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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灵毓幽狐-第37章

小说: 灵毓幽狐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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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商再一瞧,面前仍旧还是那株树,只不过自己手中所触竟是虚无。这白凤树果然不曾骗自己。前面邑丰津津有味地向程云亭述着各色果子的用途,忽然惊觉九商一直在一侧低头沉思,忙道:“商妹,你这是怎么了?”

九商将手腕藏在裙袖中,笑道:“并无甚么,只是觉着丰哥着实不易。鄂华岭上的色色宝贝都能如数家珍。”

邑丰听她这般说,倒沉默下来,好半天才喃喃道:“若是能,我何尝不愿带着茹娘随我一道回枫雪岭,一一指点给她听……”

九商见自己无意中惹得邑丰伤心,暗暗懊悔,忙望向程云亭。程云亭晓得她是求自己解围,打圆场道:“今日麻烦了丰哥这般久,只怕嫂嫂是急了,我同九商自己走走,丰哥且去陪阿瑶阿殷罢。”

邑丰满腹心事被勾了出来,亦不愿在九商面前丢了份,见程云亭话里递了梯子来,便道:“既如此,商妹同妹夫自家走走,若是有甚事,尽管过来朝凤林寻我同茹娘。”待到邑丰的身形消失在重重叠叠的树影中,九商轻轻吁一口气,握住程云亭的手道:“明之,你且随我来。”程云亭仍自不知发生了甚么,已然随着九商闪身入了芙蓉庄中。只见原野之上,眼前那一株馥郁芬芳的树,可不正是邑丰所述果实剧毒的白凤树?

饶是程云亭胆壮,也被九商这下子唬得不轻:“九商,芙蓉庄再好,也不能甚么都往里收,邑丰明明说了这是……”九商将手抚在树干之上,程云亭忽然听得一个声音愤愤道:“我不是甚么毒物!”

程云亭呆呆地望着九商,好容易才发现这是那白凤树在说话,喃喃道:“何以见得?”

白凤树大是不忿:“我若是能教人晓得我的好处,早已经是鄂华岭上的神树了!你们这些有眼无珠之人,为甚就不能自个儿来尝一尝?”它抖一抖身上满当当的果实,虽无风拂过,竟发出了细微的梵铃之响。九商小声道:“明之,我先前已同它交谈了许久,到底还是舍不得将它孤零零留在岭上,它身上的果实俱是不会自己掉落的,时日久了,只怕承不住这般重量……”程云亭放佛不曾听到她的话一般,仍旧望着那白凤果,口中讷讷道:“九商,我来尝。”

九商的狐狸小心肝剧烈地跳动起来,毕竟这果子到底是否有毒,谁都说不清楚,虽然白凤树进了芙蓉庄不曾引起甚么异动,但若是果子有毒……树是自己引过来的,果子也应由自己尝。九商趁着程云亭发愣的时间,旋风一般摘下一枚来咬了下去。

☆、第七十九章

程云亭大惊失色,方想靠过来,却被九商摆手制止了。一股甜津津的冰流袭入,九商只觉着每个毛孔都舒畅开来。程云亭瞧着九商的脸有些失神,放佛是隐隐地半透明了一回又恢复原状,虽有些变化,却说不上来。九商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一枚白凤果,笑道:“我这不是没事?看来所谓‘众口铄金’,不过如此了。”

程云亭依言也摘下一枚来,轻轻咬了一口。那白凤树自进了芙蓉庄,放佛脱胎换骨一般,继续口吐人言道:“小郎君,可晓得我的好处了?”它再抖一抖果实道:“好姑娘,小郎君,你们快些儿将我身上的果子都摘下,用细瓷坛子装上埋在我根下,保管你们吃不了半点亏——这般重量,我实在受不住啦。”

九商见它那般急不可耐,由不得笑了,见程云亭也一脸受用的模样,便捏诀念了召唤咒,将庄里的细瓷坛子引来了几只。九商原想再念个咒来好教白凤果自个儿钻到坛子里,白凤树又叫道:“用术法摘下的可不灵光!我这果子吃了咒语一击,便立马化作黑水。”

九商恍然道:“只怕就因如此,鄂华岭上众人才不敢靠近你。”白凤树哼哼道:“不过是你们这些妖族都爱走捷径,有了术法以为便能为所欲为罢了,殊不知好些古法都是提倡劳筋动骨……”它只怕是憋了太久,这番话絮絮叨叨念下来,程云亭只觉着耳朵嗡嗡,忙拦到:“敢问树仙,您高龄几何?”

白凤树吭哧吭哧了半晌,这才忸怩道:“我哪里是甚么仙!不过是鄂华岭上一株倒霉催的树罢了。我身上的果子一载结一枚,只怕也有好几千枚了。如今小娘子收留了我,我自然是要认小娘子为主的。你这小郎君,既然也能到这洞天福地里来,只怕是小娘子的夫君罢。既如此,随着小娘子一道唤我白凤便是了。”

九商同程云亭都是身手利索之人,话语之间已然将几个细瓷坛子装得满满当当,树上的果子已然少了小半。白凤树舒展了枝条,大呼痛快。又亲手将土挖开,将坛子埋下。二人食了白凤果,竟然半点都不觉着饥,尤其是程云亭,自被狼族大王子击下毒谷之后,胸腔常会隐隐作痛,不过是怕九商担心,从不多说罢了。如今不过吃了一个白凤果,胸中痛楚已然大减,这才暗暗钦佩九商的魄力同慧眼如炬。

二人相依相偎在白凤树下歇下,白凤树倒也有趣,晓得主人要歇息,遂一声不吭恪尽职守地做一株树。芙蓉庄中似乎没有阴雨,那一轮小小的金乌十分卖力地照耀着庄中的山川河流。九商一瞬间放佛又回到了青淮庄中,同明之二人在青淮山的向阳山坡上,懒懒地沐浴着阳光。慈眉善目的贺婆婆,呆头呆脑的柳臣安,在山脚湖中乱扑腾的孩童,盥洗衣物的年青妇人们……那一段岁月放佛是偷来的,自己生来便要在挣扎中前行。若是一辈子都能如此该多好?只是……阿娘还在冰牢中受苦,自己怎能如此懒散松懈!

九商脸有些热,一个翻身坐起来,对程云亭道:“明之,我往冰晶阁去,你若是累了,便回房里歇息。”

程云亭见她身形轻盈地如同一只大鸟,轻轻滑下山坡去,心中怅然若失。自从进了灵毓山,他的小九商越来越光彩夺目。自己本该高兴……可是为甚心中总有一块挥之不去的郁结?九商寻到了师母留下的冰晶阁,只怕是距心法大成越来越近。可是师娘那般厉害的人物都逃不脱冰牢之刑,难道自己要眼睁睁瞧着心上人一头撞在刀口上么?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左胸,那里被梓衿击伤后总是患得患失。厉荷如今已然不足为惧,柳家的小郎君虽然爱痴缠九商,到底还是留在里翠驼岭上。自己还有甚么不如意?师傅的死……他疲惫地闭上眼。过去了这般久,到底还要不要追究下去,那里到底还会涉及多少人同事,谁也不知道。

九商轻车熟路地跃入冰晶阁,在可有“悬浮”一侧的经文处盘腿坐下。不知是否因了白凤果的缘故,如今体内那股活水游走时颇有些势不可挡之势。她仔仔细细地念着下文:“……周行三千二百回,终得一丈高。此后无滞拦,颇遁天之势。”

九商念了两遍,无意识瞧见自己在地面上的倒影与先前有些不同,这才意识到自己离地面已然微微有了一段距离,刚要欣喜,忽然气息一滞,身子一重便重新落回在冰晶阁冰冷的地面上。一时间,她的倔性子犯了上来,索性闭上眼,沉下心,一遍遍引着体内那股活水一般的气流在周身游走。

整个冰晶阁放佛是万年不变的海底,既安静又幽深,一丝声响也无。不知从何处出现的莹莹蓝光悄悄聚在了九商的脚下,形成一个小小光圈,将她悄悄地托了起来。若是程云亭在一侧,便能瞧见九商极缓慢地脱离了地面。九商自己却浑然不知。于此同时,那股幽凉的气息在体内放佛越走越圆润,慢慢地绕成了一个极大的环。她身下的光圈也逐渐明亮了起来,放佛火焰一般,越燃越旺。

不知道过了多久,九商只觉着心口处被猛地一扯,一瞬间放佛多了千万的重量压在了自己身上,教自己喘不过气来。又放佛是被压在了昆仑山下,血脉几乎贲张。再一念诀,似乎有无数把带着火苗的尖刀在心头上刮着,教人痛的几欲呻吟。她想起在翠驼岭上被金篦刮目时自己的坚忍,勉强咽下一口气,忍着体内的灼痛竭力稳住心神。就在同一瞬,九商口中继续念着诀,硬抗着那股气力,继续引着体内的气流圆转。蓦然之间,她一声清啸,那先前的昆仑之势仿佛分崩离析化作一片片碎羽,九商只觉着自己从未这般松快过,似乎浑身上下已然没有了重量。她再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离地面有一丈多高!

☆、第八十章

九商试着放松身子,小心翼翼地动了动手脚,发觉自己仍浮在空中,心中大喜。再细细瞧着那冰晶壁,只见眼前的晶壁上刻着:“……盘膝之时能平视于此,则小有所成。”九商知道悬浮一关中最难之处已然被自己突破,心中慢慢浮起一层欢喜来,忙试着再往上浮动,果然轻松至极。再见那字迹后细细地刻着:“若想重接地气,则默念清心咒,可自行降落。”

九商不由得微微一笑。若是自己从来不曾念过清心咒,可不是要一直浮在空中了?她闭上眼再默念一回,果然身子缓缓降落于地,先前的那团光晕亦消失不见。九商不晓得在冰晶阁里已然过了多久,程云亭在白凤树下已经觉着过了好几日的光景。芙蓉庄山川河流俱在,天上那轮小金乌也有累的时候,便换上一只小玉钩悄悄地爬上来。程云亭贴地而卧,倒不觉得夜间寒冷。饥时渴时便摘上一枚白凤果,就这般躺在树下胡思乱想,累了便沉沉睡去。

待得他再醒来时,忽然隐隐听得九商一声啸声,放佛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心中有些不安。他头上的白凤树晃晃树叶道:“小郎君,你可是醒了?小娘子果然根基甚好。”程云亭正自焦躁,见不得它这般摇头晃脑,便伸手胡乱摘了它一片叶子道:“你晓得甚么?九商如今在的地儿我都去不得!”

白凤树吃痛,不敢多争辩,便小声嘟囔道:“小郎君,你也莫要关心则乱,我在岭上几千年,甚么声音不曾听过?你且放心,这是好兆头,便是雀族那些长老们,法力大增时发出的啸声也不过如此。”

程云亭揶揄道:“你听见了甚么?一株树也有耳朵么?”白凤树似乎有些着恼,哼道:“我这满身的叶子,都能听见千里之外的动静,你一个小郎君晓得甚么!”

程云亭故意不去瞧它抖得哗哗响、边缘光泽秀丽的树叶,道:“不错,你既能听,且又爱说道,可惜在鄂华岭上这几千年,竟被当做了毒物,雀族人连碰你一碰都不敢。”

白凤树被戳住了痛处,忿忿道:“原是有人晓得我的好处!只可惜,不晓得从甚么时候开始以讹传讹,我便慢慢落得了个毒物的名声。若不是小娘子心善,我只怕熬不了多久就要被自己的果子活活坠死的。那才是真冤屈!他们雀族人不晓得,云棉果若食得多了……”

程云亭听着它絮絮地念着,心中到底关心九商,按捺不住便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直往小阁楼处奔去。白凤树正说到起劲儿处,见程云亭如离弦之箭一般窜出老远,自是怅然若失,摇摇树叶喃喃道:“这小郎君虽是个凡人,本事倒也不小,配的上我那小主人。”

程云亭待走到那面铜镜前,并未瞧见甚么异样,正疑惑自己是否听得偏了。九商在冰晶阁里隐隐觉察到外面有动静,遂回到地上,跃出那铜镜来,正对上程云亭一双满是关切的眸子。

“明之,你怎地过来了?可是我在冰晶阁中呆的太久?”九商理了理裙摆,“芙蓉庄中没有沙漏,倒是讨厌得紧。”

程云亭望着面前巧笑嫣然的小娘子,简直挪不开眼睛。不过是短短几日的功夫,九商身上已然多了股说不清的气息,教人沉醉,又教他隐隐地害怕。九商越来越强大,自己却……他想到了当初在翠驼岭上瞧见柳家小郎君时,柳小郎已然不是曾经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眼中隐隐藏着精光,显然是在修习一门极上等的武功。可是在芙蓉庄中自己的本事无法精进,倒像是有某种说不清的禁制一般,在冰晶阁中显得尤为明显。

九商见程云亭的神色忽然间有些怏怏,心下茫然,不晓得自己是说错了甚么。程云亭隔了好半晌才缓缓道:“这芙蓉庄中虽无沙漏,却也有金乌玉兔。你在冰晶阁中已然带了好几个昼夜。”

九商听得他这般说,倒是吃了一惊:“这般久!”不消一刻,她复又欢喜起来,挽着程云亭的手笑道:“明之,我同你展一展我新练的本事!”

程云亭由着她将自己拉出阁楼外,手却不自觉地轻轻挣了开来。九商正是满心欢喜之时,哪里在乎到这些小小瑕疵,只管在绿茵上轻盈地掠过。程云亭随在她身后,见那水红色的裙摆正如一道浪,轻轻地浸过草地,心中酥痒,想要探手过去,却又生生忍住了。

九商在白凤树下坐定,心中也有些微微忐忑——若是在冰晶阁外使不出来,那岂不是要教明之笑话自己么?她定定神,闭上双眼口中默念着,似乎有一股微微的风从脚下盘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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