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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阿宝公主-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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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乐而不为?瞧!光是京城杨府前大街上就有十来个乞丐;有的脸上生了个大毒疮,有的脚瘸了,有的还四肢健全呢!无非就是想白吃食。至于杨府的东边大街上有几个摊子,有的卖豆浆,有的呢卖芝麻包,更有个风骚大婶在卖远近驰名的豆腐。

差不多四十来岁吧?浓妆艳抹的脸蛋上尚有几分姿色可言。不过说也奇怪,瞧这些小本生意的摊子,是天未亮就要起来干活,偶尔生意差些,就算是卖到二更天的也大有人在。可这大婶呢!瞧上去是有四十余的年岁,可再一纫瞧,一双葱白似的小手像少了二十岁似的白嫩—姑且不论是否保养得宜,瞧她一双桃花眼溜啊溜的转了几回,就净往那杨府瞧去,像是在盼些什么。见有人来买豆腐,连正眼也不看上一眼!可她一见杨府里出来了二名家丁,急忙拿绢子,扭捏着水腰,上前打声招呼——

“李管事,好久不见啦!怎么,不认识我了吗?”娇柔的女声让男子从头到脚酥了一回。

李管事楞了楞,猛瞧着这风韵犹存的大婶。

“大婶——我认识你吗?”不该认识吧?家中尚有那河东狮吼的太座,要是旁人传去了风声,说他在大街上和一妇女搭讪,他李瞿漆回去可跪定算盘了!

当下,为表清白,退了几步,同那徐娘半老的大婶保持些距离。

“唉唷!我说李管事,你是贵人多忘事嘛!我风大婶的摊子摆在这里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咱们好歹也该其是街坊邻居,怎么?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顿了顿,压低声音,不让李瞿漆身旁的张良听见——

“你忘了上回到宜春坊召的歌妓吗?那可是我家二丫头,你还直夸她功夫好,怎么才一转眼就忘了?”再一顿,瞧瞧他一脸惊慌,故作叹息:“那二丫头是不值钱,让你玩玩就算,可下回遇上李大娘——”

李瞿漆心一凛!天生就是那种做了坏事没胆承认的家伙。一头冷汗地挥手让身边的张良先行离去,再脱口道:“大婶,你千万别胡乱说话,我李瞿漆喝花酒向来是不赊不欠,怎么?你是存心来敲我竹扛?”

那大婶一脸委屈,大声嚷嚷:“李管事,你这是什么话?我风大婶是那种啃骨头不吐皮的吗?既然将二丫头卖进宜春坊里,就没有向你再收的道理。只是瞧你们杨府近来喜气洋洋,想来拈点喜气罢了!李管事,你是将我风大婶想成什么人物丁?”她又嚷又叫的,让那李瞿漆又出了一身冷汗。

“大婶你别误会——小声点!小声点!你想沾喜气,那可是找对人了。下个月初,是咱们少爷与小姐的大婚之日,你若愿意,我倒可为你弄张帖子来。”如今就算是去杀人放火,他都愿意,只求她别再这放大声嚷嚷,若传到他那婆娘的耳里——

她错愕地瞧着他——

“杨家大少要成亲了?是哪家的闺秀如此有福气,能让杨大少爷看上了眼?不是我胡乱说话,京城内到处流传着杨大少有断袖之应.怎么———”

“唉!这说来话长,总归一句话,全是一场误会。少爷喜欢的姑娘,十八年来都在山林中长大,从小就让义父给女扮男装,她自个儿也不知情;大伙儿说的就是她。风大婶,你可要帮我辟辟谣,咱家少爷哪有断袖之癖——”

“那姑娘该不是今儿个下午,衣衫不整地走进杨府的那位姑娘吧?”风大婶的语调忽地尖锐起来。

李瞿漆诧异地瞧了她一眼,那女声——好像不怎么像四十来岁的妇女吧?

“风大婶,你知道那姑娘便是婚配少爷的宝姑娘——”本来想再长舌一番,忽地瞧她眼里感出冷意,及时收住了口。

须知,李瞿漆的长舌与胆小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有什么事情一旦落入他嘴里,准被说得天花乱坠!今儿个遇上知己,本想将一肚子的秘密说出口,但一瞧见这风大婶眼露古怪,心里暗叫声不好。

若让杨明知道他一五一十的将“家丑”说出,他这管事的职位还能保吗?再者,这风大婶骚是骚到骨子里去了,但心里总觉得毛毛的,像是——是啦!像是她举手投足间就能轻易捏死他似的。对!就是这感觉!

当下,李瞿漆连忙找个借口离去,免得旁生枝节。他是打定主意再也不去宜春坊了。做坏事是要有胆的,胆小如他,一生也只能伴着他那凶婆娘。

那风大婶倒也不拦他;神色冷冽的走回摊前,打开两个暗格,拿起一卷画像;那画像中的女子,差不多二十余岁,头戴嵌有双风翊龙的凤冠,身着红罗祎衣,芙蓉似的脸蛋总带有几分哀愁。说不上是倾城美女,可也称得上回眸一笑百媚生,清雅出尘的韵味我见犹怜,是瞧上一眼便叫人魂牵梦萦的女子——

那李管事嘴里的宝姑娘分明就是画中女子的翻版!不过就是少了几分哀怨,多了几分组合,若能再细瞧那耳垂上的饰物——

嘴一抿,想起那跟在宝姑娘身边的黑衣男子。不该有错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寻遍大江南北,哪知那丫头胆敢回到天子脚下!

一双桃花似的黑眸溜到那躺在街口、生有大毒疮的老丐身上,瞧他睡得正安稳,可眼皮隐约地掀了掀,露出死鱼般的眼珠。

彼此瞧上一眼。互通迅息,就见那老丐翻了个身,继续睡他的大头觉;而那风大婶又回到摊子前继续卖那豆腐去了。

“我说,你原就是女孩儿!”这厢,杨明是不厌其烦地重复说明,反正是打定主意要地明白事实真相。

尤其瞧她坐在那里半晌动也不动,像小傻蛋似的猛瞧着他,这倒也算是好反应。

须知,以往每说她是女孩儿,不消半秒钟,她便跳到他身上又捶又打又咬的,幸得他练武练就了一身钢身铁骨,否则岂不早让她给打惨了?

而今儿个总算有希望了!

瞧她足有半盏茶的工夫动也不动一下!这丫头像是傻了似的杆在那里,就差设变成石像——不吭声代表她是在用心思考,思考她是女儿身的事实。

也该是老天爷同情他杨家的时侯了!

他只不过是想娶个老婆好过年罢了,有错吗?她若再不开通,他也别在江湖上混了,干脆找一块豆腐,一头撞死好了!

“你——你说,我原就是女孩儿?”她细声细气的,总算开了金口。

瞧她不怎么排斥,准是想通了。

思及此,他大喜过望,道:“小宝儿,你原就是女孩儿啊!我何时骗过你了……”后半段话就这么顺口溜了出来?算他倒楣,正诧异事情怎地这般容易,哪知阿宝一个跳将起来,冲向他,迎面左右开弓就是二巴掌。

若不是他闪得快,这回不成西瓜脸才怪!

“‘我何时骗过你了’?亏你还说得出口!”一双美目喷着愤怒的火焰——“你哪时没骗过我了?早知如此,我何苦将心底话说出来!让你取笑吗?”

“小宝儿——”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的,想做女人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可你偏爱欺负我,以为我会再相信你吗?”她是气炸了,想踢他的要害,却让他轻易避了开去。

没事武功那么高干嘛?想狠打他一顿都不容易,瞧他还笑得那般贼兮兮——

“你笑什么!又在笑我吗?天底下有那么多好笑的事,你偏来取笑我!我——我——”气得没法子说话,就差没吐出血来!

眼角一瞄,总算找到泄恨工具,拿起桌上茶壶就往他身上扔去。

“再笑啊!算我阿宝有眼无珠,才会喜欢上你这种臭男人!”拼了命找东西丢他。

不消说,杨明是轻松闪避,一张嘴笑得合不拢来。

之所以笑,并不是取笑她,而是她终于气恼自己是男儿身。

须知,过去她老以自己是男儿身而自豪,今儿个改变心意,反想做女孩儿,岂不是件可喜可乐之事?

只要她自己想当女孩儿,事情就容易办。

当下,例也不以为意的咧嘴一笑,任她又捶打又个过瘾,待她忍不住喘口气时,趁其不备,用力吻住她的唇瓣。

此举自然换来响亮的二巴子,鲜红的五爪印各留在他的脸颊上。

他怒也不怒,笑道;“你若每抗议一次,我便吻你一次。”这话算是威胁了吧?

但依阿宝的个性,是吃软不吃硬,压根儿不将他的话当一回事。

美目一瞪,又是数落又是抗议,还想施展拳脚,让他饱吃一顿苦头——她算是称了杨明的心,反正就是料定她不当回事。也罢,正好光明正大的吻她,免得老说他像贼似的偷吃她的豆腐!

唉!这丫头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他杨明堂堂七尺之躯,先莫论那出色的家世,光是貌比播安的俊貌,从十五岁起,三天两头的就有媒婆上门说媒,多少千金等着他去垂青,偏他一个也看不上眼,就是瞧上了这傻丫头——以为他生来就是大色狼一个吗?

不得不承认过去的私生活放荡了些,可还不曾饥不择食啊!以为对每个女人皆是如此吗?这个小傻瓜!他也是有原则的,是有女人投怀送抱过,不过能让他如此厚脸皮的施展缠人的功夫,她还是第一个。

能怪谁?要怪就怪他的心轻易失陷,裁在这丫头手里?

而他也挺清楚的,他的专情如同杨家的每一个男人,这辈子只要定一个女人,三妻四妾与他是绝了缘。这也好,能专心一意应付这小麻烦精!天知道再过五十年也不会厌烦——那是说,如果还没先让她打死的话。

嘴角换上得意的笑容。反正是快过门的妻子,爱怎么亲热又有谁敢说话?她吗?这年头还不时兴女人出头,自然该听他的才是。

“你又欺负我——”她正又要冒出抗议之词,他就又“光明正大”的吻她一次。

于是乎,她每一有举动或开口说话,他就用力吻她一次。反正老早就想亲近她,今儿个算是称了他的心,最好她继续抗议下去,他又不吃亏。

唉!谁叫他吻她搂她上了瘾!根本没打算戒掉。尤其瞧她气得涨红的脸蛋,心中柔情不免又增添几分。一个月前若有人道他会陷入情网,他只怕当作耳边风,压根儿不信。

起先,阿宝还挺生气地又要抗议,不过每一启口,便让他给封住了唇,到最后,已经不知是气是羞了,真很不得抹去他脸上的贼笑!

也算是学聪明了,及时闭上嘴,不再抗议,不然还不知道会被他吃去多少豆腐呢!瞧他一脸的失望,自然也不会承认她自个儿的心猿意马——

她定是疯了,才会喜欢上他这头大色狼!

杨明例颇遗憾她的轻易投降,还挺认真地问她一句:“小宝儿,你当真不抗议下去?”瞧她的朱唇让他吻很红肿,嘴角不觉扬起。

阿宝闻言,正要张口怒骂,及时瞧见他等着再吻她的眼神,忙收住口,恶狠狠的瞪着他。以为她还会掉进他的陷阱吗?她阿宝才没那么笨呢!

“想你定是跟在我身边久了,学了我几分才智吧?”他挺懂自夸的说。瞥了她一眼,就盼她再反驳几句。

哪知她紧闭着唇,眼里的怒火差点活活烧死他!

敢情她是下定决心不再“抗议”了?这倒也无妨,反正机会多得是嘛!

当下差人到前厅请杨月小姐同丫环小渔儿过房一聚。

她怀疑的瞄瞄他,问道:“她们来干嘛?”就是忍不住好奇心。

“验明正身啊!”

“验明正身?什么正身?”

他的意有所指她自然听不出来。本来阿宝是想跑出闺房的,可他一个大男人挡在门前,不管怎么跑,也只能跑到他怀里!又要让他吃豆腐吗?当然不!在这种选择性等于零情况下,她只好气呼呼的待在椅上,不明白他何以要大费用章的请杨月她们过来?

到前厅去不好吗?也能见见那自称是她兄长的男人啊!不过先前没仔细想,现下一有空闲才回想起杨明似乎对兄长颇有敌意——是因为当初在“高升客栈”没救他的缘故吗?

想了想,这倒有几分可能。分明是杨明度量狭小,亏她还挺喜欢他的——

恨恨地抛了个大白眼给他,让他一时之间困惑不已。

“丫头,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在想,你还真小家子气!”

“我小家子气?”

阿宝认真地点头。

“早该发现你的度量狭小。想想当初我不过说你一句像女孩儿的话,你就欺负我至今,不是度量小还会是什么?不过你可也别忘了,我男扮女装是为了你啊!当初是你挺可怜兮兮地求我,我才扮作女孩助你躲开不幸的婚姻,说起来你应该感激我的,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她不平的申诉。

杨明一笑,道:“说起来倒是我的不对了?”

“那还用说!”

“我该向你赔声不是?”笑容愈来愈邪气。

“那是当然。”一步一步又踏进他的陷阱。

杨明跨前几步,嘴角那惯有的笑让阿宝一惊!

“你想干嘛?”她睁大眼。防范什么似的拖着椅子后退数步。

“赔罪罗?”绕着桌子追着她。

赔罪?有人暗罪是这般赔法吗?

“我大人大量,你只要口头上说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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