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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血继界限-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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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要不要老朽给你算上一卦啊,不准不要钱。”

于炎对着搀扶那老者的少年微微一笑,“神机妙算?!”于炎念了一遍。

“公子要算一卦吗?”那少年声音轻柔,笑着对于炎道。

“呵呵呵,果然能算天机,那世人岂不是皆能避过生生死不测了。”于炎不答话,端起茶杯又是抿了一口。

那老者摸着面前椅子便坐下了,“你命犯孤星,只怕今生都会形单影只。”老者一缕胡须,缓缓道了一句。

于炎手上一颤,一滴茶水溢出,滴落在了桌上。

“若是我猜的不错,客官这一生,劫数不断,生死难料,险境之多,实乃我所见过之最。”

“我大爷爷说的话很准的。”那少年仍旧带着笑颜看着于炎道。

“够了,一入江湖,没有跪求,只有铁血。”于炎握着茶杯,里边茶水却波纹荡漾,不曾停歇。那少年面带笑意,看得清楚,于炎的手在微微颤抖。

“哈哈哈,铁血?客官此去,当已忍字当头,却不该讲什么铁血的好。”那老者说罢,缓缓起身,那少年嘴角一裂,朝着于炎一笑,扶着那老者朝着门外走去。

“忍字当头,记得。公子珍重。”那少年回头对着于炎道了一句,脸上的微笑始终不变。

“客官,你的牛肉来嘞!”那小二右手端着一盘熟牛肉,左手怀抱着一坛女儿红放到桌上。

“那两个是什么人?”于炎看着离去两人背影,问那店小二道。

“哦,他们啊,是霞光城的名角,那老头叫做张天生,虽然双眼瞎了,可是却有个‘千里耳目’的称号,他给人算上一卦,那叫一个准啊。另外那小的,就是他的孙女了。两人整日到处游走,给人算命谋生。”店小二说话间给于炎满了一碗酒。

于炎怔怔听着,眼睛仍旧看着那两人刚刚出去的方向,随手端起桌上倒好的女儿红,一口喝下。

“咳咳咳——”接着便是一阵咳嗽,“这酒怎么这么烈?”于炎脸颊绯红,惊问那小二道。

“这已经是我们店最柔和的酒了。”那店小二被他一问,有些莫名其妙。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于炎缓缓抬起头来。

“命犯孤星,哈哈哈”于炎自言自语,一抬头,将碗中剩下的大半酒水一口饮了。

“小二,结账!”于炎放下一锭银子,脸颊泛红地出了八里飘香。

夕阳西斜,天边也挂着几片绯红的晚霞。映照着于炎的脸色。

霞光城中,热闹非凡,不过于炎脑中却一片空白,宛如只有自己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边,四周静寂无声。朝着北边摇摇晃晃地走去。

“哎呀!”一声惊叫,这才惊醒于炎,一个妇人被撞到在地。

于炎急忙将她扶了起来连连陪着不是。

“小子,走路得看着点,长个眼睛干——什——么——用。”那妇人站起身来,声音由大变小,有些听不清楚了。

抬头一看,原来于炎的双眼充血,瞪得老大,宛如牛眼一般,模样恐怖吓人。

“本草堂怎么走?”于炎淡淡地问那妇人一句。

“就,就在前边转角就是了。”那妇人说罢,一溜烟跑开了。

于炎梗着脑袋就往本草堂去了。

“公子要看病吗?”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于炎抬头,一个英姿飒爽,面如冠玉的少年对着自己微笑着道。

“你是成是非吗?”于炎靠在墙上,仰望着天空绯红的晚霞道。

那少年一惊,脸上掠过一丝惊奇,道:“我就是成是非,请问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非儿,帮我取一两当归!”里边一个浑厚的声音叫道。

“哦,我就来。”那少年朝着里边探头回了一句,转身对着于炎道:“你是来看病的吗?”

于炎默然无语,那少年见了,只得回屋抓药去了。

堂上许多病人,本草堂的生意还不错。

突然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到堂中,站在那里,从怀中取出一只雪白锃亮的笛子,举在空中。正是于炎。

“成子中,这是司马一托我送给你们的,骨笛。”于炎缓缓抬起头,一双血红的双眼看着呆住的一个男子,穿着一袭灰衣,头上发髻虽然扎起,却仍旧有些蓬乱。八字胡上一双沧桑却俊秀的脸庞。他见了骨笛,突然停下了手中事情,跑到了于炎面前。

“你说什么,这是骨笛?”他表情严肃而有些凝重。

于炎点了点头,“正是,司马一让我一定要送到一个叫做成是非的少年手中。”刚才那少年听到这话,也围了过来。

“爹,司马一是谁,为何送这骨笛给我。”

“阿福,你照看一下堂上,我有事要办。”那男子嘱咐了一声,带着于炎和那少年进了后堂。

“司马一是你什么人?”那男子问于炎道。

“是我师傅。你就是成子中对吧。这是骨笛,东方晓月臂骨所制,我师傅让我一定送到她的儿子成是非手上。”于炎说到此处,转身对着那少年道:“你就是成是非对吗?”

那少年嘴唇一颤,点了点头道:“你说这骨笛是我娘的臂骨做的?!”

“恩,正是,以后就是你的了。你小心保管。”

“那你师傅人呢?”成子中双眼也有些泛红的问道。

“我师傅已经寿终正寝了。”于炎酒劲过了许多,脑子清楚了不少。

成子中长叹一声,开口道:“浮生如梦。谢谢你小兄弟。今日你且留在这里,我叫人备些酒菜好生谢过你。”成子中拍着于炎肩头说道。

于炎转身看了一眼成是非,回头道:“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不必客气。”

说罢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于炎以前极少喝酒,今日上好的女儿红让他醉意朦胧,走路也有些不稳。

成子中见他转身就走,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非儿,你跟在他身后,确保他安全,待他酒劲再过三分,你再回来。这少年虽然自称是那司马老头的弟子,不过见他模样,只怕连那老头一分的功力也没有。”

“哦,我知道了爹!”

成是非将骨笛递给成子中,追着于炎出了本草堂。

第三十九章  木府发丧,于炎惹事

于炎无主地胡乱行走,在霞光城中晃悠。不知道要去哪里,家已不在,不能回家,师傅也死了,不用回养元堂,天大地大,一时之间,真的想不到一个容身之处了。看着身旁熙熙攘攘的人群,于炎不自觉地开始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

成是非小心翼翼地跟在于炎身后,来到一条人烟稀少的街上,悄悄跟在远处。

“形单影只,茕茕孑立。”于炎抱着双手,迎着斜阳走在一条笔直的道上。背影拖得很长,宽敞的道上,却只有他一个人影,有些苍凉。

“站住!”突然两个身着孝服的带刀人一跃跳到了道上,挡住了于炎的去路。

于炎梗着头往人烟少的地方走,没有发现,四周静寂得有些不寻常。缓缓抬头道:“有事吗?”

“遭了!”成是非跟在身后,看得清楚,一捶手,往回跑了。

那两人相视一眼,眼中带着一股寒意,冷冷道:“你为什么不穿孝服?”

于炎有些莫名其妙,咧嘴一笑道:“我为什么要穿孝服。”

这一笑,明显激怒了那两人,声音徒增,朗声道:“今日木府发丧,举城哀悼,你竟然敢不穿孝服。”右边那人手腕一翻,一柄明晃晃的大刀横在前边。

于炎一怔,隐约想起,凌天宇来西荒大陆夺取了木府的名兵器水寒无影剑,更将木府所有人的左臂都斩断了,但是却不知道他杀了人。于炎恰逢丧亲之痛,新拜的师傅也寿终入土,十二分地理解木府诸位的心情。抱拳欠身对那两人道:“我不知道木府今日发丧,误闯此处,还请见谅,我这便离开,断不给诸位带去麻烦。”

于炎说罢,转身就要往回走。

“慢!我听你口音,不像霞光城的人,今日木府丧事,断不容他人搅合,你且报上名来。”那汉子听出于炎声线有别,朗声喝停于炎道。

“不瞒两位,我确实不是西荒大陆的人,今日来霞光城,只是帮人送一样东西。这便离开。”于炎小心答复,不想惹是生非。

“今日我木府发丧,霞光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一个外来人员,恰是今天进来,又到我木府四周游走,难不成是来捣乱之人。你得跟我二人回去见过刀父剑母大人,由他们定夺!”那二人说着,就朝着于炎走来,大有不由分说的意思。

“慢!”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人未至声先到。三人齐齐看去,两个身影映入眼帘。成子中带着成是非赶了过来。

“两位差爷行个方便,这人是我百草堂的人,初来乍到,说要四处走走,误闯了木府。还请行个方便,我这便带他离开,他断不是什么来此捣乱的人。这个我成子中用项上人头保证。”成子中携风而来,对那两人说道。

身后成是非看着于炎一笑。

不想那两人反而更加戒备了。

“百草堂?我看你们就是有备而来,这小子先来探路,被我们发现,你二人再出来圆个场子。今日休想离开!”两人亮出大刀,就着夕阳的斜光,映射着耀眼的光痕。

“两位且慢!这小兄弟确实不是有意到此扰了各位的。我们也不是什么恶人,今日的事情,确实是个误会。还请息怒,别动了刀剑,伤了和气。”成子中仍旧竭力争取。

于炎心中泛起一丝暖意,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这样护着自己。站在成子中身后,死死盯住这个男人宽厚的背脊。

“废话少说,去跟刀父大人说理去吧。”话音刚落,一股劲风拂面,一柄大刀从上而下劈砍下来。成子中一把推开于炎和成是非,嘭的一声,砍在地上,立时碰出火花,一条凹槽留在了石板上边。

另外一人大刀一横,一个横切又来了。

“你们好生无礼。”成是非见两人对父亲动手,对着他们吼了一句。

于炎和他站在一起,握着拳头,早就想冲上去和那两人酣斗一番,可恨不懂一招半式,只怒得牙痒痒。

成子中见二人不听解释,一边叫退身后两个少年,一边出招拆挡。

“你竟敢还手!”两人提着大刀一左一右围住成子中,眼神中满是狠劲。

“两位不听解释,这实在是个误会。”成子中话还没说完,两人一左一右朝着他挥刀冲来,两人招式一样,都是拦腰一斩,成子中一跃而起,两柄大刀嘭的一声砍在一起。成子中一落而下,踩在刀刃上边。

两人同时出了左手,两拳打至,成子中已经一跃翻过他们头顶落在一旁了。

“原来是高人!”那两人竟占不得半点上风,站在一起,咧嘴一笑。

一人抬头一个哨声,街道两侧房顶上赫然来了数十个一缕身着孝服手握刀剑的人。

“将这三字杂碎给我拿下!”成子中面前那刀客脸上皮肉一拧,大喝一声,那表情便是:“今日我们吃定你了!”

“看来今日又要惹上事了。”成子中话音刚落,左脚虎步踏出,在前边地上斜划一招。双拳化掌,像个“八字”横在胸前。“嗖嗖嗖”屋顶上的人鬼影婆娑,全都跳到地上。十几柄雪亮晃眼的刀剑朝着成子中一人刺了过去。

“爹!”成是非脸色泛白,眼神中尽是惊恐的颜色。被于炎抱住站在一边。于炎心中寻思:“这帮孙子好生欺负人,好言好语地答复了,还是要动手。仗势欺人。”

“啪”两柄雪亮的宝剑架在了两人的脖子上边。“你们是来闹事的?”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约莫四十岁左右的汉子走到于炎和成是非两人跟前,眼神还算和蔼地问道。

“我们只不过碰巧路过此处,被那两人误会成了来此闹事的人。”成是非有些惶恐地看着那汉子回复道。只见他没了左手,衣袖空荡荡地挂在身上,也是一身孝服。

“原来如此。”那汉子往前迈出一步朗声道:“兄弟们手下留情,将这三人带去见老爷,听后发落。今日木府发丧,权且留下性命。”

成子中正吃他不消,招架不住,这时闻言,一跃飞过众人,来到了那汉子跟前:“在下是本草堂的掌柜,确非来此冒犯之徒,其中误会,我定会向诸位解释清楚。还请不要伤害这两个孩子。”

“你们随我一起去见过刀大人,他自有定夺。”那汉子话音落,身后两把刀一起架在了成子中的脖子上边。

那汉子领头边走,身后七八人竟然和他一样,都是断了左臂的人。剩下的几人架着成子中三人跟在身后。

这条街道尽头,哀嚎声音不绝于耳,越来越响。待转到另外一条大道,走不多远,便来到了木府大门。尽是一抹白色。门口站了两排人,一缕身着缌麻(注:丧服分为五等,依次为:1·斩衰(读cui)服,服孝三年之期穿;2·齐衰服,服孝一年之期穿;3·大功服, 服孝九个月之期穿;4·小功服,服孝五个月之期穿;5·缌麻服,服孝三月之期穿。),个个掩面哭泣。

那日被凌天宇用剑刻上了自己名字的梨花木匾额仍旧高悬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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