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茶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尸官经年 >

第20章

尸官经年-第20章

小说: 尸官经年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殿下听他们屎来粪去的,尽谈些不雅的话题,本不想插口,但被点到了名,也不好一言不发,只得苦笑道,'是,是,穆御官说得确实……没错。'农作物靠屎尿中的养分存活生长,说是从那里面长出来的也不为过。



但诸葛守知道殿下一心向着经年,说出来的话,其真实性大打折扣,转头问身后的玄影,'玄影护卫,你告诉贫道,那姑娘说的是真是假?'玄影默了会儿,破嘶的声音里难得含着笑意,'穆御官过于夸大了,农物栽种在土地里自然要施肥,却不能说是从那里面长出来的。'他这话算是浅显易懂,有点儿常识的人都该明白过来,偏偏诸葛守五谷不分,是个农盲,向来只知道吃现成的,也不管寻根究底。只见他皱眉思索,又问,'你说的……那个施肥?就是那些屎粪么?'玄影道,'不只这些,墙饼,荷塘淤泥都可以用来浇灌农田。'经年插道,'玄影,你还真是万事通,恐怕连女红也不输给姑娘家吧?'玄影低头不语,倒是诸葛守,听了施肥果真要用到那些秽物,惊愕之余免不了作呕,'照这么说,不就是吃了……吃了……'他说不下去,心道由底下出来的再从上面进去,如此循环往复倒也是万物轮回的一种,却是怎么听怎么不舒服。经年从那副惨然的面色就能猜到他心里的想法,嗤道,'吃之前当然要洗摘干净咯,不然你以为怎样?连土带粪地扔进锅里?我看你呀,修道家法学的时候顺便也修修常识吧,真是皇孙富贵命!'她这一损连带殿下也遭了殃,正要澄清,却被一阵哄闹拉去了注意力。



前面不远处,一堆穿官服的侍卫推推散散地从石板口子走出来,横起木杖围拥着两个人。视线被拥挤的人潮挡着看不清楚,只听其中一人扯着嗓门儿嚷嚷道,'就进去瞧瞧不成啊?一会儿就好!!'声如洪钟,中气十足,听得经年眼睛一亮,乐道,'这声音熟,是卢大哥!'催促大伙儿加快脚步,走到近处一看,果然是卢怀任,在他身边土褐布衣,面贴符咒的,不是陈木又是谁!



殿下见他和侍卫们争执不休,不知为何事起冲突,赶忙上前挤在两个侍卫中间招呼道,'卢兄,你在做什么啊?'



卢怀任正争得起劲儿,听到叫唤声把头一撇,瞧见是熟人,怒容变笑脸,'嗨哟!兄弟,又见面了!'望见后面的几人,更是笑开了花儿,高举一手猛挥,'小妹子,小道士,蒙脸的,你们可都还好吧?'



诸葛守跟他八字不合,平日不乏被别人戏称为'小道'之类的,听了也没觉得 啥,偏偏那声'小道士'从他嘴里叫出来怎么听怎么刺耳。诸葛守不来皮笑肉不笑那一套,心里的感受自然而然会表现在脸上,只见他把脸别向一边,对卢怀任的招呼置若罔闻。玄影素来是木头一块,只得经年一人笑脸大开,拉着缰绳七绕八绕就绕到了跟前,拍拍衣服回道,'好,都好得很!卢大哥,你怎样啊?'卢怀任勾住陈木的脖子,笑得好不开怀,'找回这兄弟,当然好得没话说!'



殿下见他新衣崭崭,红光满面,连陈木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又恢复发狂前的斯文样儿,可见出谷后的日子过得还不错,怎么跑来这边跟官府的人拉拉扯扯?他对身旁的侍卫好声好气道,'官爷,他是我朋友,有什么冲撞到的地方还请爷们多包涵着。'



左右两侧的侍卫见他相貌不凡,衣着华贵,料想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都收杖竖在身侧,一人道,'既然是朋友就好好劝劝他,这里头忙得翻了天,别过来添乱子了!'



卢怀任白眼一翻,'什么添乱子,我不过要进去看一下,看一下会要人命不成!?'那侍卫见他还不知收敛,脸一横正待教训上前,殿下出来打圆场,连声赔不是,侧身挤进人围里,拉着卢怀任的胳膊低问,'卢兄,这儿是御设的庙观地,除了督头和劳工,一般人不给进的。'说话的时候一直瞟着陈木,双脚一前一后,那姿势好似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只因这行头在风花谷说发狂就发狂,癫态恶行叫人过目难忘,哪怕它现在乖巧,谁又能担保下一刻不会扑上来咬人?多防着点儿准没错。



卢怀任看出他在怕什么,也很能理解那种心情,横跨一步挡在陈木身前,单手遮唇附在他耳边道,'兄弟,你也忘不了那晚的经历吧?这儿又是处阴穴,搞不好也有那些……嗯?'他在脖子上比了比,接着问,'你就不想去探个究竟么?'殿下脸色煞白,这几夜睡不好觉也是因为一闭上眼,就有数以万计的人头从黑暗中浮现出来,一边狞笑一边围着他打转,特意夜宿民宅也是不想再撞上同样的险事,哪里还敢探什么究竟啊!?慌道,'卢兄,咱们还是别生事的好,有命逃没命赔呀!'



卢怀任只'唉'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拽着一匹马硬挤进来的经年给抢了白,'殿下,才说你有骨气呢,别让经年自打嘴巴呀!'殿下面上一红,既不想在她面前失了男子气概,又说不出什么豪言壮语,双手负在身后,涩涩道,'这哪是什么骨气不骨气的,玄影护得滴水不漏,我这啥也不做的,还谈什么骨气呢!这条命,也是给大家捡回来的,怕归怕,真要上刀山下油锅,少不了我一个!'



卢怀任一掌拍上他的背,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兄弟这话够上道!'经年笑叹,'殿下,哪会要你上刀山下油锅哩?可别像小道爷那般,每句话都来较真啊!'她口气一贯不正不经,处多了自然会习惯,就连诸葛守都晓得把她的话拆成三份来听,十分之中三分是人话,偶尔说说,听了包准受益匪浅;三分是鬼话,胡扯巴拉,不听也罢;三分是笑话,能解解闷,缓缓气氛,就是刮人时刻薄得紧;还有最后一分是旁人听不懂的话,总之啊,别全部都当真了就行。可殿下对谁都能一笑了之,偏对经年不成,一颗心整个牵在人家身上了,说神魂颠倒太过,说颇有好感不足,却不能不去在乎,不能不被吸引。只见他直视经年,正色道,'我不和旁人较真,只和你较真,只要是你说的话,每句我都会听得仔细,想得认真。'



替心符(上)



经年的笑脸僵掉了,本来是口快说的句玩笑,这一下可好,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只好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顺着之前的话头往下接,'这会儿大白天的,人气火旺,就算里面有牛鬼蛇怪什么的,怕也整不出事来,进去瞧瞧有什么古怪的。'



'是呀是呀!'卢怀任在一旁帮腔,'心悬着浑身都难受!这里面干净也就罢了,要是不干净啊,迟早得成第二个风花谷,遭罪的在后头呐!'



殿下环望来来往往的路人,虽不能说个个面带喜色,但这热火朝天的景象不正昭示此处人和万事兴么?哪有点被祸害的迹象?转念又一想,不是不害,而是时候未到,万一真有啥躲在里头伺机害人,他们这一走岂不相当于纵魔行凶么?



就当他在进与不进之间辗转徘徊的时候,石板口子里走出来一个头戴冠帽,身穿墨绿官袍的大人,殿下一见他慌忙扭头,打开扇子遮住脸,只露双眼睛在外,经年则闪身缩到他后面。那大人一路走来,侍卫们纷纷让道,恭立在两旁。



他也不问一堆人围在这儿做什么,只对着殿下瞧来瞧去,一会儿撩胡须,一会儿凑近了看,满脸狐疑地问道,'这位……这位公子;可否给我看看你的脸?'



殿下并不识得此人,但从袍子的颜色就辨出他居高官位,在宫里见过自己也大有可能,不移开扇面,只憋着嗓子道,'咳……小……小民伤风未愈,恐有不便……望大人见谅。'



那大人点了点头,皱眉瞟了眼卢怀任,又朝殿下身后望去,只瞧见红缎的蝴蝶花结,最后把视线投向高坐马背的'尸五爷'身上,定了会儿才收回目光,沉声对侍卫们喝道,'窝在这儿做什么!?还不给我站回去!'那些侍卫匆匆跑回石板口,排成两列把守在外边儿。他又横了殿下和卢怀任一眼,'你们也别堵在这儿,走走走!'袖子一挥就要赶人。



殿下松了口气,正要回身,不想诸葛守和玄影双双从人堆后插过来。那大人见了玄影似是吃了一惊,再看殿下,从上扫到下,当眼光落在从腰间垂下压袍的飞凤玉牌上时,当下拂袍单膝着地,拱手高举过头,'下官愚昧,冒犯太子殿下,求殿下宽恕!'



殿下用力拍了下脑门,摇摇头,收起折扇,无奈地瞟了玄影一眼,那黑面罩黑衣袍,在外面不敢说,在宫里却是独一无二,每个人都知道,这独一无二的玄影护卫随侍在他身侧,几乎形影不离,想来那大人便是由此认出自己的身份。



卢怀任一头雾水,看看跪在地上的大官,又看看殿下,'什……什么太子殿下?'



殿下正为难着不知如何开口,经年戳戳他的背,悄声道,'殿下,你就招了吧,就快到京城了,你还指望能瞒多久?'这个不说那个不说,还叫人家怎么帮忙?



殿下叹了口气,见经年拖过卢怀任,在他耳边叽叽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卢怀任忽而若恍然大悟般瞪眼瞧过来,颇不自在地露出一个笑容,对跪在底下的人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那大人又磕了个头说了声'谢殿下恩典'才缓缓起身,仍不敢抬起脸来,毕恭毕敬道,'不知殿下亲临此处有何要事?'



殿下'嗯'了两声,眼睛斜向身边,见卢怀任挤眉弄眼,拼命做出'进去'的口型,把折扇放手心拍打,不急不忙地开口,'土窑的拆建是由你监管?'那大人回道,'是,下官提世贤,任三兴府土司。'殿下笑了笑,打开扇子在胸前挥了两挥,又恢复了从容的姿态,'原来是提御史,久仰久仰,你的十凤戏龙宫栏真可谓巧夺天工,令我大开眼界!'雕宫栏是在宫墙之上镂刻花纹以增景致所用的技巧,而十凤戏龙则是此技灵用之极下的产物。



那提御史拱手道,'多谢殿下赞誉,小人实不敢当。'殿下瞥见卢怀任开始打起了手势,往石板缝儿里直指,清了清嗓子,这才道,'提大人,我想知道这儿的工程进展得如何,不介意进去看看吧?'提御史道,'不敢,殿下请。'说着让到一边。



殿下正准备叫大伙儿拴马,一个字还没全说出来便被经年拉住袖口,只见她摇了摇头,轻道,'殿下,我们还是别进去为妙。'



殿下不解,'怎么?'方才说进去的也是她,怎地才一转眼,主意又变了?



经年待要说明,却听得一声冷笑,'穆御官,你有何话不妨出来说,没必要这般躲躲藏藏的。'只见那提御史抖抖袖子,挺直腰板,脸上哪还有半分谦恭之色。玄影即刻抢上两步挡在前面。



经年从殿下身后走出来,笑吟吟地道,'提大人,你眼睛挺好使,是真的神眼呢还是早有准备?'



提御史看向上面,冷言讥讽,'不准备也一样,穆御官,别藏了蛇尾露虎头,下次记得连上头的那个一块儿藏了起来!'经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也不恼火,出言招了'尸五爷'下马,拐住胳膊,笑得跟个无赖泼皮似的,'你怎么知道就是忘了藏?我是舍不得呀,倒是你,一身腥气,打老远就窜进我鼻子里了!不回家洗洗也该买个麻袋套一下!'



殿下嗅了嗅,只闻到一股子汗臭,心头觉得纳闷,他哪里知道经年所说的腥气是指阴腐之味,方才那提御史走过来的时候,经年躲在后面偷偷用半分鬼眼看过去,见他背后隐隐带着丝丝白气,像是刚从冰窖中出来,便断定被石板围在里头的绝不仅仅只是拆建工地。



提御史不理会经年,对殿下道,'下官奉命前来迎接殿下,若您不想跟小人进去,小人便当尽力护送殿下回宫。'



殿下收起扇子捏紧,沉下脸质问,'奉命?奉谁的命!?我用得着你来护送么!?'提御史不答,又道,'下官还奉旨缉拿穆御官……'未等说完殿下便推开玄影上前一把楸住他的衣领,'什么叫奉旨缉拿?临行前,父皇曾允我若是能说动穆御官复职便不予追究!这又是何来的旨!?'提御史拨开他的手,整了整衣服,'殿下,允诺随时都能变,圣旨可就不同了!况且,你真的说动穆御官复职了吗?'殿下心一凛,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提御史看了看凑上来看热闹的群众,又瞥了眼防备在侧的诸葛守和玄影,不怀好意地笑道,'这里人多事杂,若在此动手难保不伤及无辜,主子正在里头候着,各位,请吧!'伸手掌摊向石板口。



殿下犹豫不决,倒是经年爽快,'去就去吧,这麻烦在,早不来迟也会来。'卢怀任对她苦笑道,'这麻烦可是我惹的,对不住啦,小妹子,方才是咱自己要进,现下可是被逼着不得不进。'经年道,'卢大哥千万别自责,是人家惹上来的,要错也不会错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