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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血剑屠龙-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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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贼本人呢?”

“在养心殿。”

“跟皇上在一起?”

“是的,正在陪皇上聊天。”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我比你们早到半步。”

“在下也去养心殿瞧瞧,再见。”

“我是识途老马,带你们去好了,但有一个先决条件,只准暗中窥伺,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会危害到圣上的安全。”

“知道,在时机未成熟时,我不会随便动手。”

“知道就好,咱们走!”

“走!”

说走就走,四个人身形三闪,便消失在回廊的尽头。

断肠人真不是盖的,果然是识途老马,不仅熟悉去养心殿的路径,连外面的明桩暗卡的位置了如指掌,很快也很顺利的便到达养心殿。

四人就藏在养心殿一侧的窗外,几株壮硕的龙柏正好将外面的视线隔开。

从窗孔望进去,可以清楚的看到,皇上正半躺半坐的斜倚在龙榻靠枕上,面色苍白,一脸病容。

褚良就坐在床前的一张矮凳上,正陪着皇上谈论朝政,乱进谗言。

两名燕亲王的亲信,则紧守在龙榻两侧,寸步不离。

有一名小太监端进一碗汤药来,褚良接过去先吹一吹,再尝一尝,忽然脸色一沉,道:“混帐,这么烫的东西皇上怎么喝?”

小太监吓一跳,低着头不敢吭气,褚良又吹又扇,直至药汤冷热适中时,才亲自喂皇上喝下去。

“皇上,夜色已深,最后的一次药已服毕,该睡啦。”

皇上点点头,褚良亲手服侍着睡下去,将灯心拧暗,随即退出养心殿。

一到养心殿外,拍了一下手,立有四名大内高手迎上来,褚良压低声音说道:

“注意,从现在起,将燕亲王的那两名亲信,就软禁在养心殿内,不准他们随便离开,谁要是敢不听话,就给总管杀!”

四人唯褚良之命是从,一齐躬身应是。

一名金衣使者适时从养心殿另一侧奔过来,道:“总管,今天晚上的会议至为紧要,你老人家该动身了。”

褚良望望天色,道:“轿子准备好了没有?”

金衣使者道:“早已备妥。”

招招手,立有一顶暖轿抬过来,后面还跟着一名金衣使者,四名银衣使者。

褚良未再多言,坐进轿子,立朝紫禁城的午门奔去。

徐不凡、断肠人自然不敢走午门,只好循原路退回,越城而出。

可是,越城的结果,势必要多走许多冤枉路,当四人绕至午门外时,尽管已经拚足了全力,还是没有追上褚总管。

徐不凡不禁大为焦急起来,道:“听那金衣使者的口气,今夜之会非同等闲,追不上姓褚的,就无法得知内情,这可如何是好!”

断肠人似是早有成竹在胸,道:“不要紧,据我得到的消息,褚良今天晚上要去的地方不外两个?”

“那两个地方?”

“一个是杜太傅府。”

“另一个呢?”

“巴尔勒下榻的地方。”

“巴尔勒住那里?”

“只知道一个大概的地方,还不十分清楚。”

“奇怪,断肠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秘密的事?”

“怎么?徐不凡,你在嫉妒别人比你的本事大?”

“坦白说,我是在怀疑你的身份来历,实在猜不透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徐不凡,现在不是猜谜的时候,你们主仆跑一趟太傅府,我去查巴尔勒的住处,咱们分头行事,相信一定可以查出褚良的下落来。”

也不管徐不凡是否同意,这小妮子好像下达命令一样,话—说完,便即朝南方飞奔而去。

徐不凡只有接受命令的份儿,奔向北城。

太傅府早已查清楚,而且血旗已插出去了,只差没有贴血帖,决定杜伯元死亡的日子。

主仆三人一路疾奔,何消顿饭工夫,便来到太傅府外。

太傅府大门洞开,门内停着一顶暖轿。

杜太傅恰巧从里面走出来,与徐不凡正面相逢,杜伯元的脸色瞬息间接连数变,转身就走,却被石娘娘、高天木堵住了。

徐不凡寒着脸说道:“老太傅可是要出门开会?”

丧子之痛,杜伯元至今仍记恨在心,闻言冷哼一声,道:“没有!”

徐不凡紧钉着问:“那是有人夜访太傅府?”

“也没有!”

“老太傅既无出门的打算,又无访客,为何将轿子停在大门口?”

“这是老夫的私事,你无权过问。”

“但是,你伪造诏书的事徐某却有权过问。”

这话宛若晴天霹雳,杜伯元不由自主的退了三大步,惊惶失色的道:“你……你怎么知道诏书是出自老夫之手?”

徐不凡取出伪诏,在杜伯元的面前一晃,厉色说道:

“老太傅的书法天下第一,陛下的诏书向由你—人包办,铁证在此,你推也推不掉!”

“没错,诏书是出自老夫之手,但非伪造。”

“胡说,玉玺明明是假的,不是伪诏而何?”

“老夫仅负责缮写工作,并不掌管玉玺。”

“可是,按照朝庭的规矩,颁发诏书,乃皇家大事,没有皇上的御笔手谕,任何人皆不得徇私假托,老太傅乃元老重臣,这个规矩不应该不知道吧?”

这话说来词锋犀利,头头是道,杜伯元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半晌才强词夺理的道:

“老夫是受人之托才填写了那一张诏书,但是伪玺绝非老夫所为,同时与你们徐家更无恩怨可言,谈不上有任何实质责任。”

徐不凡勃然大怒,道:“杜伯元,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先父虽非你亲手所杀,却绝对无法推卸应负的责任。”

杜伯元无词可辨,恼羞成怒的道:“就算老夫应负责任,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徐不凡双目之中陡现杀机,恶狠狠的道:“好说,徐某现在就以口头将血帖送达,片刻之后,我就要取你吃饭的家伙。”

杜伯元暴跳如雷的道:“徐不凡,我告诉你,老夫位极人臣,乃是朝中的一品大官,除了圣上以外,任何人也杀不了我。”

“杜伯元,我也坦白的告诉你,徐某此刻正是代表王法,替皇上缉凶惩恶。”

“你说什么?”

杜伯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突然瞪大了眼,重复着徐不凡的话:“你是代表王法,替皇上缉凶惩恶?你再说一遍。”

“你没有听错,徐某此刻的的确确是代表王法,替皇上缉凶惩恶。”

“皇命如天,岂可当作儿戏,徐不凡,空口无凭,老夫要你拿出证据来。”

“在下从来不打诳语,当然有凭有据。”

“你有什么凭据?”

“有皇上的诏书!”

“什么?有诏书?”

“当然,没有皇命,我徐不凡岂不成为乱臣贼子。”

“老夫不信,你乃钦命要犯,那来的皇命诏书?拿出来给老夫看!”

“你,看是死,不看也是死,何必多此一举。”

“住口,没有皇上的诏命,任何人也杀不了我,你要是胆政妄施私刑,老夫做鬼也不放过你。”

“你真的要看?”

“不见诏书,老夫死不瞑目!”

徐不凡心念三转,道:“好吧,你已是必死之人,我成全你!”

命杜伯元摒退左右,徐不凡又将曾给大同知府贺绍庭、娘子关守将看过的东西拿出来了。

果然是一份诏书。

而且是皇上御笔亲书的一份密证。

诏书上写的清清楚楚,对徐不凡封为全权密使,有内除奸臣国贼,外诛叛番逆寇,代天巡守,先斩后奏之特权。

徐家一门忠义,遭奸贼构陷至死,此一血海奇冤,徐不凡有权追根究底,严惩凶顽,一旦罪证齐全,并有权就地正法。

奸贼内则结党营私,势力庞大,外则勾结番属,引为奥援,变权辱国,志在江山,为免动摇国本,着令徐不凡秘密缉凶,翦其党羽,断其奥援。

徐不凡子承父爵,为中山王,并加封护同大将军衔,奸贼党羽密布,气候已成,中山王以复仇之名,行除奸之实,为防消息外泄,予奸贼可乘之机,凡见到此诏者,必须以死谢罪,以杜其口。

看完密诏,杜伯元目瞪口呆,早已全身瘫痪,跪倒在地上。

就连亲近如石娘娘、高天木者同样瞠目结舌,万分讶异,齐声说道 “主人是什么时候接到皇上密诏的?我们怎么事先一点也不知道。”

徐不凡道:“是出道前夕,师父无招大师带我夜谒皇上,由陛下亲口证实并无杀我徐家一门的旨意,进而发现了奸贼通番窃国的秘密,这才颁下密旨,令我辑凶惩恶,这也正是我们为什么能够顺利的进入北京城,住进燕亲王府的原因所在。”

王石娘道:“主人,现在四衣卫的老魔已经查清楚了,应可表明身份,调动兵马,一举将他击溃。”

徐不凡以坚定的语气道:“不,老贼的党羽甚多,目前尚未全部掌握,尤其是老贼的身后另有更扎手的主子未明,万万不可轻率行事,危及陛下的安全。目前敌明我暗,反而方便多多。”

收起密诏,向前跨了几步,对杜伯元道:“老太傅,我现在能杀得了你还是杀不了你呢?”

杜伯元已如斗败了的公鸡,泄了气的皮球,一连喊了几声:“罢了!罢了!”

唉声叹气的道:“一失足成千古恨,老夫自知罪在不赦,但请中山王高抬贵手,赏我一个痛快。”

“别忙,你想死也别急在一时,有几句话,我还是想请教老太傅。”

“什么话?”

“四衣卫的那个老魔头,本王已查明在案,不必由你来指证,我想知道的是,以老太傅的身份地位,为何会与这种人勾搭在一起?在满朝文武中,还有那些同党?尤其,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幕后是否的确另有主谋人?是谁?”

杜伯元的情绪,这时稍为稳定一些,又是一声长叹,道:

“事到如今,老夫也没有再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此非谈话之所,我们是否可以换一个地方,再作深谈?”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徐不凡心头一阵振奋,认为褚良的全盘秘密马上就要揭开了,道:“好,咱们就到你的书房去谈。”

杜伯元摇摇头,道:“老夫的意思是换一个安全所在,否则,可能该说的还没有说完,就已命归九幽。”

“老太傅认为太傅府不安全?”

“他们党羽密布,无所不在,如果老夫判断无误,他们很快就会派人来。”

“何以见得?”

“王爷来的时候,罪臣正准备出门,就是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会,他们发现老夫久久未到,一定会派人来查探的。”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会议?”

“详细的情形罪臣也不清楚。”

“都有那些人参加?”

“听说有锦衣卫指挥廖九雄、刑部总捕头马致远、鞑靼法王巴尔勒,还有……”

还有些什么人?杜伯元想说也没有机会了,头顶之上突然出现一条黑色人影,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抓破了杜伯元的脑壳,飞上另一堵墙,远远望去,就好像一只抓小鸡的老鹰,一闪而没。

“鹰指功!”

“鹰指功!”

徐不凡主仆惊呼声中,一齐飞上了墙,褚良动作太快,早就不见了,王石良想要返回去割杜伯元的人头,徐不凡道:“算了,赏他一个全尸,咱们快回燕王府去,准备追赶杜太傅。”

阴曹地府。

笔管山下,小洞天。

徐不凡又与师叔黄明德、黄宏德,师妹黄绵绵,以及尤猛将军聚会在—起,津津有味的谈论着阳世的经过。

最高兴的当然是黄绵绵,天真无邪的偎依在徐不凡的身边,娇声娇声的说道:“哥,这一次,你是来追杜伯元的,对不对?”

徐不凡笑道:“是呀,你怎么知道?”

“我在望乡台上看到的,最近我天天都去望乡台,知道你会来,已做好一盘你最喜欢吃的咕噜肉在等着你,我现在就去拿。”

真的从厨下端出一盘色香味俱佳的咕噜肉,催促徐不凡主仆快吃,徐不凡吃了一块,赞不绝口,黄绵绵高兴的跳起来,勾住徐不凡的脖子不放。

黄明德看在眼中,嘴都笑歪了,佯怒道:

“绵绵,你已经是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不再是黄毛丫头,这样成何体统,你要知道,不凡是从小就订过亲的人,人家小琬姑娘可不答应。”

黄绵绵头一甩,嘴一撅,稚气未脱的道:“我不管,在阳世,哥是常小琬的,在冥府就是我的,谁要是抢他,我就跟谁拚命!”

引得尤猛等人一阵哄堂一笑,黄绵绵发觉失言,也羞红了脸,急忙松开了手,退立到一旁。

黄宏德说道:“不凡,追到杜太傅没有?”

徐不凡道:“老太傅还没有到,我已交代阴官及枉死城主,杜伯元一到,他们会马上会派人通知我的。”

脸色—整,继又说道:“杀害师父的三才会长柳清风已死,害死三师叔的上官堡主上官嵩也自杀了,只是杀二师叔的凶手王坤元尚消遥法外……”

话犹未完,黄绵绵插嘴说道:“上宫姑娘好可怜啊。”

徐不凡心中一阵绞痛,道:“绵绵,当时的情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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