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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大风歌 第一部-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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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淮深的眼睛就在这一刹那明亮了起来,掩饰不住的急切从那眼神中投向了那名斥候,但他却沉稳的没有开口。倒是索勋一进帐中就忍不住说道:“大帅,坊州的人马出动了。”
  点点头,张淮深克制着心头的喜悦向那名斥候问道:“坊州有何动静?”
  那斥候喘着气道:“回大帅,入夜一更不到,神策军就有了动静,坊州东门打开,大约有差不多三万人马从城中开拔出来,夜间旗号看不清楚,但好像有招讨使的旗号。”
  “你敢肯定,神策军有三万人马向同州进发,招讨使石雄也一起来了?”张淮深身子前倾,紧盯着斥候问道。
  “是,小人敢用性命担保,一路传来的消息绝无差错。”那斥候果敢地说道。
  “很好,你立了功了,现在可以下去,过后有赏。”张淮深感到很满意,挥挥手说道。
  那斥候谢恩后退下了。
  索勋目送斥候出帐后忍耐不住心头的急切,说道:“大帅,坊州神策军已经出动,我军是不是应该立刻放弃澄城,前往来路上设伏。”
  “不用急,石雄走得再快也要两天的功夫才能到。先让大军过了今晚再说。”张淮深摆摆手说道,等了整整一个晚上,终于得到了这个好消息,此刻的他如释重负,心情只感到无比的轻松舒爽,彻夜未眠所带来的疲劳也因之一扫而空,笑意吟吟地望着索勋道:“你今日立了大功了,虽然不是沙场上得来的,但实不下于李恩智取宁朔之功。”
  索勋喜上眉梢,躬身道:“大帅过奖了,李将军的战功是从刀光血影中拼死搏来的,小将只是一个建言,哪能敢相提并论。”
  拍拍他的肩膀,张淮深大笑道:“战功有两种,一个是看杀敌有多少,一个是看能减少我军伤亡有多少,李恩的功劳是杀敌而来,你的功劳是减少伤亡而来,虽然看起来好像你这功劳不是上阵杀敌得来的不如他,但能够在三四个时辰之内就得知五百里之外敌军的动向,让我军能料敌制先,从而得到更大的取胜之机,又何尝在他之下呢。”
  又是一阵大笑,张淮深自言自语道:“自坊州至澄城,每一里设岗哨两人,以遥遥目视可见为佳,白日以铜镜反光为号,夜晚,以火把为信,一火,敌军一万人,二火,敌军两万,三火,敌军三万,若有时灭时起之火,则石雄亲统,若无,石雄则仍在城中。”
  “怎么你就能想得出呢?”张淮深忍不住赞叹道:“真是好主意,如此一来千里之外的动静我军都能旋即得知,了不起,真了不起。”
  索勋腼腆一笑道:“这只是小将灵机一动想出来的,幸好大帅没有把它当作无稽之谈。”
  张淮深莞尔道:“孙子兵法谋攻三既云,知己知彼,百战不贻;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平日行军,苦的就是难以得知敌军动向,即便得知也已为时已久,不知敌军军情,谋划之间难免有纸上谈兵之忧,如今凭这办法就能知彼,能知彼则算者多,算者多则胜者多,这么了不起的办法,怎么会是无稽之谈。”
  索勋感激地道:“多谢大人谬赞,小将实在是愧不敢当。”
  忽而一叹,张淮深惋惜地道:“只可惜这法子不是时刻都可以用的,也只有相距不是很远,敌情已然料之一二方可,而且占用兵力过多,为了适才的消息,从坊州到澄城五百里之地,布下了差不多两千兵力,若不是紧要关头,恐怕得不偿失。”
  索勋接着道:“是,是,所以可见大帅胸怀之广,魄力之大。”
  张淮深愕然,指着索勋大笑道:“你怎么也会拍马了?”
  索勋只是随口说说,此刻不由得面色通红,忍不住也随之大笑了起来。
  黑沉沉的夜色渐渐淡去,一丝鱼肚白浮现在东方的天尽处,几缕炊烟升起,鹰扬军大营中响起了起床的号声,精壮的兵卒们从营帐中依次而出,经过一夜的休息个个精神饱满,而后伙头军抬着盛满白粥的饭桶上来,那些军卒依次前去领取早饭,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
  在这一片宁熙的气氛中,大帐之内,众将正整齐划一地分班挺立,仔细听着张淮深的战前指使,他们都知道马上就要和神策军主力决战了,人人都是按耐不住的兴奋,等到颁军令之时,个个都是大声应答,昂头挺胸上前领取主帅的将令,。
  早饭过后,留下小部分人马掩饰大军动向兼带震慑澄城守军,鹰扬军主力悄然拔营而去,沿着洛水向北而行,中午时分来到离澄城约一百余里处白水境内,在尧山之中扎下了营地。
  此处乃是从坊州至澄城的必经之路,一侧是洛水,一侧是尧山,一条狭窄的山道从中穿过,夹山夹水之间,地势险要,尧山之上树木丰茂,洛水之中水流湍急,正是设伏的好地方。
  张淮深分派人马,先是拨出五百兵力向着从坊州的方向一路布下绵延不绝的斥候,严密监视坊州援军的动向,然后命令军卒们在山道上连着挖下的上百个陷阱,里面浇上黑脂水,再用油布盖上,推上浅浅的浮土掩饰。在山腰上又砍伐许多的树木,取来大石,布在山道两侧,准备到时候堵塞两边出口之用。弓箭手则在军官们的带领下占据了有利地形,或在巨石之后或在大树之后,错落有致地却是又密密麻麻地布在半山腰,弩上箭、弓开弦,箭头尽皆指向那唯一的山道。在匆忙而又有条不紊地将伏击的准备布置得尽善尽美后,就只等着石雄大军自投罗网。
  鹰扬军众将之中,张直方稳重,所以被安排守山道入口,负责堵截坊州援军的退路,常慕德勇猛,则被派去守在山道另一头,专司拦截去路。张淮深坐镇指挥,仆固俊处理细务,居中策应,两人因之来到山顶,这里视线开阔,便于纵览全局。
  在山顶之上,望着四周绵延的起伏的丘陵,听着耳边唧唧喳喳的鸟语,只觉心旷神怡,往山下看去,那里虽然静悄悄的,但却隐隐有杀气腾空而起,想象石雄一头撞入埋伏后的慌乱,想到此战若能成功则可尽歼神策军主力,张淮深脸上忍不住浮现笑意,决心毕其功于一役的念头更加坚定,看着万里无云的碧空,不禁笑意吟吟地对着跟随在身边的仆固俊和索勋道:“看,春天已经来了,大唐国运的春天也将从今日开始。”
  雄心壮志与成竹在胸在这一句话中尽显无疑。
  高悬着的太阳已经渐渐向西偏斜,已到了午后时分,埋伏的鹰扬军已经埋伏了超过一个时辰了,敌军仍然尚未来到,三军上下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就在此时,前面斥候传来消息,坊州的神策军已经到达离尧山三十里的地方了,这消息立刻在军中传布着,人人都是精神一振,睁大了眼睛,捏紧了兵器,就等着敌军进入埋伏圈后长官的一声令下。
  又过了半个时辰敌军还是没有来到,等得火大的军士们有的已经低声开始骂坊州神策军胆小如鼠,行军磨蹭了。又过了半个时辰,敌军还是没到,只不过三十里地,就算乌龟,爬也爬到了,神策军也不至于是豆腐兵不该一进三退那么磨蹭,这是怎么回事,脑筋好些的军士已经感到有些不对劲了,他们忍不住扭头向山上看去,看看山上的主帅那里又没有什么变化。
  在山顶之上,张淮深也是同样的迷惑,有点急了。之前斥候不断地传讯过来,三十里、二十里、十里,只听到石雄的大军正在接近,但为什么忽然又悄没声息了呢。时光一点点过去,悬在头顶上的太阳逐渐西落了,白曦的阳光也慢慢变得昏黄,已经快近黄昏时分,尧山洛水之中的官道上仍是一片静悄悄的,鹰扬军的士卒们埋伏已久,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但也只听到山间密林中的鸟语之声,奔流洛水的滔滔之声,却丝毫不见有任何大军出没的动静。
  张淮深默默地站在山顶,紧绷着脸,仆固俊看着他这样子,忍不住道:“我去前边看看动静吧。”
  还没等张淮深点头,忽而草丛中唰唰之声响起,旋即有一名斥候拼命地向这里奔来,该是石雄大军入伏了吧,张淮深心里自言自语道,忍不住就迎了上前,只见那斥候奔过来跪下,不及喘气,高声道:“禀大帅,神策军到了尧山以北十里处时忽然改变方向,转而西行,如今已从尧山西麓绕了过去,并未同我军相遇,更没有进入埋伏之中。”
  “什么?”张淮深脸色一变,但立刻沉住气,挥挥手让这名斥候退下,沉吟一下道:“仆固,我们去看看情况。”
  仆固俊默默点点头,两人从山顶走下来,带着几名亲兵在杂草中穿行,绕着山而行,许久之后来到尧山的西麓山腰之上。
  两人放眼向山下望去,脸色都为之一变,但见山下小道之下乌压压地尽是人头,不下数万人,前后望去,如同一条长蛇一般,蜿蜒不绝,正井然有序的蠕动着,阵形虽长但并不杂乱,慢慢向着山南方向而去。
  张淮深观望许久,脸色阴沉,低头沉思不语。
  随同而来的索勋小心地问道:“大帅,是不是赶紧把人马调过来,打他个出其不意?”
  摇摇头,张淮深低声道:“不。”旋即转身向着来路走回。众人不知他是如何打算,只得紧随其后,不久之后回到了鹰扬军准备好的伏击之地。
  此时神策军从尧山之西绕行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军中,那些军卒们都有些沮丧,张淮深将这情况看在眼里,沉吟一下对索勋道道:“恩候,去请各位郎将前来。”
  “是。”明白主帅此刻心情定然很差,索勋不敢多说什么,带着忧色匆匆而去。
  不久之后,鹰扬军诸将都赶了来,他们已经知道石雄率领的神策军忽然改道而行的事情了,围城打援的计策落空,人人心中都十分沉重。
  见诸将到齐,张淮深也不多废话,将情况简要说明了一下道:“石雄不愧是宿将,竟然令我军埋伏落空。不过我看他这次侥幸逃过并非是得知我军在此埋伏的缘故,因为按照常理,他出兵的消息我军应该到此刻方能知,是来不及至此埋伏的,这次他绕行而过,恐怕只是他向来用兵行军谨慎小心,不愿意轻入险地的缘故,结果阴差阳错正好躲过。”
  “既然如此,我军目前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立刻追赶敌军,他们是绕山而行,要多走许多山路,我军还来得及赶上尾追堵截,不过这一来就失去了地利,只能正面交锋了。敌军超过三万,我军尚不到两万,所以我是不赞成目前硬拚。”
  “另一条路就是……”张淮深一顿,指着北方,果断地道:“偷袭坊州,抄石雄的老窝,断他的后路,狠狠给他一击。”
  环视一下众人,他说道:“我已经决心抄石雄的老窝了,众位可有反对?”
  众将一时默然不语,石雄忽而绕行让伏击计划落空之事对他们的信心是很大的打击,此刻竟也不敢擅表意见。
  仆固俊向来冷静,即便是在此刻也能理智分析情况,他生怕张淮深此时是怒于计策落空一意挽回面子而决心偷袭坊州的,于是问道:“禄帅,突袭坊州对我军有何好处,我军善于野战,不利攻城,即便攻城而下,那也是夹在宁州和澄城两军之中,两面受敌可是兵家大忌。”
  张淮深颔首道:“长史说得不错,诸位大概还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去偷袭坊州的目的。
  坊州虽然扼守长安门户,但此去偷袭目的并不在此。我军在此设伏本是打算和石雄大军决战,不想被他逃过,可见此人谨慎小心之处,将来恐怕也难以将他诱入埋伏的圈套之中。既然难以一战定胜负,那我军只有步步蚕食,今天吃掉它一口,明天吃掉它一口,积少成多,积小胜为大胜,最终将其歼灭。这次偷袭坊州也是为此。石雄虽然将主力差不多三万兵马带去支援澄城,但坊州城内至少还应该有三四千守军,我军不下两万,以两万对四千,必胜无疑,因此大可将计就计,一口把这些敌军吃掉,端了他的老窝,。石雄手下总共不过三万多人马,若是我们都能像这样以众凌寡,只要类似的仗打上五六次,神策军必会被我们蚕食而尽,到那时再进攻长安的时候就无后顾之忧了。“
  众将此时明白了主帅的意思了,在短暂的目光交流之后每个人都点头表示赞同。
  既然众将认可,张淮深也就不再浪费时间,叫道:“李恩!”
  李恩站了出来大声道:“小将在。”
  “我命你为前军先锋,昼夜兼程,务必在今夜进抵坊州城下。”
  太阳渐渐西落,夜色悄悄遮蔽了天空,鹰扬军从午后放弃埋伏转而向坊州进发已经过了三个多时辰了,两万人的大军为了隐蔽行踪和早日到达,抄了一条在山中行走的近路,虽然山路崎岖,但人人都奋力向前,咬着牙,憋着劲,誓不落后,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战将关系到将来的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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