰完毕亦费了好些功夫,才送一口气便有小陵子进殿笑禀:“请娘娘移驾殿外。”

轻移莲步,腰间玉带上的金铃细细作响,如同山谷间黄莺微鸣。披了件水红金花绣边鹤氅踏出殿门,尚未站稳已有人扑过来笑拉了我的手:“姐姐怎么这时候才出来?叫妹妹等了好久呢!”

幸好没有被她扑到,我刮着她的鼻子笑道:“这个子真,总是大大咧咧的,这么多年脾性一点儿都没改!”

子真笑着吐舌道:“人家想姐姐了么!姐姐轻易不出门,好容易我们见了面还不许子真和姐姐亲热亲热?”

我便笑:“鲜见这是胡乱编的借口了!我们昨天不是还在一起喝茶聊天?”

她有些不好意思,大大的眼睛闪烁着无辜而可怜的光,端正站好行下礼去:“妹妹承乾宫盈修仪大胆冒犯宸妃娘娘,还望娘娘大人有大量饶恕则个?”

我撑不住笑着去扶她:“子真可是愈来愈会玩笑了。”

子真“噗”地一乐,拉着我的手指道:“子真亲自看着小太监们把鞭炮都安置好了,就等姐姐一同燃放祈福了。”

顺着她的手看去,果见已有长长两挂红衣鞭安置在殿门上方。一旁小文子小熙子递给檀香来:“娘娘请,小主请。”我含笑接过一支,子真亦接过另一支,两人一同点燃鞭炮。震耳欲聋的喜庆之声响起,声彻云霄。子真与我皆捂着耳朵笑得弯下腰去。

神思一个恍惚,却仿佛仍在当年,上官府中我与姐姐带着侍女小厮们燃放爆竹庆贺新年。

却原来,时光可以改变一切。

往昔的欢声笑语,经历了沧海桑田,完全变得面目全非。

整日,宫中诸妃齐聚溯宇殿,娇声俏语热闹非常,贺喜之声此起彼伏。却独独不见晨贤嫔的影子,正要开口却已明了,她的身孕已近十月,只怕这两日便要临盆,自然是不会来的。果然望舒侧过身来压低声音向我道:“听说晨贤嫔的产期就在今日。”

我蹙眉忧心道:“若如此,今晚的合宫欢宴……”

望舒为难地摇头:“谁又知道,且看皇上如何也罢了。”

然而晚宴依旧如期举行,集瑞台上布置得奢华无比,几百座黄金烛台上燃着硕大而鲜亮的红烛,烁烁光芒将整个大殿照得明亮。

因是合宫欢宴,宫中所有嫔妃,无论得宠与否全都到了。每个人身上皆是盛装华服,笑容明丽如三春光辉。完颜溢漓作为亲王自然也在席上,不知怎地,在我目光触及他的一刹,心中还是会隐隐作痛,是我与他之间,有太多纠缠了吧。

身边的霖漓似是发现了我的失神,握一握我的手关切道:“怎么?身子又不舒服了?”

我侧首,对他露出一个明媚而温婉的笑:“没有,不过是臣妾目睹了今日一切,皇上与臣妾并肩坐在此处,忽然想起了曾经,我们天涯相隔的那些日子。”

他爽朗一笑,握住我的肩道:“此后朕再也不与你分离了,我们就这样一直并肩相伴直到永远。”

我娇声一笑,道:“那么‘长相思’呢?也一并不要了么?”

霖漓微微一怔,“自然不会不要。”而他另一侧的望舒却笑道:“臣妾虽不晓得什么‘长相思’,却清楚咱们皇上无时无刻不思念着柔妹妹,正应了那一句‘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我不好意思地嗔怪:“姐姐嘲笑妹妹可有什么好处么?”

望舒的笑容消失了霎那,转瞬如常:“妹妹何需过谦,合宫谁人不知皇上对妹妹的好,胜过历朝历代任何一朝的皇帝呢!”

我一时惭愧,这些日子以来因为我的缘故霖漓对望舒亦是冷落不少。望舒到底是我最好的朋友和最重要的盟友,她受此等待遇,而我却高枕殿上,这样做我实在有愧于心。于是肃了声音轻语霖漓道:“皇上许久不曾去溯宇殿了,倘若臣妾是舒姐姐一定会伤心的。”

霖漓似乎并没有想到这一层,旋即有悔意漫上面庞,很快转视望舒顿了片刻低声道:“朕有些日子没有去瞧贵妃了,舒儿你……”

“臣妾没什么。”望舒忙接口,而她的笑容中却隐着一抹苍白的落寞。我何尝不明白,即便她淡泊容华贵宠,身为女子,哪里能够忍受没有夫君疼爱的孤寂岁月,何况她正值青春妙龄。她的姿态是那样温婉的娴淑,克尽贵妃之责:“皇嗣要紧呢!臣妾巴不得皇上日日陪着柔妹妹。”

霖漓抚一抚她的手,似是安慰:“苦了你了。”想了想又深深看着她道:“今晚宴散后朕去溯宇殿瞧你。”言毕走下去与溢漓闲话。

望舒面上隐隐约约的一丝喜悦很快便被隐去,垂了头只顾摆弄着桌上的金杯。透过她发髻上金凤步摇垂下的丝丝流苏,我看得到那双隐含忧愁的眸子。暗暗叹息,以望舒的家世姿容与心计,她何苦不试着争宠,反而一味隐痛受苦呢?

举目四望见众人笑语晏晏之余目光皆定格在霖漓身上,没有人理会我此刻在做什么,我便侧过头去低声对望舒道:“最近柔儿很对不住姐姐,姐姐没有怪我吧。”

望舒的笑似乎从不会变样,道:“怎么会?我早已说过自己并不在意恩宠多少,之期望平平安安一生罢了。倒是柔儿你,占尽圣宠之余也该提防着那些会对你不利之人。”

我装作欣赏殿上歌舞,“我明白,前些日子之所以太平大半是因为晨贤嫔身怀有孕、自顾不暇、没有考虑我的精力,其他嫔妃没有她的指挥自然成不了什么气候。而过了这几日,晨贤嫔诞下皇嗣之后,这后宫可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望舒轻轻一笑:“说道晨贤嫔的身孕么,柔儿希望她诞下皇子还是帝姬?”

我捻一枚鲜红的樱桃吃了,掩去唇角的冷笑:“姐姐自知道,又何必问我?”

望舒撇了撇嘴,正要说话却听得霖漓一声惊呼,“你说什么?!”

他身边是紫宸宫掌事太监汪启冶,依礼恭敬垂着头,声音却带着难以抑制的焦急:“回皇上的话,紫宸宫睎露殿晨贤嫔娘娘即将临盆。”

这一下集瑞台上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了,目光集聚在霖漓身上,却是各怀心事。我与望舒连忙来到霖漓身边,问汪启冶道:“可确切么?贤嫔今日便要诞育?”

“奴才不敢欺君!”他急切道:“娘娘在殿内痛得死去活来,却挂念着皇上要主持宫宴,便只叫了太医而不许惊动皇上,奴才是好不容易才赶来的。”

霖漓一听便急了,口中轻唤一声“祥儿”便什么也顾不得径自跑了出去。我不免要心内恨恨,洛云祥的隐瞒不报总是刻意叫霖漓一心挂念于她而根本不顾大局。

一干随侍宫人连忙疾步跟上,唯有薰谕人想了一想止步回来向我与望舒道:“皇上去了紫宸宫,这未了的宫宴还需两位娘娘解决啊。”

望舒点点头,向我道:“宸妃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不如先回承乾宫吧,这里本宫自会照料。”说话间那眼睛把薰谕人一瞥,向我递过一个眼色。

我如何不知她的一丝,今番洛云祥如果真的诞下皇子,日后权势未免更大。我若再不采取行动只怕就要来不及了。而今日霖漓身在紫宸宫,宫中诸人的心思也都在晨贤嫔身上,自然没有人会注意我在做什么,趁这个时机与薰谕人挑明也好。

我“嗯”了一声道:“那么有劳舒姐姐了。”言毕低首向身侧的薰谕人轻语:“谕人随本宫来一下,本宫有些话要单独和谕人讲。”

与集瑞台的热闹形成巨大反差,宫中的甬道今晚显得阁外安静些,一盏盏的宫灯中稍显昏暗的火光无力而无奈地跳跃着,却是甬道中唯一的动感。

宫人们皆远远跟在后面,我和薰谕人静静地走着,并不发一言。良久,她终于忍不住问:“不知娘娘唤奴婢前来是为何事?”

我言语中含着淡淡的笑意:“没什么,不过是闲来无事想与姐姐聊一聊罢了。”

她轻轻一笑:“娘娘有兴致,奴婢自当奉陪。”

我抬首仰望漫天繁星,闪亮如迸溅的水银珠子,滚在一望无际的黑蓝色天鹅绒天幕上,璀璨光辉被习习凉风吹来,使得心情也祥和了些许。我的声音便如这夜色一般清亮:“如果我没有记错,薰姐姐打小便在咱们皇上身边侍奉,到今日也有十几年了吧?”

她笑道:“娘娘所言不错,奴婢侍奉皇上已有十六载之久。”

“能够成为皇子的近侍宫女应该是十分不易的吧。”说话间已经到了承乾宫门口,我在一棵粗大杨树前止步,回身向她轻笑道:“不过姐姐的容貌性情都是一等一的,家世也是不错——吏部员外郎的女儿,姐姐能够坐得这个位子也应该受之无愧。”

薰谕人垂眸低低一笑:“娘娘取笑奴婢了,奴婢在娘娘面前就犹如萤烛光芒比之日月之辉。”

我走上前几步端详着她道:“薰姐姐过谦,其实我倒是觉得像姐姐这样的人物,如若没有天下最优秀的男子疼着,便如那金子被沙土掩埋不见天日了。”

薰谕人警觉地抬眸将我一瞥,很快敛了神色,不疾不徐道:“娘娘素来爱笑话我们这些作奴婢的,娘娘也知道,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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